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夏恼氏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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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氏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白玉京了,开始时还没什么,等到闲言碎语四起之时,不禁也有些气愤起来,这天早晨早早就起了床,派娇娇去把他叫过来。

    “白大哥你可得悠着点话,对你这几天没去仁智殿的事娘娘意见很大。”一边帮白玉京梳头娇娇一边担忧的道。

    女大十八变,自从经历过那次嫁祸事件之后,她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少了些青涩,变的愈发有女人味儿了。身材长相也和白玉京初见她时发生了不的变化,眉眼长开了些,身子愈发的高挑,连胸脯都不再是平坦的飞场,而是迅速隆起,初步具备了颠倒众生的能力——当然了,若是与湘儿和夏氏比起来还差不少,不过她过了年才十六,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铜镜光可鉴人,却毕竟不如后世的镜子清晰,白玉京微微皱了皱眉,没头没脑的道:“迟早找人做一面更好的镜子。”

    “跟你正事儿呢,”娇娇不满的看了眼镜子里的白玉京,同时把他的头发绾好,顺势拿起旁边的“刚叉帽”给他带在头上,嘴里不停:“再了,你用的这面铜镜可是御用监赵公公特意给你送来的,比娘娘屋里头那面都不次,你还想咋着?”

    白玉京撇嘴道:“这算什么,连人都看不清,你是没见过我师傅用的那面镜子,连汗毛都照的清清楚楚,那才真正叫是纤毫毕现。”

    “这么厉害?”娇娇来了兴致:“镜子呢?别是你吹牛吧?”

    “哪天闲在了做一个出来,你亲自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吹牛了。”白玉京长身而起,从衣服架子上取下大红贴里套在身上,假如仅仅是署理东厂的名头倒也罢了,如今他还是大行皇帝亲封的顾命辅政,若是连个太监的级别都没有可就太不过去了。所以前几天经太后娘娘同意,印绶监掌印太监钱明礼亲自给他送来了代表他太监身份的牙牌,同时还有“钦差署理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一颗,若是将其中的“署理”二字再换成“总督”,便是真正的厂公了。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自大明立国凡百五十年,如他这般年岁便登如此高位的内宦,除他以外,绝无前者,后继也未必有人。

    但凭此点,已经足以让他青史留名了。

    大红贴里两个袖子上各以金丝绣蟒,胸前和外廷一样,也缀着补子,此款衣服只允许司礼监掌印,秉笔,随堂,乾清宫管事牌子,各执事近侍方得服用,所缀补子也分品级,坐蟒最为高贵,次则斗牛,最次则麒麟,白玉京的自然是坐蟒——和龙差不多,唯一的区别龙乃五爪,蟒则四爪而已。

    刚套好他便又脱了下来,光顾着和娇娇话,他差点忘了朱厚照已然宾天,大丧期间,若是他敢穿着这身儿出去,被群殴至死都没人心疼。

    做玻璃其实非常简单,后世时白玉京有个朋友就是做玻璃的,平日里没少去他厂子,各种工艺工序的便也了解了不少,只是他所看过的穿越主人公回到古代大多都造玻璃,已成毒点,他便一直也没想起这事儿,现在忽然想起,心管他毒点不毒点的,能挣银子才是硬道理,便暗打主意,得空倒要把这东西给做出来才行。

    夏氏也在梳妆打扮,娇娇接替了给她梳头的宫女,免不得把镜子的事儿了出来,同时忘不了取笑一句:“白大哥话儿没准儿,奴婢反正是不相信的。”

    “本宫也不相信,不过你这白大哥素来还是靠谱的,也许真能做出来也不一定。”夏氏道,接着板起脸来,语气骤冷:“他多本事啊,会作诗,会下棋,医术高明,精通格物、术数区区一个镜子又怎么能难得倒咱们的白公公嘛!”

    这话头可是有点儿不对啊。

    白玉京头皮发麻,心不就是没去仁智殿嘛,至于这么大火气?

    “娘娘谬赞了,内臣不懂的也不少”

    “你还知道谦虚啊,看来倒也不是不可救药。本宫问你,为何早晚不去仁智殿哭灵?你可是大行皇帝最器重的家臣,圣眷优渥,怎么能做出此等失礼之事?难道,你果真如外间传的那般,是个忘恩负义得意忘形的人?”

    娇娇从未听夏氏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白玉京话,拿着梳子的一抖,不心便揪下来夏氏一根头发,夏氏皱眉,她自己却仍旧不曾觉察。

    旁边两个宫女腿一软,噗通一下便跪了下去,闷头不语,噤若寒蝉。

    “娘娘您觉得呢?难道您也认为内臣是那种人么?”白玉京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他被夏氏的态度刺激到了,不知为何火气便冒了起来,微梗着脖子反问道。

    “你——”夏氏一怔,忽觉十分委屈,鼻子忽然便酸了起来,强忍着眼泪未掉,语气却愈发的冰寒:“看来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吧?果然是翅膀硬了啊,看来用不到新君继位,只需白公公彻底掌握东厂大权,便要将本宫打入冷宫了罢?”

    “娘娘,白大哥不是那种”

    “住口!都给本宫出去!”夏氏忽然暴怒起来,蹭的站起来,柳眉倒竖,指着门口叱道。

    两个宫女如蒙大赦,迅速出了暖阁,娇娇却不想走,一个劲儿的给白玉京使眼色,偏白玉京却根本就不看她,气的她不禁跺了跺脚,转身出了暖阁,准备去找孙忠过来。

    白玉京忽然笑了,犹如冰山解冻,又如暖阳普照,让原本降至冰点的暖阁忽然便温暖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本宫中无言以对了吧?”

    “娘娘息怒,请容内臣先给您讲个故事。”白玉京上前一步,扶着夏氏的肩膀将其按坐回去,触温热,体香袭来,心头不禁一荡。

    “男女授受不亲,拿开你的脏爪子!”夏氏脸色微红,愠怒道。

    白玉京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一边收回来一边道:“从前有个人叫庄子,有一天他老婆死了,他的朋友惠子来看他,发现他居然在唱歌,不禁大怒,他太过分,结果他”

    “你是道家弟子,自然可以超然物外,然内外文武却都是红尘俗子,难道你不知人言可畏么?”夏氏忽然打断了白玉京,虽然仍旧是指责,语气却软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倒是尽显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