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不就是我的光吗(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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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软父亲去世的消息冯丘已经告诉禾清了, 冯丘也是看叶软没来上课特意去问了一番才知道的。

    叶修然死于凶杀。

    “姐,吃饭了。”秦嫂端着餐盘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将菜碟一一放下后, 垂首静静的站在墙一侧等候。

    禾清倒也没闹什么脾气,食欲很好的吃了起来,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何必呢?

    “她去公司了?”禾清夹了块鱼肉,状似随意的问。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禾母。

    秦嫂面露难色的笑了笑,并不开口。

    这是防着她呢。

    禾清微挑眉尾,也不在意。

    用完餐后, 秦嫂就端着餐盘走了出去, 门外“咔哒”一声上了锁。

    看的还挺严。禾清撇了撇嘴, 拿过放在书桌上的魔方,十指纤纤, 飞快的拧动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平日里能让她迅速沉静下来的魔方,今天居然失效了。

    魔方在指间不断变化着, 她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

    “咔”手上的动作一时顿住, 公式乱了,魔方没能复原。

    这是她第一次失手。

    “啪。”

    魔方猛地被掷向了墙壁,顿时摔得四分五裂,零零落落的碎块散在地上。

    禾清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的碎块,眼里有暗光闪过。

    ...

    叶软在警察局做了一天笔录,等回到家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六叔他们逃跑的时候,把叶修然也给带上了。但是东躲西藏的,还带着个拖累,叶修然自然就成了六叔几人发泄情绪的人肉沙包。

    就这么持续了十来天,几个人被警察追得太紧了,连歇口气儿的机会都没有。

    人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矛盾总会一触即发。叶修然就成了那根□□,一点就着。

    胸腹中了六刀,肋骨断了九根,鼻子得凹了进去,两条腿从根部被砍断了。叶修然就这样随意的被丢弃在了垃圾环绕的角落。

    警犬搜寻到他的尸体时,他的眼睛都还睁得大大的,似是不甘,似是怨恨。

    但这些都将伴随着一捧骨灰,深深的埋葬在地下。

    警察将叶修然的遗物交给了叶软,其实也没什么物件,就一部摔坏的手机和一个钱包。

    叶软开沾满了污渍的钱包,里面只有一块钱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边角都已经有些褪色了,显然照片的主人经常拿出来看。

    照片上,扎着两个辫子的姑娘看着前方,笑容满面,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

    她的眼里有着叶软如今没有的光,亮得像黑夜里的星星。

    那是六岁的叶软。

    叶软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女孩子的脸,手指微微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好难受,难受得眼睛都变得涩涩的。

    她死死咬着唇,身体僵硬得像一具雕塑。

    明明,明明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经常她,骂她的男人死了,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难过,心脏好像被剜去了一角,疼的心尖儿都在颤抖。

    “叶软。”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叶软瞳孔微缩,下一秒猛地转身上前抱住了那人。

    女生柔软的身躯一下子就贴紧了自己,好闻的发香缭绕在她的鼻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饶是禾清也被弄得一愣。

    “禾清,他死了,他终于死了,我以前明明那么希望他去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开心,反而难受的很。”叶软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终于找到了依靠的孩子。

    她将头深深的埋在禾清的肩窝,手死死的攥着禾清的肩袖,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用力。

    禾清隐隐感到了肩膀处的衣服有些湿润,她心软了软,抚摸着叶软的头,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难受就发泄出来吧,发泄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话音刚落,她怀里的女孩像是得到了某种宣泄口,嚎啕大哭起来。

    叶软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一并哭出来。

    其实,她内心深处也只是个要人哄,要人惯着的女孩子啊。

    只是因为没有人那样对她,于是她便把所有的柔软都藏起来,露出最锋利的棱角。

    她也怕啊,她怕疼,她怕有人会伤害她。

    疼的滋味,真的太苦了。

    晚风微凉,星月皎洁。

    “好久,都没看到这么亮的星星了。”

    叶软抬着头,仰望墨色天空里的点点繁星。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侧脸看上去恬静又淡然。

    禾清静静的看着她,被关在禾家的烦躁一点点的消散。她不知道叶软在听到自己父亲惨死时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她很想见叶软。

