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8
而后,一声惨叫声,鲁氏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自传音符内透出,未等白王揉皱那张传音符,符内,真正的张之恒的冷笑声响起:“白王,当年你对我仙门百派做下的‘好事’,如今,加倍奉还!我仙门百派对你魔界的反扑,如今,正式开始!”
白王掌心燃起一把火焰,将传音咒烧成灰烬,他转向他茜王,恨声尖叫道:“你凌云天宫的堂堂一界魔王,居出兵援助仙门的上清派?你与张之恒,果然有奸情!”
茜王伸了个懒腰,一张高贵典雅的绝色容颜上,泛上茜色的红晕,他一支着下巴,另一心中摊开一张传音符,不悦地对传音符中的张之恒道:“喂,道士,那死人妖我与你有奸情”
张之恒的声音传来,道:“怎么能奸情呢?你我之间,只有恋情、真情和痴情!别与这低俗的暴发户一般见识,他嫉妒着你呢!”
茜王点点头,同意道:“又穷又丑,还没我好看!败犬之吼,我就当是他的赞美!”
张之恒的声音再次自传音符内发出,道:“喜,等我,了梦大师那儿已完事了,我与他会合后马上过来,替你狠狠教训这死人妖!”
如此这般,茜王与张之恒当众秀着恩爱,令场中茜王那一众爱慕者泪流成河,悲伤不已,纷纷咒骂着出奇快的张之恒不得好死。
而白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之恒”、“了梦大师”的尸首,此时,另一张传音符发出不详的红光,闪得越来越急,白王颤抖着,打开传音符,只听到临潢府方氏大声嘶吼着:
“圈套,这是个圈套!我杀入震天府的五千白甲魔兵死伤惨重,被龙泽洋、林思远、邹泽启杀得节节败退,白王殿下,快发援兵,否则全军覆没!”
“怎么会这样?”玄王一掌逼退黎王,三人拉开距离,向白王吼道:“白,你搞什么?”
白王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张之恒”、“了梦大师”及“龙泽洋”的尸首,终于发现上当了的他大吼一声:“中计了!后卿,杀光这场内所有的人!”
玄王伸,一连打了数个响指,场上那呆立的三多千人无任何反应,连那动弹不得的三百余名仙门百派的人,都没有拿起剑来自尽,只是面面相觑着,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玄王大感意外,吼道:“不可能啊!明明中了我的活尸咒,怎么可能不听我的指令?”
白王回头向江念夫怒骂道:“你不是已经搞定珍味堂的人,将后卿的鬼火下在他们喝的酒水里了吗?”
江念夫也懵了,明明他支走珍味堂的弟子,溜进珍味堂内硕大的后厨房,将玄王那绿幽幽的鬼火吹向上千壶的酒水中,又亲自看着珍味堂的弟子端给众人喝下的,怎么会这一众人毫无影响地站在台下呢?
这时,整个修礼场上,传来真正的郎无为的声音,这声音,出在在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可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声音,极其客气地向黎王道:“黎王殿下,可以了!”
黎王点点头,一个响指打起,场上那二百多号在玄王的指令下,已经割喉自尽的“外门弟子”们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喉咙间的伤口中,长出无数情丝,瞬间将他们的伤口修复完整。这众人,转动着脖子,活动起了身子。
“相思情毒?”玄王不可置信道:“难道,这场内的三千余人,全是你黎王的尸傀?”
黎王的嘴角慢慢上扬,他再次打了个响指,只见场内哪还有一个九天玄宵派的弟子?那三千五百余名弟子慢慢褪下黎王加在他们身上的无相**,清一色金甲魔兵,皆执兵刃,一圈又一圈地将白玉台周围的,以白王为首的那五六十名魔修及一百来位魔兵团团围住。
此时,黎王再次打了个响指,被定住身形,不得动弹的三百多位仙门百派修士以及台下的镜花宫师姐们腰上佩戴的临时麒麟印中火光一闪而过,而仙鹊宗、神隐宗、万象星罗宗、砺剑宗的一众内门弟子身上的麒麟印中,也是火光闪过后,落下一层纸屑灰烬。
突然间,众人发现自已又能用起来了!他们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又能动了!”
“不是中了玄王的活尸咒吗?”
