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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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目瞪口呆地看着唱起歌来的新娘们。

    “啊——啊~~——”

    ……后排还和起声来了。

    “你们好棒啊。”

    静静边拍着手边叫好, 赶紧在她们唱第二遍之前断了。

    虽然一言不合就插入唱诗环节让静静觉得有点搞笑, 但凭心而论,她们唱得真的是不错。倒不是歌声本身有多动听, 只是在声浪袭来时, 静静感受到了一股虔诚, 它让她的后颈因为感动起了一排鸡皮疙瘩。

    萨拉德洋洋得意地拍着翅膀转了一圈。

    “这是我们的战斗曲!”

    静静:“哦!那你们还有别的曲子吗?”

    萨拉德干脆利落地回答:“没啦!”

    静静:“……”

    大家纷纷落下, 另一个新娘:“这个曲子我们练过好多遍的。”

    “对哦,你看坑坑人也喜欢!”

    “对耶!”

    “连外星人都喜欢,我们可以靠这个曲子征服星际啦!”

    “……”

    姐妹们,要实现这个目标恐怕还是有点难度。

    不过她们这是战斗曲,这让静静有点好奇。

    新娘们纷纷落下来后, 她问萨拉德:“你们还要去战斗吗?”

    “对呀。”

    萨拉德回答着脱掉自己的铠甲, 套上静静的裙子, 她发光的躯体上有几道光芒很强的地方,静静看到了, 她认出那是伤疤。

    虽然看到女孩羞羞的地方没什么, 但一时间看到很多女孩子羞羞的地方静静还是会羞羞的,可她总觉得看也不太好, 扭头不看……好像更不好。

    不过真的,新娘的下半身是平滑的,她们有类人的胸/乳, 却没有类人的生/殖器官, 静静没有观察到泄殖口在哪, 所以非要的话也真没什么可看的。

    静静的裙子对腰只有一张A4纸宽的新娘们来的确太大了了, 她看到所有的女孩子们比量了一下,有些从胯/下(?)掏出刃来割开布料,大多数则选择斩断发光的长发,编起来扎成了束腰。

    啊……真是心灵手巧,她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新娘呜呜。

    呜咽的间隙静静抽空看了眼手表,这里的时间流速和虫哥那差不多,所以现在也只过了不到十五分钟,现在出去逛逛,时间绰绰有余。

    “哇啦!”

    萨拉德第一个弄好了衣服,她转了个圈,朝向边上的新娘们。

    “哇!萨拉德好漂亮!”

    “你也好漂亮!”

    “哇你的裙子是呕吐物色的!好看!”

    “对吧对吧?你的是粪便色的哎!像坑坑人的头发!”

    “好看!”

    “超好看!”

    静静:“……”

    单从用词上来感觉,这姐妹情真实塑料,不过加上语气,静静却觉得怎么听怎么真诚。

    这群家伙的审美用词真的是……好顶赞。

    观摩新娘们互相快乐点赞了一番后,静静撑着屁股下的窝站起来,拍拍裤子:“你们喜欢就好啦,那我先出去啦。”

    “出去?”萨拉德扭头。

    “去哪里?”

    “去了做什么?”

    “对呀对呀?”

    她们的声音细细的,静静于是也轻轻地回答:“我还有一段时间呐,想到处去看看呀。”她笑着:“我是个旅人,记得吗?”

    “可是一个人出去很危险。”萨拉德飞过来,双臂担心地搂在静静脖子边上。

    “对哦,外面很亮,很危险。”另一个新娘也飞过来,半跪下搂住静静的腰,头靠在她肚子上。

    “别一个人去呀。”

    “对哦,没有战争不要单独出去啦。”

    “有也不要一个人,一个人不好的。”

    更多的新娘飞过来,大家一个接一个地抱着静静,温柔地抚摸她,静静再次感觉自己被一群狗子淹没了。

    头埋在在一堆香香的胸里,静静感到一阵幸福的窒息。

    淦,星皇到底是个什么家伙,能有这么多好看的姐姐做新娘啊!

    她的脸埋在一堆胸里,声音闷闷地:“不要紧吧,不是还有星皇吗?我去见见他可以吧?”

    萨拉德忧愁地:“可是星皇不在哦。”

    “对啊,坑坑人要心,星皇还没有回来呢。”

    “是的呀,星皇不在,亮的地方就很危险。”

    “而且坑坑人错啦。”一个新娘纠正她的用词。

    “是的哟。”

    “星皇不是‘他’。”另一个新娘也纠正。

    静静:“……哈?”

    她从胸堆里挣扎出半边脸来,有点口齿不清地:“不是‘他’?那星皇是什么?”

    萨拉德:“星皇就是星皇。”

    “是呀。”

    “星皇才没有性别,坑坑人不懂啦。”

    静静确实有点不明白。

    她走过的星系和世界中,但凡有新娘这个概念的,多数都和繁衍这件事联系在一起,可刚才看到新娘身上并没有生/殖器,星皇又没有性别,如果这样来,这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有新娘却不需要她们延续血脉的种族。

    那要新娘来干什么?

