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12
黎王继续道:“你忘了他在南海是如何你,如何自我身边夺去你的吗?你忘了他将你掳到临冬阁,陷害你被逐出师门,又将你打成废人,连容貌也被毁去的事了吗?他那么待你,你还对他心生怜悯吗?长情,那我呢?我那么爱你,你将我置于何处?”
长情终于清醒过来,他抚上黎王覆盖在自已眼上的,拉下他的,对他道:“景修,又让你担忧了,对不起,玄王作恶多端,走到这个地步,全是他他咎由自取,我不会再插了”
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白王大声笑了起来,对玄王嘲讽道:“后卿啊后卿,如今的你,可真是一无所有了,连这子也已抛弃了你,看来,你我今日,算是走到尽头了!”
“可是”他口气一变,道:“可是,我白王,绝不认命!”他一双阴柔的美目中,散出恶毒的笑容,望向天空,道:“我白王,也绝不会输!”
话音刚落罢,白王浑身燃起滔天妖气,头发开始寸寸褪成白色,一双如毒蛇般的美眸化为一双闪着惨绿色竖瞳的妖异兽瞳,他的身形迅速变大,撑破身上所穿衣服,而后,变为一只巨大的、雪白色,混身散着强烈妖气的九尾妖狐。
“九尾狐!白王的真身,竟然是早已灭绝的九尾妖狐一族!”一众人惊呼起来。
而此时,现出真身的白王向白玉台冲出,巨大的身形一头撞碎白玉台的修礼场,将重伤的玄王驮在背上,用尽全力向结界撞去。结界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可是这天下第一大阵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任凭白王如何用尽全力,这结界也没出现半分损毁。
白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声响直冲云宵,像是在呼唤着什么。星轨及众人将白王与他背上奄奄一息的玄王齐齐围住,星轨向他喝道:“你死心吧!你修为再高,也冲不破这麒麟阵!”
此时,天空突然开始电闪雷鸣,天下第一大阵的结界外,不知从何时,也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浑身罩在一件浅色大褂里的人,众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却知道他的修为,远胜过这战场上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此人的出现,这一众仙门及魔界的顶级高,居然无一人感应到。
只见这人双结印,不停地变换着,而后一个圆形的,闪着明灭华光的阵法罩下,向麒麟印挤压而下,坚不可摧的麒麟印居然在这个深红色法阵的挤压下,开始扭曲变形。
随着此人大喝一声:“破!”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响起,天下第一阵,无人可破的麒麟阵,居然应声裂成碎片,无数的结界碎片在空中化为虚无,消失在众人的头顶。
而白王,趁带着玄王从结界内一跃而出,凌空在几个飞跃后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仙门众人又岂肯放过这恶贯满盈的两大魔王,纷纷御剑追去。可那破界之人,招出一柄奇怪的长剑,那长剑通体血红,剑柄,如同一朵盛开的焰火。
一剑,他仅仅当空劈下一剑,那雷霆之势,几乎要摧毁整个莲花峰,星轨即刻挡在众人面前,以他元婴中期所有的修为,瞬间一个巨大的冰盾在众人的头顶张开,可他的实力,跟本就不可能挡下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在他的冰盾碎裂的瞬间,长情双掌拍地,大喝一声:“千草结界,起!”
在星轨的冰盾碎裂成冰渣的须臾间,长情那神农回生寨内缩的千草结界张起,只见整个峰顶被无数疯狂生长的绿色植株织成的一张巨笼罩起来,长情额上的新五行琉璃珠中,金色的半滴血液与深红色的血滴不停地在琉璃珠内翻滚着,散出巨大威力支撑着众人头顶的那片绿色结界。
千草结界不愧是炎帝神农氏亲所创,而新五行琉璃珠也不愧是两大宫主联修补的新五行琉璃珠,里面封印的那两颗血液,更不愧是神之血。只可惜,已经现出还阳真身的长情的修为,实在是弱,弱到跟本就无法与那浅袍之人抗衡。
此时,与长情结为双修的黎王突然吻上他,在他耳边道:“启用你我誓约之印,用我的修为对抗他!”
长情艰难地点点头,此时的他,胸口气血翻滚,口鼻处不断地往外渗出血丝,在他用尽自已灵力的瞬间,他肩膀上的坠魔印发出璀璨华光,身上涌出源源不断的强大的魔力,黎王的心,燃出金红色的红莲业火,对长情道:“放我出去!”
