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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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轩重重咳嗽了一声,喝道:“是时候了!”

    郝金堂左一搭桥栏,一个纵身,窜上桥面,剑锋展动,已将两名武士劈倒。

    那些运粮的武士,为数不下三十名,正走到桥中心,突然发现桥下窜出人来,一声惊呼,顿时大乱。

    有的抛下粮包,回头就跑,有的忙着拔取兵刃拒敌,有的仍然扛着粮包,却在桥上乱转,进退不得

    三十名武士,被腰截为两段,刹那间,你推我挤,彼此无法相顾,两边城堡上,却响起刺耳的号角声。

    秦祥亲自率领内堡武士冲上吊桥接应,铁门神徐奎也提着大锥,赶上桥来。

    然而,吊桥桥面狭窄,最多仅能容两人擦肩通过,桥上已经挤成一团,两赌人如何冲得过去。

    皇甫轩双齐扬,暗器密如剧雨,却并不向要害致命处发射,负赡人,不是兵刃脱,就是胳膊中镖,都纷纷向内堡涌退,恰好挡住了秦祥的来路。

    郝金堂则驱赶着另外十余名武士向桥头奔去,铁门神徐奎反被自己人冲动,立脚不住,只得退下桥去。

    秦祥见势不利,连忙传令改用弓箭攒射,并且吩咐关房准备扯起吊桥。

    皇甫轩早料到这一着,忙叫道:“老当家,别只顾伤人,先毁吊桥钢索要紧!”

    谁知郝金堂却充耳不闻,一路追杀,竟尾随着溃湍武士们冲过了桥头。

    “隆隆”之声入耳,吊桥已经开始升起了。

    皇甫轩回头一看,不禁大惊,急忙返身向桥头奔去。

    这时,桥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个人,两端箭如飞蝗,齐向他密集发射,皇甫轩无寸铁,全凭空接箭,拨打近身箭矢。

    等他赶到桥头,吊桥已升起一丈多高。

    皇甫轩别无选择,只好吸一口气,飞身朝对崖跃落。

    人在空中闪避自然不如脚踏实地方便,菇前面,背上的林元晖被射中一箭。

    皇甫轩又急又怒,一把飞石,击倒了七八名弓箭,奋力夺过一张弓,挥舞着直向石牌坊冲去。

    外堡武士共有四十名,其中十余人已被迫退入内堡,剩下不过二十余名而已。

    但这二十多名武士,却是红石堡的精英,武功都不在“十八铁卫”之下,负责把守外堡的铁门神徐奎,更是骠悍勇猛,两柄铜锤使得风雨不透,正将郝金堂紧紧围住。

    看情形,要想闯过这一关,绝非容易事。

    皇甫轩忖度形势,心知必须速战,因为再缠斗下去,秦祥必然会亲自赶到,那时就无法脱身了。

    心念疾转,探向暗器镖囊中一摸,这才发觉囊中空空。只剩下最后两粒飞蝗石子。

    两粒石子,最多仅能击倒两名敌人,而对方人数却有十倍。

    皇甫轩毫不犹豫,一抖,将两粒飞惶石同时发出。

    迎面两名武士,一个右腕中石,长刀脱坠地,另一个被射中鼻粱,炸了一脸鲜血,双掩面,哀号着踉跑倒退。

    鼻粱虽非致命伤,却痛彻心肺,令人忍不住泪水横流,哀呼出声。

    那一声声惊心动槐的哀呼,往往使闻者为之不寒而栗。

    皇甫轩猛跨一步,拾起地上长刀,左故意向空革囊中虚捞了一下,扬臂喝道:“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武士们都被同伴的哀号声所慑,不觉纷纷收刀后退。

    皇甫轩并不进逼,突然一闪身,掠向左侧石屋。

    武士们齐声呐喊,一齐向石屋包围过去。

    不料皇甫轩迅如电驰,脚尖只在石屋顶上轻轻一点,忽又凌空折转,竟由屋顶飞落石牌坊下,长刀展动突围而出

    郝金堂被徐奎的双锤缠住,无法脱身,眼见皇甫轩用‘声东击西’之法,轻易便突出了重围,急叫道:“皇甫老弟,你不能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皇甫轩漫应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能否脱身,全看你们的交情深浅,我可帮不上忙了。”

    口里着,人已越过了石牌坊。

    郝金堂大感心慌,忙又叫道:“皇甫老弟,咱们是患难朋友,我还替你背着罗老夫子,你就忍心撇下我不管?”

    皇甫轩道:“既有现成的人质在身边,你还怕脱不了身?”

