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11
苍王掀开他的面纱,缠绵地吻上他良久后,放开他,道:“什么活上一天,真是不吉利,你我的日子才刚开始,以后有得你受的,只怕到时候你悔得肠子都青了!”
梅若雪扬起嘴角,笑道:“好啊,那我俩就比比看,看谁爱谁更多些,看谁先后悔!”
苍王挑衅道:“阿雪,你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啊,看来为夫要振振夫纲了!”罢,就将他按倒在那空棺的柜盖上,开始扯他礼服了。
梅若雪急得脸颊通红,挣扎着道:“二公子,快住,吉时要到了!快点出去了,还要拜堂呢!”
苍王不情不愿地放了,在他耳边声道:“好,看晚上,为夫怎么修理你!”
正午时分,几十个礼炮拖着长短不一的白烟窜入天际,发出数声震耳欲聋的嘹亮声响后,在天空炸出朵朵炫丽的白日焰火,在这纯净明朗的晴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苍鹰图腾,这便是北境雪国的标志,整个图腾在空中闪过几十秒钟后,化为无数银色的燃烧着的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在整个兴安府,蔚为壮观中又带着几丝梦幻和空灵。
今日整个兴安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雪女、铃兰、铃郎还有鬼医孙瑞,一身正装,站立在兴安府主殿两旁,主殿外,露天摆着几百桌的酒宴,全是北境雪国内的各个村庄、部落的宾客和苍王下的一众魔兵。
苍王与梅若雪的婚礼,并没有通知外人,即便是在场的魔兵中,也仅有极少的一部分,知道苍王的另一半,是九天玄宵派神隐宗的宗主,仙魔美人录上排名第四的“踏雪寻梅”梅若雪。
殿内,两人一拜天地,二拜祖先,第三拜,便是夫妻行礼对拜。苍王牵着覆盖着银白色薄纱的梅若雪,在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礼包,分发给雪女、铃兰、铃郎、鬼医孙瑞与一群魔兵的将领。
雪女接过礼金,羡慕又嫉妒地道:“苍王好福气!”
鬼医孙瑞拉着梅若雪的袖子,他心中对梅若雪是如此的爱慕,依依不舍得对苍王道:“梅若仙师的身子还弱了些,殿下您可千万要爱惜些”
苍王瞪了一眼孙瑞拉着梅若雪袖口的,吓得孙瑞赶紧收,捧着苍王给的礼金闪到了一旁,满心惆怅地看着眼前的一对壁人。
铃兰、铃郎接过礼金,见比雪女、孙瑞的薄了一半,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好像少了些”
苍王挑眉,冷声道:“不少,北宫三郎的事情,还没找你们俩算帐!”两人浑身打了个激灵,惨兮兮地缩着脑袋退到一旁。
苍王站在大殿口,搂着他心爱的阿雪,一扬,朝殿下的宾客们大声喝到:“今日我苍王大喜,大家随意,不醉不归!”罢,举起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站了起来,几个胆大的开始起哄道:“新娘是谁啊?美不美啊?苍王,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苍王看向梅若雪,在他耳边戏谑道:“夫人,可否赏脸让我苍王威风威风一番?”梅若雪笑着取下了覆盖在他脸上的薄纱,踮起脚吻上了苍王。
大殿下数千人响起了掌声,一时间,哨声、笑声哄堂而起,有人大叫道:“嫂子,看这边,看这边,别光顾着亲殿下!快把脸转过来啊!”
梅若雪红着脸转向众人,未等众人看清他的容貌,苍王就早早地盖上了他的薄纱,横抱起他,对众人道:“我和夫人洞房去了,你们今日,每人给我喝上个十坛,只要不是横着出去的,都不是我北境雪国的人!”
