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
张之恒看着黎王,下了一个隔音符,眼神坚定道:“喜并非是世间之人,我已知晓,上次我听两位谈起过冥界一词,是不是几位都非这人界之人,而是来自于冥界?”
茜王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黎王,见他向自已点了点,便向张之恒承认道:“道士,我与赢勾还有我姐姐,并非这世间之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冥界的,你若是明白了的话,就对我死了这条心,你跟着我,没有好下场的。”
张之恒看着茜王,突然心情大好道:“喜,你在担心我?你是在为我考虑?”
茜王一愣,脸红了起来,将头转向一旁不再与张之恒话。而一旁的长情,上下打量着张之恒,道:“妃雅的个性比较别扭,越是喜欢的,他越是不知如何相处,张掌门,你最好有些耐心”
茜王叫了起来,道:“长情哥哥,你这是在帮倒忙,我与这子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以后还能跟着赢勾回冥界,可他呢?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进得了冥界?”
黎王咳嗽了一下,提醒着茜王,你的意图稍微遮拦一下啊!
茜王尴尬地看向张之恒,见他扬了扬眉毛,笑道:“你果然是在担心着我,果然是在为我考虑,喜,你就不能和我明吗?非要用这种让人误会的口气!”
“不是,当然不是,我为何要担心你?你要是没事的话,吃完饭快些走!别在这儿碍眼,看着就讨厌!”茜王言不由衷地道。
长情皱着眉头,道:“妃雅,可你晚上时”
“闭嘴,长情哥哥,你再多一个字,我就不告诉你赢勾以前的事了!”茜王慌乱道。
长情赶紧闭上了嘴,而黎王,则温和地对长情道:“想知道我以前的事,问包子做什么,问我不就行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长情脸一红,道:“景、景修,我、我没有要打听你、你的以前的情史的意图,真、真得没有,包子胡扯呢”
“哈?”茜王刚要话,黎王就拉着心上人的,深情款款地道:“情史?我有什么情史,你就是我唯一的情史,我黎王向来心高气傲,也只有你,能将我收服”
长情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上,嗫嚅道:“景、景修,这儿、这儿,还有外人呢”
茜王则已经被黎王的甜言蜜语刺激得直泛恶心,朝天翻着白眼,张之恒则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三人,他们的关系,还真不是普通的好,一时间,有些嫉妒,便拿起筷子,将眼前的几盆菜一扫而空。
茜王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你不是已经辟谷了吗?”
张之恒抬头,着着他道:“怎么,对我感兴趣了?”
茜王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张之恒道:“我为了接下张正一的修为,在短短三年内,不得不用尽一切段强化我的肉身,包括食用他的血肉铸成的丹药,自那时起,便不再辟谷。”
茜王一时间,心中一痛,当年自已将他一杀了之,从不曾知道,他年纪为了活下去,可谓受尽人世间最悲惨、最痛苦的磨难,试问,有谁能狠下心来,逼自已吃下亲身父亲的血肉,做下这种罔顾人伦之事?除非是已经陷入万劫不复地死境中。
茜王沉默片刻后,道:“你,还是恨我?”
张之恒看着他,反问道:“你希望我恨你?”
茜王点点头,又摇摇头,心中矛盾着。
长情偏着脑袋,根据两人的对话,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道:“你是、你是那个时候的道士!咦?我那时,好像也在上清派,我是为什么事情去的呢?”他陷入苦思中。
黎王不露痕迹地抚上他的脑袋,道:“长情,打住了,你想起他是谁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我打赌,绝非好事,忘了吧。”
长情听黎王这么一,便点了点头,道:“嗯,听景修的,我不去多想了,省得徒增烦恼。”
张之恒佩服地看着黎王,含蓄地道:“黎王殿下好本事,当年他的心,可是挂在别人身上,如今居然被你收得这般服贴,可否赐教我一两招,也好早日让我拿下你义弟?”
黎王冷笑道:“我义弟的话,你是全然不放在心上是吗?你还不明白你与他之间的差距吗?他与大包子,当年在冥界,可是一神之下,万鬼之上!”
