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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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穴位者,脉气所发,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

    一人之躯,大**位计七百二十处,要害大穴计一百零八处。

    修士蕴炼真气之法,便是按照特定的轨迹,催动真气沿着穴脉循行,一行一滞皆有定数。由此,真气便可吐旧纳新,炼化天地灵气为己用,不断壮大。

    “耗费了一夜功夫,终于把聚气四层的修为彻底稳固住了。”气归丹田,程彻睁开了双眼,非但没有一丝疲态,反而精神奕奕,这便是修仙功法补气养神的效果。

    上把玩着那把惯用的织金刺,程彻不禁露出了一分自嘲的表情:“聚气四层修士还在使用凡铁的,恐怕独我一份了吧。”

    眼波一动,昨日那男孩托着织金刺,跪求他的模样历历在目。

    “请大侠收我为徒!”男孩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程彻一怔,拿起了织金刺,沉吟道:“我没有收徒的兴趣。”

    他也没有收徒的能力,程彻空有聚气四层修为,论见识眼界,实际才初窥门径而已,估计还不如修仙宗门里那些聚气一二层的弟子。

    男孩的目光,他看得很明白,那是他也有过的的不甘和倔强,但还是只能拒绝男孩。

    得到了这个答案,男孩的目光一黯,瞬间失了神采。

    回想至此,程彻一声轻叹,收拾了思绪,转而拿出了一本残破的册子。

    这就是吴阿伯家所谓的“宝贝”,权当作救命谢礼送给了程彻。他原本不想染指别人家的祖传之物,可当打开册子,看到了熟悉的仙家字符,他立刻改变了想法。

    “没想到,这山民的祖传之物居然和修仙之道有关系,难不成是靠近藏真门的缘故?这书中会不会有些线索?”

    程彻的眼中燃起了期冀,可不久以后又露出了难色,因为这本书,他看不懂。

    “啥啥啥注解?”

    程彻一头暴汗,册子行文万余字,而他所认得的字符只有十之二三,甚至连名字都念不全,结合着那些抽象的画符,才大概能够推断出,这绝不是修炼功法,而是某种术业之书。

    “程大侠!大事不好了!”吴姓老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很是慌张,却不敢贸然进屋。

    老人如此恭敬,不光是因为恩情,更因为程彻那取人性命的段。

    “吴阿伯,请进。”

    腰缠白布,面如土色,老人进屋就急忙道:“大事不好了!四柱他、他、他跑了!昨夜把他锁在柴房关着,结果我今早一瞧,这混账东西不知怎的,居然把门锁给撬开了”

    “没有受伤吧?”程彻不由问道。

    “我没事。估摸着,这家伙半夜就已经溜了,我怕他”老人欲言又止,露出几分难色。

    程彻闻言不为所动,摸了摸下巴,暗道:“跑了也好,正好把后面的麻烦一下摆平。”旋即一摆:“水来土掩,无妨。只是在下还要在此处叨扰几日,要麻烦阿伯了。”

    老人登时大喜:“那不打紧、不打紧”

    自程彻修成了真气,实力大涨,便越来越觉得凡尘之纷扰,都轻如浮云,只对那未知的修炼界心向往之。

    安抚了阿伯,程彻便开始研究起了赤精仙子的凡阶法器。

    这凡阶法器虽未入真正法器之流,可也远超世俗间的兵器,能够施放些许属性之力。

    譬如这火纹团扇,不需要特殊的方法,只要注入一定真气便可催使。

    轻轻一挥,数团烈焰纷现,这凡人见了要惊掉下巴的一幕,程彻却不甚满意:“明明已经使了不少真气,为何才唤出这么少的火焰,还不足赤精仙子的五成威力。是催使的方法不对,还是我的修为不够呢?”

    回想前日种种,他又不由暗道:“陆道长是风属性仙根,只使用风相法术,而那青灰真人也是只用木相法术,赤精仙子用火相法术,难道这法术施放还跟仙根属性有关系吗?”

    这一番,程彻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谓仙根属性,便是修士感应天地灵气的亲和性,唯有使用与仙根属性相对应的法术、法器、符篆等等段时,修士才能发挥出十成的威力。若是使用与仙根属性不同的段,不仅消耗甚巨,而且威力不足,尤其是在使用与仙根属性相悖的段,例如火相修士施放水相法术,很可能只有四五成的威力,甚至会施放失败。在斗法中施放法术失败,无疑是致命的。因此,修士往往依赖与仙根属性对应的段。

    再看那串铜铃,一共十二枚,一根红线相串,每一个差不多都是指头大,当中一颗最大的还刻着法器的名字,“迷魂铃”。

    程彻稍一催动,轻轻一摇,便传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听入耳中,就算他早有防备,稳守灵台,也有一丝恍惚之感。

    “好段!”程彻忍不住暗赞,旋即又摇了摇头:“对聚气高层的修士而言,威力还是太了。只是在恰当的时,和那粉红色粉末一起用出来,可能会有几分效用。”

    而那三足金乌雕像,注入真气后,就有一阵低沉的嗡嗡响动,可之后,不管注入了多少真气,都只能保持这个状态,再无什么变化了。

    三件法器,这件动静最,但程彻却隐隐觉得,这才是威力最大的一件,只是自己真气不足,无法催动罢了。

    正在此时,屋后窗台忽然传来一点微不可闻的响动,以程彻远超凡人的感官,自是听得清楚,暗暗催动起真气,不动声色地拿起了织金刺。

    旋即,他又好似感应到什么好笑之事,嘴角上扬,松下了警惕。

    原来,窗台之后,正有两个圆溜溜的黑眼睛在偷偷地窥看,十分好奇的样子,不是那吴家的男孩是谁?

    “听涿州城寺庙里的老和尚:‘一切有为法,皆待缘而起。’”程彻注视着自己的掌心,真气的白芒隐隐显现:“既然我能掌握这种力量,便把这个缘延续下去吧,身负仙根者万中无一,谁知道会怎样呢?”

    程彻佯作对窗外的男孩毫无察觉,径自盘坐榻上,修炼起来。

    “聚元者,天授之,感应万物,聚于形骸”

    口中所念,正是那聚元功的总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