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寒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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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口!住口!”北宫明珠撤下了无相**,月光下,她倾城貌美,却心神俱碎。

    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滴下,她扑过去捶打着秦越,恨声道:“三十年前,我和我大哥就不该救你,任由你冻死在大雪中,好过你十年后,恩将仇报,居然带领仙门百派,屠我北境雪国!你这个白眼狼!你还我自由,还我这二十年的岁月!”

    秦越站地笔直,任由北宫明珠敲打着他的胸膛,直到她哭累了,打累了,瘫倒在他的怀里,声地抽噎着:“秦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秦越将她搂地紧紧得,他看着怀中的美人,依旧是这般的沉鱼落雁,美艳无双,这么多年的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如当年他初见之时,惊鸿一瞥,倾心一世。

    他抚着她的发丝,缓缓道:“明珠,我知道你恨我,三十年前,你就不该救我,如果我死在那场雪崩中,我便不会与你相遇,更不会对你一见倾心。我从那时,就一心一意地爱着你,这么多年,我的心始终不曾变过。”

    “所以你就可以这般自私地以我大哥和北境雪国数万条的性命相挟,将我困在此处吗?你就用这种段让我心甘情愿在留在你身边吗?秦越,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心中的痛苦?你的爱,怎能这般自私”北宫明珠在他怀里,放声痛哭,仿佛要哭尽这二十年的委屈。

    他当然知道这些年她的痛苦,可他爱她如此之深,又怎能对她放得开?他想起了自己曾问过秦思悦,问她为何不肯放,苦苦纠缠着自己,可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最没有资格这的话,却是他自己,原来他与秦思悦,都是同一路人,可怜又可恨。

    “明珠,你恨我,没关系,我花了二十年,让你肯为我这般大哭,接下来的二十年,我要让你为我而笑,再过个二十年,你要你真真切切地爱上我!为此,我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此生,我与你,慢慢地耗,耗到一方先认输了为止。”

    北宫明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清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对她情深似海的真情和痴念。这一刻,她终于绝望地认了命,此生,她已经等不到她的大哥了,也再也回不去自己日思夜想的故国,她只能被他以爱的名义束缚着,纠缠着,过完她这无望的一生。

    秦越将天灯递给北宫明珠,她赫然看到,灯上画着一顶姻缘伞,伞柄的左右两边,各写着两人的名字。秦越搂着她,道:“明珠,我不奢求你的谅解,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会,下一个二十年,让我们重新开始。”

    北宫明珠的一颗心,被他残忍地捏成碎片,他却又像没事般地粘了起的,心地捧在里,还回她。

    她知道,还是她输了,二十年的等待和反抗,终究输给了他自私却又决绝的深情,北宫明珠在他怀里哭成个泪人,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停地着:“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又仿佛是在给自己听着。

    秦越拍着她的背,缓缓放飞了中的天灯,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天灯,坚定地道:“你会的。”

    不远处,北宫明珠与秦越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出现,他看着相偎在一起的两人,神情黯然,在心碎中转身离去。

    千万飞舞的华灯,照亮一方夜空,飘飘扬扬的明灯,带着世间万千爱恨情仇,向遥远的天际,洋洋洒洒而去。

    秦沧浪将去年灯会上秦川海与岳惠贤的争执,以及自己与她的相遇,向她母亲一一道出,不过他还是隐去了带着阿雪放天灯的那一幕。

    北宫明珠看着她,头痛起来,心中暗想,怕是这位岳姐,倾心的并非是川海,而是自家儿子。

    没过几天,岳家姐要在秦川海和秦沧浪兄弟两人中选一个人做夫婿的事情,传遍整个秦家。阿雪变得忧心冲冲,无论是秦川海还是秦沧浪,他都不愿他们去娶那蛮横的岳姐,尤其是不愿意看到秦沧浪入赘到岳家。

    他安慰自己道,一定是因为二公子个性好,娶了岳姐会被他欺压,所以他才不愿意二公子与岳姐沾上关系。

    那日,秦川海对阿雪道:“你陪我去福馨院一次,我要去找秦沧浪。”这话不仅震惊了阿雪,连那两个表兄弟都大吃一惊。

    秦川海看着他们三个好似活见鬼般瞪着他的神情,恼道:“我去找他商量对策!谁要娶那岳家的母夜叉!”

