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拥抱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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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八百万一次!”

    “一千八百万两次!”

    ……

    今在最后一秒举起牌, “一千九百万。”

    程亦欢一口气没提上来, 顾不得被镜头包围,“你疯啦?这是你自己的东西。”

    其实真的疯了。

    今抿住唇角,面对镜头淡淡微笑,若是其他人拍出高价,她没有意见。可偏偏是陆归也, 他突如其来回国,又毫无征兆再次和她扯上关系。

    今不想重蹈覆辙。

    场内的气氛僵持住,悠扬的提琴乐曲静静流淌,主持人愕然过后, 继续喊价。

    “一千九百万一次!”

    “一千九百万两次。”

    陆归也面带微笑加价, “两千万。”

    高数额的价钱从他嘴里出来, 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数字,甚至懒得多眨一下眼睛。

    今气急, 终于舍得转头看他一眼。

    陆归也饶有兴致坐在最后排,显然是临时加上的座位, 他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接收到她愤恨不平的视线,微微歪了歪头。

    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今再次举起牌, 正要叫价, 秦晋不知从哪窜出来,咬牙切齿警告她:“你别挑衅了,不看看对方是谁。”

    错过了时机,主持人落锤, “两千万,成交。”

    今后悔死了,眼巴巴瞧着她的东西落到陆归也手里,她好不容易燃着的胜负欲被硬生生浇灭。

    主持人:“恭喜我们的陆导,获得了这条珍贵的宝石项链。所得善款我们将以陆导的名义捐助给需要的人们。”

    陆归也上台接过木盒,台下摄像机拍照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几乎盖过了提琴的BGM。

    今忽然觉得有些闷,慢吞吞起身,想去外面透口气。

    秦晋拉住她手臂,“你给我好好坐着。”

    今脸一垮,穿高跟鞋的脚跺了两下,“我尿急,要上厕所!”

    程亦欢随意抬起眼,掏出口红补妆,“才女是不需要上厕所的。”

    今没有搭理他们俩,绕开身边的负责摄像的工作人员。

    会所布置很奇怪,正门位于整片坐区候后方,这就意味着她需要一路面带微笑,和认识的,不认识的前辈后辈招呼。

    到最后,脸上格式化的微笑垮掉了。

    卫生间里没有别人,今洗完手撑住琉璃台两侧,倾身看向镜子里的人。

    妆容精致,但依旧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倦色。理整齐的长卷发耷落在胸前,头发长度比三年前短了许多。

    她半睁着眼走出卫生间,索性脱下十五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地毯上休息。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两万六千二百八十个时。

    精确到分秒,数字更是庞大惊人。

    这段不长不短的年月可以让从前穿高跟鞋都会跌倒的人,优雅走上红毯上,健步如飞。

    让直性子不愿弯折的姑娘,慢慢收起满身的棱角,圆滑做人。

    她好像并没有失去什么。

    但又似乎,失去了许多。

    今扶着墙重新穿好鞋,垂着头往前走了几步,面前霎时掩下一片阴影。

    她身子往后倾了倾,慢慢抬起头,白皙的脖颈隐隐浮现着青色脉络。

    陆归也垂眸,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他忍住上前扣住她颈项的冲动,喉结滚动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画面。

    用他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脖子,将人压在墙上。

    问问她,当初为什么不信他。

    今后退一步,捏住指腹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也哥,你走错了,男厕在对面。”

    陆归也突兀地笑起来,黑色的瞳仁紧紧凝视着她,“今,你没心肝。”

    没,心,肝。

    今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嘴唇微张,脑中急速寻找应对的辞。半晌,她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无奈,“也哥你该不会是为了二百万特意来找我的吧”

    虽然是她故意加码,将价钱从一千八百万提到两千万。

    不等他回答,今作出讨商量的模样,“不如这样,我出两千万买回来,你也不亏。”

    陆归也迈步向前,猝不及防的举动把人逼到墙角,今伸手抵住他,眉目间添了愠怒,“你放开我。”

    男人双臂撑住两侧,觉察到她有炸毛的倾向,漫不经心勾唇轻笑。

    左手伸进口袋,手指勾住项链,动作极其缓慢地拿出来。

    他举起蓝宝石对准窗外的月亮,月光轻盈皎洁,覆盖在宝石表面,湛蓝色的光泽逐渐淡化。

    当初今不信宝石能变色,她也懒得等到月夜拿出来鉴赏。

    没想到珠宝商口中的宣传词不是虚言。

    陆归也侧身,旋开项链的暗扣。

    今被困在怀里,一动不敢动,他俯下身,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男人那张精致的脸在眼前放大,再放大,她甚至能看清黑眸中自己的倒影。

    今猛地偏过头,耳廓染上绯红,手足无措的样子落到陆归也眼中,消解掉他积聚了一晚的郁气。

    “你躲什么。”他细心整理好她颈间散乱的头发,退开身,“这算是我回来送你的礼物。”

    今颤着长睫,项链带来的微凉感还未消退。

    陆归也慢条斯理整理着衬衫衣袖,有意提醒她,“晚会要开始了吧,听宋柯景邀请你跳第一支舞,乖女孩,别迟到。”