张之恒看着茜王,点点头,道:“我一直知道,我的喜与我不一样,他该是高高在上,受着万人景仰的,可是,那又如何?刚开始时,我确实是有恨过他,可是,如今想想,当初的自已确实应该被杀死,我宁可死了,也好过张正一将我的身子夺舍,重新返回人间。”
黎王道:“你能想通就好,那么,以后就别缠着我义弟了!以你如今的身份、相貌和地位,要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人,何苦为难我义弟?”
张之恒却是放下筷子,抬头望向茜王,道:“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要我放弃你,看着我与别人寻欢作乐,爱上你以外的人,你也无所谓吗?”
茜王只是这般想了一想,一颗心就抽痛了起来,眼中竟然闪过受伤的神情。张之恒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得意地笑了起来,对黎王道:“我现在的修为,是进不了冥界,可是等我到了化神期,我便能自由往返人界与冥界了吧?”
黎王道:“是有这么一,可是,你忘了吗?百年前,九天玄宵派的上邪,在突破元婴,到达化神期时,天劫失败,灰飞烟灭,这世间有多少顶级修为的修士,都死在渡劫失败上?你以为突破这化神期,是这般容易的吗?”
张之恒无所谓道:“是不容易,可我宁可一试!若是失败了,也无妨,我不是直接能入冥界了?大不了不去投胎就是,我赖在喜身边,哪都不去!”
茜王一震,黎王看着张之恒,眼中难得流露出几分赞赏之意,而长情则握着黎王的,道:“这道士,挺有毅力的,我当年不也是这样才混到冥界的。我想着,你们都过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害怕未来发生的事情而惶恐不安地驻足不前,不如踏踏实实走好当下的每一步路,凡事,总会有转。”
张之恒对于长情的话,很是受用,道:“借曲公子吉言,如今你已经忘了一切,也好,看在你与喜关系匪浅的份上,曾经你与上清派的恩怨一笔勾消,以后丁莫忘那儿,我也会看着他,不让他再对你下,当然,我与喜的事情,你也多支持支持了,义嫂大人?”
张之恒所的与上清派的恩怨,自然是指当年长情化身为魔修,自锁龙阵内救出玄王一事,虽然玄王就此重获新生,白王也借此会屠了上清派,但他与曲长情并无直接冲突,看在当年曲长情帮他逃过谈鸿建的追杀,并替他洗刷了杀害师傅、同门师兄的冤屈的份上,他便就此一笔勾消了。
更何况,他今后的身份是黎王的爱人,与茜王而言,也是兄长一般的存在,自已也没本事能对他怎么样。
而长情则瞪大眼睛,道:“义嫂大人?”
张之恒皮厚地道:“是啊,黎王殿下是喜的义兄,以后自然是我的义兄,你当然就是我义嫂啊!”
“哈?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要跟着你?”茜王几乎是跳了起来。
黎王也吼道:“我可没你这种寡廉鲜耻的弟媳妇!”
张之恒拍着吃饱了饭的肚子,一把抓住茜的腕,道:“你马上就会同意了!”然后对着黎王道:“你会有的!”
罢,张之恒起身,将茜王一起拉了起来后,对着黎王与长情道:“两位,喜借我!晚上送他回镜花宫,这次,我保证不会将他忽悠到床上!”罢,拉着茜王就往外走。
“什么?床上?”长情震惊地道:“妃雅,这是怎么一回事?”
茜王红着脸,怒道:“道士,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张之恒一本正地经地对黎王、长情,还有茜王道:“约会!”
“哈?约会?”茜王简直不知道张之恒这思维逻辑是怎么运转的,不可思议地问道:“我为何要与你去约会?”
张之恒停顿了一下,恬不知耻地道:“喜,我们俩的顺序全反了,普通的情侣,普通的状况下,应该是相恋、约会、上床和反目成仇,对吗?”
茜王的脸几乎是红了个透,恼道:“你究竟想什么?”
张之恒道:“我们俩,先是反目成仇,再是上床,接下来,当然是约会和相恋了啊!”