    但没等静静的话问出口,新娘们的话却继续向下延伸着。

    “坑坑人好单纯哦。”

    “是呀,还有点笨笨。”

    “人好又笨笨。”

    “哎呀,那我们要保护好她。”

    大家七嘴八舌地着,摸摸静静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止,她现在浑身上下都被揉搓的乱得要命。

    “坑坑人记得不要单独出去。”

    “外面很亮,到处都是尸体!”

    “对对!所有的尸体都飘在天上,可吓人了!”

    “你会被吓到的!”

    “过一阵星皇就回来啦,记得不要在星皇面前乱话哦。”

    “对呀,自从焚烧薪座以后,星皇的脾气就变坏啦。”

    “是的哦,不要叫星皇‘他’,是侮辱的。”

    “侮辱星皇会被星皇按脑袋哦。”

    静静好奇地问:“按脑袋是什么?”

    “就是像这样。”

    一个新娘按住另一个的脑袋,胳膊假装用力,猛的向下按下去。

    “脑袋会进到胸口里去。”

    “就没法讲话啦。”

    “对的对的。”

    “没法讲话可可怕啦,会很寂寞。”

    静静:“……”

    这是重点吗朋友们?!

    静静有点哭笑不得地:“那星皇有点凶啊。”

    萨拉德连忙:“但星皇对我们很好的,星皇只是会有点生气。”

    “对,有点生气。”

    “因为坏虫虫。”

    “是呀,外面的坏虫虫太坏了。”

    所有的新娘忽然都一齐撅起嘴:“坏虫虫!”

    “坏虫虫!!”

    “坏虫虫!!!!!!”

    愤怒铺天盖地般突如其来,巨大的和声猛然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黑暗仿佛比她刚来时更大更广了,可静静看不清四周。

    “嘿,嘿别生气呀。”

    吓了一跳的静静连忙拍拍几个新娘,她注意到有些女孩子眼瞳中的火势猛烈窜高,有些却被流泻的光所替代了。

    “怎么了呀?”

    静静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的脸颊,一滴流光沾到她手上,立刻气化升空,萤火虫那样飞离了。

    更多的流光倾泻,大量萤火飞向上方,静静抬起头看向它们,却只看到被光照亮的点,看到那仿若无月的星夜,看不到黑暗的顶棚。

    她实在没法估量这地方的大。

    新娘们坏虫虫的时候,静静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种族,她很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族群。可那股预感在心里盘绕,无论怎么忽视,还是没法压下去。

    她看着新娘们妥协道:“你们的我都记住了,谢谢啊。”

    女孩们的脸孔上出现一个有点吓人的笑容。

    新娘们的五官类人却不是人,她们像人一样有嘴和齿,口部的嘴唇却非常薄,肤质几乎和脸皮一样,当她们笑起来时,就像凭空在下巴上撕开一只月牙形的空洞。

    虽然看着是挺惊悚的,不过静静的确感受到了一些奇妙的温暖。

    她们满满算才认识了二十分钟,这群姑娘仅仅是接受了她一条裙子,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保护她了。

    到底谁才是笨蛋呀,笨蛋。

    静静也笑了起来,可旋即她的笑容就收了回去。叹口气挠挠脸,她选择不再回避心里的那股预感。

    静静问:“那个……你们刚才坏虫虫,是真的虫子吗?”

    “真的!”萨拉德:“宇宙的螨虫!”

    深吸口气,静静又:“那外面的坏虫虫很多吗?”

    所有的新娘都点了点头。

    “……”

    她强迫自己继续问:“那他们……会吞噬你们的生存空间吗?”

    所有的新娘又点了点头。

    “它们还吃我们呢!”

    “食人族!”

    “坏家伙!”

    “坏虫虫!!!”

    淦!

    除了虫哥他们还能有谁啊!

    话到这个份上,静静已经不想话了。捂着额头闭了闭眼,她简直想呻/吟一声。

    使劲儿抹了了把脸,静静忍着窒息:“那他们长、长的什么样啊?我那个……我要是知道了,以后碰到好有点防备。”

    “可丑了!”

    “对啊还有臭味!”

    “走路是蠕动的!”

    “难看!超级难看!!!”

    “不会穿衣服的!”

    新娘们的愤怒再次爆发出来,她们七嘴八舌地大声抱怨,静静什么都听不清。

    “等——一个个来一个个来!”

    双手做了个停止的姿势,静静喘了口气,扭头对萨拉德:“你讲一下好不好?”

    萨拉德两手比划着:“大概有这——么大,特别丑,身体是椭圆形的,还蠕动着走,还用管道通行!它们还吃我们!”到这里她愤怒地扇了扇翅膀:“更讨厌的是讲话声音很好很好听!”

    “……”

    “……”

    震惊让静静无法言语。

    长久的静默后,她轻声:“它们……是不是这样话?”

    她咏唱出一个调子,用像琴与瑟哭泣的声音,用像海潮来去,拍击礁石的声音,用在宇宙间千千万万年守望的孤独声音,咏唱出一个调子。

    “岚特,我的岚特。”

    接着,她看到所有的新娘都点了点头。

    “是的。”

    萨拉德。

    “就是这个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