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清无山

A+A-

    楼恒与至温顺着楼飞阁的记忆,来到清无山,这里是玄旸子传位与楼飞阁之后深山退隐的地方。

    二人暗中跟随着项柯,在山道上行走许久,方到达清无山的半山腰上,这里房舍简单倒也齐整。

    来至院中,二人就近隐于树身之后,见项柯方到廊檐下,玄旸子便已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背立于廊下,项柯连忙行礼:“老尊主!”

    “不是让你好好料理界中之事吗?怎么倒跑到我这深山老林来了?”

    玄旸子走下台阶,绕过项柯,径直走到庭中的石桌旁。拂袖坐下:“观你神情凝重,是发生了什么连你这位使君都解决不了的大事?”

    项柯跟到桌旁,又向玄旸子拱了拱:“老尊主!楼飞阁与土界灵尊的第二场比试,败了。”

    “败了?”

    项柯点头应“是”,又补充:“并且还受了伤,不过,算算日子,近期大概也应该无碍了。”

    玄旸子有些震惊,不由得站起身来:“他败了?就算丹游子有景幻图,但他也有朱墨棋在,如何会败?他究竟是如何败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项柯有些不知如何做答,“或许跟他们比试的内容有关。”

    “嗯!”

    听了项柯的提示,玄旸子在庭中来回踱步,沉思片刻之后方理清了思路:“他们比的是制幻,而景幻图本身就是用来制造幻境的。楼飞阁就算有秘术古籍,也不过半本而已。在制幻这种比试之下,朱墨棋无非就是在比试中,被用来设下防御阵法保护自己而已。”

    根据败局,玄旸子将原因大致推测了一下,项柯听完应道,“尊主得是,我想,应该也无外乎就是这样。”

    玄旸子重新坐回凳子上,见项柯依旧眉头深锁,心中顿时有些不安:“这一场比试看似是两界灵尊的较量,也可以是镇界之宝朱墨棋与景幻图的较量。但就比试内容而言,实际上楼飞阁根本占不了上风,他落败也在情理之中。他现在是木界之主,对方也是灵尊,看起来事关两界,但到底终究他们这依然只是私人较量,与两界和睦无关。你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因我近来听闻了一些事。”

    “哦?”能让项柯如此忧虑的事会是什么?玄旸子也不禁来了兴致:“来听听。”

    “界中不乏有谄媚者向他进言,他落败的原因是没有完全掌握朱墨棋的力量。而深藏的幻术记载于半世棋观之中,我担心”到这里,项柯不由得顿了顿,“我担心他不日之内,就会找上我与玄同,届时该当如何?”

    “这简直是荒唐。”玄旸子难掩心中愤懑,气急:“半世棋观向来是使君之间相传的幻术,与朱墨棋有什么联系?”

    “事实虽然如此,但也不乏有心人想犯上作乱,故意挑起争端。孟楠使君离世之后,她的这个位置,便多有人觊觎。我代为保管(半世棋观)上卷,等待有能为的人继任。但我们最后选了玄同,只怕界中多有人不满。所以”

    话未完,已被玄旸子截住:“我执意让玄同与你一起担任这使君之位,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看重的是他的能为,他遇事决断且心系子民,让他来平衡界中局势再好不过,再者他是我的儿子,楼飞阁在任意妄为之前,总要忌惮半分。”

    “您的考量我如何不知,只是别人未必能体谅您这份苦心。”

    这边正着话,听得院外有笑声传来。

    “良惜,我们今天采到的山桃成色不错,又大又圆的。嗯,我爹应该会喜欢吃。”

    从话人的声音之中都能听出她十分喜悦。

    “姑娘!公子去一树层峰都好多天了,今天会回来吗?”

    “我跟你山桃呢,你心中就只有我哥。”

    “我哪有?”

    话人由远及近。

    隐匿暗处的楼恒与至温闻声传来,连忙蹲入草丛中。

    只见一个少女提着竹篮蹦蹦跳跳踏入院门。

    她身后侍女背着竹筐紧随其后。

    两人见院中有外人,在院门处便交换了一个眼神,侍女接过竹篮,背着竹筐下去了。

    见来人正是玄异与良惜,楼恒连忙给至温使了一个眼色,他这位异师父向来是一个警觉性极高的人,示意她不可乱动。

    明白楼恒的意思之后,至温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二人只得蹲在大树之后的草丛里,就着树干,就像树干生出的两颗脑袋一般的一左一右探出头来,继续关注院中的动向。

    “爹爹,项柯叔叔来了。”

    玄异来到玄旸子跟前,恭恭敬敬的给一旁站着的项柯行了一礼。

    “异儿不必多礼。我与老尊主有些话,遂前来拜访。”项柯见面前少女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得笑问:“许久不见你了,幻术修习得如何?”

    “幻术,这嘛”玄异觉得有些不好自己没长进,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玄旸子面色如常,方压低声音:“每次一见面,叔叔你怎么都要问我的幻术有没有进步。我爹让我修习的幻术也太难了些。所以”

    她话未完,玄旸子便出声接过话头,对项柯道:“这孩子啊,在山间野惯了,心里哪里还有半分要上进的意思?你是不知道,我这清无山都被她给翻遍了,还天天嚷着要跟着他大哥下山去玩儿,都这么大了竟还不给我省心。”

    听得这话,玄异有些不好意思:“爹,我哪有不给您省心了?”

    着,不等她爹出声,连忙转了话题:“爹,我与良惜今天采了山桃,很甜,特别好吃。你与叔叔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们洗了端上来。”

    “你就是不想听为父训话,还什么山桃。”

    玄旸子话未完,玄异已转身跑去了。

    玄异出了院门,项柯方喃喃出声:“这无拘无束的日子,我倒还有些羡慕呢。”

    “站了有好一会儿了,”玄旸子着,抬挥袖间,石桌上已摆下两个酒盅一壶酒。“难得来一趟,坐下喝一杯。”

    “是。”

    见项柯落座,玄旸子提起酒壶给他斟酒:“有谁不想过随心所欲的日子?异儿这般,不过是年少不知愁罢了。界中之事不平,不你还担着使君的职责,我虽深山退隐,这颗心却也时刻悬着的。”

    “她毕竟是个女孩儿,您也不必太过严苛了。”项柯端起酒盅敬玄旸子,笑道:“幸而玄同已能独挡一面,在您与他的庇佑之下,玄异成长慢一些也无妨。”

    闻言,玄旸子只微微轻叹一声,“方才你所担心的事儿,我们不得不防。只是眼下,你有何打算?”

    项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上的动作,酒盅“啪”的一声碰到石桌上,同时出声:“半世棋观绝对不可以落到他的里。他应当也知晓,我不会轻易给他。我估计近日他会到清无山来找您。”

    项柯话音未落,忽闻风中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哈哈哈哈”

    二人不由得身子一疆,声音的主人已现身庭院之中。他握问世君子扇,缓缓出声:“还是项柯君最了解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