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悬丝傀儡戏(七)

A+A-

    陆怀善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神色闪动,不由往后倒爬几步,用手指着他,牙关颤,“你是温……温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披着婵外皮的温寒冷笑一声,冷艳中暗藏森森杀意,“亏你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倒是怕了?”紧接着,猛然踩上他的后背,令其不能动弹分毫,扔给他一踏白纸,“这些年多少人命枉死在你手里,你贪了多少钱,玷污了多少人!”

    “你不是最喜欢傀儡戏么?”陆怀善惊恐地看着温寒挑出几根透明丝线,线的末端还穿着一枚粗壮的银针,“都给我一五一十地写出来,漏写一个,我就你身体上穿一根线。”

    陆怀善音不成调地哀嚎一声,忙不迭道:“写!我写还不行么!有笔么?”

    温寒吃吃地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半晌,居高临下斜睨着他,杀气肆泄,幽幽道:“谁让你用笔了,我让你写的是血书。”

    夜色如泼墨,雷声阵阵,雨迟迟未下,空气愈发沉闷了。

    惊雀楼内,最后一点蜡烛也将要燃尽,微弱的光芒照耀着庄吟和谢祈脚下成堆的泥土灰屑。

    庄吟自背后拔起长剑,如月光芒乍起,满室霜华。他扔出剑,长剑悬于半空,瞬间照亮底下那七尺宽两丈深的坑。

    二人一齐低头望去。

    只见坑底摆放着一具透明的冰棺,棺内躺着一名面容苍白的年轻女子,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木鼠。

    木鼠见冰棺被开,先是愣了会,随即犹如疾风一般飞速蹿上庄吟的肩,在他耳旁叽叽喳喳叫唤了一阵,爪子指指那了无生气的女子,再指指地上的黄衣傀儡,极不安分地吱吱乱叫。

    谢祈走上去把木鼠从庄吟肩头拎走,微微皱眉,“吵死了,它是不是想表达什么东西?”完将木鼠丢到一边,束缚刚解开,它立刻蹦蹦跳跳地溜到黄衣傀儡边上,定住,呆呆地望着它。

    庄吟摇头,“人鼠有别,不知其意。”

    谢祈上前一步蹲下,正要俯身去探女子的鼻息,庄吟忙道:“心。”

    他点头示意无事,随后很快下了结论,“你朋友死了。”

    庄吟眼角微抽,“我何时过李司青是女子?”

    谢祈收回手,起身,恍然道:“原来是个男人。”

    其实庄吟在看见冰棺里躺着的人不是李司青时,暗自松了一口气,但看见木鼠和已经死亡的年轻女子时,一颗心不禁又沉了下去。

    看来地底传来的敲声乃木鼠所为,但眼前这名女子是谁?李司青又在何处?傀儡脸上“救我”二字究竟何人所写?

    疑问何其多,需一个一个慢慢地解。

    木鼠不知何时从又跑了回来,绕着庄吟跑圈,急切地叼住他的衣服,往大门挪去。

    谢祈盯着它瞧了半天,道:“道长,我觉得,它可能真的想告诉你某些事情。”

    庄吟低头认真思考片刻,觉得有些道理,便随着木鼠走近大门。

    开门这一刹那,一道耀目的白光用力劈开了黑夜,强烈的光芒刺得二人不得不抬起手遮挡,少顷,白光逐渐淡去,他们放下手,眼前却不再是惊雷不断的寂黑之夜。

    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人来人往的长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