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粗布麻衣老乞丐
荃蕙崮下,左司耶律赞喝的迷迷糊糊,醉卧顽石之上。半梦半醒中,忽听得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唱着不知哪里的曲。吵的耶律赞也睡不着,干脆坐起身寻声看去。远处似乎是有那么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耶律赞不耐烦的随便指了个教徒道:“你,就你。带五个人,去把那个唱歌的给撵走!他不走就直接剁了,别跟他废话!”
“是!左司大人!你们几个,跟我走!”
有了耶律赞的指命,那教徒对待同僚的态度瞬间变化了很多。那吆五喝六的架势,用狗仗人势,真是再适合不过。耶律赞正打算躺下继续睡,却听见几声惨叫之后,那破锣嗓子竟又开始唱起了长恨歌。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唱的是如鸦鸣豺吠般,耶律赞紧锁眉头起身大喊道:“哪个不要命的还在唱!”
耶律赞起身的时候,那唱曲的人已经走到了耶律赞的面前。这人看起来五六十岁,背着有四尺来长的紫檀木匣,留着山羊胡,穿一身泛黄了的粗布麻衣,两揣在衣袖里,模样看起来像是个老不正经。
上下打量着老人,耶律赞怒骂道:“就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唱的!?”
老人呵呵一笑道:“正是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唱的,怎么,我这个老人家唱个曲还碍着你了?”
耶律赞看了看这老人,即是被这么多人包围起来,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这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好像根本就看不起这些摘日神教的教徒。耶律赞见状稍有所提防,但嘴上却依旧呵斥道:“老东西吵着老子睡觉了!上山路不通,不想死赶紧滚!”
谁知那老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反问道:“怎么,你们是广陵宫的人?”
耶律赞这下气不打一出来,起身一拍身边教徒的斗笠道:“你瞎啊!老子摘日神教的人!”
老人戏谑笑道:“既然你们不是广陵宫的人,老子上山,关你们吊事!”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耶律赞轮起卜字大戟朝老人劈头打来,老人侧身一躲,便轻轻松松躲过了这足以劈裂地面的一戟。不等耶律赞收戟,便一脚踩在卜戟头上。看似轻轻一踩,可耶律赞无论怎么使劲,就是动不了自己的卜字戟。
老人的从袖口里拿了出来,扣了扣自己的鼻子,捻捻指就抹在了耶律赞的重甲上。还嘲讽道:“现在的年轻人,性子太躁,还慢!虽男人慢点好,不过也要分时候不是?”
这挑衅的话直接激怒了性子暴躁的耶律赞,大喝一声猛的一掀卜戟,老人退后一步,两有放回了袖口中咋舌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啧,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
“尊重,怎么不尊重。我这就送你去投胎!”
耶律赞彻底被惹恼,收戟猛然朝老人心口扎去!可那老人却只是转身,耶律赞这一戟正好扎在了老人背后的紫檀木匣上。明明是个木匣,耶律赞这用上九成力量的一扎竟没有扎穿了这木匣。
老人扭了扭脖子,发出一声舒适的叹声道:“伙子力气不错,给我按摩正合适。”
其他教徒见状正要拔刀,可耶律赞却切齿道:“你们谁都不要动!按摩!我把你这身老骨头都拆喽!”
收戟横打,这一戟朝老人腰部而来。一瞬间,老人脚底好像抹了油一样,一下子滑了出去。耶律赞这一戟又是打了个空,他紧上两步,猛的朝老人面部刺去。老人躲过,他便继续用卜戟的勾刃回搂,谁曾想老人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低头一躲,伸一拿。一只就像是铁钳一般死死卡住卜戟,认耶律赞如何用力就是夺不回来。
老人扣了扣耳朵,吹掉指甲上的耳屎道:“大漠剥甲,是门生猛的戟法,可惜缺点太多,上战场倒是好样的。可惜,这儿不是战场。”
猛然发力一推捏住的卜戟,卜戟的另一段直接撞在耶律赞的胸口上,刚好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老人又把放进袖口转身上山道:“两个时辰后,你的穴道自然会解开。”
这下,那还有人该拦老人上山的去路,纷纷避让,反倒是给老人让开了一条路。老人悠哉上山,全然不顾身后耶律赞是如何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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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啸率人已来到了广陵宫前,见广陵宫闭门,拓跋啸正要劈开那广陵宫宫门,谁知这一刀下去,宫门没怎么样,他的虎口反倒是振的生疼。拓跋啸咬牙故作从容,收刀拍了拍,运上七成功力,两化掌飞身打向宫门。这还没跳过石阶,只听门里传来一声娇喝道:“谁人擅闯广陵宫!”