“我还以为这下玩完了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情开口向众人道:“各位,莫要惊慌,你们并没有中玄王的活尸咒!今后,也不会受制于他!请诸位放心!”一众人转而看向他,皆不清楚这黎王使得是什么段。
茜王来到一众镜花宫美人师姐面前,拉着她们,体贴地安慰着:“师姐们,不用担心,江念夫那厮确实在你们所有人的酒水中下了玄王的活尸咒,不过这酒早已被我神隐宗与黎王的下调了包。而且,真正出席今日双修典礼的外门二千多名九天玄宵派弟子,今早临时置换场地,现在正在光明峰峰顶上付宴用膳呢!”
长情继续道:“而在场九百余名内门弟子中的并非是活尸咒,只是上清派张掌门特制的定身符,今早各位入场时,万象星罗宗的弟子以检查令牌为由,偷偷塞在你们的麒麟印中!而发放给仙门百派的临时麒麟印内,本来就安置了定身符!”
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临时麒麟印,翻过这方牌的背面,果然粘着一张的,同色的纸符,牢牢地吸附在麒麟印上,长情心的火光一闪,那纸符便化为灰烬消逝而去。
众人恍然大悟,片刻前,在玄王打下响指的同时,黎王掌心中金色阵法一闪而过,这一千二百余人腰间佩戴的定身符被同时启动,别是他们自已,连白王和玄王都被骗过,以为众人是中了玄王的活尸咒因此不得动弹。
而场地上所谓的那二千九百余名“外门弟子”,实际不过是黎王早已派驻在此地的尸傀魔兵。江念夫叫了起来,道:“怎么可能!这两千多人的尸傀魔兵是什么时候进到黟山的?又藏在何处?怎么可能连我这个代理宗主都被蒙在鼓里?”
“为何不能?当然是这些年来,一批批、一群群,慢慢带进来的呗!”自“龙泽洋”的身上,传出刘成功的声音,无相**慢慢褪下后,嬉皮笑脸的刘成功道:“至于藏的地方吗”
“了梦大师”讼了个佛号,道:“阿弥陀佛!尸傀自然是藏在死人待的地方,身体才不会腐化、衰败。”而后,褪下无相**后暗影的身影慢慢现形。
白王终于反应过来,道:“那恶星轨的墓中!”
“不错!死人妖的脑子,果然利索!”“张之恒”的身影慢慢矮了下来,出现了剑风的模样。
此时,秦川海也站了起来,活动着自已的身子,握紧双拳,发出“咯奔”的声响,恨声笑道:“接下来,才是正事!”
苍王看着毫发无伤的秦川海,神情可惜地“呸”了一口。
江念夫则惊叫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将你砍成重伤!”
秦川海笑着对石重山道:“重山师弟,多谢,师兄欠你四坛好酒!”
此时,白玉台上,那“疯疯癫癫”的石重山从方凳上站了起来,整理着自已的仪容仪表,像没事人一般地拍着衣襟,道:“这疯子,一装就是三年,今日终于能恢复正常人了!”
他向不知藏身在何处,不现出踪迹的郎无为不悦地道:“谁出的鬼主意,害我这三年都喝不上几口好酒,憋死我了!”
这时,四面八方传来郎无为的声音,道:“就是不知白王的阴谋是什么,也不知何时动,只好让你装疯卖傻这么久,对不住啊,重山师弟!”
江念夫倒退三步,震惊得浑身抖了起来:“不、不可能,你居然没疯,怎么可能?我明明让你一点一滴服下了三、四年的失心散,你怎么可能一直都清醒着?”
石重山对江念夫的惊诧完全不在意着,他恼火地问向秦川海,道:“不是好是十坛吗?怎么变成四坛了?”
“有吗?”秦川海开始耍赖,道:“明明是四坛,师弟,是你自已听错了!”
两人就这样,完全不顾场合地开始争论不休起来,且越争越凶。
长情头大,都什么时候了,两位师叔还在为着几坛酒的事情吵成这样,便隔空喊话道:“重山师叔,景修上半年刚盘下一个酒庄,产特级的屠苏、秋露白还有花雕,下次您和我师叔、师娘一起过来吧,随便喝,随便拿!”
秦川海和石重山还有苍王的眼睛瞬间被点亮,此时,江念夫还在对着石重山大叫着:“石重山!你搞得鬼!你对我的剑做了什么?”
石重山不耐烦地甩着,对江念夫道:“别插话,我们在谈正事呢!”