长情点头,眼眸中的银色华光流转着,额上的满月花形再次怒放,此时,他双变换结印,千草结界密不透风的绿色植株开始裂开一道痕迹,黎王御剑飞出结界,冲向空中那人的瞬间,一片又一片的红莲业火自他掌心燃出,将那浅袍人困在熊熊烈焰中。
而那浅袍人,被能焚尽世间万物的地狱之火围困着,却也游刃有余。他不慌不忙中信一挥,中的长剑洒出千万道血红色的剑气带着罡风尽数落向御剑自下而上的黎王身上。
黎王躲闪不及,居然被这千万道血雨般的剑气劈中几十剑,而另外的无数剑气,千草结界挡下一大半,剩下的,全穿透千草结界,劈翻、劈倒、劈死一众仙门修士及九天玄宵派的众弟子。
星轨、郎无为、秦川海、苍王、梅若雪、龙泽洋、了梦大师、张之恒等一众仙门顶级高,以自已的元婴之修为全力在千草结界内张开一个又一个的金色法阵,挡住穿过结界的血雨剑气。而长情,即便是用上黎王那元婴后期的修为也已经抵挡不住此人的攻击,千草结界开始破碎、崩塌得愈来愈严重。
茜王见状,冲向长情,将自已身上所有的魔气渡向长情,勉强保住千草结界不至于快速奔坏,可合两人的全部修为,依旧挡不住结界即将解体的命运。此时,一直搂住长情的脖子,蜷在他怀里的星钥,突然眼中星芒流转,额上那朵紫红色的重瓣牡丹开始盛放。
他的掌覆盖在长情结印的上,一股强大的灵力流入长情的掌心内,众人头顶上的绿色的千草结界居然发出紫红色光芒,一片蜿蜒生长着的紫红色植株正顺着千草结界蔓延着,包裹着整个受损且正在不停奔溃着的千草结界,华光四射中,众人连眼都睁不开。
长情的耳边,传来星钥淡然的声音:“优昙哥哥,此人身负神之力,绝非此处一众凡人修士能与之对抗的。”
长情一震,这声音,没有一丝星钥平时惯有的奶声奶气,而如同成人般充满威严。长情一张口,就已经吐出数口鲜血,他看向怀中的星钥,断续地问道:“千重我大概知道此人是谁我们,可有击败他的胜算?”
星钥摇摇头,道:“凡人,岂可胜过神?可若是哥哥肯相助,我们或许还有一丝生。”
“哥哥?”长情不解地看向星钥。
此时,长情发现,头顶的千草结界上,不知从何时起,被另一片大肆生长的绿色的植株渗透,强大的、充满灵力的植株加固着整个千草结界,另它变得牢不可破。
浅袍人发出一声惊呼声,笑道:“想不到天界四大奇花,竟然有三株已现人界,全聚在这莲花峰顶。今日,看在你们的份上,我放这些仙门中人一条生路!可是,往后仙门百派若是再这么嚣张跋扈,罔顾天道的意志屠尽魔界众生,届时,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罢,他收起长剑,返身离去。长情再也支撑不住,千草结界在这瞬间化为星星点点的绿色光晕散去。而他身边的茜王,不顾一切地御剑向那人冲去,如同发了狂似得用“天极”剑,挥出几十道剑气向他砍去,生生止住他离去的脚步。
茜王激动地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国主黄泉的冥剑‘孽海’在你的里,她在哪?她还存在着吗?她为何还不现身?”
那浅袍人顿住身形,神色平静地看着向他发狂扑来的茜王,他伸出双指,仅用双指,就夹住茜王威力巨大的“天极”剑,道:“看在你曾是黄泉心腹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下次再敢对我这般无礼,我便不再对你下留情!”
罢,他用另一的一个指,在茜王的额上轻轻一弹,茜王整个人都被弹飞出去,黎王飞身接住茜王,可是没想到的是,那浅袍人的修为不但已是化神期,身上更蕴含着神之力,简直如同天界众神一般强大。
黎王虽然接住了茜王,可是依旧被这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长情见状,用尽自已最后的修为,双掌拍地,在黎王和茜王撞向地面,即将撞出一个大坑,浑身骨头撞断之时,一片巨大的植蔓平地而起,接住两人的身躯,缓冲了两人的落势,将他们毫发无伤地护下。
此时的长情,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陷入一片黑暗前,他问向怀中的星钥,道:“千重,你降临到这个世间,到底所为何事?是天帝让你来找我吗?”
