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章二五·道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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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伏低!拿兵器!”萧焕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沈望舒给按了下去,同时双手持篙,暗运内力,将那长篙舞得虎虎生风,竟把周遭一大圈的箭矢都吸引过来,如同被黏在长篙上一般,被萧焕舞成一团靶子。

    沈望舒被推了一把,立刻就回过神来,连忙扑上去用力将叶无咎的棺材一推,抵到萧焕身后,让棺材免于流矢伤害,紧接着又回到原位,抓起船桨,连声道:“快些划!他们被卡住了,追不上的!”

    岳澄颇有些奇怪,“咦?夹着尾巴逃跑,可不像你沈大公子的做派啊!”

    “那你想在这儿当靶子吗?”沈望舒头也不回,手上暗暗加力,催着船快走。

    韩青溪也劝道:“快走吧,看样子那船上的箭矢其实并不多,撑过这一阵,他们也便无计可施了。”

    由于萧焕将大部分的箭矢都一并拦下,而其余几人也都身手不凡,更用心划桨,船一下子便窜了出去,远远甩开大船,一直到了射程范围外。

    萧焕这才松了口气,就要撤去内力散开箭羽。沈望舒却上前去夺了长篙,继续用内力将箭矢附在篙上,又一股脑地卸在船中,笑道:“别啊,人家好心好意送了这样一份大礼,怎能浪费了?柳姑娘,掉头,别照面迎上去,稍稍绕一绕。”

    柳寒烟明白他的意思,原本也心中有气,便朗声道:“好!只是你拿了篙,没人掌舵,却要多用些力气了。”

    萧焕叹了口气,对沈望舒道:“还是给我吧,你原本经脉有损,就别费这些力气了。”

    沈望舒也没跟他客气,只把长篙递过去,自己仍旧划船去了。

    船在江上兜了一个圈,到底还是朝着大船去了,不过是从侧翼绕了过去。眼见进了射程,大船上又射下一阵箭矢。不过看来他们所携的箭矢并不多,也没多少会射箭之人,这一轮却远不如之前那样密集。

    只是沈望舒也不嫌弃,仍旧让萧焕照单全收。

    直到船上只有零星的箭射落下来,沈望舒才低呼一声:“这就回他们一个大礼。可站稳了!”

    罢,他将内力运至腿上,在船上跺了一脚,船身并未如何摇晃,可船上横七竖八的箭矢,却忽地腾空而起。借着沈望舒运气于掌,将触手能及的箭矢都包于两掌之中,使之悬浮于空中。

    萧焕也有样学样,运足了内力,将身周的箭矢都托了起来,慢慢汇集一团,借着用力一抛,那些箭矢便纷纷朝着大船飞去。沈望舒也紧随其后,朝着萧焕并不曾顾及到的地方招呼。

    “啊!”大船上果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

    只是这样一招下来消耗甚大,沈望舒有些脸色发白,连柳寒烟都忍不住道:“你还是……莫要逞强了。”

    沈望舒却摆了摆手,再次拿起长篙,双手抡转,将快要坠地的箭矢又纷纷抄起,以长篙之力,将余下的箭矢也纷纷抛了回去。

    正在此时,那船上忽地掠出两条人影,一人身着大红的宽袍,头顶锃明瓦亮;另一人则身着灰袍,绾着个高髻。

    那穿红袍的手上持一根明晃晃的禅杖,学者沈望舒与萧焕的法子,将箭矢都引了过去,在手上裹成一团;那灰袍人却是甩出一柄雪白的拂尘,银丝倒卷之间,也缠住不少箭矢。

    灰袍人也卷了一捆箭矢,拂尘一挥,眼看是要甩出来的,红袍人却沉声道:“道兄何必如此?不过是一群晚辈……”话间,他却卸了禅杖的力道,任箭矢落在船上,自己则落到了船头。

    灰袍人似有些不情愿,哼了一声,也甩开了一手的箭矢,跟着那人上了船头。

    众人凝神一看,那迎风而立的两个,却是慧海与玄清。

    “遇到硬点子了。”沈望舒不由低声道,“大家当心。”

    萧焕有些无奈i看了他一眼,到底也走上了船尾,隔着几丈远,规规矩矩地见礼,“慧海方丈,玄清道长。”

    “你少装模作样!”玄清冷笑一声,“本事了呀!跟着沈望舒这魔头,都学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萧焕并不接这话,只是向慧海道:“不知二位前辈夤夜追赶,却是有什么大事?”

    玄清见他晾着自己,脾气更大:“你会不知道?”

    萧焕仍旧笑容可掬,“晚辈自忖对二位前辈一向恭敬有加,也并不曾开罪过普安与紫微二派,竟不知何故让二位如此兴师动众?”

    “废话少,快把燕惊寒那厮交出来!”玄清加重了语气,连带手中的拂尘也是重重一甩。

    萧焕不由得一脸愕然。

    沈望舒却是上前一步,“玄清道长既知我在船上,也知道太华门与沈某之间诸多过节,有我在,怎会容忍燕惊寒在这儿待着?”