殿下的数千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待苍王走后,众人举杯碰盏,有些干脆拿起了酒坛子仰头就喝,没多久后,便开始光着膀子划拳的划拳、打架的打架,雪女在众人中游走**,与长得顺眼的男子们嬉笑敬酒,放浪形骸。
铃兰、铃郎两人则与一旁的魔兵将领们比武论剑一争高低,只有鬼医孙瑞,喝醉后抱着酒坛子嚎啕大哭:“呜呜梅若仙师,你要幸福啊!呜呜”
一旁的舞姬们弹琴奏乐,翩翩起舞,这番热闹喜庆的景象,兴安府百年来,不曾有过,一众人一直狂欢到半夜才逐渐散去。
亥正时分,大殿最深处,苍王房间外的长廊上,他背靠着廊柱,怀中搂着他心爱的阿雪,看着夜空中绽放的朵朵璀璨艳丽的礼花,远方,阵阵歌舞欢笑声飘入两人的耳畔。他拨开怀中人脸上的水晶流苏,看着他心爱的人,一双灰蓝色的美眸中,倒映着漫天的礼花,美丽的烟花在他清澈的眼瞳中慢慢绽放。
他的阿雪,温润如玉,俊美无双,倾城绝色的容颜在他的眼前如梦幻一般的不真实,两人背后的夜空中,星星点点的晶亮流光划过夜空,好像回到了百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晚,两人放飞了中的天灯,天灯与千万只华灯组成一条华美的灯带,飘飘扬扬飞向天空深处,两人牵着,向着天神许下了一世相守的诺言。
苍王抚开散在他脸庞上的发丝,颤声道:“阿雪,这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一天,可是太过于幸福了,我总感觉自己在做梦,阿雪,今晚我不敢合眼了,怕一醒来,又什么都没有了。”
梅若雪握着他颤抖的,吻上苍王的唇,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道:“二公子,我爱你,此生一定竭尽所能,让你幸福!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苍王低下头,贴着他的额头,紧紧地闭上眼,喃喃道:“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阿雪,我北宫沧浪,绝不负你”
“阿雪!你疯了吗?谁准你与他成亲的?你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秦川海怒气冲冲的话语如同一记闷雷在俩人的耳边炸开,苍王下意识地搂紧梅若雪,环顾四周,不知何时,九天玄宵派的一众顶尖高悄然无声出现在俩人的四五丈之外,将他与梅若雪围了起来。
梅若雪如今的修为,只是筑基未期,而他苍王,今日饮了不少酒,又过于开心,一时间竟然失了警惕,这一行数十人一直离他到五丈开外之处他都没发现,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此时的苍王,在九天玄宵派的众人中瞧见一熟悉的身影,正是北宫三郎,苍王在倾刻间便明白过来,只怕眼前的这一众人,是他三舅从密道处带来。今日他与阿雪的婚宴,所有的宾客都是逐一验明身份后才放入兴安府的结界内,但宴席结束后,众人出玄武印时,雪婆婆的下便没有这般细心了,恐怕九天玄宵派的众人待宾客走的差不多时,打晕了开启结界的守卫,趁混入结界内,之后,遇上北宫三郎,他便将这些高藏匿与密道中,再由密道带入此处。
事实上,苍王猜的**不离十,如今九天玄宵派的这一众高,个个都是在金丹中后期以上的修为,除了掌门郎无为和寒铁宗的石重山坐阵黟山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连仙鹊中的云鹊宗主和神隐宗的代理掌门人曲长情也已到位。
两人见到梅若雪,激动地叫了起来:“阿雪哥哥!”“师父!”刚欲跑出人群,被人大喝一声:“都给我站住,谁都不许过去!”
发声之人,正是梅若雪的师叔,星轨,此刻,他正从人群中歪歪斜斜地走出来。今日的星轨,刮干净了胡子,一身藏蓝色的宗服,体面合身地包裹在他结实削瘦的身材上,长衫自上而下,用金线刺着二十八星宿图,即便是在这黑夜下,依旧闪着淡金光彩,精美绝伦,将星轨衬托得俊美非凡,器宇轩昂。他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整个人的气场却完全变了个样。
星轨一个响指打起,平地之上,凭空出现一个高阶封魔印,将众人与苍王和梅若雪牢牢地笼罩在这结界内,星轨设的这个结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这让苍王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寒,他眼前的九天玄宵派的众人,绝对是做好万全之策才来到这兴安府找他摊牌的,只怕今晚,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带走他的阿雪了。
星轨来到了苍王与梅若雪的前面,冷冷地戏谑道:“哦,沧浪师侄,你要迎娶我家阿雪,怎么也不请上我九天玄宵派的众人喝口喜酒?如此遮遮掩掩,简直如同儿戏!你与阿雪的婚礼,既无阿雪长辈的许可,又无他师兄弟们的赞同,这种得不到任何人祝福的婚礼,我九天玄宵派岂能认可!”
