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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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天心突如其来的呜咽,把谢观吓了一跳,粥碗差点泼翻了。

    他好悬稳住了手,表情里当然是丝毫都看不出来的。但心里很忐忑:是那种坏蛋面对失足少女时候的那种忐忑。

    阮天心还扎在被褥里,凄凄惨惨,做受害者状谢观像一只猫一样,轻轻巧巧地走过去,把粥碗放到床头。

    犹豫了半晌,他坐到床边。弓下身,用自己的上半身覆住了她的。

    就好像要把人全部包裹在自己怀里似的。一个白粽子身上包了很多叶片。

    阮天心:“……”

    她感觉自己的腰被折叠得更猛,发出了一声“喀”响:这是什么抱法……

    她忍了几秒,还是不堪重负,“你、你先起来……”她的腰要断了!

    谢观突然弹起,拘谨地站立,“对不起。”

    阮天心艰难地直起身,观察他的表情:怎么感觉这个人比她还像失足少女呢?

    她冲谢观招招手。谢观一步三蹭,重新挪到她身边。

    “你下次……咳嗯,”她声音都哑了,“能不能轻一点?”

    她试图个商量,但谢观“……”了两秒,罕见的失语。

    阮天心也“……”了,同他面面相觑。

    她脊背一阵一阵发麻,简直绝望:不会吧!这个难道是没法控制的吗?

    她还想再服一下他,结果眼睁睁看着他凑过来,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她捂着那个被亲的部位,又气又好笑:“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吗?告诉你——”

    她奶凶奶凶的话还没完,谢观捧住她的脸,在额头上又吧嗒一下。

    阮天心:“……”

    早光线太好了,她早就知道光是谢观的同谋,把他照得玉树临风。阮天心一看,帅成这样,还眼巴巴地过来亲她,还是两下。

    她又不生气了。

    “好吧。”她无奈地,“我要喝粥。”

    --

    谢观便把粥碗给她端过来,想要喂她。

    “等一下。”

    阮天心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她指着碗里红红白白的漂浮物,问。

    谢观就很耐心地跟她解释:“这是红豆、薏米,还有枣子。”网上女孩子一般比较喜欢喝这个。

    阮天心用勺子拨弄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嗯……”

    她心翼翼道:“可是薏米没有煮熟。”

    谢观“啊”了一声,“是吗?”他凑过来看,表情慢慢变得懊恼。

    实在的,阮天心有点想笑:这个表情在谢观脸上很少见呢!

    “没关系,”她安抚,“这种情况很常见,薏米要提前泡过才能煮烂,而且要煮久一点。”

    她的安抚好像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因为谢观的耳朵垂下来了,尾巴也不再摇晃。整个人像一只伤心的

    大狗。

    他强笑道:“那我再去煮。”

    阮天心摸了一下他的脸,“不用了,我现在想喝白粥。你会做吗?”

    她明知故问道。随后便看见谢观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尾巴上下摇动:“会。”

    阮天心笑了,在他脸颊上啄一下:“那就去吧。”

    等谢观走后,她的表情又迅速垮了下来,慢慢地从枕头上滑下来,把自己整个盖住,伪装成一具法老王的尸体。

    哎哟,她的腰啊——

    ……

    不夸张地,整个休息日,阮天心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吃吃喝喝睡睡,偶尔迎接谢观突如其来的亲亲。--

    他好像比以往更黏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着她,她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就要焦躁:想守护着奇珍异宝的恶龙。这种状态过了几天才慢慢消失。起码在礼拜五的晚上,陆星屿来拜访的时候已经改善了很多。

    然而陆星屿一进门,还是被狗粮气味熏得够呛:“……你们能不能注意点?”

    拼个乐高阮天心都要拼到谢观怀里去了!又不是低智,难道搭积木还要手把手教吗?

    阮天心疑惑地看向不知情趣为何物的陆星屿:“我记得你成年很久了啊。”

    至于这么一边挡着眼睛,一边蹭进来吗?

    “……”陆星屿顿时放下手,呲牙道,“跟成不成年有什么关系!关键是有外人在的时候——”

    “你怎么能算外人,”阮天心再次追问,用很诚恳的表情,“你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吗?”

    陆星屿真的是要疯了,“你能不能别杠了阮天心!你很希望我脱离这个家庭是吧?我就知道你这个人——”

    他再次被断。谢观宽容地看着他们两个,“别闹了。”又转向陆星屿道:“你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们要睡觉了。”

    阮天心:“……”

    陆星屿:“……”

    他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妈的才七点!这两个人过的是什么老年生活啊!这么养生的吗?

    很显然,他并没有理解谢观话里的意思,只有阮天心理解了。她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手脚并用地从谢观怀里爬出来。

    “星屿你要喝什么吗?”她热情洋溢,“我去给你拿,柠檬茶要不要?”

    得到陆星屿的首肯后,阮天心赶紧往厨房溜,一分钟之后,若无其事地抱着三盒柠檬茶回来。

    她坐到离谢观一尺远的地方,把柠檬茶心翼翼地抛过去。

    谢观:?

