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负重攀崖

A+A-

    皇甫轩哂道:“我若指望你分给我食物救命,那才真会被活活饿死哩!你瞧,这是什么?”

    探从麻袋中取出一个大包,打开来,里面不仅有整只的烧鸡,成块的肉脯,雪白的馒头,还有一大壶美酒。

    郝金堂又气、又恨、又惊,脸色铁青,再也不出话来。

    皇甫轩笑着道:“老当家请想想看,我费尽心要使红石堡断粮,自己岂能不预先准备食物?这包东西,四个人若省些吃,足够维持五六,如果老当家和罗老夫子不算在内,则可吃上十半月,有了这段时间,红石堡的吊桥,应该已经放落了。”

    微顿,又接着道:“不过,你虽不仁,我却不愿无义,只要老当家不再坚持索取香罗带,我仍然欢迎二位同来分享,老当家意下如何?”

    郝金堂气焰尽失,低头无语。

    他已经处处落在下风,事事被对方抢着先,除了“低头”,还能再什么

    有酒有莱,时间就容易打发了。

    吊桥下虽然不是舒适的居所,好在风景绝佳,临崖远眺,极目皆是奇景,倒也令人心胸开阔,尘虑淡泊。

    第一在平静中度过,红石堡除了频频以旗号通讯外,并没进一步行动。

    第二,旗号通讯渐渐疏少,吊桥仍然屹立如故。

    从第三起,两堡之间连通讯也完全停止了。

    第四,第五直到第六,吊桥毫无放落迹象,食物却已告紧。

    皇甫轩不禁焦急起来,喃喃道:“这就奇了,难道秦祥在吃人肉过日子?”

    郝金堂道:“依我看,事情一定有意外变化,咱们不能傻等,得另作打算才行了。”

    皇甫轩道:“若有变化,常洛该会设法来通知我们,怎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郝金堂道:“或许咱们就是被常洛坑了。”

    皇甫轩道:“不会的,他要坑咱们,更不会毫无动静。且耐心再等一,入夜以后仍旧没有消息,咱们再商议对策。”

    郝金堂道:“等到入夜以后,咱们索性攀上堡门,把守卫的武土杀了,劈开关枢钮,放落吊桥。”

    皇甫轩摇头道:“这不是上策,即使能放落吊桥,也难免引起一场血战,那时候腹背受敌,反为不妙。”

    郝金堂道:“除此之外,我看是别无善策了。”

    皇甫轩沉吟了一下,道:“先等等再吧,这是一次比赛耐力的决斗,谁耐得久,谁就是赢家”

    正着,忽然一声号角,由对崖传送过来。

    两人忙探头望去,只见外堡旗杆上,飞快地升起一面三角形的红色旗号。

    皇甫轩大喜道:“如何?咱们终于赢了!”

    郝金堂紧张起来,急道:“现在是白,吊桥纵然放落,咱们怎么过去?”

    皇甫轩道:“不要性急,咱们先将人质绑在背上,等吊桥开始放落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过桥的方法。”

    郝金堂点点头,连忙解下布带,把罗老夫子紧紧绑在背上。

    皇甫轩也背起林元晖,又将长剑交还郝金堂,却留下了暗器镖囊。

    刚结扎妥当,内堡旗杆顶也升起一面红色号旗,关响动,吊桥已开始缓援向下放落。

    这时恰值正午,红日当空,万里无云,两岸之间的情景,都清晰可见。

    内堡堡门启开,秦祥疾服佩剑,伫立门前,里面是应长老和双飞剑常洛分立左右。

    再往内看,则是一列列全身劲装的武士,每列约十人,共达十余列之多。

    这百余武士,几乎是全部内堡武土的总数,如今都齐集在堡门一处。

    奇怪的是,武士们虽然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却人人面向内堡,背对着堡门。

    连秦祥师徒和应长老也不例外,俱是脸朝堡内,背部朝着吊桥。

    显然,秦详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下令放落吊桥,但为了防范皇甫轩临突围,因戴集全堡武土,围护堡门,准备随时拦截皇甫轩。

    他当然万万也想不到,皇甫轩早在六前,就已经偷偷出门了。

    郝金堂看见这番布置,不禁大感欣喜,奋然道:“吊桥一放妥,咱们就冲过去吧?”

    皇甫轩却道:“不行,决不硬冲,咱们必须先由桥底攀行一些距离,至少要到接近桥中心时,才能发动。”

    郝金堂道:“你是,背上背着一个人,由桥梁下面反仰着攀行?”

    皇甫轩道:“正是。”

    郝金堂冷笑道:“那真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现成的桥不走,去费那种工夫?”