    半盏茶后,四人出现在福馨院的大厅上,正在院内练剑的秦沧浪收起了剑,一时还以为秦川海带人来找他寻衅滋事来的,见阿雪也在,便放下了心。

    北宫明珠为五个少年沏上了茶,端上茶点,秦川海这二十年来,从未踏进这福馨院半步,如今看来,这院子虽没什么下人,冷冷清清,但二夫人将它收拾地整洁干净,一尖不染。

    屋外的兰草腊梅,即便在这寒冬中,也是抽枝吐蕊,清香浮动,虽比不上自家母亲住的福德院这般雍容贵气,却也是清新淡雅。眼前的二夫人端庄美丽,亲和低调,毫无架子,也难怪他的父亲和阿雪,总要往这儿跑。

    五个少年聚在一起,商量着几日后的元宵灯会上,如何让那岳姐对两人死了心。几人商议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来,正在发愁中。

    此时,两人的表兄秦锐看到一旁比兄弟俩更愁眉不展的阿雪,问道:“阿雪,怎么你看上去,更加担忧呢?”

    阿雪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秦沧浪,他自然猜得到,这岳家姐,看上的,只怕是二公子,而非他师兄。

    他掩饰道:“哪有,我只是不想师兄或是二公子,娶了如此蛮横的岳姐,往后的日子都过不安宁。”

    秦沧浪思绪万千地看着阿雪,细细地品味着他的话,心中暗自想着,是否阿雪的心中,也有着他的一席之地,所以才不愿意他娶那个什么岳姐。

    秦川海道:“什么岳家二姐,她有什么能耐,还不是仗着她哥哥给她撑腰,依我看,我去找他大哥打一架,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不就结了?”

    秦沧浪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在笑吗?岳迟瑞的修为不在父亲之下,早已是金丹了,你去找他打架,不是自取其辱吗?”

    秦川海听闻此言,差点动和秦沧浪打了起来,阿雪抱住秦沧浪,两个表兄弟拖住秦川海,兄弟两人怒气冲冲地对视着。

    此时,看到秦沧浪搂着阿雪的模样,表兄秦锐忽然大喝一声,道:“我有办法了!绝对是个好主意!”

    众人大喜,问道:“什么办法?”

    秦锐招呼着众人聚到一起,在他们耳边一番细语,除了阿雪外,全都点头夸道:“好主意!”

    只有阿雪红着脸道:“这种馊主意,锐哥你也想得出来!”

    秦锐道:“这事让二夫人帮个忙,借你两件衣服,不就行了!再,你不是也不想他们两个这么早成亲吗?”

    阿雪一愣,看了一眼秦沧浪,咬牙答应了下来。

    正月十五,花灯庙会,人流如织,下街口最热闹非凡的地段,有一家名叫耀丰村的酒楼,三楼的包厢外,守着岳家的四五个侍卫。包厢内,岳迟瑞带着盛装打扮的妹妹岳惠贤,好友杜易峰,见到秦越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踏入这房间,便起身迎接,六人一番寒暄后,直切主题。

    秦越打量着岳家的姐,眼前这女子,容貌普通,神情倨傲,这年龄,看上去比自家的明珠还要大上几岁,实在是配不上自己那两个相貌出众的儿子。

    秦越的心中虽然是一百个不满意,可脸上还是客气地道:“岳家主,我把两个孩子带来了,令妹中意的不知道是哪一位?”

    岳惠贤看着这两位故意打扮成一模一样的兄弟,一时也犯了难,只得取出一盏兔儿灯,道:“去年是哪位公子送的这盏花灯?此人,便是我倾心之人。”

    秦川海松了一口气,兴灾乐祸地看着脸色倏然发青的秦沧浪,看来,这儿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便向众人行了一礼道:“如此,我先告退了,你们慢慢谈。”罢,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

    秦越拉着自己的二儿子,坐了下来,看到沧浪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便道:“这事,岳兄可不能草率定下,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还需两情相悦,若是一方不愿意,只怕强扭的瓜不甜啊。”

    岳迟瑞哪听得进去,他只想把自家妹妹早日嫁出,谁管这瓜甜不甜,不甜也能解渴啊!便道:“秦家主,感情的事,慢慢培养就是,不如让这两个年轻人,外面走走,多交流交流?”

    秦越看向儿子秦沧浪,他居然点了点头,并起身邀请岳惠贤,出门观灯赏月去了!

    秦越十分讶异,不禁有些怀疑,岳迟瑞却哈哈大笑道:“你看,秦家主白操心了,我看我妹妹与令郎,很是投缘啊!”

