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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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衣老人将木匣背回身后,掸去身上尘土又把两放回了衣袖。面对突然出现的麻衣老人,拓跋啸比起刚才要谨慎许多。山下有耶律赞把守,再拓跋啸看来,耶律赞再怎么废物,也不可能会放这么一个老头上山。除非这个老头已经制服或者杀了耶律赞,而且是毫发无伤的上了山。任拓跋啸再怎么狂傲,这个时候也不敢觑了这麻衣老人。

    拓跋啸左右环视,确定再无他人,指问道:“老头,你是什么人!耶律赞怎么了!”

    老人吸了吸鼻子一脸困惑道:“啊?耶律赞?谁是耶律赞?哦,你山下那个暴躁的伙子?你猜猜他怎么了。”

    “故弄玄虚!”拓跋啸忽然丢出毒镖,抽刀而上,大喝道:“去死吧!”

    老人叹息摇头,转身用身后木匣打掉毒镖,又突然回头回身一脚踢在户撒刀刀身上。耶律赞身子一歪,左拿刀鞘撑地,转身挥刀朝老人腿部砍去。老人轻跳起身,躲过拓跋啸这一刀紧接一拳打在拓跋啸的面门上。拓跋啸最终还是倒了地,连滚几圈爬起身捂着自己的鼻子,只觉得从鼻子里流出了什么,他低头一看这满鲜血。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急忙后退撤到众教徒前。用衣袖抹去鼻子上的鲜血,切齿下令道:“给我放箭!把他们给我射成刺猬!”

    一百弓箭立即搭弓拉弦,拓跋啸一声“放”字出口,百余箭矢飞出,如骤雨般扑面而来。正当沈如是将要以内力挡下这剑雨时,老人却比她先出了。老人捡起广陵宫佩剑弟子掉在地上的长剑,随意一挥那扑面而来的箭雨全都被一道无形剑气摧毁崩断。拓跋啸紧握双拳怒喝道:“给我放箭!放箭!放箭!”

    只听那老人从容喊道:“长卿,还不出来助你十三叔?”

    沈如是惊讶之余,老人将身后紫檀木匣平放在地,一屁股坐在木匣上好像面对这又一波而来的箭雨丝毫不为所动。就见广陵宫宫门之上突然飞出一个人影来,那人影,自然是老人所叫名字的主人,裴长卿。

    裴长卿拔剑出鞘,面对这漫天箭雨,从容不迫,使出黎山剑法中名为云深三剑第二式,暴雨倾盆。中揜日剑快如山间急雨,几招几式旁人可看不清楚。也就是短短一个呼吸间,裴长卿落地一甩剑身,双眼凌厉看向拓跋啸。拓跋啸在看到裴长卿出现的时候本就已经极为震惊,又看到裴长卿这好像毫发无损一样,拓跋啸已然是慌乱了脚。在场的一个沈如是本就让他有些棘,后来又出现这个不知来路的麻衣老头,虽不知麻衣老头的本事,但拓跋啸估摸这麻衣老头的功夫不会在沈如是之下,甚至要高出不少来。现在这本应该掉下山崖摔成肉泥的裴长卿也出现在了这里,拓跋啸现在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但还是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双负后下令道:“的们!都给我上!活捉这子,右司大人我重重有赏!”

    即便是不重重有赏,他的命令,这些摘日神教的教徒也不会违抗。他只是认为这么,能够掩饰自己的慌张,从而威慑住广陵宫前的三人。二百五十摘日神教教徒齐拥而上,喊杀着冲向裴长卿。沈如是终于还是出了,鞘中三尺却邪剑一出,在场所有人似乎都隐约听到了声声悲鸣一般。

    裴长卿与沈如是左右协作,虽以寡敌众,却丝毫不占下风。没有出的麻衣老人侧卧在紫檀木匣上,扣着鼻子道:“长卿,别用云深三剑了,换个路数,配合配合人家姑娘。”

    听了老人的话,裴长卿一改剑路,不再用针对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的云深三剑。裴长卿用余光看了看沈如是的剑路,虽不知其剑法名字,但裴长卿脑海中瞬间就闪过了能够与之完美配合的剑法。

    同样是黎山剑法,不过不再是一人敌百人的路数,而是范围、步法,却招招致命的揜日剑法,这剑法正是他的父亲剑圣裴旻所创,也是他父亲教给他的最后的一种剑法。这揜日剑法无论是剑招还是步法身法,都极为配合沈如是现在的剑法,两种剑法相辅相成,简直就是一种剑法一分为二一般。

    麻衣老人呵呵笑道:“丫头,放开了打,这子抗的住。”

    沈如是侧眼看向裴长卿,只见裴长卿聚精会神的应对敌人的同时却微微的点了点头。面对逐渐靠近她的裴长卿,沈如是不再拘谨。轻跳起身的同时裴长卿俯身挥剑,沈如是轻踏裴长卿的背脊横斩一剑又立即俯身回刺,这一剑本会刺中裴长卿,但裴长卿却只是顺着剑路转身回撩,这一刺一撩,便又是斩杀了两名教徒。裴长卿回眸间,沈如是同样回首看去,两人目光相交相视颔首,转身横劈。两剑又是划断了八名教徒的咽喉。