茜王看着瞪大眼睛、骇然看着两人的长情,以及一副家有孽弟,家门不幸,兄长我已经放弃了的神情的黎王,一时间,无力地向两人解释着:“不、不是这样的,真实情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之恒拉走茜王,临走前撂下狠话:“义兄、义嫂,喜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吧!我会对他负责的!”
两人走出好久了,被震惊得刚缓过神来的黎王怒吼道:“张之恒,你个混蛋,你丫得还没付饭钱呢!”
长情几乎是咬到了舌头,道:“那张之恒,竟然,竟然已经将妃雅诓骗到、到床上了,这、这,简直是厚颜无耻、他也算是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了?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包子吗?”
黎王叹了口气,道:“唉,算了,我先结账,等回了镜花宫,再和你详细这两人的恩怨纠葛。”
罢,黎王向下面叫道:“二,结账!”
长情拦着黎王,道:“我也有钱,这顿饭被张之恒赖掉了,就算是我请你吧!”
“晚上给我做宵夜,一样。”罢,黎王勾起他那性感的薄唇,故作不甘道:“唉,连张之恒这种鬼,下都这么快,都已经将包子连皮带馅地啃了个干净,你,我自萧耀阳起,就喜欢着你,也追了你十几年了,你什么时候嗯肯将自已给我啊?”
长情倏然间脸红得熟透,即便是隔着薄纱,也能看到里面冒出的热气,他浑身僵硬,道:“嗯景修,你看着办就好、就好”
“我看着‘办’?”黎王笑不动了,道:“好,那我今晚就看着‘办’了,这可是你的啊!”他大笑了起来。
长情浑身的血液都涌上的脑门,一时间,觉得这酒楼,真是不通风,怎么这般闷热啊,他都忍不住要拿起当扇子给自已散风消热了。
这时,二上来了,麻利地算着帐,道:“这位爷,一共八个菜,两壶酒,一两八钱银子!”黎王掏出二两银子,对二:“不用找了。”
二为难地道:“谢这位爷,不过,刚才有个道士,他走时,顺走了两壶酒,是记您帐上”
黎王的额上,青筋暴起,长情惊讶地看着店二,只见他继续道:“还有下面还有一桌正在开吃,是也记您帐上”
“我去他大爷的!”黎王拍案而起,吼道:“当我的钱是天上刮来的是不!张之恒,本王非宰了你不可!”
罢,对长情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长情刚想起身,黎王道:“下面人多嘴杂,你留在这包间吧!”罢,打了个响指,给自己的心上人下了个透明的结界后,这才跟着店二下楼了。
长情只得听话地点点头,看着黎王走下二楼的背影消失不见,片刻后,底楼的大厅内响起了打斗和怒骂声,听得长情心惊胆战,可一想起自家景修的修为,他便放心了下来,这世间,估计也就水月镜花宫的两位宫主,在他之上吧!
又一会儿后,楼下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实在是等不急了的长情,思忖了片刻,想着还是下去一趟吧。他刚起身出结界,便在包间外撞上一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他,后退了一步,却被那人一把揽在了怀里。
长情下意识地便推开了此人,耳边,喊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长情,有些时日不见了,你如今,可是愈发得和我见外了。”
长情看着眼前的这位贵公子,一种不出来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衣着华丽,一身贵气,一双狭长的眼神,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嘴角上扬,带着三分坏笑,对着他道:“长情,你竟然不记得我了,亏我们自一起长大,两无猜,我可还是你的命定之人啊!”
“阿钰是阿钰吗?”长情捂着自已发痛的脑袋,为何他会连自已最亲近的百里钰也会忘了呢?而且,为什么想起他时,会这般的痛苦,脑袋像是要裂开似的,仿佛更多、更汹涌的记忆将要撞破他曾紧锁着的大门,疯狂涌来似得。
百里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怜惜道:“长情,你怎么了?你的头受了伤吗?你不会连我也不记得了吧?”
长情抬起一双银色的美目,呆呆地望着他,片刻后,不知为何,大滴大滴地泪水,自双眼中落下,他蹲下身子,抱着自已的脑袋,头痛得干呕起来。
为何,他脑子想不起来的事情,身体却记得那么清楚呢?再次见到他的阿钰,令他的心猛然纠痛起来,明明少年时,自已与百里钰可是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的啊!