他怀中星钥也和他一样,在力竭而昏睡过去之前,断续回复道:“天帝还有佛祖已知道神农回生寨被屠七十二颗还阳药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影之事我来寻找大哥和二哥,并找出当年的真相,寻回失散的还阳仙草”
“还有,仙儿、仙儿,已降临人世,封印、封印不能破,绝不能让他现世绝不能”
而后,两人一起昏迷过去,任凭冲过来的黎王如何唤着长情,任凭莲华抱起星钥如何摇着他,也摇不醒灵力严重透支的两人。
浅袍人离去后整个莲花峰顶一片狼藉,大量的仙鹊宗弟子及外门的集草堂弟子赶到战场上,扶起东倒西歪的重伤者,极力救治着。一众被俘虏着的魔修们也被劈伤劈中多人,大声哀叫着却没人理他们。
苍王与秦川海齐齐护着梅若雪,两人身上全是剑伤,可身下的梅若雪却只受了些轻伤。郎无为在千钧一发之时,护住云鹊及石重山,自己则被剑气贯穿半边身子,血流不止。云鹊与石重山架住摇摇欲坠的他,御剑返回炼丹峰的药庐急救去。
黑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终于找到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的朱诗语,她好像已经死了,动也不动。黑王站在她身边,右边的眼睛上糊满了血渍,睁不开眼,他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最讨厌的人死了,却一点都没感到开心。
半响,他暴跳如雷起来,一脚踢向朱诗语,吼道:“你这女人,居然死了,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死了呢?你不是还要拿针扎本王吗?你不是你做的菜不会一直那么难吃的吗?你不是要看着我不让我吃人的吗?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女人”
被黑王踢了数脚的朱诗语咳了两声,咳出数口血后醒了过来,她一醒来,就毫不客气地一把银针,十几根全扎进黑王的脚掌上。黑王没想到已“死”的朱诗语还能“诈尸”,一个没留意,被他扎到,痛得“嗷”得一声摔倒在地。
朱诗语扑过去,一把揽住翻滚的黑王,急切地唤道:“词言,词言,你在吗?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边唤着,边擦着黑王那半张沾满血污的脸。
终于,黑王右边那只漂亮的星眸张开,第一眼,他就“哇”得一声,哭着扑进朱诗语的怀里,抽噎着:“姐姐,我以为我死了,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姐姐,我好怕,好怕”
朱诗语终于松下一口气来,他抱着怀中的“黑王”,爱怜地抚着他的脑袋,道:“姐姐在这儿呢,姐姐一定不会再让你死在我的眼前”
话未完,她已经一掌被怀中的黑王打飞出去,真正的黑王怒而起身,向着倒地不起的朱诗语怒骂道:“死女人!臭女人!本王的豆腐也敢吃?本王的油也敢揩?本王这就折断你的脖子吃了你!”
而后,朱诗语在昏死前,看到过去这几年来,几乎天天都在上演的一幕:黑王的左打着右脸,右脚踢着左边的身子,而后,在地上翻滚着自己揍着自己,如同鬼上身了一般,两个声音相互对骂着,怒吼着,用尽全力互相殴打着。于是,朱诗语终于能安心地陷入昏迷中。
长情是在莲华的怀中醒来的,他的莲师兄双掌各自抵在自己与星钥的后背,将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两人的体内,见长情醒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莲华扶起长情,将还在昏睡着的星钥塞入长情的怀里,一旁的黎王见到自己的心爱之人终于醒来,狠狠地将他与星钥一起揽入怀中。
长情看着莲华,虚弱地道:“莲哥哥,谢谢你又救了我”
莲华对他会心一笑,那清浅美丽,了无牵挂的笑容,令长情心中发寒,竟生出些不详的感觉。
果然,莲华对他道:“星钥,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了,以后,务必好生爱护着他。还有我的师傅和师弟们,烦请长情师弟多多费心,替我照顾他们了”
“莲哥哥,你要做什么?”长情一把拽住莲华的袖子,颤声问道。
莲华将额头抵上长情的额上,对他轻声道一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那么孤零零地就走了,我要去陪他,再见了,长情”