星轨的神情虽是调侃,可眼中满是严厉和苛责,这种冰冷的态度让梅若雪浑身一颤。自到大,梅若雪与师兄无为、川海、鹊儿便是上邪与星轨一带大,上邪魂飞魄散后,星轨更是以一人之力,担起了抚养他们四人的重担。
他不但视四个孩子为仅出,尽心尽力将四人带大,更是竭尽所能地将四人培养成九天玄宵派的中流砥柱。这四人中,星轨最为偏爱的便是自己,从不曾凶过他半句,如今,他却将从不曾生气的星轨惹怒了。
梅若雪刚想要解释,就被怒不可遏的秦川海打断:“阿雪,你是鬼迷了心窍了吗?他苍王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他是魔界的十二王!杀人不眨眼,凶狠无耻,人人欲诛之的魔头!阿雪,你居然不爱惜自己的声誉,与这种人成婚,且不你与他都是男子,你简直是把我们九天玄宵派的脸都丢尽了!”
“不是的,师叔、师兄,你们听我解释!”梅若雪急着想辩解。
秦川海勃然大怒,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什么身份?你一代神隐宗的宗主,大好前程和清誉,你都不要了吗?居然与这魔头扯在一起,阿雪,你真是自甘堕落!”
苍王一把将梅若雪拉在自己的身后,挡住秦川海的怒气,挖苦道:“怎么?你不要忘记了,眼前这杀人不眨眼,凶狠无耻,人人欲诛之的魔头是谁?是你秦川海的亲弟弟!甚至与你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苍王看站在他面前的秦川海,一副居高临下不以为然的样子,怒火也开始窜了上来,他与阿雪,好不容易百年后相遇,又终于抛开一切世间桎梏相爱相守,真心不易,可他秦川海好死不死地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来坏他的好事,这令原本就对他恨之入骨的苍王,更是恨得想当场杀了他将他挫骨扬灰不可。
苍王的嗓音逐渐升高,怒喝道:“当年是谁以雪国众人的性命相挟将我娘掳到秦家?二十年后,又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将我赶出秦家?是谁将我乱剑砍死又将我抛尸在碎心寒潭的?今日这杀人不眨眼的一代苍王北宫沧浪,便是当年你秦川海和秦家所有人成全的!”
苍王越越激动,额上青筋爆裂,眼中杀意骤现,额上的堕魔印闪出涛天魔气,梅若雪从身后一把抱住苍王,不断地在他身后轻声安抚着:“二公子,你冷静些,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够了,秦沧浪!百年前的往事了,现在提起又有何用?当年的事,谁都不清,如今,你做的事情和曾经父亲做的事情有何区别?你把阿雪掳走,强迫他跟着你,他怎么可能幸福?你若不想让二娘的悲剧再次上演,就把阿雪还回来!”秦川海高声喝止道。
苍王红着一双眼正欲开口与秦川海对质,梅若雪却离开他的怀抱,拦在苍王的面前,对秦川海道:“师兄,一开始确实是二公子将我掳走的,但我现在是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兴安府,余生都愿陪着二公子,还请师兄和师叔成全!”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人群中长情不可置信地看着梅若雪,他欲冲过去却被星轨一把拉住。长情惊讶地问道:“师傅,你在什么啊,一个多月前我来看你的时候,你明明被苍王关在了地牵里,他锁着你还逼你服下血蛊,你几次都差点死在他里,你怎么会愿意待在这种人的身边?”
一旁的云鹊也讶然道:“阿雪哥哥,你身上的血蛊我已经有办法解开了,是不是他胁迫你留在他身边?”
此时重伤未愈,牙齿漏风,半个身子扎成肉粽般的北宫三郎也跳了出来,他唯恐天下不乱地作妖道:“对啊,就是我这无耻又淫邪的外甥逼得,此事我最清楚,他日日夜夜羞辱梅若仙师,什么下流的事情都对他做过了,他还在地牢内用鞭子抽他,抽了一晚上,我都听见了!我亲眼看到,他几次都差点把梅若仙师给玩死不,是折磨死了,何况梅若仙师服下了他的血蛊,一离开他性命就保不住,自然让他为所欲为了!”
北宫三郎这话得,几乎让梅若雪身败名裂,星轨和长情,还有秦川海、云鹊目光如刀般地看向北宫三郎,星轨冷笑道:“北宫三郎,这话要是转出去,我家阿雪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还得委屈你一下,这张嘴,给我闭上!”
他话音刚落,长情就化作一道青烟,瞬时出现在北宫三郎的身边,众人几乎还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的,北宫三郎已经被他打晕过去。
星轨一扬,道:“鹊儿,让他忘记他刚才的一切,做完后,有多远就将他扔多远!”
