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苍苍野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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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天气不冷不热,最适合秋游什么的。

    李农刚刚翻过一座山,眼前绿色的野草一望无际,凉风吹过之处,野草此起彼伏,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在欢乐地翻涌着。

    面对如此美景,李农却没有一点观赏的心思,他心中剩下的只有茫然,无助,还有深深的恐惧

    因为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置身在此地,野岭荒原,不见人烟——就仿佛整个地球人全都转移到别的星球去了,单单把他一人给落下了。

    他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在此期间没看见一个人影,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以前他觉得一天一夜不吃东西没什么大不了,但他现在才明白肚子空空的难受,也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会出那句至理名言——民以食为天。

    又一阵风儿吹过,野草被风吹得倒向一边。

    李农不由得想起上学时学的那首著名的民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但他很快就没有这种兴致了,因为对面两丈之地,在茂密的草丛之中露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还有一对铜铃般大的眼睛,虽然没能看见野兽的全身,但能想象得到这是一只十分凶猛的野兽。

    看它的眼睛和耳朵,又像狼,又像狗!

    李农分不清,但感觉上应该是狼,但此时他的饥饿感已经消失无踪,全身肌肉紧绷,随时预防着野兽扑上来。

    恶狼就藏在对面的草丛中,双目紧紧盯着李农,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它的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李农曾听老人过,眼睛发绿光是吃人的野兽独有的。

    他一动不敢动,因为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有一点松懈,这畜生就会扑上来,咬住自己的喉咙,吸干自己的血液,然后再将自己撕裂咬碎吞入肚中。

    一人一动物,就这么静静地对恃着。

    没过多久,豆大的汗水从李农的额头慢慢溢出,顺着眼眶经过腮帮子滴到地上,但他没敢用袖子擦一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个不经意动作,可能便会使对面的野兽产生误会,然后就会扑上来。

    而且他也没有袖子可用,他穿的是刚入秋的衣裳,衣料比较单薄,在翻山越岭中早已经被树枝乱石割得破破烂烂的,只能勉强遮住身上的关键部位,两只长袖已经破的只能当短袖来用了。

    时间过得很慢,李农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反正他已经不知道和这畜生对恃了多久。

    逃?

    李农不敢,就算没有饿上一天一夜,他也不是这四腿畜生的对,恐怕还没跑出几步就会被对方追上的。

    又一阵风儿吹过,野草摇曳不止,但风停下来之际,恶狼已经不见踪影了。

    敌暗我明。

    李农开始有些慌了,眼睛四处张望,因为他知道,恶狼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就像猎人不会轻易放弃猎物一样。

    它一定躲在某个暗处,只要自己精神一松懈,它就会立即扑上来咬破自己的喉咙。

    李农的缓缓伸入裤子口袋之中,那里有一把钢笔,这只钢笔是英雄牌的,平时他都不舍得用,但此时性命攸关,只好拿出来当武器使了。

    就这么呆呆站着肯定不是办法,因为精神一直这么紧绷着,迟早要崩溃的。

    李农的脑子在快速思索着,但遗憾的是,没能想到任何对付恶狼的方法。

    上学时倒是学过蒲松龄的一篇文章,它描写了一个屠户在回家途中连杀三狼的故事,但此时他中可没有利刃能用,唯一的武器便是那不足二十公分长的钢笔,而且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还在发育之中,无论是体力还是武器,都远远落后于屠户的。

    比起屠户唯一的优势便是,李农面前只有一头恶狼。

    不对,狼是群居动物,也就是,可能有第二只,第三只甚至一群狼就在附近。

    李农正冒汗间,时迟那时快,左边黑影一闪,恶狼如闪电般扑了上来———这畜生比李农更加沉不住气,也许是它饿的太久忍耐不住了。

    李农下意识地边退边抬起左去挡,“咔嚓”一声,左臂被恶狼咬住了,一股剧痛从臂上传来,李农感觉自己的都快要断了。

    李农顿时被扑倒在地,恶狼死死咬住李农的左臂,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喷出来。

    李农能闻到狼狗嘴里发出的腥臭味,四目近距离对视,李农这才发觉恶狼眼神之凶残,他顾不得许多,右上的钢笔猛地插入恶狼的喉咙之间。

    不愧是英雄牌钢笔,质量没话,笔尖部位全部扎入恶狼的喉咙里,但这还不够,恶狼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它只是沉闷地“呜呜”叫了一声,但它的牙齿始终未曾松开,似乎咬得更紧了。

    李农见状,拔出钢笔猛地往恶狼的头部乱扎,但没几下笔尖就断了,剩下了凸凸的笔管。

    完了!

    李农大惊,他急忙用右去掰恶狼咬住自己臂的嘴巴,但毫无效果。

    如此下去,死的肯定是李农。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和胆量,或许是人濒临死亡是爆发出来的能量吧。

    李农猛地低下头,他用嘴巴咬住恶狼的喉咙,尤其是刚才被钢笔扎出伤口的部位。

    恶狼的毛很粗,血是腥腥的,狼血刚一入口,一股强烈想要呕吐的感觉顿时涌上来,但此时李农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吸光它的血,一定要活下去。

    一人一畜生,就这么抱在一起在草地上打滚。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者终于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但依旧保持着纠缠在一起的姿势。

    良久,李农松开咬住恶狼喉咙的牙齿,却见畜生一动不动,已然没气了,他使劲掰开恶狼的嘴巴,却见左臂差点就被咬断了,依稀可见里头的白骨。

    又饿又累的他狠狠踹了恶狼一脚,然后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畜生到底是狼是狗,自己会不会因此得了狂犬病?

    李农望了望四周,他有种被抛弃,似乎整个地球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就此此时,远处好像有声音传来。

    狼群来了?这是李农的第一个念头,他转身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然后他感觉遇到了亲人一般,因为他看见了十来人骑着马正飞驰而来。

    “在这里,在这里”李农高兴地挥舞着大喊。

    但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看到这十来骑穿着古代的衣裳,仿佛原始人一般,更重要的是,每匹马的马鞍边,赫然挂着数颗首级。

    没有犹豫,李农撒开脚丫子就跑,其速度之快身形之轻捷,完全不像是一个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与饿狼恶斗了几十回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