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杀鸡儆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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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温睡了一个下午,早已醒了,想起身又觉头疼,只躺着闭目养神。

    听得有脚步声传来之际,她也懒得睁眼去瞧。

    此刻忽觉被人握住,猛地身子一僵。忙抽回了自己的。

    “装睡?”

    楼恒见床榻上之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由得笑道,“早知道你是装睡!”

    至温别开脸不看他,也不答言。

    他仿佛并不在意她淡漠的态度,又问,“晚膳用过了吗?”

    见他心翼翼的样子,她不由得又想起那两个侍女,心中忽觉五味杂陈。

    “你出去吧,我有些累,想睡了。”

    “好好好!你好生休息。”

    他生怕惹她不悦,连忙给他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楼恒出了房门,便召来左右侍女相问:“夫人今日如何?”

    众人摇头只道:“不知。”

    “嗯?”

    他望向众人的目光登时就凌厉了几分。

    众人连忙跪地禀道,“尊主息怒,我们是刚来的,的确不知。”

    院中换了侍女,至温态度冷淡,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解,见在此地找不到答案,便一径回自己的院中去了,心道明日再找长枝细问缘由。

    楼恒方一推开自己的房门,便见一左一右杵着两个衣衫单薄的女子。

    尚不及看清对方面容,他不由得一愣,退了一步便拉上了房门。心道自己是走错了屋子。

    不待他转身离去,忽地就顿住了步子,这分明是自己的卧房,哪有可能走错?

    这时候他开始大惑不解——哪里来的女子?

    疑惑间,房门已由内打开了。

    两女子心中十分不安,却不得不故作沉稳,缓步走到他的跟前,俯身下拜。

    “参见尊主!”

    见这般光景。他站在廊下愣了半晌,方回过神来。

    “是谁让你们来的?”

    也就是此刻,他才认出来这二人正是他安排到至温身边侍奉的侍女。

    从楼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见他没有留宿于至温房中,二人心中便觉安稳了些。

    其中一人娇滴滴地答了一句:“是夫人!”

    “撒谎!”

    哪有妻子会给丈夫安排侍妾,这二人分明有意隐瞒,心中这么想着,楼恒登时就沉下脸来。

    闻得楼恒一声沉喝。两人旋即就跪倒在地。

    “奴婢们不敢诓骗尊主,请尊主明鉴。”

    “的确是夫人让我们来的。”

    二人话间,竟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楼恒见了不禁皱眉,心中越想越来气,抬脚就往黑暗中去了。

    二人正哭得无可无不可之际,忽见楼恒拂袖而去,不由得就止住了哭声。

    “就这么走了?”

    “原道他会见你我流泪,心生怜惜,怎么会这样?”

    楼恒为何会突然离开?二人显然不解其意。

    她们原想着只要荣获尊主的宠幸,就算夫人再有段,日后再设法对付也不迟。

    可眼下,见楼恒全然无意,方觉大祸临头。

    一个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一人忽的又抽泣起来。

    只片刻后,风中忽传来了一声,“果然是狐媚惑主的妖精。”

    话音未落,长枝已现身二人眼前。不等人反应,便已向黑暗中唤了一声。

    “来人!”

    须臾之间就有侍女侍从前仆后继地进到院中,依次排着队暗暗观视廊下三人。

    “祭司!”

    二人早在长枝面前跪下,此刻见院中这般阵仗,一时不知意欲何为,只得抢白。

    一人急道:“我们今夜身在此地,也不只是夫人的意思,您不也是同意了的吗?”

    一人附道:“就是,倘若这也要处置我们,我们不服。”

    长枝见二人这般,只是反问道,“知道夫人为何要让你们来侍奉尊主吗?”

    一人听得这话,沉着出声,“她自知得不到尊主的心,也对尊主无心。不然哪个女人愿意往自己的眼中安钉、肉中放刺?”

    另一人深以为然,“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我们。”

    “嗯!”

    长枝点了点头,“分析得有几分道理。”

    此言一出,下方众多侍从旋即就唏嘘不已。

    祭司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正左右相视想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之际,忽闻长枝又道:

    “诸位以为如何呢?”

    她的话显然不是问跪着的两个侍女,而是问下方立着的众人。

    场下旋即就沉寂了下来。

    一阵凉风扫过,院中树叶“呼啦”作响。

    “夫人或许有试探尊主之意。”

    终于有人出声打破了沉寂,长枝听得这话,将出声之人从人群中叫了出来,见是一个端庄伶俐的丫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聪慧,明日起,你便去伺候夫人。”

    见她应了一个“是”,长枝方转而对跪着的两人道:

    “明白了吗?”

    一时间,二人跌坐在地上,神情木然。不发一言。

    也就是此刻,她们才明白过来,至温没有亲自处置她们,并不是她真的大度到能这样隐忍。而是她想看楼恒会作何反应。

    “夫人对尊主如何,尊主对夫人如何,岂是你们能妄加揣测的?”

    长枝着,目光忽的落到其中一个女子身上。

    “夫人做好的米粥,你故意端错,旨在让她出丑惹尊主不悦。只当无人知晓?如此兴风作浪,我原早该料理了你,奈何近来诸事繁多总不得闲,”

    长枝着,回身给候着的一个侍女使了一个眼色,方将目光转了回来。

    “毒酒、白绫,今日就容你自己选一种死法吧。”

    话间,已有两个侍女端着东西走了上来。

    女子见东西已送至跟前,早吓得浑身乱颤。

    此刻只连连摇头。惊呼:“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祭司饶命。”

    “可需要有人帮你一把吗?”

    长枝听得厌烦,话的声音便冷了几分。

    女子不再出声,只觉双颤抖无法自控,终于还是端起了酒杯,闭目仰头之间,只觉一股清流顺着喉咙下到肚中。

    须臾之间。

    “啪”

    酒杯落地。

    人——七窍流血,倒地,亡。

    长枝的目光投向另一名女子,“至于你?想必留着也是祸患。只是,该如何处置呢?”

    余下的这个人见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姐妹已毒发身亡,便也深知自己难逃一死。

    此刻的她仿佛魂不附体一般地不哭不闹不求饶,跪在地上呆若木鸡。

    见她没有反应,长枝转身走入黑暗中,只留下了两个字。

    “白绫!”

    左右侍从应声而上。

    一条白绫早已缠绕上她的脖子,她似乎浑然不觉,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却见眼前不知如何的暗黑了下去。

    众人不由得心惊肉跳。只见她双抓住白绫,双脚死命蹬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一向平和的祭司,很少对人痛下杀。而今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其中深意众人已然心知肚明。

    这是杀鸡儆猴——她不许有人兴风作浪,犯上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