    想见她一面,就算一面也行。

    所以,她趁着夜色浓重,翻窗逃了出来。

    有些狼狈,但是她很开心。

    “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对我们很好,真的特别好。”叶软低下头,突然开口道。

    如果不是看到那张照片,她竟然都差点忘了,那个男人也有过很温柔的时候。

    “时候,我不爱走路,他就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就这么一路骑着他。我爱吃甜的,也爱吃酸的,他每次下班后就会在街上带两串糖葫芦,一串给我,一串给妈妈。”

    叶软着着,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长相不怎么英俊,但看向妈妈的目光里总带着柔意的男人。

    “他很爱妈妈,所以他爱屋及乌,也爱我。”叶软突然有些哽咽。

    “可是妈妈不爱他,甚至是厌恶他。妈妈生病去世后,他就变了,变得暴力,变得嗜酒如命,他的爱跟着妈妈一同埋葬了。”

    “他...再也不爱我了。”

    “禾清。”叶软抬起泪意朦胧的眼,她看向禾清,嘴一扁:“我不是他亲生的。”

    禾清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女生,沉默的张开手。

    叶软轻轻靠在了女生胸口,她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是叶修然的亲生女儿,她是妈妈被人骗色后生下的。叶修然爱妈妈,所以他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是,妈妈死后一切就都变了。

    前世,叶修然被程子濯整的锒铛入狱,所有人都指责她,她是个不孝女,得了富贵就抛弃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

    她在风口浪尖上摇摇欲坠,最后,竟然只有叶修然顶着所有压力为她辩解。

    到头来,居然是叶修然救了她。

    他:“是我的错,我女儿是无辜的,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罪有应得。”

    骗子,大骗子!

    她才不是他女儿!

    “出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人这一生有很多不尽人意。但是叶软,不管再阴暗的渠沟,阳光也总能照射进来,哪怕只有一丝光线,你都不能放弃,拼尽全力也要从沟里爬出来。”

    禾清摩挲着叶软微卷的发,语气淡淡的。

    她经历的人生已经足够灰暗了,所以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要让叶软活的足够精彩。

    这,或许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可是。”叶软直起身,凝视着一脸淡漠的禾清。

    “禾清你,不就是我的光吗?”

    因为你的出现,她才没有重复着上一世的悲剧。因为你的出现,她才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有你,她的人生才不至于那么黑暗。

    禾清动作一滞,浅褐色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剧烈晃动起来。

    她想,别开玩笑了。

    可是,眼前的女生表情如此认真,她的眼里全是自己的影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禾清突然有一霎的心悸。

    她这么污浊的人,居然...

    也能成为别人的光吗?

    ...

    成人高的试衣镜里,女生眉眼寸寸澄澈,精致的五官配上红宝石项链更显高贵,象牙白的肤色健康又优雅,一头浓密的黑发披在肩后。

    玫红色的礼服太大气,一般人穿不了,反而显得过于老气。但禾清却能完美驾驭这种颜色,眼线拉得眼尾更加张扬,像是即将翱翔天际的凤凰。

    裙角摆动,裙边的条纹随着步子也跟着流动,少女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盛气凌人的矜贵。

    “不错,今晚的宴会,女儿你一定会惊艳四方。”禾母满意的点点头。

    禾清牵着裙角,漫不经心的应和着。

    今晚是程子濯父亲为了庆祝新开发的软件成功上市,特地设的宴会。

    宁市上层名流们都会去参加,毕竟程家的地位在宁市举足轻重,不可觑。

    “今晚的宴会,你务必要好好的向程子濯道歉,求得他的原谅。听得到没?”禾母看着禾清,语气不容置疑。若不是程母拒绝见到禾清,她早就带着禾清上门致歉了。

    “嗯。”禾清敷衍的点点头。

    口头上答应,做不做就看她自己了。

    昨天去见叶软,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都到了凌,她回来还没睡一会就被叫起来扮了。

    明明是晚宴,她却被强制性的扮了一整个白天,现在她困得要死,结果禾母还没完没了的唠叨。

    好不容易到了时间,可以出发去宴会厅了。禾清一上车就睡了过去,姿势极其不雅。禾母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醒她,偏偏这会儿是在外头,司机也在,她只能憋下一肚子火。