百里钰来到了长情的身边,抱着他,拍着他的背道:“是我不好,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哭了,我自就见不得你哭。”
“嗯。”长情抬起红肿的眼睛,一双烟波浩渺的银眸茫然地望着他,语无伦次地道:“阿钰,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啊,我都好久好久没看到你了!嗯,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是”
长情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上次见到百里钰的时候,是自阴山分别啊!是啊,那一别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百里钰啊,他心急火镣地自大名府赶回来时,他的阿钰已经被压断了腿,苦等了他三天三夜,又被群狼咬断了,绝望下,阿钰跳了崖,那他眼前的人是
长情颤抖地捏着眼前之人的臂,没有断,看着他的腿,也没断,好好得长在他身上,他不禁抚上眼前这人的脸颊,不可置信地道:“阿钰,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阴山啊,我的阿钰,已经死了啊,阿钰,我好奇怪,我的记忆好混乱啊”
眼前之人拿下他的,笑着道:“长情,你现在可是连爷我的豆腐都敢吃了啊!我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吗!好了,我终于找到了你,长情,跟我回扬州吧,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护我三世的!”
长情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可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摇着头道:“不行,阿钰,我不能跟你回杨州了”
长情脸红道:“以后,我会跟着景修,陪着他一起白首到老,阿钰,能见到你真好,还好,是我记错了,还好,你还活着,太好了”
百里钰的眼睛,却在慢慢地变成血红色,他一把拎起长情的,表情扭曲道:“长情,你什么?你忘了已经与我私定终生的事情了吗?你忘了与我过,我们一起归隐红尘,回到扬州,你我两人,做一对平凡的教书先生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贩吗?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可以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
“我、我和你有做过这种约定吗?阿钰?可我,可我记不起来啊!”长情看着眼前已经转为一双血瞳的百里钰,他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曾经与百里钰有过这样的承诺。
“那么我呢?你可有记得与我做过这样的承诺?”百里钰的黑发,褪成一头飞扬的白发,一双血瞳,阴冷地盯着长情,黑色的锋利长指甲划过他的脖颈,抚上他的脸颊,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面纱,口气森寒道:
“你果然已经恢复了容貌,那可恶的黎王,对世人谎称你已毁容,将你从仙魔美人录上撤下,无非是怕你被人惦记着!可是,长情,我不一样,我是你的命定之人,你我缘定三生,不管你有没有被毁容,不管你有没有变成个废人,你都是我玄王的人,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逃出我的掌心吗”
长情一怔,看着眼前之人,他是谁?他记得他的紫姨曾过,还有,自已那坏心眼的师娘也有提起过,自已是被玄王掳走的,是黎王将自已救回的,可是回来后,便已经变成了一副痴傻的模样。
可即便自已已经傻了,他的景修也没有放弃过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将他唤醒了过来。
“你是玄王?是玄王是你掳走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人了,景修,景修”长情挣扎起来,身上的坠魔印发出璀璨华光。
玄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片刻后,嘴边浮上恶毒的笑容,道:“长情啊,我好心痛啊!你居然连我也忘了!你可早已是我的人了啊!你连你曾经的爱人也忘记了吗?”
长情身子一震,什么叫他是玄王的人?什么叫玄王曾经是他的爱人?他用力推开玄王,召唤出“绝杀”,指着玄王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扮做阿钰的模样诓骗我,还你是我爱人,我不信,我是爱人是景修,我们就要结成双修了!你让开,让我去找景修!”
玄王的眼中闪出嫉恨的火苗,一双愤怒的血瞳,直直地盯着长情,他唤出“鬼泣”,咬牙道:“曲长情,你这个负心人,我可是我两世的恋人!你的身子你的心,都是我的,你竟然敢背叛我,投入黎王的怀里!更何况,你有什么颜面与他结为双修,你忘了南海上,我们在船上发生的那些事了吗?你可是心甘情愿让我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