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前练兵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刘骁脑海里停留了几秒钟,马上就被他否定了。
刘骁又不是不懂历史,当然知道此时的新加坡还处于柔佛王国统治期。这个柔佛王国虽然弱鸡,但再弱鸡好歹也是个国家,体量自然不是你普通海盗能比的。
何况在马来半岛上,除去当地政权之外,葡萄牙、英国、荷兰等外部势力也盘踞在那里,这群洋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惹上哪个都有可能被团灭。
想去人家地盘建国,就免不了和对方打一仗。假如自己能跟西方列强一样,拥有坚船利炮和强大后勤,那样即便人数上不占优,倒也有几成把握与之一战。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这边一穷二白,只有几十号乌合之众,外加两条帆船。这点可怜的家当,顶多跟蒙古国海军打个五五开(还得是同时代的蒙古海军)。想去新加坡立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也罢也罢,那块地就先不要了,等日后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反正早晚都是囊中之物!
有句话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刘骁是现实主义者,这条路走不通,马上又想出了另一条路。
他左右张望一下,凑到林大贵耳边轻声:“大哥,关于地盘的问题嘛,我倒是有个目标,就是有点不太地道”
林大贵摆摆:“啥地道不地道的,老子干了这些年海盗,就没做过几件地道的事儿,别藏着掖着了,你有什么主意直就行!”
刘骁指了指脚下:“就选在这儿!”
“哪啊?”林大贵顺着他的看向地面,片刻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陈国?”
“正是。”
林大贵有些犹豫了,陈国是个海盗集团不假,但与自己相比,实力还要高一大截。想在这里搞事情,恐怕很难过陈五这关。
刘骁早就预料到林大贵会有顾虑,不过既然能把这些话出口,他心里还是有底气的。
“大哥莫要担心,你还记得上次劫完荷兰人,我提议从凤梨号上拉回来的一船木材吗?”
林大贵:“记得啊,现在还在思明岛堆着呢。”
“它们全都是柚木,绝佳的造船材料。陈国不是有造船业务嘛,那就让陈五安排人帮忙造一艘新船,反正咱们自己出原料,只要再付一些人工费就行。到时候咱们拥有三艘战船,就不用怵他陈国了!”
林大贵想了想,又提出了异议:“你的有道理,但造船也不是工程,耗费的时间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等凑齐三艘船,是不是就太晚了”
当国王的诱惑实在太大,林大贵有点迫不及待了。若不是实力上有差距,他恨不得现在就提着刀杀进陈国王宫,把陈五取而代之。让他再等上几年,其中的焦急心态可想而知。
不等他犯愁,刘骁马上又了个好消息:“大哥尽管放心,用不了那么久的。柚木我都检查过,全都经过暴晒处理,十分干燥,可以直接加工。只要多给陈五点银子,让他赶赶工期,估计三个月后新船就能下水。”
这下好了,林大贵立马笑成了一朵花。一会儿要拉着刘骁拜把子,一会儿又承诺事成之后封刘骁为丞相。
刘骁被林大贵搞得满头黑线,暗中吐槽他不应该这么立flg,万一计划失败,一定是林大贵这口毒奶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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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玳瑁号从陈国“海关”起锚返航,凤梨号则被留下进行维修。与她一起留在这里的还有五个海盗,由思明岛骨干成员之一的赵海生带领。
此人年纪跟刘骁相仿,长得膀大腰圆,面相粗犷,和林大贵是同一祖籍地的老乡,上次海战结束后刚被任命为凤梨号船长。
临别之际,刘骁偷偷把赵海生拉到一边,嘱咐他这几天别光知道喝酒找女人,在岛上经常到处转转。务必在回家前绘制出一副陈国地图,不一定要多么精确,大体轮廓和地形别差太离谱就行。
刘骁现在威信高得很,在海盗里仅次于林大贵。而且赵海生的船长职位也是刘骁提议的,如果没有刘骁,他将很难竞争过钱篓子和冯老四。对于军师的要求,赵海生就算不太理解其中缘由,依然言听计从,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肯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待返回思明岛后,林大贵和刘骁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准备工作。
想要和陈五开战,靠现有的几十号人肯定不够用。不别的,三艘舰船加起来,除去负责肉搏战的陆战队员,光是船上的操作人员都不止这个数。
于是征兵便成了当前的首要任务,当然,这里的“征兵”可不是自愿报名那种,而是走陈五的路子,通过袭击过路船只来劫掠人口。
虽然刘骁对这种办法不太认同,但他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毕竟心甘情愿假如海盗的人实属少数。
抓壮丁这块由林大贵亲自负责,他把目光瞄向了从北边来的猪仔船。这类船有个优点,上面的人都是淘金工人,很少有老弱妇孺,可以保证兵源的质量。
仅用不到七天时间,玳瑁号就拉回了八十多个奄奄一息的瘦弱男人,他们个个都扎着辫子,一看就是从大清来的。
刘骁本打算模仿一下新兵连指导员,对他们展开“政治教育”,以消除“新兵”们的紧张心理,避免生出事端。
可谁知这帮猪仔非但不害怕,反而一个劲朝林大贵磕头谢恩。刘骁看蒙了,你们明明是受害者,怎么还对劫匪感恩呢,难道是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成?
