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放肆十九下
今蹲下从陈制作人的兜里掏出手机, 非常好心地给120了电话。
程亦欢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今交代完地址, 瞥她一眼,挂断电话后:“把他扔在这暴尸?那我们岂不是犯罪了。”
程亦欢转念一想觉得有道理,裹紧西装外套先一步走出露台。
两人回到房间楼层,今看着她走进屋才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用房卡开门,室内一片黑暗, 摸索着灯擎,还没找到开关,身后伸出一双手紧紧把她抱住。
今刚想喊叫,一股熟悉的松木香扑面, 她挣扎的动作停下, “也哥, 你这算是擅闯民居。”
陆归也环住她的力道松懈不少,声音闷重, “一会儿我乱.伦,一会儿我擅闯民居, 你倒底要按多少罪名在我头上?”
今被他抱着有些不自在,趁他不注意从臂弯里钻出来,顺手按开灯, “看情况吧, 先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归也今晚喝的酒不多,黑眼清亮动人,拉长尾音应声:“你猜啊。”
“……”
今迈向离屋的脚步顿住,又回到他面前。
伸手摸向他衬衫上方的口袋, 没有东西,手指伸进长裤口袋里摸索,也没有卡片状的物体存在。
陆归也闭了闭眼,伸手钳住她作怪的手指,“,别挑战我的自制力。”
今瞬间清醒,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递到指腹,她蜷起手,脸颊像有火苗燎起。
陆归也松开她,自顾自走进里屋,“今天晚上见你没吃多少,我让助理点了夜宵上来。”
今捏住指腹,鹿眸般清澈的眼眸湿漉漉盯着他,“你不是一直在应酬吗?”
怎么会有时间观察她吃了多少东西。
陆归也轻车熟路拧开矿泉水瓶倒进电水壶里烧水,云淡风轻拆穿她,“烤鹌鹑吃了那么多,不齁吗?”
“……”当然齁。
今从行李箱里掏出奶茶粉,她喝这个牌子,就算穷困潦倒每个月也要攒钱买一包。
陆归也拿两个杯子到卫生间冲洗,正好有人敲门,今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
房门开,露出助理那张娃娃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气氛。
今扒了扒头发,“也哥在里面。”
助理正经颔首,手里提了两三个纸袋,“也哥没你喜欢吃什么,我各样都买了些。”
今接过来道谢,随口问:“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要。”话是陆归也的,他绕出卫生间,手指搭在门栏上,面色不善扫过助理的脸,“你回去休息吧。”
今一噎,眼睁睁看着房门再次被关上。
偌大寂静的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垂眸看了看手里的牛皮袋,试图缓解气氛,“这么多,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啊。”
陆归也掀了掀眼帘,“没关系,吃不完剩下。”
今没忍住嘴边的话,“浪费。”
他这次倒是好话,轻靠在桌沿上,淡睨她一眼,“那你去找个人陪我们吃。”
今喜笑颜开,东西放在桌上,准备出去找助理哥哥回来,只要现场有第三个人存在,陆归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然而,走到门前,木质门开一个缝隙,她还没来得及探出一只脚试探。
陆归也再次熄灭她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
他长臂伸展开,将面前的人儿困在门板和胸膛间,修长的手指捏住她脖颈后的软肉,“再跑啊。”
今缩起脖子,颤巍巍转过头,“我没跑啊,我去找个人和我们一起吃饭。”
“嗯,你要想多害一个人,大可去找。”陆归也移动手指,停在她锁骨处,“看看我能不能折断他的脖子。”
“……”
今直勾勾看着他,面前的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平静毫无波澜,凶狠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毫无虚张声势之意。
因为这种凶狠的事儿,陆归也的确能做得出来。
而且会挑一个最好的角度,把看不顺眼的脖子折出花的形状。
今拉下他的手腕,不想自己的脖子成为他手底下折出来的第一朵花,“也哥你早呀,喜欢和我一个人吃饭。”
陆归也微微笑了笑,“知道就好。”
助理买了三菜一汤,包装盒全部开放在桌上,陆归也拿汤匙盛汤。
今捧着杯子口喝奶茶,没喝两口,杯子被他夺走,换成那碗鲈鱼羹。
陆归也:“以后不准喝这个,没营养。”
“?”
今咽下嘴里的奶茶,伸手去夺,“你不能剥夺我最后一点生活的品味乐趣。”
越过大半个餐桌,陆归也按住她伸过来的爪子,仰头把剩下的大半杯奶茶喝掉,细细品了品,嫌恶地皱起眉头。
今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喉结滚动,杯里见底。
心痛啊!