    “你平时的礼仪呢?别给我掉链子。”在进宴会厅前,禾母凑近了禾清耳边,轻声道。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别丢了禾家的脸。

    禾清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完全把禾母的话当放屁。

    宴会厅里极具奢华,保养得当的妇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穿梭在大厅里。不时三四个人凑在一块,端着酒杯,姿态优雅,侃侃而谈。

    禾清的出现吸引了不少公子哥的视线。

    少女高贵得像只白天鹅,但她的眼神却冷冽得似一泓冰泉,一袭红裙是极嚣张的颜色,穿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更加耀眼。

    禾清她似火似冰,如此复杂的气质却能完美的糅合在一起,极具特色。她不话不动,只一眼却能将宴会上大半的名媛们给比下去。

    郁至遥遥便看见了禾清,不只是他,在场的哪个男生不会被她吸引。

    银发少年轻抿了口香槟,看着红裙少女的眼神有些复杂。来奇怪,这个女生每次都能以这么惊艳的方式出场,好像他们这些人是来给她做陪衬的。

    不过,这陪衬做的让他...

    居然一点儿都不反感。

    禾母看着众人眼里的惊艳,面容淡定,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也不枉她花费了一整天时间为禾清扮。

    “雨璇,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年轻不少。”禾母微笑着向程母招呼,语气自然亲切,一点都不谄媚。

    程母撇了眼一旁的禾清,暗哼一声,心里不悦面上却不显,也是笑意盈盈的回:“哪有,倒是你,这么久不见变得越□□亮了。”

    “禾清,快叫人。”禾母拍了拍禾清的肩膀,催促着。

    “程伯母。”禾清淡淡唤了声。

    “哟,清长这么大了,长得这么水灵,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子哦。”程母亲热道,禾清却没错过她语气暗藏的咬牙切齿。

    禾母脸色一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子,她是想悔婚不成?

    这么一想,禾母越发慌了。

    “禾清,你也别跟着我了,到处去玩玩吧。”快去找程子濯。

    禾清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只是乖巧一笑,转身就走。

    她觉还没补够呢,正好睡一觉,谁都不管。

    禾清提着裙角,在一众公子哥的惊艳目光下,“哒哒哒”的上了二楼,随便找了间客房。

    “嘭”

    房门被重重关上,那抹靓丽的颜色消失不见,少年们失落的叹了口气,暗恼自己刚才看入了神,没了上前搭话的机会。

    禾清扑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舒服的直哼哼。

    关灯,盖被,闭眼。一气呵成。

    “嘭”

    门被踹开,又重重关上。

    “郁至,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这会儿怎么不话了?”是男生嚣张跋扈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

    禾清:...

    操,她就想睡个觉,有这么难吗?

    也不知道郁至是做了什么,另一个男生恼怒道:“郁至,我还是你表哥,对待表哥你就这礼仪?”

    “呵,他不懂,咱们教教他呗,教会为止。”最先话的男生又开口道,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连语调都变了个样。

    “啪”

    男生开灯,房间霎时亮了起来,一时还有些刺眼。

    等适应了光线,身着蓝色西服的男生,正好就与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禾清来了个对视。

    “卧槽!”

    男生吓得一声叫唤,郁至和另一个黑色西装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当见到禾清,也是满脸惊讶。

    “叫你个头啊。”禾清烦躁的揉了揉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搅她睡觉,她现在心情真的很爆炸。

    还没有魔方给她拧,真的是日/了狗。

    “你一声不吭的在这儿干什么?!”被吓到的男生一脸不满的看着禾清,语气很是不耐。

    “哟,你还有理了?我好好的在这里睡觉,你们几个冲了进来,我还没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男生的倒一耙彻底惹恼了禾清,她一把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女生嘴唇微掀,眼底是刺骨的冷意。

    “你...行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还有事儿要办,你出去。”“蓝色西装”理所当然的道,对着禾清颐指气使。

    禾清:???

    exm,这是在命令她?