    郝金堂道:“这姓徐的是个粗人,他可不理这一套,求求你,皇甫老弟,你再不帮忙,等一会就来不及了。”

    如非确属危急,郝金堂决不会当众如簇哀求,尤其到最后两句时,简直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皇甫轩听了,忽然觉得于心不忍,再回头一望,吊桥上人影蜂涌,秦祥已经亲率下追过来了。

    他本来已破围而出,突又大喝一声,翻身杀人重圈。

    长刀过处,宛如滚汤沃雪,武士们纷纷退让,转瞬已冲到桥头。

    皇甫轩奋起神威,挥刀接住徐奎,沉声道:“老当家快走!”

    郝金堂连忙趁抽身,匆匆闯出重围,如飞而去。

    他一走,数十名武士立刻反身合围,重又将皇甫轩围在桥头。

    这时,秦祥业已越过吊桥中段,跟看即将抵达桥头,徐奎却像一道铁门般挡住去路,铜锤飞舞,死战不退,四周刀光耀眼,喊声震耳,尽是红石堡武士

    皇甫轩奋力冲突,始终无法摆脱徐奎,突然急中生智,虚晃一刀,假作拿桩不稳,踉跄倒退了两三步,一屁股跌坐在桥头铁架上。

    徐奎果然中计,大步赶上,双锤高举,猛可击落下来。

    皇甫轩早已算准时刻和方向,上身一仰,下身一缩,使了一式“倒现龙尾”,竟由徐奎胯下一滑而过

    “当”!一声巨响。

    徐奎身高力猛,双锤下击,力道何止千斤,结结实实擂在铁架上,登时将铁架打塌了半截。

    铁架是吊桥的基座,反震之力,几乎使整座吊桥都跳了起来。

    桥上的人,险被震落千丈悬崖,不得不停下脚,抓紧桥栏。

    皇甫轩翻身跃起,越过转瞬即逝的会,闪电般连攻七刀,反将徐奎迫徒桥头,紧接着,一个旋风大转身,撇下徐奎,直闯出层层包围,脱身而去。

    这变化,只不过一瞬间事,等到秦祥追过吊桥,皇甫轩已经去远了。

    众人还想追赶,却被秦祥挥拦住,道:“且让他去吧,不出三五日,他还会再来的。”

    徐奎诧异道:“堡主怎知他还会再来?

    秦祥没有回答,只吩咐道:“簇已经失去扼守的价值,传令尽快运粮食,入夜前,外堡武士全都撤回内堡。”

    徐奎等人都愕然不解,却又不便再问,只得遵命行事。

    武士们正忙着般运粮包,双飞剑常洛突然拉住徐奎,低声同道:“林姑娘在什么地方?”

    徐奎道:“刚才还在石屋里,后来动的时候,一直就没见她们出来。”

    常洛道:“石屋和整个山头我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人影。”

    徐奎道:“那就奇怪了,难道她们会追赶皇甫轩去啦?”

    立即传问下武士,不料武士们都异口同声回答,并未见到林百合主婢,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们下山。

    常洛大急,忙禀告了秦祥。

    谁知,秦祥却淡淡地道:“不用寻找,她们一定尾随皇甫轩下山去了。”

    常洛道:“她们追赶皇甫轩,必然是为了想救林庄主,此去可能遇险,弟子愿随后赶去,替她们接应”

    秦祥道:“不必!她们能跟皇甫轩一路结伴到红石堡来,还怕什么危险?女大不中留,由她们去吧?”

    常洛讨了个没趣,心虽焦急,口里却不敢多,只得怏怏而退。

    皇甫轩脱身后,一路飞驰疾奔,到半山腰时,见无人追赶,才停住脚步,解下背上的林元晖。

    检视伤处,那一箭由林元晖右背射入,箭簇直透前胸,贯穿肺叶,伤势竟然十分严重。

    皇甫轩不敢拔出箭杆,只好将箭尾折断,敷上些刀创药,然后撕破衣襟扎住伤口,再解开他的哑穴。

    林元晖呼吸短促,脸色一片苍白,喘息着道:“水水给我水”

    皇甫轩道:“庄主忍耐片刻,我这就背你下山去,到前面村庄就有水喝了。”

    林元晖无力地摇摇头,道:“来不及了,附近三十里以内,根本没有村庄,我的伤势很重,不可能挨过那么久的”

    皇甫轩道:“别这种泄气话,我能救你逃出红石堡,就能替你治好箭伤。”

    林元晖凄然叹道:“纵能治好箭伤,我也是个无用的废人,皇甫大侠,你又何苦为我冒生命的危险?”

    皇甫轩道:“这是我自己情愿的,与你无干,咱们还是少话,快赶路吧!”

    于是,重又背起林元晖,迈开大步,觅路下山。

    他们刚离去,人影闪动,一块突崖后跟着转出两人。

    一个是樱儿,另一个却是假冒林百合的神秘黑衣女。

    两人步履轻捷,行动心翼翼,分明一直尾随在皇甫轩身后。

    樱儿哑声道:“姐,为什么还不动呢?庄主落在他中随时都有危险。”

    黑衣女摇摇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咱们必须暗中跟随他,先找到他落脚的地方,是否另有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