    秦越与岳迟瑞、杜易峰酌几杯,席间,一直心不在焉着,他没坐多久,便告辞了,临走之前,再次向岳迟瑞道:“这门亲事,除非沧浪自己愿意,否则我这做爹的,绝不会勉强他。”

    秦越走后,岳迟瑞“呸”了一声,道:“他秦越,什么玩意!真他妈装模作样,得比唱得还好听!谁不知道秦府那倾城貌美的妾,是他二十多年前不知从何处掳来的!教训起别人来,倒是头头是道!”

    杜易峰眼前一亮,感兴趣道:“哦,居然有这种事?此事,岳老弟从何听来?”

    岳迟瑞道:“此事,是我无意间得知,去年我不是让你打探惠贤的心上人是哪家公子吗?”

    杜易峰点头道:“不错,我后来打听到是秦府的公子。”

    岳迟瑞道:“于是我便亲自上门提亲,那日恰巧撞见秦府的大夫人正在欺凌那秦越的妾,她被罚跪在厅外。这妾,实在是人间绝色,世间罕见的美人啊!我心生好奇,便塞了些银子,有心向秦府的下人打探,这才知道这妾来路不明,是秦越从外面掳来的,而且藏在这秦府二十年,一步都不曾让她出过门。”

    杜易峰道:“啊,居然此事!如此看来,这秦越,也不是什么好鸟!”

    岳迟瑞将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对杜易峰不屑地道:“他若没有些段,怎么坐得上这仙门百家之首的位子?不过他秦越,不可能永远这么坐下去,这位子,终有一天会易主!”

    杜易峰瞥了岳迟瑞一眼,道:“岳老弟,莫非你抓到他什么把柄了?”

    岳迟瑞摇摇头,道:“尚无,不过我就不信,他秦越这么多年没出过一点纰漏,总有一天,我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将他踹下这首席之位!”

    杜易峰扬起中的杯盏,道:“好了,别老提他了。”罢,与岳迟瑞对碰一下酒杯,向他谢道:“岳老弟,上次大哥拜托你的事,这么快就帮我搞定了,真是谢谢你了!”

    岳迟瑞摆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客气地,只是这德州的邓公子,是怎么得罪您的?”

    杜易峰恨声道:“这厮居然敢抢走我看上的美人,我岂能咽下这口气!”

    岳迟瑞为他斟了一杯酒,口气阴寒道:“原来如此!杜大哥,你且放心,此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凡是扔进我碎心寒潭的,别尸首,连肉渣都不会剩下!”

    杜易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岳惠贤与秦沧浪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岳惠贤一路低着头,内心鹿乱撞,羞涩地不敢抬头。秦沧浪走了一段路后,停下了脚步,道:“岳姐,去年送花灯一事,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替我大哥赔罪,因此让你误会了的话,我深感歉意。”

    岳惠贤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什么。

    只见他继续开口道:“多谢岳姐对我的厚爱,但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我与表妹阿雪,早已是心心相印,还请岳姐高抬贵,成全我两!”

    岳惠贤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怒道:“秦沧浪,你不想与我结成这门亲事,也不要用这种拙劣的借口糊弄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当初她哥哥让杜易峰打探这秦府的这两位公子时,可都不曾听闻两人有过婚约或是心悦之人。

    “岳姐,他没有骗你。”身后传来少年特有的清浅悦耳的声音。

    岳惠贤循声望去,倒吸一口冷气,离两人七八步处,走来一白衣少女,体态柔美,楚楚可人。她身材欣长,一头长发披于身后,简简单单一根银色的发带,就将头发轻轻挽起,发丝间,随意缀着几朵梅花,两鬓旁的碎发和发尾处,俏皮地打着圈儿,更衬得她娇俏动人。

    细看这少女,她肤白似雪,五官精致,一双灰蓝色的美眸,流转间顾盼生辉,路上行人见之,无不神魂颠倒,频频回首。这美人,年纪虽幼,可这高雅清丽的容貌,当真是举世无双,只将一旁的岳惠贤比得一无是处,自惭形秽。

    自她出现时,秦沧浪的眼神就再也离不开他,他走近她,一把搂住阿雪的腰,害得阿雪的内心,一阵狂跳。

    秦沧浪诚恳地对岳惠贤道:“岳姐,我并没有骗你,这位就是我的心上人阿雪,我与他,早已私定终身,君子有成人之美,还请岳姐不要拆散我和阿雪!”

