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登船受降
从被动挨打再到逆风翻盘,玳瑁号所取得的,是一场不可思议的伟大胜利。
按照以往的惯例,在登上三文鱼号之前,林大贵带领玳瑁号全体人员在甲板上跪下,虔诚地朝东北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妈祖娘娘表示感谢。
同时,在大伙儿的一致要求下,刘骁大师双合十,念了一堆他自己都听不懂“咒语”,用来超度在战斗中死去的九名同伴。
超度结束后,这些阵亡海盗的尸体,将会同两枚炮弹一起装进帆布尸袋中,然后将袋口缝起来沉入海底。
虽然刘骁把超度仪式弄得有板有眼,跟真事儿一样,他内心却不太认同海盗们频繁的祈祷行为。
在他看来,海盗的劫船行动就等同一场战争。战场上环境瞬息万变,胜负往往取决于一瞬间。如果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搞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不定就会让到的胜利白白溜走。
不过,刘骁目前的身份,仍旧是个入伙没多久的海盗。他还没有资格提出异议,所以只能大家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
仪式结束后,林大贵从队伍里挑来挑去,找出十五个身上没伤的人,让他们分乘两艘艇,先行登上西洋商船。
这些人的任务是控制住对方船长,确保船员不会有抵抗行为。等他们把一切都搞定后,其余人马再补上去。
刘骁也被编入了这支先头突击队,并且还被林大贵任命为总指挥。接到命令后,刘骁没有什么废话,立刻就带着兄弟们坐上艇,向三文鱼号划了过去。
分批次登船这一计划,正体现出了林大贵的老谋深算。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商船上有多少人,对方万一在假装投降,实则暗藏诡计,自己再没头没脑的冲过去,到头来中埋伏可就麻烦了。
为了防止对方在玳瑁号靠近时,突然给自己来一顿炮轰,林大贵便下令调转方向,从对方火炮较少的船尾贴上去。
另外,他还叫炮把大炮都装好弹,插上引信,停在五六十米的位置停下船监视着对方。一有风吹草动随时能够开火,这也是对刘骁他们的武力保障。
刘骁很快便带人爬上了三文鱼号,此时那群荷兰人全部挤在甲板上,人数约有四五十人,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刘骁大一挥,安排众海盗持兵器站成半圆,将对方围在一起。
艾依夫船长昂首挺胸站在最前面,这个傲慢的家伙自认为是“高贵种族”,打心底瞧不起黄皮肤的亚洲人。
这位船长也无愧于骑士后代,即便面对明晃晃的刀叉,脸上仍旧面不改色,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长毛崽子,刀都给你架脖子上了还在这摆谱,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刘骁在心里骂了句。然后走到荷兰人队伍正前方,指着艾依夫厉声喝道:“喂,你是这里的头儿吧?”
艾依夫哪能听懂中文,所以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这时他的副,那位称海盗不如科伦坡少女的先生发话了,他用荷兰语道:“我们接受失败,但请阁下不要用这种粗鲁的态度,来对待来自文明世界的人!”
刘骁同样也不会荷兰话,对方了一大串,他却连半个字都听不明白,只好向身旁的同伙发起求助:“兄弟们,谁能听懂的话,来给我翻译翻译!”
一名个子不高的马来裔海盗走过来,自告奋勇:“我听出来了,他的是荷兰红夷话,这个我懂一点。”
刘骁道:“他刚才了些啥?”
“让咱们对文明人放尊敬点!”
“屁的文明人!”刘骁一听就来气了,一刀捅进艾依夫副的胸膛,直接来了个对穿。
后者嘴角抽搐了几下,马上就没气了。
“在拥有几千年历史的东方人面前自诩文明人,你们还不够格!”刘骁把刀拔出来,鲜血已经躺了一地。
在场的其他俘虏都惊呆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吸着凉气,谁也不敢再多话。
其实刘骁也不想随便杀人,但如果不耍一杀鸡儆猴镇住他们,后面不定就会生出乱子来。
收回刀,他对那名马来海盗示意道:“等会儿我一句,你用他们的话重复对一句,明白吗?”
“明白,交给我就行!”
刘骁点点头,来到艾依夫身前半米的距离,举起里的刀,一下下拍打在艾依夫脸上。
“我再问一遍,你是这条船的头吧?”