云鹊从袖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捏碎外面的白腊后将药丸塞入北宫三郎的口中,冷笑着道:“师叔放心,我会连他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苍王和梅若雪看得惊心,今日,他俩是真真切切地把这一众九天玄宵派的妖怪们给得罪了,梅若雪耳边传来他家徒弟颤抖的声音,道:“师傅,您被他用鞭子抽了一晚上?”
梅若雪苦笑着看着众人,如今他与苍王的事,真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反倒是越描越黑,毕竟他自己,也是与他的二公子在一个月前刚通了心意。而今在他人眼中看来,他若是一意孤行,死心塌地跟着苍王,何尝不是在给九天玄宵派给抹黑。
梅若雪看向长情,欣慰地笑道:“长情,短短一个半月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多,如今,可是金丹中期了吗?”
长情点点头,道:“师傅,刚过中期,但未到金丹末期。”
梅若雪感叹道:“我的长情长大了,如今把神隐宗交给你,师傅也能放心了!”
长情心中暗道不妙,脸色发白地问道:“师傅,您在什么?神隐宗是您一生的心血,它不能没有您,难道真得为了苍王,您要丢下神隐宗,丢下我和师兄们吗?您连九天玄宵派都不要了吗?”
此时梅若雪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向众人跪下,道:“师叔、师兄还有鹊儿,请原谅我的任性妄为,我与二公子,少年时便已私定终身,却因种种磨难而相互错过。如今百年后能再相遇,实属老天垂怜,我与他,这一路走来并不易,还请你们成全!今日在此,我正式辞去神隐宗宗主一位,我梅若雪对天发誓,绝不会因为我个人的缘故,让我九天玄宵派蒙羞。”
秦川海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向梅若雪,一旁的云鹊和长情惊叫起来,梅若雪也被他打懵了,从到大,秦川海视他若亲弟弟,从不曾打过自己一下,反到是处处关爱和维护他,如今他真是恨极了,才下重打了他。
苍王一怒之下,拔出“霸业”,执剑就欲和秦川海拼命,被梅若雪一把抱住。秦川海厉声道:“阿雪,你也知道你这番举动岂止是在给九天玄宵派蒙羞?你为了一个苍王,居然连从到大与你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们都不要了吗?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连你一带大的神隐宗这些徒弟都不要了吗?阿雪,你到底怎么了?你被他蒙了心智了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做,简直就是背叛了整个九天玄宵派!”
星轨拦下暴怒的秦川海,对梅若雪道:“阿雪,你从到大就识大体,明是非,如今是怎么了?居然会做出如此冲动的抉择?你可知道,跟着苍王这种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你注定被天下人唾弃的!你若再失去了我天下第一大派做的靠山,只怕到时候受他牵连,一并被仙门同道追杀。聪明如你,怎会想不到自己的下场呢?”
长情白着一张俊脸颤声道:“师傅,您这么聪明,叔师祖的话岂会想不到?仙魔两界原本就势不两立,如今您断了与九天玄霄派的关联,跟着苍王进了魔界,您可知道您不但会身败名裂,更会被魔界那些好色的歹人盯上吗?苍王若是护不了您,您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苍王与白王的盟约,原本就是淡薄如纸,魔界生存之险恶,远非你我想象,师傅,您走得可是条死路啊!”
星轨点头赞道:“长情果然聪明,他是你一教出来的,与你如出一辙,他都能将这形势看得清清楚楚,阿雪,这些事情你岂会没想到?你不要一时被感情蒙蔽住了心眼,到时候追悔莫急!”
“师叔,这些我都已经有考虑到,我并非心血来潮才想与二公子相守一身,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而且我俩已经拜过堂,有了夫妻之实,无论今后我有什么下场,都是我今日所做的决择带来的,我愿一人承担所有的后果,只请师叔和师兄成全!”
苍王整个人都震住了,他只想着能将他的阿雪留在他身边,与他相守一生,却不知道,他这番做法,完全有可能会害死他的阿雪。且不阿雪跟着他名誉扫地,更会被他牵连,受到仙魔两界追杀,除此之外,魔界众王大都是好色之徒,他若一个闪失没护住阿雪,只怕一个月前北宫三郎从他身边偷走阿雪的事情便会重演,届时,他的阿雪生不如死。而这些,他全然没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