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抓贼
午时将至。路上行人纷纷向阅台方向涌去。
至温负气而走,在人群中穿梭,半晌后见楼恒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自嘲冷笑:“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哼,只有我当上两界君主,才可”
正喃喃自语间,才可解忧的话尚未完,冷不防身后传来孩的叫喊声。
“让开——快让开——”
又有女人声喊:“贼,哪里跑?”
闻声传来,人群纷纷回头,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抄着擀面杖,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要打,嘴里嚷嚷着“抓贼——”
而那“贼”怀里抱着两个白面肉包子,拼命往前跑。还一边叫挡在前面的行人让开。
见眼前光景之后,众人连忙闪到两旁。
至温想着心事,闻声回头之际不及躲闪。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孩已迎面撞入怀中。
这一力道,将她撞倒在地,那孩也扑倒在旁,怀中护着的肉包子滚落到泥沙里,登时,白面肉包子的面皮上就像撒了层黄芝麻一般,看起来倒比方才更美味了一些。
男孩的目光痴痴地望着已经泛黄的肉包子,口中喘着粗气,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挥来的杀。
“我看你往哪里跑?年纪不学好,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看老娘我不打死你”
至温跌坐在地上,尚未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已见一个戴着白围裙,提擀面杖的中年妇女追至跟前,中木棍不由分便朝那贼背身而去。
只见女人中棍棒划破空气,劈向男孩肩颈,男孩似乎浑然不觉一般。围观人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却在同一时间,地上坐着的女子左掌中已飞出一只长笛,不偏不倚地将那欲伤人的棍子击落在地。
笛子完成使命之后,便被召回掌中。
至温收了长笛。便欲起身,想着倘若这样坐着和站着的人话,气势上也差太多了。
妇女中擀面杖被一只竹笛打落在地,便知眼前女子并非未经灵力修习的寻常人,她这是有意维护这个孩子,必定不好对付,自己倘若在这里动必然讨不了好。
这种自以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向来仗着自己有修为,也从来不问青红皂白。总会偏帮他们以为的弱势群体,从不管什么是非曲直。今日,十有**不能拿这贼怎么办了。
但这贼又实在可气,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想到这里,女人遂向至温道:“这贼三番五次到我铺子里偷包子,姑娘挡着不让我教训他,是什么意思?”
见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拍着衣裙上的泥沙,却不答话。那女人早已气得浑身乱颤,转而向周围群众诉苦:“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我一个妇道人家,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做点儿生意养家糊口不容易,要是谁都来吃白食。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周围人早已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不过是捉贼之事,也过于无趣了些,遂朝阅台方向去了。得去找个好位置,待会儿才能将两界灵尊的制幻看清楚。
留下来的人之中,有认为贼虽然为贼,毕竟还是孩子,该好生教。
有人则大喊道:“这样的贼就该好好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免得总想着不劳而获。”
有人带头叫喊,一时间便有喊打之声此起彼伏。
周围一片喊打之声,这让妇女觉得十分合乎心意,遂将目光转向至温:“大家伙儿都是明白人,姑娘何必蹚这浑水。我劝姑娘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着。不等至温反应,便弯腰一把捡起掉落的擀面杖,顺带将地上坐着的男孩拉了起来。
“走,跟我走”
男孩被妇女扯着衣领往方才来的方向而去。
那孩子身体被拽着往前走,目光却流连着还躺在地上的两个肉包子。
至温看在眼里,不由得大喝一声。
“站住”
着,已幻身到妇女身前,挡住去路。“他偷东西是该罚,但风沙坪乃木,土两界的交界地带,今日两界灵尊都在此地。不知你们是哪一界的子民?该找你们的长老去公断,倘若长老无能,还可以找你们的使君,再不济也有灵尊做主,没有当街打斗的道理。”
至温正着,只觉左腕上似有异动,忙垂眸去看,只见腕上系着的千长线已显出红光。
是他找来了,这东西他倒还用得顺。
至温想着,不由得心中来气。右掌中已化出一把匕首,正欲举起劈断左腕上的红线。面前的妇女却在见到她中的刀时,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放开拉住的贼,连连摆:“姑娘,姑娘,有话好”
见这般光景,至温不由得一愣,握着匕首的右也停在半空中,但只片刻后,她便将左举起来,望着那正在颤动的千长线,挥刀相向。
匕首朝红线划去时,那红线却又隐匿不可见了。
至温正疑惑间,握着匕首的已被人握住,她不由得身子一僵,待将从对方中抽回时,匕首已被那人夺了去。
“楼恒!”至温气得咬牙,“你来做什么?”
“你呢?”楼恒收了匕首,掌中化出方才买的油纸伞,撑开递与她:“对那根线不满意,或者对别的什么也不满意,大可出去以后再作处置也不迟。”
一把绘着翠竹的油纸伞已举到头顶,至温不禁一愣,这是来赔礼道歉的?也不需要他这般违心,遂将递过来的伞柄一把推开,冷笑道:“我满意得很”
妇女见这姑娘的匕首不是针对自己,想来她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方算放心了些。
又见突然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二人关系也不一般,一个已经很难对付了,却又来了一个帮,这让她不由得皱眉:“姑娘让我找族长和使君评理,我们乃木界之人,二位使君失踪多年,族长三天两头换人,至于我们灵尊,哪还顾得上我们普通百姓的死活呢?没有公道可言,我们只能自个儿为自个儿拼命了,大家伙儿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人群中响起应和之声。
“这些年各族明争暗斗,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嗨,我们的灵尊”
“别提了”
“灵尊就在附近,大家还是去看看比试吧,别在这儿嚼舌头了,心祸从口出”
不敢再多谈及灵尊,人们开始纷纷摇头,慢慢四散而去。
楼恒见百姓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木界此刻这般光景,与玄同,玄异二人治理之下的景象完全不同,这让他心中有不出来的苦涩滋味。
沉思了片刻之后,他拉起至温的右,将油纸伞放入至温中,转而从掌中化出银子,递与妇女:“即便你打这孩子一顿,虽一时解气,终究也不能如何。这些钱你拿着,这件事别再追究了,这孩子交我处置,如何?”
女人接过一袋银子,瞬间转悲为喜,面上堆起笑来:“让公子您掏钱,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既然公子这么了,那便饶他这一回,但千万别再有下次啊,不然我还是会照打不误”
女人罢,拿着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