第九 十章 王后
他想了想道:“大王可否容臣再好好想想?”
夫差笑道:“当然可以,你便好好想想吧,不过在你想通要为寡人效忠之前,却还得和勾践一同受苦!”
“是,臣明白!”
正要告退,夫差忽道:“且慢!”
“大王还有何吩咐?”
夫差哼了一声,“你们王后不肯侍寝,还态度顽劣,寡人一再宽容,但她还是不从,你既来了,便好好跟她劝一劝,若她还是不思悔改,可就别怪寡人不客气了!”
韦方一愣,没想到竟是这事,心里暗骂:“欺人太甚!臭不要脸!竟然强迫良家妇女!”
但也明白他就是要羞辱勾践,而且在这年代女人便是这种命了,也是正常之事,只怕那青锥便是因此而自尽的,只是个中真相便不得而知了。
但他没想到王后竟然贞韧如此,实在是让他敬佩,但也暗暗担心:“果然是这样的剧情,雅鱼王后暂时还能保住贞节但这样下去可不妙,我得好好想个法子帮帮她”
便道:“臣遵命!”
夫差道:“来人,带他去见越国王后!”
“是,大王!”一个侍从进来,带着韦方出了偏殿,又七弯八拐走了半晌,来到了一间房子前。
韦方见这里并非是后宫,房子粗简,似乎是奴役婢下所住的地方,暗叹道:“她堂堂越国王后,来到这里便成了奴婢,还要受这些凌辱折磨,唉!不知其他的妃姬又怎样了?都在不在里面?”
房门上了锁,侍从开了锁,道:“韦大夫请!”韦方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韦方进去后,侍从又关了门,在门外肃立。
房里简陋昏暗,不见有人,韦方轻声道:“王后,臣韦方求见!”
便听得“啊”的一声,从侧间缓缓走出一人,虽一身粗劣衣裳,神色憔悴,但依然仪态端庄,目光平静,正是雅鱼王后。
雅鱼王后凝视着韦方,两人相对默然,过了一会,她才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大王怎样了?”突然眼眶一红,便要流下泪来,她不想让韦方见到,忙转身擦了泪水。
韦方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也是一酸,低声道:“王后放心,大王很好,夫差这王八蛋要折磨我们君臣来出气,但我们却还能苦中作乐,哈哈!”
听韦方竟敢直骂吴王为王八蛋,雅鱼王后不禁也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为何会到这儿来?”
韦方摇了摇头,“王后莫怪,是夫差要我来劝你的,他你不肯那个依从他,他生气了,也不耐烦了,要臣好好劝劝你好好听话,不然他便要不客气发脾气了”
“原来如此”雅鱼王后淡淡道,“哼,他要打要杀都可以,想凌辱于我,却是不能!”
“王后好气节!”韦方赞道,“不过,就算王后可以宁死不从,但难道王后便不怕夫差他迁怒于大王?”
雅鱼王后摇了摇头,“他也是一国之君,既答应放过大王,便不会再随便加害于大王了。再了,他若因对我没办法而迁怒于大王,他自己也没有面子。”
韦方赞道:“王后高见,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臣倒有一法,不定便能让夫差放过王后。”
雅鱼王后喜道:“愿闻其详!”
“其实夫差过很赏识臣之才能,一再邀臣为他效劳,但臣都拒绝了,不过臣愿为王后向夫差进言,尽量服他对王后不再有染指之意。”
“原来如此”雅鱼王后沉吟道,“韦大夫高节忠义,实在是令人敬佩,但你既然一再拒绝了他,他又怎么会听你的话?”
“也许吧!”韦方微笑道,“不过臣愿试试,若能让王后早日脱离夫差魔爪,回到大王旁边照顾大王,臣也欣慰。”
雅鱼王后目露感激之色,向韦方躬身道:“那就有劳韦大夫了!”
韦方忙还礼道:“王后不可多礼,臣惶恐!”
雅鱼王后叹道:“大王虽惨败为奴,但有你们这几个好臣子,也是足以心慰矣!”