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被老家地方官偷偷卖到南洋的可怜人,性质等同于同时代的非洲黑奴,飘在海上吃不饱睡不好,受尽了折磨,许多人甚至都死在了路上。
在这种情况下,林大贵的出现无异于救世主降临,将这群奴隶从地狱拉了回来,所以才会受到他们的感激。
不管怎么这都是件好事,起码可以保证新人们不会出现暴乱。但听话是一回事,有没有战斗力又是另一回事。猪仔工种田干活都是好,冲锋打仗就不一定了,如果不经培训就投入到战斗中,恐怕大炮一响就被吓得体若筛糠。
除此之外,那些老海盗同样是不堪大用,他们本质上就是群乌合之众,只能打闹地抢个劫,靠他们去打战是毫无胜算的。关于这一点,刘骁早就看得很透彻了。
鉴于这个情况,刘骁又急忙跑到寨子里,向林大贵提出了在岛上展开训练的想法。
“训练?”林大贵对他的计划很是诧异:“兄弟们不都挺好嘛,还有什么要训练的?我刘老弟啊,大家历来都是打完渔就休息,从没有搞过什么训练,你这就有点多此一举了吧。”
刘骁听完心里那个气啊,怪不得你们这么些年都没成气候,一点远见都没有,不懂得规划未来,当一辈子海盗真是活该!
可他又不能把心里的怨气表现出来,只好:“大哥,等你当上国王,兄弟们也就变成官兵了。兵和匪不能同日而语,兵不可一日不练,要想保证王位稳固,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支持!”
林大贵琢磨一阵子,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那就依你,你去把全岛的人叫到一起,好好给他们训练训练。”
“得嘞,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刘骁向林大贵拱告辞,出去后马上把阿益喊过来,让他通知全体人员出来集合。同时不忘嘱咐他,一定要这是自己和大当家的共同命令,谁敢抗命必会严惩不贷。
阿益一溜烟跑开了,刘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坚定。
从意外穿越至今,刘骁已经彻底抛开了对前世的留恋,把自己全身心地溶入了这个世界。这里到鱼虾海鸟,大到军舰火炮都是那样真实,如果自己不去认真面对,岂不白费了这次千载难逢的遇。
人员的集合速度很快,这让刘骁十分满意,他简单训了几句话,接着就宣布开始体能训练。训练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排好队围着思明岛跑一圈。
为了做好表率,刘骁身先士卒来到队伍最前面领跑。然而这一跑才发现,海盗们的体力真是不敢恭维,刚跑半圈就有七成人掉了队,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跑完全程后,能跟住刘骁的只有不到十个人,一个个都还是半死不活的表情。
对一个出身行伍的现代人来,管理一支型古代军队不算难事。刘骁当然知道怎么面对目前的情况,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把人收拢收拢,集合起来继续跑就是了。
对于消极训练和偷懒的人,刘骁也绝不软,二十大鞭抽就抽,一点不跟你讲情面。
浸满海水的大粗绳又重又硬,打一下就皮开肉绽,那滋味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整顿好纪律,下一步就是对体能展开专项训练。跑圈、蛙跳、俯卧撑、双人推车由于缺少训练器材,刘骁把能想到的徒训练科目通通搞了个边。
直到太阳西垂,体能训练才告一段落。站在清爽怡人的海风里,刘骁进行了一次总结点评。末了告诉大家明天将继续训练,谁知几个体力差的海盗当场就哭了出来。
下人的惨状都被林大贵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展现出任何同情心。林大贵虽然文化不高,心里却明白得很,知道训练后的下要比没训练厉害得多,以后跟别人干起仗来,绝对个顶个都是好。
经过一周多训练,大家的体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最起码跑步都能不掉队了。与此同时,林大贵又乘坐玳瑁号去了趟陈国,把柚木和银子悉数交给陈五。
一笔造船业务又谈成了,陈五和上次一样,假装热情地招待了林大贵一番,顺便坑了他不少费用。只是他不知道,不久之后,这个看似愚钝的合作伙伴,非但会把被坑的钱收回去,还会夺取自己一缔造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