而后,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向林翘楚跳崖的那个地方冲动,一秒也没有停顿,纵身跳下。他身后,响起了秦川海的怒骂声以及一众砺剑宗弟子的惊呼声。
长情在他的身后哭喊道:“你这又是何必?莲哥哥林师兄已经死了,你白白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而后,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后,整个莲花峰顶是死一般的安静,以巨汉刘以泰为首的一众人,全冲到两人跳崖的崖边,嚎啕大哭起来,整个砺剑宗的那群硬汉们,全红着眼哭喊起来。
“二师兄不是、不是最讨厌大师兄的吗为、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啊?”刘以泰哭道。
一众人,只有长孙奇站得笔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强忍着悲愤,对众人道:“谁二师兄讨厌大师兄的?他讨厌的,是那个根本被百般戏弄却仍旧厌恶不起大师兄的自己而已”
一旁,同时失去两个爱徒的秦川海,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重伤的身子,双膝跪了下来,一拳又一拳,不停地打向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漫长的一天,在众人的眼泪与悲伤中,终于结束。
半夜,青花居外,花海旁的那颗桂树下,刚处理好伤口浑身绑满绷带的黎王,搂着怀中和他一样缠满绷带,受着重伤的心爱之人,怜爱地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
此时,青花居内,一条的人影冲了出来,哭着对两人道:“没有猫咪,钥儿睡不着,睡不着”
黎王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只沉睡着的金色豹子,只见它长大了一圈,脖子上,被黎王套上了一个金色的镇魔石。
星钥止住了眼泪,不可思议地看着黎王,道:“大叔不,大哥哥,你找到它了?”
黎王将金色的豹子塞到星钥的怀里,嘱咐他道:“猫咪呢,大哥哥帮你找回来了,可是呢,它脖子上的镇魔石,你千万不可取下,否则”
星钥紧抱着“猫咪”,紧张地看着黎王,问道:“否则,会怎么样呢?”
黎王张牙舞爪地道:“否则,你会被他吃掉!”
星钥吓得往后一退,一屁股跌倒在地。长情拍打了一下黎王,拉起星钥,道:“景修哥哥在吓你呢,不过钥儿记住,万万不可取下它颈间的这镇魔石,除非除非你有性命之忧。”
星钥点了点头,道:“长情哥哥,猫咪只是一只猫咪,他不会吃钥儿的!”
长情点点头,笑道:“嗯,快回房睡吧,这么晚都不睡,可不是个好孩子啊!”
星钥垂下了脑袋,年纪,满是忧郁,道:“钥儿,睡不着,娘亲一直没醒,那怪叔叔盯着我要我叫他爹,可我爹,明明已经死了啊”
长情一阵心伤,紧紧地搂住星钥,道:“今晚,和我们一起睡,乖,哥哥陪在你身边。”
黎王的脸一黑,刚想吼起来,长情便捂上星钥的眼睛,回头给了黎王一个蜻蜓点水似的轻吻。黎王心中泛起圈圈涟漪,甜得他的火气,瞬间散了个精光。
长情搂着星钥,拍着他的胸口,唱着幼年时,他母亲一直为他唱得那首“击鼓”,片刻后,星钥放松了下来,在他怀中安睡而去。之后,长情将星钥放置在星光下,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他半个身子。
须臾间,熟睡的星钥,在星光的照射下,与长情一样,身上浮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不同的是,长情现出的是银白色,而星钥却是紫红色。
黎王注视着这两人,道:“他可是仙界四大奇花中的第三朵,千重牡丹?”
长情点点头,道:“嗯,此事,除了你、我与紫姨外,任何人都不可提及,我如今的修为,尚可自保,钥儿这么,他可护不了自己的命。”
黎王点点头,道:“天界的事,你还能想起多少?四大奇花,莫非已经全部降临于世?”
长情点头道:“嗯,千重是最后一朵,四大奇花除了仙儿被封印了以外,全部已现世。”
黎王不解地问道:“为何四大奇花中,唯独要封印水仙?”
长情苦笑道:“仙界四大奇花中,唯独仙儿不可降世。”
长情向黎王缓缓道出一段往事:“奇花之首的莲,其真身为佛祖座下的世间第一朵莲花,阿修罗王当年独爱我哥哥莲,他向佛祖求了七天七夜,佛祖才将我哥哥赐于他。而后,哥哥被移植到了须弥山顶的修罗殿内,受尽阿修罗王的宠爱。而我呢,自记事起,就被拘那含佛赠于天帝,长在善见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