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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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彻将崩刃横于前,心道:“摩睺,大敌在后,必须速战速决。”

    那不明底细的抱元期魔修就在近旁,虽不知其一身修为还剩下多少,可总不能用性命来试探。更不能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他人的心慈软上,还是早早逃遁了好。

    “易地而处,若我是这‘羽不惊’,一朝复苏,就算虚弱,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摩睺道:“聚气期虽然构不成威胁,但消息传出去了,岂不会引来大敌上门?”

    “嗯,我料想也是如此。”程彻真气催动,崩刃上又泛起了淡淡的寒芒:“我先为你佯攻,最后一招就交给你了。”

    “好。”透过程彻的眼睛瞥了瞥那儒生,摩睺道:“这人毫无廉耻之心,我早就瞧不过眼。给你十息,十息之内,取他性命。”

    一息。

    庆元先打出一纸符篆:“土法,岩崩术!”

    程彻轻身以避,压着大半内力不发,宁受碎石波及,也不尽出全力。中崩刃舞出了个剑花,点落飞石无数。

    二息。

    程彻纸伞一开,只闻一声兽吼,一道水柱“轰”的从伞尖上喷射而出,蜿蜒盘旋,宛若蛟龙一般。他暗道:“此物耗费真气甚多,至少是聚气五层修士才能完全催用。不过,我只取其气势、不需其真正威能,倒是刚刚好!”

    见少年法器声势夺人,庆元登时一惊,大一挥,同时放出了两道符篆。

    木法,木甲术!水会生木,以木御水,事半功倍。

    土法,岩突术!土会克水,以土杀水,也正合适!

    一根硕大的岩刺从墙面崩裂而出,一下便贯穿了水龙的“七寸”之处,惊起嘶吼阵阵。

    “你这件水相法器威力不错,于我正合适。”轻易化解了那水相法器,庆元这才放下心来,双目火热紧盯着那纸伞,口中狞笑道:“一并交给我吧!”

    “阁下既然喜欢,尽管来取。”

    “哼!”

    四息。

    “这把纸伞,就是你威力最大的法器吧。”庆元中金芒一现,一只黄金锏赫然出现在中。他得意道:“你已尽了全力,庆某,可还未出力呢!这把‘夺金锏’自我得之,还未取过任一人的性命,今日,你便做这第一个吧,哈哈哈哈!”

    金锏一点,尖上立刻射出一道金光来,即便以崩刃寒气阻挡,也毫无作用,贯穿而来,一下击在程彻身侧,一时间,碎石分崩、烟雾俱起。

    五息。

    “‘夺金锏’的效用,可不止是金光术法。”见烟雾障目,庆元便横在去路上,一脸不怀好意:“但凡是以金属制成的凡阶法器,皆受其牵制!”罢,他双持锏,举起一催。

    程彻只觉得中一挣,崩刃瞬间就飞了出去。

    “啪。”庆元探一捞,程彻那把趁的剑刃法器就被他握在中!

    “如何!?”

    程彻不置可否,趁着烟雾未落定,收起纸伞,一催动太玄阵式,另一只,却不动声色地按在藏于背后的武具溃刃上。

    七息。

    “很好。”庆元夺了法器,立马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俯视着少年中的动作,淡笑道:“正好让我瞧瞧,除了那诡异黑水,你这阵式还有什么效用。”

    一纸黄符化为一团火球,那极高的温度,只用一瞬,就可将寻常铜铁化为汁水。可点在程彻掌心,却不由得旋转、坍缩,乖乖巧巧地化成了一枚指甲盖大的“凡火”符文。

    “你这阵式,不仅能临阵用出,居然还可以封禁我的火相符篆?!”庆元又惊又喜,心下对这阵式更加渴望了:“还对什么术法起作用,庆某十分好奇。”

    八息。

    “阁下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到一个“道”字,程彻便真气、内力并用,单擎着太玄封印阵式,化为一道灰影,径直扑杀上去,遁速之快,一倍于前。

    “你!隐瞒了修为?!”庆元一惊,转而挥动金锏以迎,厉声道:“那又如何?抵多不过是聚气五六层罢了!”

    九息。

    仿佛光芒都被扭曲了一般,“夺金锏”施放的金光,也被阵式所吸收,化作了毫无威力可言的“凡金”符文。

    “竟然,连我这金相法器都能”庆元的眸子中,这才露出了一丝惧色,贪图那个阵式,也得击溃了它才行。就在胜负之间,多次生死搏杀的经验起了作用,他一咬舌尖,警醒过来:“我堂堂聚气高层、玉山书院的修士,怎能负于你这个籍籍无名之辈!”

    一十二道金符从袖中鱼贯而出,围成一圈,浮于面前,一股玄奥的力量从那圆圈的中心散发出来。

    符法,乱灵符!

    “哈哈哈,这招术法我从未临阵使出过,没想到今日竟突破了瓶颈!”庆元面露狂喜,仿佛是已经看到了打败了少年的画面一样。

    以那符法为中心,周围数丈内的真气、灵气一类统统被其搅乱。不仅是中的阵式,连程彻丹田内的真气都隐隐为之所制。

    程彻眼睛一缩,暗道:“我这阵式的弊端还是被看破了吗?”施放距离太近、真气消耗过巨、符文精准成阵,三个短处竟有两个被这符法克制,可为今之计,也只剩下一搏了。

    十息。

    “子败吧!”庆元满面狰狞、双目齐瞠,一声暴喝,以那乱灵符法相逼,聚气七层修为下的真气在此招之下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少年中的阵式,相比而言,只能是微乎其微。

    阵式之于符法,像烛之于风,符文阵上惊起波动连连,似风中残烛般,几近于湮灭,任哪个来看,似乎都会认为阵式必败无疑。

    可尽管再微弱,程彻也必须依靠它,唯有依靠这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式,才能掩盖他真正的意图。

    “烛火”,总是不灭。

    就在一丈之地,摩睺出了。

    招式极简单,可威力莫大的杀招,向来都是如此简单:借着双方术法的遮掩,溃刃从袖中脱而出,灰芒一闪,只一剑,就洞穿了庆元这儒生的腹。护体真气?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十息,果真是十息,就败了这一众人中修为最强的儒生。

    “啊——”符法溃散、符纸凋零,庆元惊叫一声,捂着伤口一下摊在地上:“那是什么?!”

    “程彻”,即是摩睺,他看着中失去了掌控的阵式,待它消散,才转头、嘴角一勾,答道:“一种你理解不了的力量。”

    内力,溃刃上的自然是内力,只是程彻没想到,那灰色的剑芒竟然能在脱以后还能维持。他与摩睺共用一身,终究没有修为境界上的差距,有的只是方法技巧上的鸿沟。

    “这是什么武技?”

    “没有武技。内力用得多,自然就会了。”摩睺懒得在这问题上纠结,溃刃抵在儒生颈上,对着灵台道:“这家伙丹田已被我废了,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要拿走一切,纵使不学符篆一道,参详一下总归是好的。至于他”看着瘫软的儒生,程彻沉吟道:“也许活着的,比死了的更好。”

    摩睺眼前一亮:“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