陆归也意兴盎然翘起嘴角,看她一副吃瘪的样子,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喜欢奶香味?”
今以为他改变主意,鸡啄米点头,“喜欢啊。”
陆归也往前倾身,微眯起眼,“那你要不要亲我一下,应该还有奶味。”
今沉默了一下,看向他的嘴唇,没忍住:“我今年二十岁。”
陆归也拉过来那盘鲤鱼习惯性剔刺,“所以?”
所以——你刚才用诱惑孩子的语气和她话闹那般。
今无奈垂下头,口喝着面前的鱼羹,出乎预料,没有她讨厌的腥味,入口汤汁鲜美可口。
“这汤挺好喝的。”
陆归也不置可否,把盛着鱼肉的碟子推到她跟前,意思很明显。
要给他家女主角上营养,接下来一周的戏可能会让她身体吃不消。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钟,今摸了摸不再虚空的胃,满足地喟叹一声。
忽然想起忘在脑后的事儿,一本正经问:“明天你怎么办?姓陈的看起来不像好人。”
陆归也抬眉凝视她,表情倒是格外不在乎,“跟你没多少关系,他撤资会有别的人来补,如果硬要和你有关系,大概就是剧组的伙食会差一些。”
“……”
今轻咬住舌尖,慢悠悠拉长声调,“万一没人补替呢?”
陆归也屈指敲了下她脑门,“想点好事儿行吗?”
今不停点头,表情有些勉为其难,“行吧。”
对方长时间不应声,房间里的沉默将她好不容易捋平整的心绪又牵扯起来。
陆归也静静看她半刻,“下次遇到这种事,先想好全身而退的办法,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搭进去。”
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动了今的情绪,她沉声:“我看不惯这种事。”
肮脏,卑劣,潜藏于金钱交易的每个藏污纳垢的缝隙中,伸出无数双手将无辜的人卷进去。
陆归也哂笑,突然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喜欢的便是她身上这股纯粹,大义凛然全然不顾惜自己。
有什么可改变的。
陆归也还要回去和执行导演商量明天开机仪式的事宜,抬腕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酒局堪堪散场。
送他到门口,今斟酌辞,手指扣住门栏,“今天谢谢你。”
陆归也脚步顿住,微侧过脸,神色隐在暗色中不明喜怒,半晌,他:“终于想起来道谢了?”
今听他一种等了许久的口吻,不自在撇开视线,被他一提,这句道谢的话显得微不足道。
又或者是,她心里很清楚他想要什么。
陆归也完全转过身,捕捉到她极快的表情变换,没等他开口,面前的姑娘凑上来拉住他的衣角。
唇落到他脸颊上。
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快速松开他,转身回到房间内,房门“砰”的一声阖死。
陆归也饶有兴致扬起眉,伸手用骨节处蹭了蹭她吻过的地方。
强忍住的那股欲望又灼烧起来。
嗬,长进了不少。
***
第二天,陈制片人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联系公司法务部草拟了份解约合同,摸着贼鸡儿疼的后脑勺,他趴在病床上哀嚎两声。
秘书推开门,手里捧着花束,“陈总,这是程姐送来的慰问品。”
陈制片一听是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扔了,全特么给劳资扔掉!”
“呃……”秘书依言,当着他的面把花扔进垃圾桶,转身想逃离这是非之地,肥头大耳的男人又发话,“还有,我那一屋子的海报,全给我撕了,一张都不能留——”
秘书格外懂他的感受,明显是追星失败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呗,比如堂堂五金公司的老板,创了无数个微博号亲自下场给程亦欢当水军,什么“爱欢欢一辈子”,“欢欢家的宪生”。
堪比少年少女追星之热烈。
秘书出去没一会儿,重又进屋,“陈总,娱光的陆先生在外面等你。”
“赶走,不见。”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推开,陆归也慢条斯理挽起衣袖,话语奚落:“陈总如今躺在医院里,千万别动怒。”
制片人咬牙切齿问:“陆导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吗?”
陆归也拉了单人椅子坐下,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
助理立刻会意,将合同递上,“陈总,这是娱光的解约合同,单方面您需要赔偿的费用我们已经降到最低,当然,如果您还不满,可以和陆导当面商量。”
“商量你妈——”
作者有话要: 今天更早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