    陆星屿接过柠檬茶,把吸管插上,大口吞咽。喝到一半,听到谢观在对阮天心:“你等等再喝。”

    阮天心刚刚才把吸管插好,闻言眼前一黑:“为什么……”冰冰的才好喝呢!谢观自己都已经在喝了!

    阮天心的兴趣总是一阵一阵的,就好比她前段时间做水果拼盘和收集墨镜一样,家里在一段时间内会全

    是这些东西。最近她迷上了柠檬茶,为它神魂颠倒得不行,导致冰箱里泛滥成灾。

    谢观:“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你放放再喝。”现在又不是夏天。

    --

    阮天心还没什么,就听到陆星屿挑衅似的喝了一大口,“凉又怎么了,家里不是很暖和吗?你管得也太多了。”

    他是故意挑刺,阮天心在边上以0.5倍速点头,表示赞同。

    谢观看着处在同一阵线上的两人,轻轻扯动嘴角。

    然后把自己手里,喝空的饮料盒攥了一下。饮料盒惨叫起来,一声尖响。

    陆星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脚突然就并拢了。

    侧眼一看,阮天心坐得比他乖巧,“不喝就不喝,哼,也没什么好喝的。”

    陆星屿:……你也太虚伪了吧!

    他看不过她这副懦弱样,就拿胳膊肘撞她,阮天心赶紧挪动屁股,挪到谢观身边告状:“……他撞我。”

    陆星屿:“……”阮天心还是人吗?

    谢观垂下睫毛,看着她送上来的手臂。看了一会儿,轻轻往她手臂上吹吹。

    陆星屿:“…………”

    他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啊!!!

    他突然从沙发上暴起,想要快速逃离杀狗现场。谢观立刻做好准备,披上衣服,准备和讨厌的舅子微笑告别。

    然而不遂他愿,陆星屿走到一半,蓦地刹车,又疾步回来。

    谢观:“啊。”烦死了。

    浑然不觉的舅子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差点忘了!跟你们个事情。”

    阮天心坐在地毯上,正摆弄着还没拼完的乐高,应得心不在焉。

    陆星屿:“你给我认真听!我主要是讲给你听的!”

    可把阮天心吓一跳,看向他。

    “……总之,就是这样。”陆星屿抱着手臂,言简意赅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帮忙”这两个字跟牙关里挤出来的似的,别提多不情愿了。

    “你要我们陪你去参加真人秀?”阮天心指了指自己,又指指谢观,“现在真人秀都流行带家属上阵了吗?”

    “就一期。”陆星屿解释道,“要不是我妈不在,你爸又不知道在哪个国家玩,我才犯不着找你们。”

    “这样可以吗?”阮天心还是很犹豫,“我和谢观,都可以算作你的亲属吗?”

    “我知道你们还没结婚。”陆星屿又,“这不是家里人太少凑不齐么,你总不能要我拉刘阿姨吧。”

    阮天心挠挠头:这倒也是。

    “我和经纪人商量了。”陆星屿抓了抓头发,并不看谢观,“最近我的剧要播了,一群傻逼为了防爆我,放了很多我跟……不和的黑料,正好借这个机会澄清一下。”

    谢观终于慢吞吞地开口:“我们不和不是事实吗?”

    他这张嘴不气人会死吗

    阮天心一看情况不妙,感觉又要吵起来,立马把陆星屿往后拖:“好啦,好啦……这个是什么节目啊?需要我们干什么?”

    陆星屿不情不愿,声道:“……养狗。”

    阮天心没听清,“什么?”

    陆星屿冲着她耳朵喊:“养、狗——!”喊完后底气不足,音量渐弱,“所以我又不会啊,我他妈会跟狗起来!”

    阮天心盯着他通红的脖子根看:嗯……这孩儿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加上你们总能成事了吧?”陆星屿不耐烦道,“节目组要求三个人跟一只狗待半天!我一个人待不到半时就要发疯。”

    他完全泄气了,喃喃自语着,用手掌捂住脸。

    总不能在节目上真的跟狗起来吧!他堂堂人气爱豆,脸往哪里搁啊!

    人高马大的男孩儿,坐在那里连背影都变灰了,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谢观没有话,表情莫测,不知道什么算阮天心瞄了眼他,转头对陆星屿道:“我们……嗯,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下。”

    陆星屿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临走前,他反复嘱咐阮天心:“那你明天给我答复。记住了,明天。”

    阮天心矜持地点点头。

    ……

    将人送走之后,阮天心关上门,往客厅走了两步……

    突然原地蹦起,将走在她前面的谢观扑倒在沙发上。

    谢观:“……”

    阮天心的脑袋直往他胸口蹭,开心坏了:“我们要不要去那个节目啊?我觉得去一下也没关系,你呢?嗯?嗯?”

    毛茸茸、胖乎乎的狗!可爱的狗!

    她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想养一只狗了!

    她像一朵向日葵一样朝着他转,热切得要命谢观的视线里全是她晃动的、闪烁着光彩的笑脸,简直让人头晕目眩。

    面对她,他极难得脸色一黑。

    该死的狗——他不会答应的!地球上的任何一种生物,无论什么!都休想夺走他应有的宠爱!

    Neve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