    岳惠贤看着两人深情款款地对视着,妒火中烧,道:“秦沧浪,你竟敢然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她忍着眼中的泪水不流下来,吞下这满腹的耻辱和不甘,带着内心的憎恨和怒意,转身就走。

    直到她的身影转过街角,再也瞧不见时,阿雪才红着脸,拍着秦沧浪紧搂在他腰间的,嗫嚅道:“二、二公子,她、她、已经走远了。”

    秦沧浪还是搂着阿雪的腰,没有半分要松的意思,他回道:“万一她折回来怎么办?”阿雪听他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只得任由他搂着自己。

    这一出戏,就是秦锐想出来的“好”主意,无论岳家姐选了谁,都让阿雪扮成那人的恋人,以阿雪的容貌,定能让岳家姐死了这条心。

    为了不让二公子娶岳家姐,阿雪也是豁了出去,咬着牙答应了下来。这一身女装,便是北宫明珠精心为她挑选和打扮的,出门前,北宫明珠还夸赞道:“阿雪再过几年,定是要胜过我了。”

    阿雪窘红了脸,回道:“二夫人才是真正的大美人,我可是个男孩!”

    北宫明珠不话,只是捂着嘴笑着,可惜他是男孩,否则和自家的儿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秦沧浪搂着阿雪,带着他大摇大摆地逛灯会去了,他待阿雪,简直就像是真正的恋人般,对他宠爱万分。他一路护着他,不让他在人群中挤到半分,给他买各式的点心和精美花灯,还为他挑了一根白玉梅花发簪,是去年剑穗的谢礼,好在这式样,是男式的,待到阿雪长大后,便能盘在发上了。

    阿雪靠在秦沧浪的怀里,他的心,忽上忽下,跳了一路,胸口又甜又暖,好似饮了一杯又一杯的花蜜般香醇可口,又好似飘飘然踏在云雾中那般不真实。

    秦沧浪牵着阿雪,走得好好得,便忽然一个转身,带着阿雪躲了起来,阿雪刚要发声,秦沧浪就示意他不要话,阿雪顺着秦沧浪视线投去的方向,居然看到了秦越,牵着不情不愿的北宫明珠,一路赏灯猜谜。

    秦越看上去心情大好,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子似得,拉着明宫明珠一个一个摊位逛过去,还为她买了朵精巧的珍珠绢花,戴在了北宫明珠的绸缎般的黑发间。她别过脸去,虽然看上去一脸不高兴,可是飞到耳廓上的红晕出买了她。

    阿雪看着秦沧浪吃惊的模样,问道:“二公子,怎么了,那不是你爹娘吗?”

    是啊,那当然是他爹娘,可他爹娘这二十年来,都是他爹一头热,她阿娘总是待他爹冷冷淡淡。不过细细想来,这一年来,她母亲确实变化很大,好像,待他爹,变得温柔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秦沧浪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托起自己脱臼的下巴,在阿雪耳边声道:“我阿娘从不曾离开过秦府,更别提和父亲出来逛灯会了,她这是怎么了?”罢,一把搂住阿雪压压惊,只把怀里的阿雪羞得足无措。

    秦越走后不久,岳迟瑞与杜易峰喝得正在兴头上,却见岳惠贤哭哭啼啼地回来了,满脸的委屈和愤恨,岳迟瑞问明原委后,一掌拍碎了酒桌,酒菜洒了一地。

    岳迟瑞借着酒意,怒道:“秦家明明答应了这门亲事,却出尔反尔,居然敢这般羞辱我妹妹,惠贤,别哭了,这事交给我来办!”

    秦惠贤跺着脚道,哭道:“哥哥,人家都已经私定终身了,他都把话得这么绝了,你还能怎样?”

    岳迟瑞目露凶光,道:“什么心上人,我一会儿就带人把她杀了,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秦惠贤止住了哭声,道:“哥哥,这可是在齐州,尸首被人发现了,还不是第一个怀疑我们吗?”

    岳迟瑞道:“好,那我就把她抓回兖州,扔到我们岳府后山处的碎心寒潭喂那怪物去,让她尸骨无存,如此可好?”

    秦惠贤这才点了点头,道:“嗯,他心上人没了,即便他不愿意,也得娶我!”

    此时的秦沧浪,带着阿雪,躲过了自家父母,没走出几步路,就听到前方有人大喝一声:“阿雪!”两人抬头,见到正前方,一人正双环着胸,站得笔直,冷眼盯着他俩,此人,正是秦川海。

    阿雪见了他,吓得一哆嗦,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他赶紧抽出秦沧浪牵着他的,离开秦沧浪一步之远,那心虚的神情,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他的师兄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