韦方心道:“我这次全是为了你,你是个好王后,我敬佩你,实在是不忍你在吴国受辱,这样或许才能改变你最终自杀以死洗辱的悲惨命运”
但这些自然是不能,便道:“谢王后称赞,臣惶恐对了,其他君夫人呢?不知她们又怎样了?”
雅鱼王后摇了摇头,凄然道:“我也不知道,三日前我们被送进宫后,我们便分开了,只怕她们早已唉!”
她虽没有明,但韦方自然心里明白:“她们自然一个个都要陪夫差睡觉,任他挑选凌辱了,哼!然后不能让他满意的,可能便去为婢为奴,伺候别人了。”
他想这样看来,青锥自尽之事她便未必知道,这事还是不为好,免得她伤心。
便道:“她们固然可怜,但在臣心里,王后自然不一样,臣愿竭力为王后争一线生!不过等下臣在夫差面前进谏时,言辞上可能会对王后有所得罪,在此先向王后告罪。”
雅鱼王后叹道:“我现在难道还真是什么王后么?再了,你又是为了救我,怎么我的坏话都无所谓,真的,韦大夫不必在意。”
“不,不!”韦方正色道,“臣一直对王后敬重有加,若非为了相救,也决不敢在背后乱王后坏话,请王后原谅。”
雅鱼王后凝视着韦方,微笑道:“韦大夫心胸坦荡,真的是奇丈夫也,本宫曾对大王过,韦大夫乃天纵奇才,必能助他度过此劫,相信本宫不会看错的!”
韦方喜道:“谢王后赞赏!”勾践的赞赏,他从不放在心上,但雅鱼王后的话,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她也是一个奇女子,远比勾践更值得尊敬”
出了房子,韦方对那侍从道:“带我回见大王!”
“是,请跟我来。”
回到偏殿,见了夫差,夫差笑道:“怎样?韦大夫出马,定不辱命罢?”
韦方摇头道:“辱命与否,就要看大王怎样理解了。”
夫差浓眉一掀,“此话怎讲?”
“臣本确是要替大王好好开导她的,可是临时忽得一卦,臣便改变了主意。”
“哦!”夫差皱了皱眉,“愿闻其详!”
韦方自然听得出他有些不高兴了,强抑紧张,慢慢道:“臣这卦不卜自来,卦上示,越后不祥,大王切不可染指也!”
夫差一怔,哼道:“她怎么不祥了?”
“卦象示,她命相克男,凡与她亲近的男子,必有衰运,越王便是例子。大王既有鸿鹄大志,自然不可因失大,因她而犯衰运,影响大王北上中原争霸大计,请大王三思。”
夫差一呆,忽然冷笑道:“你来去,也不过是为了相助你的王后罢了,是不是?”
韦方早知道他会这么,便微笑道:“不敢,臣言尽于此,大王确是将北上称霸,臣绝无虚言,至于大王相信与否,自然是由大王自己定夺了。”
“你——”夫差一时语塞,冷笑道:“寡人本是让你去劝你王后,没想到你却反过来劝寡人,真是岂有此理!”
韦方微笑道:“臣也是为了大王好,大王旁边姬妾成群,美女如云,又何必意气用事,因失大?”
夫差浓眉一扬,便道斥喝,转念一想,却笑道:“不管你这卦象对不对,寡人知道你想救你的王后,这样吧,寡人便给你个面子,把她还给勾践罢!嘿嘿,反正她一心不从,留着也是无味!”
韦方一呆:“这样来,我岂不是便成了欠他一个人情?这可麻烦了”
但事既如此,他也无言以对,只得道:“谢大王恩典!”
“哼,你回去吧!记得好好想想寡人的话,寡人对你赏识之意甚诚,你可别继续犯傻,既让寡人失望,又让自己受罪!”
“是,谢大王厚意,臣定要好好的想。臣告退。”韦方忙道,心想:“看来我真的救了王后了,却欠夫差一个人情”
“等等!”夫差忽道。
韦方暗暗吃惊:“难道他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