    是时,柳寒烟、韩青溪与岳澄都慢慢走到了船尾,只是怕船承受不住,才并不曾聚成一团,却也能让对面船上看清楚。

    量一阵,玄清还看见了船上的棺材,不由得面露疑色,“当真不在?贫道怎么听你们现在所乘的船,乃是太华门弟子去安排的?”

    “先前我等去义庄接叶无咎的尸首,燕惊寒便带人埋伏在那儿,又以叶无咎的遗体为要挟,我等自然先假意答应,先将人骗上船之后再将人了下去。”沈望舒眼珠一转,忽地有了计较,当即一笑,“道长与方丈先前可有遇上严华斋的人?”

    玄清冷哼一声,“明枯那老贼尼已经带着她的徒子徒孙连夜回眉山去了,若是能遇上,道爷自不会让她们临阵脱逃。”

    “既然如此,道长先前也并不曾遇上我们,怎的就知道我们是往这儿来了?又怎么知道我们所用的船乃是太华门的?明枯师太只是见着咱么去置办棺材,至于能出咱们船只所在……看来二位是遇上碧霞、朱雀或是襄台的人了?”沈望舒仍旧不紧不慢地着。

    玄清脸色一变,颇有些惊疑不定。

    慧海这才开口,“这么,燕施主当真不在船上?”

    “方丈啊,即便他一开始是跟着我们的船走的,如今走了这么远,他的尸身也早被我沉江喂鱼了!”沈望舒依旧面带笑意,只是话的语调却狠戾。

    萧焕唯恐他开罪两位武林泰斗,连忙解释道:“二位也知道,舒与叶无咎关系十分要好,叶无咎死在燕惊寒手上,连带岳师伯也是间接被太华门逼死的,还……害得柳姑娘与绿萝坊主之间生了误会,咱们这一船人,自然是不会乐意见着燕惊寒在船上的。”

    到此处,玄清在颇为不自在地哼了一声,“岳正亭这个人啊,也是他早年糊涂,不然何至于此!”

    众人都默不作声。

    玄清又道:“可碧霞、襄台还有朱雀等等一大帮人都众口一词地燕惊寒跟着你们走了,难道他们都在谎不成?”

    “什么?”韩青溪与柳寒烟都不由得面色古怪起来,“他们真这么?”

    慧海点了点头,“他们燕惊寒悄悄取走了叶无咎的尸首,要挟你们为他开路,便一道走了。”

    韩青溪当即摇头,“这便是无稽之谈了。二位前辈,即便柳姑娘下午才与我们同路,但我们几个却是从武林大会上一道拼杀出来的,早就精疲力竭了,三派好手与那么多江湖帮派,哪怕在加上太华弟子,就能轻易逃脱的么?”

    “方才我也过了,迎回叶无咎的遗体之后,便将燕惊寒踹下船了。他是长安人氏,不通水性,若是此刻没被淹死,道长想想他是会在谁手中呢?”沈望舒摇了摇头。

    玄清当即脸色巨变,“这不可能啊!既然已经抓住了燕惊寒,他们何必如此异口同声的否认?”

    “二位前辈携弟子追击,是否真只是为了捉拿燕惊寒?”萧焕忽然问了一声。

    “废话,若是想拿沈望舒,你以为他还有开口的机会?”玄清不耐烦地道。

    萧焕略松一口气,又正色问道:“那晚辈斗胆问一句,为何要捉拿燕惊寒?”

    “怎么,难道前松风剑派的弟子,认为勾结邪魔外道还是事不成?至于沈望舒,他若愿意改邪归正,咱们偌大一个正道自然也不会如此气的。”玄清嘲弄一般地看了看萧焕以及韩青溪和岳澄,“你们几个沉不住气,怎么岳正亭还想不明白了?一个个倒是硬气得很,口口声声脱离松风剑派,我要看看你们怎么收场!”

    韩青溪与岳澄都有些尴尬,萧焕却只是淡淡一笑,“晚辈记住道长的话了。既然方丈能与道长同来,想必也是达成一致的了。”

    玄清横了他一眼,“子,扯这些做什么?哦道爷知道了,你在这儿磨磨蹭蹭与我们扯这些闲话,是挖空了心思要想办法让燕惊寒抓紧时间逃走是吗!”

    “道长误会了!”萧焕哭笑不得,“燕惊寒自然是不可能跟晚辈等人一道的。如今他极有可能已经落在了碧霞等门派手中。”

    “那你的意思是,是碧霞、襄台、朱雀撒谎了?”玄清一眯眼,阴测测地道:“子,你倒是,十大门派之人藏匿燕惊寒却是为了什么?”

    “那么道长在武林大会上口口声声要另择人选做太华掌门又是为了什么?”萧焕不避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笑得还十分诚挚。

    作者有话要:  收箭那段,然我想起不知道哪一版《倚天》里乾坤大挪移的特效了哈哈哈哈,然后我在想为毛武林大会的时候我没去重温一下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找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