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心病还得心药医

A+A-

    乔烟一觉睡到天近傍晚时才起,厨房里已经隐隐飘来饭菜香。

    乔珊听见脚步声,看她趿着拖鞋过来,赶紧指了餐桌上的药碗,“刚想叫你起来喝药的,你来的刚好,赶紧趁热喝了。”

    “哦,”乔烟闷闷的坐在桌前,眼睛直直的盯着药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珊炒了两个菜出来,看她还直愣愣的盯着药碗,碗里的药一点都没动,顿时就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赶紧喝,凉掉了不好!”

    乔烟像没听见似的,直愣愣的望着药碗,动也没动。

    她这般模样,乔珊还吓了一跳,只以为自己骂凶了,赶紧放软了语气,“你喝药吧?”

    乔烟没动,乔珊琢磨着过去推她一下,就见薄靳言进餐厅了,赶紧喊了他,“靳言,你看看乔烟,这又是什么毛病?”

    薄靳言眉头一皱,“乔烟,药都凉了,怎么不喝?”

    “啊?哦,对,喝药。”

    乔烟恍然回神,愣愣的端着药碗就喝,乔珊急忙过去摸了下碗,又急躁起来,赶紧抢了下来,“药都凉了,你怎么还往嘴里喝?快吐出来!”

    冬天的汤水凉的特别快,那么大一碗冷掉的药喝进肚子里,又想生病啊?

    乔烟也不反抗,药碗被抢了,也就愣愣的坐在那里,又没了动静,薄靳言坐到她身边,“乔烟,你看看我?”

    乔烟抬头,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焦距,就愣愣的望着他。

    薄靳言伸摸了下她的额头,体温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模样,但怎么一觉醒来,整个人就感觉痴痴傻傻的,没了以往的灵动?

    但看她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又只得头疼道:“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哦,”乔烟闭上了眼睛,也不问原因,乖巧的像个布娃娃。

    乔珊就在厨房门口看着,脸上担忧的不行,“靳言,要不再找秋老看看?”

    “吃过晚饭了,我带她去秋凤堂。”

    薄靳言不是医生,只能求助秋老,等饭菜上了桌,乔烟也只是默默的吃着饭,一改往日叽叽喳喳古灵精怪的样,弄的乔珊和薄靳言极不适应。

    薄靳言也不敢耽搁,吃过饭就带着乔烟赶往秋凤堂,路上和乔烟话,她也仿佛没听见,偶尔能回应过一声,也是不知所以。

    入夜时分到秋凤堂,秋老还有药草架前忙碌着。

    看见薄靳言带着乔烟匆匆而来,赶紧迎了出来,“烟的病情有变?”

    “您看看她,突然就沉默寡言了,”薄靳言将乔烟拉到身前,乔烟脸上不见生气,呆呆的看着秋老,也没喊人,秋老一下就皱了眉,“你们刺激她了?”

    薄靳言愣了,“和刺激有关?”

    “精神反常,当然和刺激有关,她这种情况,应该和大悲有关。”

    秋老痛心摇头,“你明知道她身体还未见好,受不得刺激,你就不知道哄着点儿?犟起来的脾气跟你爸一样,把人气死了,就知道后悔了?”

    “咳咳,那个,我也没有存心要气她。”

    薄靳言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将大致原委了下,又道:“我和她母亲都觉得她不适合去当记者,可能言辞上有些激烈,但应该不至于伤成这样吧?”

    “什么不至于?烟是你的心上人吧?叫你在她和薄氏中间选择,你难受吗?”

    “不难受,有没有薄氏,对我来不重要。”

    “那在她和你父亲,你母亲中间做个选择,你难受吗?还不重要吗?”

    秋老摇摇阔大,语重心长的道:“你是柳凤的儿子,我也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你应该明白想要让人家放弃最心爱的东西,疏绝对大于堵。”

    “对付敌人可以用压迫的方式,但烟是你至爱的人,你压迫她怎么能行?”

    “你觉得当记者危险,而她又想当名记者的时候,那你就要走进她的内心,和她分析其中的利与弊,你什么都不做,就只会和她母亲联压她低头,她心里怎么承受的住?”

    薄靳言有些懊悔起来,“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和乔珊都是烟最爱的人,你俩拿爱情和亲情逼她放,她还能怎么办?弃你俩于不顾?到头来只能诛她自己的心,强迫她自己忘了她喜欢的东西。”

    “秋老,我当时只想让她放弃,是我没有顾虑周全。”

    这么分析,薄靳言顿时明白过来,看着呆愣的乔烟,心里后悔的不行,只是答应让乔烟去当记者,又着实怕她受到伤害,左右难全。

    想来想去,无奈道:“秋老,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鱼与熊掌,哪有那么好兼得的?”

    秋老摇头,“乔烟这是心病,心病就靠你们自己慢慢开解,解铃还须系铃人,懂吧?”

    “懂我是懂,但您就没有什么药能治?”

    “我这里的药治不了心病,要不然你找个心理医生试试?”

    一心理医生,薄靳言顿时想到了黯然出国的洛千然,如果是他,大概会温柔的阻止乔烟去当记者,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用强迫的方式吧?

    但若让自己将乔烟亲送到他身边,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薄靳言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乔烟又回去了,乔珊听他了秋老的话,心下也难过起来,当时她也是太激动了,如果能缓一缓情绪,又怎么会出那么决绝的话?

    那话搁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受不住啊。

    看看薄靳言的脸色,低低提议,“要不然我找找洛千然?”

    “不用,我会带乔烟去看心理医生。”

    薄靳言直接拒绝,乔珊脸色黯然了下,也没再什么。

    乔烟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他薄靳言的妻子,他总不能看着乔烟生病而不管吧。

    回了房,乔烟已经默默的洗漱去了,回来又无言的躲进了被窝里。

    薄靳言看她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都怕她憋气,赶紧去拉被子,乔烟却陡然一声尖叫,“不要!”

    “好好好,我不拉,我不拉。”

    薄靳言赶紧安抚了句,洗漱回来轻巧的上床,从背后环抱着她,轻飘飘的没几分重量,身上的骨头更是硌的疼,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地步。

    心下酸涩,那个上蹿下跳,惹事生非的乔烟,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

    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