    眼看着女生越来越沉的脸色,郁至突然对这两个男生起了一点同情心。

    惹谁不好,偏偏要惹禾清。

    “滚出去。”禾清冷冷道,声音似裹挟了冬月的霜雪,让人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寒意。

    “你让我滚没毛病吧你。”“黑西服”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禾清叫嚣:“再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禾清扯了扯嘴角,伸手一把拽住男生的手指,往后狠狠一拧。那一瞬间,似乎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

    敢用手指指她?真是活腻了。

    “啊——手,手断了!”男生一声惨叫。

    也幸亏房间隔音效果极好,底下又是一片嘈杂,这才没引起注意。

    不过...就算让人发现,她也不带虚的。

    “你神经病啊,快松手。”“蓝西装”怒喝着,上前就要推开禾清,还没接近女生,就被一脚给踢到一旁。

    “蓝西装”捂着肚子,痛的蜷缩在地上。

    操!

    踢他的那是高跟鞋,高跟鞋!

    禾清:收拾两个中二的死孩子,简直so easy好吗?

    两个少年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临走还不忘放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赶走了碍事的家伙,禾清脸色依旧很臭。

    完全没了睡意,气得想砍人...

    “谢谢。”郁至犹豫了下,开口道谢。

    “你还没出去?”禾清像是这才发现郁至,皱着眉满不客气的问。

    郁至:...

    他一个大活人,居然被无视了两次。

    “他们两是我的表哥,从就和我不和,今天也是故意想找我麻烦。不管怎样,你都帮了我,谢谢你。”虽然就算没有禾清,他也能解决。

    只不过会麻烦很多,从父亲都告诉他做人要懂得圆滑世故,就算不能当朋友也不能结怨。

    于是他也一直这么做。不过分与人交好,也不会得罪人。

    禾清很不一样,他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人。那么不顾后果,有仇当场报,有怨当场撒,如此洒脱。

    实在的,他其实是有点羡慕的,羡慕她这样自由自在,不需要被任何事情束缚住,只用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住,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帮你,他们惹到我了,我收拾他们,就这么简单。”禾清抬了抬手,看向郁至的眼神满是冷漠。

    郁至失笑,既不是故意迷惑人的邪笑,也不是虚假的伪君子笑。而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真心实意的微笑。

    “哟,被人欺负了,这可是程子濯的专场哎,你是他兄弟还这么受气?”似是想到了什么,禾清挑了挑眉,眼神狭促的量着郁至。

    提到程子濯,郁至的笑容淡了下去,但很快他又扬起轻松的笑:“程子濯靠不住,这不是有你吗。”

    “少来。”禾清嫌弃的扫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真的是程子濯兄弟吗?”郁至敛了笑容,淡淡道。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罢了,上次你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还是在我们几个面前丢的。他自然对我们不满,冯丘和段金岩都没有来,就是怕惹他嫌。至于我,呵,还是那句话,各取所需。”

    郁至的这番话倒是挺真心实意的,可就是因为真实,才更让禾清感到疑惑。

    郁至这厮,不是伪君子,虚伪人吗?什么时候这么实诚了,她问他还真答。

    “啧啧,不像你呀,你不是最能装的吗?”

    郁·伪君子·虚伪人·至:???

    郁至确实很会装,他只是觉得在禾清面前,就没有伪装那个必要了。虽然接触不深,但他也知道禾清的性格对这些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行了行了,我走了。”没了瞌睡,禾清也懒得在这儿耗了,还不如下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偷溜。

    郁至看着女生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房间再次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两人不知道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隔壁房间的少女听得一清二楚。

    傅枝拿下耳机,单手支着下颚思索着什么,良久又抬起头,一脸单纯的看向一旁的黑发青年。

    “白,你。让你跟禾清一次,你会赢吗?”

    “光凭声音无法做出判决,如果姐想知道,我会找机会和她一次。”青年垂着头,语气波澜不惊。

    傅枝娇笑着,抬手点了点青年的胸口,语气天真无邪:“那可不行,万一禾清被你坏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是越来越对她感兴趣了呢。”

    见青年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傅枝有些无趣,她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等禾清让我玩腻了,我就把她送给你啦,就算把她坏也没事哦。”

    不过,傅枝觉得禾清这个人真的好有趣,接触越近越有意思。

    不知道要多久,禾清会被她玩腻呢?

    女孩子托腮凝眉思索着,像是遇到了很大的难题,脸娇憨又可爱。

    青年抬眸深深看了眼少女,复又垂下头。

    所有的情愫皆埋藏在那一眼中,任谁都不会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