而后,他向长情确认道:“特级的屠苏、秋露白还有花雕?师叔的嘴可是挑剔得很!一般的酒绝不入口!”
长情点头道:“嗯,还有西域、波斯产的葡萄果酒,绝不逊色于皇宫内的御酒!”
黎王一挥,撤下红莲业火,纵身跃回白玉台上,对这三人道:“既然是长情答应的,本王自然会把酒庄新收的,最好的美酒奉上!”
三人瞬间浑身都是力量,各自活动着身子骨,道:“那就赶紧把眼前这鸡毛蒜皮的事给处理了!别耽搁我们办正事!”
罢,三人各个执剑,冲出白玉台,向着白王为首的那众魔修杀去,而台下的九百余名内门弟子和仙门百派的三百余人,呐喊着向那一百多名魔兵挥剑砍去。这区区一百五六十人,又岂是场内三千多人的对,须臾间就死伤不少。白王扬甩出一个信号弹,化为白色的礼花在天空炸开。
另一边,长情看着冬生与尸狼始祖的大黑及四个兄弟姐妹黑们作生死拼杀,各自咬得血淋淋的模样儿,心疼不已。
黎王见不得自家媳妇这心伤的神情,便向假“郎无为”躺的地方吼道:“还不起来,装死装上瘾了,是不?”
果然,自地上爬起的“郎无为”慢慢褪下无相**,居然是尸傀缃王!他木讷地拉开自已心口处的衣服,心脏口那儿,竟然开了那个大口子,而后,愣愣地看向自已的主子黎王。黎王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后,尸傀缃王的心口长出无数情丝,片刻间,就修复完了他身上的大洞。
尸傀缃王合上衣服,转身看向银瞳浅发,雪肤明眸,美得仙气凛然的曲长情,咧嘴一笑,口水流了一胸,长情骇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黎王心生恼怒,对他吼着:“看什么看,快去,把冬生替换下来!”
尸傀缃王呆呆地看着黎王,他并不知道,冬生是谁。黎王没好气地道“那白狼看到没?给我换下来!”
于是,尸傀缃王冲了上去,接替下白狼,与那五只尸狼恶斗着,一时间,被众狼联合围攻着,咬得呲牙咧嘴。而冬生,化为一只白色的奶狗,一头扎进长情的怀里,“呜呜”叫着疼。长情抱着浑身是伤的冬生,搂在怀里心疼不已,可又不敢在众人面前现出真身喂冬生喝下自已的汁液,只得取出伤药为冬生敷药,用自已的灵力替它疗伤。
这一举起,令玄王那五只尸狼看得又羡慕,又难受,多年前,青花居上的快乐日子一去不复还,跟着不同的主子,走上完全不同的命运。有两只尸狼试图接近长情,向他低低地衰吼着,长情看得心伤,对他们道:“黑,跟我走吧!”
两只尸狼四只凶狠的竖瞳中露出向往又惶恐的神情,它们看了一眼长情与他怀中的冬生,呜咽了几声,终究还是退了回去,返身加入与缃王的对战中。这一刻,它们多希望,蜷在长情怀中的,能是它们自已啊!
此时,怎么都想不通的江念夫扬起中的“玄英”,背着阳光仔细审视,来回看了数遍后,终于发现秦川海没死的原因了!黑得透不进一丝阳光的剑身上,两边的剑刃早已被人磨钝,他那劈在秦川海身上的一剑,对于元婴中期的他来,不过是破了层皮这般不痛不痒。
瞧明白的他,像是疯了一般挥剑向石重山冲去:“你这个老骗子!就是这样骗我娘的吗?你居然将刚生下我的我娘赶出石府,我母子俩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我自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爬在地上与野狗抢食,快饿死的时候,连树根和泥土都刨出来吃!我活到现在,混入寒铁宗,就是为了向你这个抛妻弃子的禽兽父亲报仇!”
石重山止住与两个修为深厚的魔修的恶斗,转过身子,“当”的一声架住江念夫的长剑,秦川海则替他守住后背。江念夫一直在隐藏着自已的实力,直到刚才与长情对战时,众人才发现他已经至金丹中后期。
怕石重山吃亏的云鹊即刻飞身来到自家师弟身边,替他挡住江念夫的疯狂攻击后,对石重山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向这畜生出实情?你就这么想着再次被‘喜当爹’?”