    -

    慈善晚会的第二阶段,舞会开场。娱光请来不少上流社会的投资人,公司旗下的艺人部自然要负责陪同这些有钱老板。

    今懒于应酬,实在躲不过去,和宋柯景交换条件,她参演他电影的女主角,而宋柯景则是当她一次男伴。

    算来算去,今觉得自己亏了不少。

    搭上两个月的拍摄时间,不定还要提心吊胆提防某个男人。

    心真累,活着真难。

    思及此,她脚腕一拐,高跟鞋跟非常不巧,踩到了宋柯景的皮鞋上。黑色程亮的鞋面,立刻留下一个三角形的印记。

    宋柯景虚揽住她的腰,“你是多不想和我跳舞。”

    今瘪嘴,没有底气的:“我不是故意的。”

    一曲终了。

    舞池里的人渐渐退去,今拿了杯红酒走到角落休息,有些后辈不识眼色上前敬酒。

    她原本想推掉,但视线扫过不远处的男人,心一狠,全接下了。

    前前后后喝了五杯,过了一会儿,后劲儿上来,今悔得肠子泛青。

    眯着眼找寻秦晋的下落,形形色色穿黑色礼服的男人,一瞬间化成重影,各个长得都一样。

    中午没吃饭,下午为了穿礼服,充饥吃了块巧克力。

    红酒入喉,搅得胃里一阵难受。

    今扶着墙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走出两步,手臂被人拽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腾空。

    鼻腔中充斥着淡淡的松木香。

    陆归也惯用的香水后调气味。

    今挣扎两下,抓住他的衣襟扯开,她不老实地挠他,“你放我下来,会被拍到的!”

    陆归也皱眉,“你安静一点。”

    “……”

    怀里的人不动了,就在他以为某人真的老实了,下一秒,今开始手脚并用,最后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陆归也闭了闭眼,警告性地捏住她腰侧的软肉,“松口。”

    今呜咽两声,“我,我鞋掉了!”

    助理把车开到会馆门前,陆归也开后门,将怀里的人塞进去,今攥住门把,死死不撒手。

    “我不能跟你走。”

    陆归也耐性出奇的好,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用狠力,“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今额前的刘海被强风吹拂起,她郁闷的趴下,不经意间对上助理的目光。

    三年后再次相见,场面十分尴尬。

    今抬起手招呼,“刘助理好久不见呀,你又年轻了不少。”

    长着娃娃脸的男人面无表情看她,“对不起,我姓林。”

    那,真的是太尴尬了。

    今觉得还是不要话的好,撇开视线看向窗外,陆归也拎着一只银色高跟鞋第二次走出会馆。

    修长的手指勾住鞋的边缘,拇指好像有点委屈地微微蜷着。

    陆归也开车门,里面的人委屈巴巴瞧着他。

    车里的女孩和三年前变化不大,头发短了,下巴尖了,衬得那张脸更了。她手中抓着裙摆,光着的那只脚悬空,白皙莹润的脚趾可怜兮兮缩起来。

    陆归也眉心一紧,扬手把鞋还给她。

    今睁大眼,这是什么态度!!!

    高跟鞋投入怀里,银灰色的礼服上沾上些尘土。她顿时火冒三丈,刨开所有关系不谈,把鞋扔进一个女孩,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怀里,实在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陆归也上车后,发现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抿了抿唇,淡声道:“抱歉,扔的不太准。”

    今借着酒劲,胆子大了不少,“对啊,你要是扔准了,我这张脸可不就得毁容。”

    助理:“也哥,要送她到哪?”

    陆归也屈指敲着腿面,闭上眼补眠,“你问她。”

    今端坐在后面,目光移过来几寸,话溜到嘴边,后知后觉不能把现在的地址出来,“我的家现在被占据了,暂时无家可归。”

    陆归也突然很淡的笑了一声,“找处酒店,放她下来。”

    车子停在市中心某处高档酒店门前,今等车停稳,推门下车。

    走出两步,倒回去,敲了敲副驾驶的窗户。

    陆归也半落下车窗,静静等她主动开口。

    今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凑近他,一本正经道:“能借我你身份证用用嘛?我去开个房。”

    “……”

    随着她的主动靠近,一股淡淡的酒香混杂着她身上的花香窜入鼻腔。陆归也眸光渐沉,不紧不慢回复:“不是避我如蛇蝎吗,现在我给你机会。”

    今眨巴眨巴眼,耳畔沁凉的风呼啸而过,“什么意思?”

    他推门下车,两人站在无人的马路牙子旁边,周围光线昏暗,柔和了男人凌厉的脸部轮廓。

    陆归也掏出烟盒,低头点烟,位于开阔的区域,风一吹烟味立刻飘散了。

    他指尖夹着香烟,身上的黑色燕尾服勾勒出他的轮廓身形,过了三年,这男人不见老,反而愈发迷人。

    今揉了揉眼眶,复又问:“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归也正色:“我给你个机会,如果现在你转身就走,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

    若是放到平常,有骨气,要面子的今,肯定会头也不扭转身离开。

    夜凉如水,街边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气味,今抿住唇,脸色逐渐泛白。

    胃部的不适翻涌儿出,她动了动手指,示意对面的男人。

    陆归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微微俯身凑近,然而,下一秒。

    “呕——”

    今没吃东西,胃里只有满满的酒,坐了十五分钟的车,终于把所有的液体全部倒出来。

    陆归也躲闪不及,黑色礼服遭了殃。他眉心跳了跳,拎起她往酒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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