    见情势不好,不少教徒看向拓跋啸,谁知那拓跋啸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哪个教徒大喊一声“右司大人跑了!”这一喊让其他教徒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胆量,纷纷扭头逃窜,撤离了广陵宫。

    摘日神教的人逃的一个也不剩,留下的只是几十具尸首。裴长卿和沈如是相视而笑,身后传来了麻衣老人的笑声,“揜日剑法和却邪剑法,果真相辅相成。”

    麻衣老人话刚完,裴长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扶剑才勉强稳住身子,捂胸口,一脸惨白。

    “裴公子!”沈如是反握剑赶忙扶住裴长卿,紧锁眉头担忧问道:“裴公子,你伤势还未痊愈,果然还是太勉强你了。”

    麻衣老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人身后,拍了拍沈如是的肩膀,示意让她先让开。沈如是乖乖让开,老人扶住裴长卿的身子。点住了裴长卿的两个穴道,裴长卿瞬间身子一软,昏睡了过去。老人抗起裴长卿对沈如是道:“丫头,去西湘阁还是东湘阁。”

    沈如是微微一愣,又赶忙道:“前辈请随我去东湘阁。”

    麻衣老人看向沈如是上下打量一番,笑笑道:“不用了,知道路,你跟上就好。”

    沈如是还有话没出口,麻衣老人就不见了身影。沈如是赶紧吩咐人将四名佩剑弟子带去山鬼阁疗伤,这才匆匆跟上麻衣老人。越过莲花池,老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老人大气不喘,可沈如是却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追上老人。老人又问道:“几楼?”

    沈如是更是好奇了,她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个麻衣老人会对广陵宫如此了解。若是广陵宫的常客,她没有道理会不认识。看他年龄与自己的师父相仿,但在沈如是的印象中实在没有这么一位人物的存在。

    “前辈请上三楼。”

    老人微扬嘴角,拍了拍肩上裴长卿的屁股道:“臭子挺厉害啊!”

    沈如是没有明白老人的话,刚想开口问可老人就已经进了东湘阁。东湘阁门前的两名白衣弟子本应该拦住老人,但看到老人扛着裴长卿,也不知是拦还是不拦。沈如是来到门前轻声对两名弟子道:“你们先去别的地方巡视吧,告诉其他弟子,除非有要事,不然不要靠近东湘阁。”

    “是,宫主。”

    两名弟子行礼退下,沈如是快步进了东湘阁,直上三楼而去。却看到老人又站在了沈如是的闺房门前,倒不是老人自己愿意,而是两名白衣弟子拦住了老人。沈如是快步走上前道:“有芷、有兰不得无礼,你们暂且退下。”

    老人却突然叫住沈如是道:“诶诶诶,别让他们退下啊,万一有用到他们的地方呢,总不能让你这位宫主亲自来不是。”

    沈如是微微颔首,又对有芷有兰两位姑娘道:“就按照老前辈的来做吧。”

    “是。”

    两位姑娘行礼应道,随即打开了屋门。老人大步走进了沈如是的闺房,直接把裴长卿放在了木榻直上。吓得本在木榻上安眠的雪貂猛地跳起,老人看向那雪貂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笑容道:“呦!雪林貂?这可是个好玩意!价值连城啊!”

    那雪林貂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样退缩到了木榻的角落瑟瑟发抖,就连恐吓老人的姿态也不敢做。沈如是连忙道:“前辈,给裴公子疗伤要紧。”

    老人轻叹一声道:“诶呀,这人一老了啊,就是不行。想当年我和这子这么大的时候,那也是风流倜傥,江湖上爱慕我得女子可多了去了。先在可不行喽,老了。”

    沈如是不知该什么,干脆保持了沉默。麻衣老人觉得无聊,干脆也不再贫嘴。将裴长卿平放在木榻上,化剑指点在了裴长卿的眉心上。一瞬间,裴长卿眉头紧皱,露出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看到裴长卿这个反应,麻衣老人反而困惑的挠了挠头。又突然一拍脑袋道:“我忘了把他的穴道解开了!”

    沈如是尽量做到面不改色,但心里却暗暗道:“这老前辈到底是谁,好像认识裴公子一样。可看他这样对待裴公子,感觉好像仇家似的”

    揭开裴长卿的穴道,等到裴长卿缓缓睁开双眼,叫了一声“十三叔”,老人只是点头,便又点在了裴长卿的眉心上。裴长卿瞬间叫出一声,却又咬牙忍住。他紧闭双眼,冷汗直冒。直到麻衣老人收,裴长卿才松了口气,大口的呼吸着。

    沈如是急忙问道:“前辈,裴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裴长卿有气无力的问道:“十三叔,我只是刚刚恢复,丹田之气还有些不稳,没有什么大碍。”

    看向裴长卿,麻衣老人一副嘲讽脸道:“就你死鸭子嘴硬。”又看向沈如是道:“丫头,简单来,这子现在丹田碎了。”

    “啊!?”

    沈如是一下慌张了起来,因为丹田破碎对于习武之人来,就已经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