    皇甫轩道:“你只看见秦祥正全神注意堡内,便以为可以趁一冲而过,却没想到由桥这一督那一端,决非瞬间能够飞越,只要咱们一现身,立刻会被发觉,那时候,秦祥转身相向,铁门神徐奎堵住去路,准弄得上无路入地无门。”

    郝金堂道:“我以为,硬冲即使冒险,总比由桥下反攀省力气,咱们还要应付徐奎和几十名外堡武士,何必拿力气用在爬桥架子上?”

    皇甫轩道:“其中理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反正你照我的话去做,决不会错就是了。”

    郝金堂摇头道:“你愿意爬架尽管去爬,我可要由桥上走,咱们各用各的方法,看是谁先到桥头”

    皇甫轩沉声道:“不行,你必须照我的话做,否则,我宁可先杀了你!”

    郝金堂斜目而笑,道:“是吗?你以为郝某是听命于饶仆奴”

    语未毕,身形疾转,脚下迅快地向后退缩,右已搭上了剑柄。

    “叮!”一声轻响,剑柄一震,竟由郝金堂指掌下荡了开去。

    皇甫轩缓缓道:“你若不怕背上穿一个洞,就再试试看!”

    郝金堂心中骇然,只好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提供一点意见,大家商议而行,何必翻脸呢?”

    皇甫轩低喝道:“现在不是商议的时候,你要想活着离开红石堡,就只有听我的主意。”

    郝金堂道:“好!一切照你的吩咐,这样总行了吧?”

    皇甫轩道:“那么我问你,你是愿意当先?还是愿意断后?”

    郝金堂两一摊道:“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遵办。”

    皇甫轩道:“既然如此,由我当先开路,你负责断后,一切听我指挥行事。”

    郝金堂暗道:一旦动,当先开路的人,只要对付徐奎,又可以抢先脱身,断后的人,却得应付秦祥,万一失败,一定会陷身重围,岂非太危险了

    心念电转,忙道:“皇甫老弟,你赤空拳,没有兵刃,铁门神徐奎又是个劲敌,我想,还是由我当先开路比较好,无论如何,我总是不能让你涉险,自己却享现成。”

    皇甫轩道:“这可是你自己情愿?”

    郝金堂道:“是的,我和徐奎多少还有些交情,或许会得些方便。”

    皇甫轩道:“好!你负责当先开路,必须注意两件事,第一,如在桥上跟对崖的武士道遇动,切记不可多杀伤人,要尽量把他们逐退,利用他们作掩护,趁乱抢越吊桥。”

    郝金堂道:“我晓得。”

    皇甫轩道:“第二,在接近桥头时,要尽快先毁去操纵吊桥起落的钢索,以防秦祥收起吊桥。”

    郝金堂都——点头答应。

    恰好这时,吊桥已经全部放落。

    皇甫轩挥道:“心攀行,别让对崖发现子,听我的咳嗽为号,再离登桥面。走!”

    两人同时行动沿着桥梁向对崖攀校

    仰面攀行,必须脚并用,背上又绑着一个人,重量倍加,自然十分辛苦。

    皇甫轩年轻力壮,还不太感觉疲累,郝金堂却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多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了。

    想到等一会还得先开路,与人动,郝金堂不禁后悔起来,一面低声抱怨道:“放着平坦桥面不走,偏要学猴子一样,真他妈的倒了邪榍”

    皇甫轩轻喝道:“不要话,快些爬,对崖的武士已经开始上桥了!”

    郝金堂偷跟望去,果见对崖正派出一列武士,每人肩上各扛着一只麻袋,宛如一字长蛇阵似的,循着吊桥向内堡来。

    那些麻袋,不用猜,准是食粮。

    皇甫轩又叮嘱道:“动作快一些,但不必性急,等他们过去一半人数的时候,再动还不迟。”

    郝金堂为了求生,只好咬紧牙根,加速攀校

    两人由桥下向对崖攀去,背粮包的武士却由桥上向这边过来,双方渐行渐近,终于在吊桥中间,上下交错而过。

    皇甫轩突然低声道:“停!赶快调息一下,准备动!”

    郝金堂急忙靠在桥梁架上,一边运气调息,同时拔出了长剑。

    纷乱的脚步声从头顶上越过,使吊桥起了一阵剧烈震荡,由此可见,桥上运粮的武士,人数显然不少。

    皇甫轩屏息以待,脸色一片凝重。

    郝金堂紧捏着长剑,心里更是“噗噗”狂跳,背上的罗老夫子,份量似乎越来越沉重了。

    他实在不明白,如此紧要关头,为什么偏偏背着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包袱呢?如果不是皇甫轩在旁,他真想割断布带,把这老家伙丢下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