宫门突然打开,一股磅礴内力直接将拓跋啸振飞!拓跋啸转身落地连退数步,看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正要叫骂。抬头却看到那身着霓裳羽衣的人间仙子,在四名身着艾绿罗裙的广陵宫佩剑弟子的拥护下,飞落至宫门前。那真好似九天玄女般的面容瞬间让拓跋啸的话咽回了肚子,却看的拓跋啸出了神,张开了嘴巴,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沈如是不屑道:“我道是谁叩我广陵宫宫门,原来是摘日神教的右司大人。”
拓跋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擦了擦口水奸笑道:“嘿嘿,正是我拓跋啸。早就听闻广陵宫的沈宫主貌似天仙下凡,今日有幸得见,真是生,三生有幸啊!”
拓跋啸这话让沈如是身边的四位弟子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沈如是虽没有表现于面,但心里早已厌恶至极。沈如是两端于腹,却邪剑躺在她的怀中。拓跋啸心里多想自己就是那把剑,醉卧温柔乡。
沈如是可不愿看那拓跋啸,干脆闭上双眼开口道:“不知右司大人今日到我广陵宫,有何贵干?”
比起方才同裴长卿一起的时候,沈如是的语气少了细腻温柔,却多了冷艳英气。即便如此,那拓跋啸却还是一脸谄笑,故作姿态上前揖行礼道:“沈宫主,生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难道不应该先请我进去再?”
沈如是冷哼一声道:“要事?是什么样的要事,需要右司大人带这么多摘日神教教徒围住我广陵宫?只怕右司大人的要事,我可答应不得。”
拓跋啸站直了身子,两负后,态度一改奸笑道:“沈如是,你可别不识抬举。我们教主本是让我将你们广陵宫赶尽杀绝,但大人我可懂得怜香惜玉,你若是嫁给大人我,再奉上七签,大人我还能保你一命!”
“你!”
沈如是身边佩剑弟子听到这话只想拔剑教训拓跋啸,却被沈如是抬拦下。沈如是微启双眸道:“你倒是做的好一场黄粱美梦。拓跋啸,我告诉你,我就是嫁,也是嫁给天下第一,嫁给真正的人间无敌。你拓跋啸,没有那个资格。”
拓跋啸猛的一哼,握刀柄上阴狠道:“沈如是,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抽刀一劈,一刀凶悍刀风劈下,不用沈如是动,左右佩剑弟子变拔剑化解了这刀风。二人又想强攻而上,却被沈如是拦下。沈如是对四名佩剑弟子道:“妹妹们,守好宫门就好。有些人值得我们以礼相待,有些人只配闭门不见。有些人有资格让我们动,有些人连让我们费口舌的资格都没有。这个无耻之徒,还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点头欠身道:“谨听宫主教诲。”
拓跋啸从刀鞘中抽出软索扣在刀首上,舞着刀与鞘快步扑了上来!怒目圆瞪,恼怒道:“我让你不必大费周章!今日我就让你这娘皮沦为本大人的胯下玩物!”
那拓跋啸飞出户撒刀,引软索紧随其后。这污耳之言早就让四位姑娘厌恶之极,纷纷拔剑就要应战。但沈如是依旧面如止水,从容道:“妹妹们,悲回风。”
“是!”
四位姑娘站住各自四方方位,即是那拓跋啸的户撒刀迎面而来,姑娘们也毫不畏惧,站在正南方位的佩剑弟子以剑拨刀,随之脚踩广陵宫秘传身形功法“涉江步”退至东北位。正东位弟子以涉江步上东南位,剑挽软索。正西位弟子上正南位,以剑击刀,户撒刀直飞向上。拓跋啸正想引刀回首,却没找到还有那正北弟子,一脚踢来。拓跋啸以双掌相抗,却忽略了又从空中坠下的户撒刀。回过神的时候,拓跋啸才急忙抽身。户撒刀从他面前直直落下,险些就被自己的刀要了性命。可他这才松了口气,那退至东北位的弟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抓住拓跋啸的户撒刀横劈过去!拓跋啸被逼到了最后,不得不以突然以内力护体,将那弟子逼退,他这才从自己的刀下生还。
拓跋啸狠狠一跺脚,双眼里写满了愤怒。他不再出声,忽的丢出三枚十字镖,位在东、西、南的弟子以剑击镖,而拓跋啸却紧随毒镖之后,一掌打在正南位弟子腹上,左右回踢又把东、西位弟子踢飞。正北位弟子持剑刺来,却被拓跋啸以刀鞘挡住,一掌拍在那弟子的胸口上。绿衣弟子皆已倒地。拓跋啸双化爪,朝沈如是胸脯抓来。
就在沈如是将要拔剑之时,忽的一阵风声。从天而降一紫檀木匣,正砸在了拓跋啸的身上。木匣上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方才上山来的粗布麻衣都穿的泛黄的老头。
拓跋啸在地上翻腾着,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老人和木匣从身上晃了下来,赶忙起身退远,质问道:“老东西你是什么人!敢来坏我的好事!”
老人挠了挠鼻尖,咂咂嘴道:“一个路过此地,四海为家的老乞丐,专门坏人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