刘骁完,马来海盗又如实翻译一遍。
艾依夫听懂了,点头表示肯定。
“好,下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艾依夫没反应,而且扭头看向一边,刘骁一声怒喝:“来俩人,把他给我摁住!割掉一根指!”
两个魁梧的海盗走过来,分别从身后两边架住艾依夫,死死地把他押在甲板上。其中一人拔出刀,二话不就割下了艾依夫右拇指。
一声惨叫声后,就听见艾依夫高声喊道:“我叫艾依夫!来自荷兰”
“再割一根,你跟他,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不准不答也不能多答!”刘骁对翻译。
“重新来,你叫什么?”
只见艾依夫拼命地颤抖还剩三根指的右,老老实实回答:“我叫艾依夫。”
“多大年纪?”
“四十三岁!”
“干什么的?”
“商人!”
“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妻子。”
“她多大?”
“三十五岁!”
“下面长毛没有?”
“长了!”
“长有多少根?”
“”
艾依夫神智都开始崩溃了,就连负责翻译的马来海盗也快崩溃了,我们的刘大师怎么光问这种刁钻的问题?
看到大家都奇怪的看着自己,刘骁知道有些失态,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对海盗们道:“看见没,这样问下去,他连他老娘偷过几次人都能问出来。”
马来海盗恍然大悟,又眉飞色舞地对艾依夫了些什么。后者听完后囧得面红脖子粗,支支吾吾了大半天。
“你又对他什么了?”刘骁很是奇怪。
马来海盗一脸坏笑道:“我问他母亲偷过几次人,他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刘骁终于从yy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挥挥,对马来海盗:“他现在已经彻底听话了,剩下的都交给你来问吧。主要问问他们是什么人,从哪来到哪去,船上拉了什么,问完就把这家伙直接砍了扔海里!我去招呼林老大他们过来,顺便在船舷看看风景。”
“没问题!”
艾依夫被杀后,三文鱼号上的人群龙无首,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等林大贵带人赶过来,便按照海盗的一贯作法,把这群人从船上驱逐下去,让他们乘坐三文鱼号的艇离开,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自生自灭去了。
夺船过后,接下来要做的当然就是清点战利品了。这是抢劫后的重头戏,每到这个时候,海盗们都无比兴奋,毕竟每次拿着命出海,为的就是最终这一刻。
三文鱼号甲板下共有两层船仓。第一层是战斗部,也就是下层炮门的位置,这里除了火炮和弹药外没有其他东西。最底层才是真正的货仓,里面装着数不过来的粗大木料,三文鱼号之所以移动速度慢,就是被这些木头给压的。
然而,海盗们对这些木头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它们既不能吃,又没地用,还不好卖(没有商人乐意跟海盗做生意),总之就是一无是处,远比不上黄金白银来得实惠。
最终,心有不甘的海盗将整条船搜了个遍,终于在船长房间的床底下拉出两口大木箱。木箱里都是印着奇怪图案的银币,总算给这些沮丧的海盗带来了一点安慰,让他们觉得这命拼得还算值。
与普通海盗形成对比的是林大贵,他可丝毫不觉得失望。
有道是“屁股决定脑袋”,作为管理者,林大贵看待问题的角度和“员工”当然不同。
在他眼里,银币什么的都是毛毛雨。真正有用的是这条船,还有身上印着洋码子的制式大炮,这些才是真宝贝。有了它们,金银财宝还不是到擒来?
这场惊心动魄的海战过后,刘骁在海盗里的威望也上升了一个层次。在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今天要不是靠刘骁的“换位战术”,恐怕思明岛全体人马都要下海去喂鱼,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
返航前,林大贵在三文鱼号上留了一些人,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将船带回思明岛。
这些人的总指挥,依然是刘骁。
返程路线和来的时候一致,也要到珊瑚岛上修整。为了避免在路上被巡逻的海军发现,并且尽早回到老窝,林大贵对刘骁提议道:“刘老弟,船舱里的木头留着没啥用,反而会拖慢速度,你把它们统统扔海里就行。”
“林大哥此言差矣。”刘骁胸有成竹地道。“这些木头绝不能扔,一定要带回岛上。到时候,兄弟我自有妙用!”
刘骁没有在吹牛,恰恰相反,当见到满船仓木材第一眼起,他就在脑海里拟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