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关切
楼飞阁无法使用朱墨棋设阵又有伤在身,面对玄同兄妹二人联强攻,数十招之后,便已落于下风。
兄妹二人见他已趋颓败,相视一眼之后,同时点了点头,喝道:
“双生决——”
双生决,双生决,这是他兄妹二人这些年为对付楼飞阁而寻来的秘术,不顾风险劳心苦练,旨在与身为灵尊的楼飞阁相杀,为自己的父亲复仇。
只见二人合掌之间,天际风起云涌。
轰隆隆一声惊雷在头顶响彻。
一树层峰之上电闪雷鸣。
二人携所发之刚劲,避无可避,登时就让楼飞阁重伤倒地。
而此刻,另一边英华采只觉肚子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借力中唤天棍,由长枝扶着坐上轿辇。
她方一坐下,便见下身衣裙已染上血污,心中顿觉大事不妙,忙命长枝道:
“我要生了,快走!快——”
“这”长枝不由得大惊失色,“族长怀胎不过七月,如何就要生了?这可如何了得!”
一边着,见英华采已无力作答,忙命四下众人匆忙赶回竹乡。
楼恒见这般光景,只觉心中一阵酸楚,忙要上前相助自己的母亲,却忽见至温已随千长线的指引现身眼前。
“不可擅动。”
至温只觉头疼,却还是奋力只身挡住了去路,“我们在这里的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世中的局势瞬息万变。发生之事已成事实,你出相助也于事无补,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至温,你?”
见到来人面色苍白如纸,此刻神情还有些恍惚的样子,又听见她勉力相劝,楼恒随即就顿住了脚步。
“你身子感觉如何?”
他尝试着伸出去,欲扶助她。
她却不由得后退一步,摇头叹道,“无碍。”
至温话声音微弱,半晌方补充道,“我们现在可直接到你母亲生产之后的时刻,这样也可节约时间,聚魂之后也好早点出去。”
着就要捻决施术。
可不待她有所动作,双已被楼恒一把握住。
“你做什么?”至温身子一僵,心中不由得一惊,忙奋力要抽回双。
可她情绪一动,更觉精神力无法支撑一般地渐渐没了力气。
感觉到对方双有些颤抖,楼恒顺势就将人拥入怀中。
他在她耳边沉声相问,“你可知再施术,你会如何?”
至温其实也很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昏厥。
可她还是担心若不及时出去,两个人都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忽地被他抱住,她在他怀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想将人推开,却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察觉怀中女子僵硬一般地良久不答言,楼恒徐徐出声,“别强撑了,我们走到竹乡,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静默良久,她才从他怀中缓缓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见他眸中复杂,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楼恒!”
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还是继续道,“你”
不待她把话完,楼恒已抢先一步,急道:“我知道你是至温,不是阿挚。”
楼恒只怕此刻的至温又以为他是认错了人,才会拥抱她。忙抢先做解释。
她想的其实并不是这个,但听得他此言,也不由得一愣。
至温心中顿觉欣喜,又不好表露,忙别开脸去,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想,你姑母的事”
楼恒听了这话,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地,他的双扶在她的肩上。注视着她的双眼道出一句,“你没事就好!”
“可她是你的至亲!”
“虽不知她原本是如何魂飞魄散的,但想必就算没有你我,她之结局也无外乎如此。是她想抢占你的身体在先,我们逼出她的魂体只是为了自保,至温!不可再自责了,嗯?”
楼恒耐心安慰眼前的女子,他深知她虽一口一声着要和阿挚撇清关系、要和过去划清界限。但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生性善良。
面对楼恒的安慰与此刻温和的目光,至温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关切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温和的和她话。
这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他眼中有她。他看着的人是她,他安抚的人也是她。
这是真的吗?她有些错愣在原地,还是不敢相信。
见到至温有些呆滞的神情,楼恒不禁有些足无措,
“至温!”
他唤了一声。
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地,没有回应。
“至温!你怎么了?”
楼恒深知她精神力太弱了,此刻这般光景,让他不由得担心她身体会否支撑不到走出幻境。
楼恒心急,扶着至温肩头的双不由得一紧。
至温吃痛,方觉清醒了些,忙定了定神,见到楼恒此刻的神色,她有些疑惑,“你怎会如此惊慌?”
见至温终于回过神来,楼恒方觉心中石头落了地,长舒一口气方道,“方才怎么了?唤了你几声,你都不曾答应,可觉有哪里不适吗?”
唤了好几声吗?至温有些不明所以,讪笑道,“抱歉,一时想事情,没听到。”
她近来越发觉得稍一走神,仿佛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看不见外界的事物了一般。方才就没将楼恒的呼唤听进耳里。
“没事就好!”楼恒着,府下身去,示意至温道,“我们走吧!”
他显然是要背她前行,她见了却有些迟疑。“我能自己走!”
见至温迟迟不动,这时候还要逞强,楼恒只觉有些无奈,催促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背你。”
见楼恒执意如此,至温虽迟疑,却也只得应下。
她靠着他的后背闭目养神,却忽闻他笑道,“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背你我还累呢,我其实是想让你养养精神,好带我回到现世去。”
从他话的语气中,虽听不出任何抱怨,但至温还是不由得身子一僵,咬牙切齿道,“楼恒,你”
可却半晌都“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不解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早有图谋。至温只觉气得浑身发麻。
正愤愤不平之际,心中忽又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呵,想背是吧?好啊!那你就背着好了。”
她着这话,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之笑。心道反正费力的也不是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方才的玩笑终于让她一改往日之沉郁,从她话的语气中听出几分鲜活之感,楼恒也不禁一笑,“你倒是心宽!”
话间,二人已向竹乡的方向捻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