石重山神色一痛,多年前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他与云鹊两打一,对着节节败退的江念夫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爹!你娘是我最爱的人,我自她五岁起,便守着她、等着她,整整十二年,才明媒正娶地将她接回石府,可她,并不爱我,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江念夫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脚步一停顿,就被云鹊的大锤子锤飞出去,掉到地上时,大口地吐着血,胸口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他中的“玄英”也已脱而出,可披头散发的他,依旧挣扎着爬起来,怒吼着向石重山扑去:
“你骗人!你这个懦夫!你敢做不敢当!明明是你将我娘赶出石府的,明明是你害惨了我们母子俩!你这个骗子!人!老畜生,我杀了你!”
云鹊忍无可忍,一脚将已受重伤的他踢飞了出去,向石重山火大道:“把话跟这畜生讲清楚!你他妈也算是个男人?窝囊透顶!被老婆带了绿帽子,还怀上其他男人的野种,撇下你私奔出去却被野男人骗光了钱,你不忍她被浸猪笼,偷偷放走她,却被她这般唆使着这畜生找你报这莫须有的仇!”
江念夫彻底发了狂,口吐鲜血地嘶吼着:“骗人!你们都在骗我,我娘不是这种人!我是你的儿子,不是野男人的种!石重山你这懦夫,连你自已儿子也不敢认吗?”
石重山看着如今反倒是像个疯子似的江念夫,眼中露出悲意:“我倒希望你是我的儿子啊!”
江念夫一怔,他没想到石重山会出这种话来。只见石重山脱下自已左脚上的靴子,露出六趾,神色痛惜地对他道:
“我石家的孩子,都是六趾,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可是没关系,我那么爱你娘,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还没满月,她就在那男人的教唆下,偷走我石家铁铺所有的银票与地契,与他私奔,而后”
后面的事,江念夫不用石重山,就已经从云鹊刚才的怒骂中猜得七七八八,果然,云鹊连吼带骂地向他道出当年之事:他母亲被骗光了钱,走投无路中的她再次想起石重山,她抱着襁褓中的江念夫回到石重山那儿,苦苦哀求着他原谅自已、收留自己。
石重山虽然想再次原谅她,可他父亲被活活气死,母亲盛怒下报官抓走她,原本她是该被浸猪笼的,石宗山不忍心,将她与孩子一起放走,再一次成功地气死了自已的母亲。
“然后,家破人亡、受尽世人嘲笑的重山师弟,误跑到我黟山境内,偷偷服毒自尽,被路过的掌门师兄和我救了回来。而后,三十岁的他,了无牵挂地投入仙门,潜心修炼,没想到十多年后,竟然一鸣惊人,进晋金丹期,接任下寒铁宗并成为我九天玄宵派的第五位内门宗主。”云鹊为石重山骄傲着。
梅若雪不知何时,已经飘到石重山的身后,问他道:“如今想来,十八年前的弟子测试赛上,你一眼就挑中这孩子,可是因为你认出了他的身份?”
石重山点点头,道:“他与他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巧合,却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找我报仇的!我真想不到,因我对他母亲的痴恋,害得我石家家破人亡,我原谅了她,放她与她的孩子一条生路,她却将这孩子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疯子,不明白啊!女人的心,真得太难懂了!”
江念夫如同野兽一般,捂着脑袋撕心裂肺地大吼,他信了一生的词,贯彻了一世的信念,恨了一辈子的父亲,原来全都是谎言,没一件事是真的!他江念夫的一生,简直可笑、可悲、可憎!终于,气血攻心之下,他一连吐数口血后,气昏过去。
而另一边,在片刻之前,长情紧张地拉起刚回到他身边的黎王的,仔细地检查着他的伤势,连声问道:
“景修,你有没有受伤?”
“哎呀,景修,这儿被砍到两刀,你怎么这般不心!”
“景修,快止血,景修”
黎王口头上责怪着,心中却又暖又甜:“长情,你太夸大了,不过是些伤,本王何时变得这般弱不禁风了?”
长情依旧卷起黎王的袖口,赶紧为他臂上的伤口洒上止血剂。玄王一双血瞳凝视着这两人,恨得仿佛能喷出火焰来,当年,站在长情身边的是自已;当年,他心疼地捧着自已的伤口落着泪;当年,他忙脚乱地为自已上着药;当年,他为他受的伤难受怜惜着,恨不得能替他承受而如今,他的一切,都已经被黎王所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