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之战下12
长情摇摇头,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誓儿自是我带大,我自然是视他如珍宝,好了,誓儿的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与白王再次勾结上的!”
“两年前,龙兴寺之战时我就被白瞄上了,那时我为了救星钥身受重伤,白就让欢喜修罗将我掳回西岭府,之后,你也知道了,我喝下九尾妖狐之血,取回了部分的修为打跑了他,并想起了一切。”
“没过多久你便来找我了,我怕你起疑,更怕你会厌恶我、抛弃我,便以跳河自尽的伎俩来瞒过你,可那之后,你竟然替我挨下黎王那厮的致命一剑,真得令我痛彻心扉我宁可伤得是我自已!”
安钰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对他道:“长情,那两世,我曾那么对待你,可你依旧矢志不渝地守护着我,你为我挨的那一剑,让我彻底清醒,大彻大悟!长情,这一世,我只愿为你而活,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所以,跟我走吧,再不走,就真得来不及了!”
长情摇摇头,抱紧怀中的星誓,毅然道:“我不走,我与九天玄宵派还有景修同生死,共进退!更何况,你究竟与白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可知道,与白王合作的,就是当年毁了神农回生寨,引发第二次仙魔大战的罪魁祸首,祸世杀星!为何,你还要助纣为虐?”
安钰叹道:“他就是祸世杀星,而且毁去神农回生寨之事,白或许并不知晓啊!”
长情道:“阿钰,看在我俩往日的情份上,你告诉我,你到底与白达成了什么协议?你究竟还帮他做了些什么?”
安钰笑了起来,笑得一脸邪恶,他指着自已的嘴唇,道:“好啊,长情,那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过来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长情气红了脸,怒视着他,怀中的星誓大叫道:“死安钰!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调戏我长情阿娘,他只亲我和景修爹爹,你做梦吧!”长情一把拉住欲扑出自已的怀抱找安钰打架拼命的星誓。
安钰轻松笑道:“长情师兄,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我过,这一世,我只为你一个人而活,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会告诉你。”
而后,他皱眉道:“两年前,我甦醒后,白就找上了我,十二年前你们的双修大典上,她被红莲业火烧伤的疤痕一直都没有褪下,她让我为她屯些生肌散。那一日,星誓看到她正在我怀里掏生肌散白发现了他,将他从石缝里拽了出来,我赶在白之前,向星誓下,让白以为我‘淹死’了他,实则,我对他下了活尸咒,以此骗过白。”
“所以星誓并非是用我的血肉复活的,而是你解开活尸咒,让他醒过来的?”见安钰点了点头,长情盯着他,追问道:“阿钰,你还藏了不少事情,没告诉我啊!”
安钰笑问道:“你是指天下为棋局,世人皆棋子之事吗?”
长情怀中的星誓身形一震,喃喃跟着安钰念道:“天下为棋局世人皆棋子若为棋子,必难逃一死”星誓惊慌起来,扑入长情的怀里,尖叫道:“长情阿娘,让景修爹爹,带着我们快逃,否则,我们全都会死、会死”
长情安慰着怀中的星誓,对着安钰道:“你还不把所有的事情清楚?看看誓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安钰道:“长情,其实我知道的,和你昨天猜到的,并没有多多少!我只知道,子时一过,白就会带着她的白甲魔兵与魔修众派攻上九天玄宵派,在莲花峰上开启地狱的第三个出口,届时,此处会化为一片人间烈狱,所以,快些跟我走吧!”
长情的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颤声道:“白王如何攻上我九天玄宵派?难道是祸世杀星将七彩锦月灯全给她了吧?安钰,莫非,是你帮她,将虹桥搭入我黟山的?”
“是啊!”安钰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儿,让长情气得七窍生烟。
长情忍无可忍中,放下怀中的星誓,一把冲过去拎起安钰的衣襟,气愤地问道:“你的上两世,全毁在她的里,你的父母,你的百里府,皆因她惨遭不测!为什么?这一世你还要这么帮她?为什么你还要甘心当她的棋子?被她这么利用着?”
安钰淡然道:“因为她答应我,会帮我杀了黎王!只要此人一死,你我之间再无障碍,我们还是能像以前一样,重新相爱,再次一起生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虐待你、残害你,我只会全心全意地待你,生生世世爱着你!”
罢,安钰不顾长情的反抗,紧紧地搂住他,仿佛要将他揉到身子骨里面似地,抱得长情喘不过气来。安钰嗅着他身上的青花香,嘶哑着嗓子道:“长情,我已经很久没这么抱过你了,明明我们之间,更亲密的举动都有过了,明明当年,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长情,是我不好,让你对我死了心,你重新给我一个会好不好?让我们生新开始,长情,长情”
“你个死安钰!放开我长情阿娘!”星誓尖叫着向安钰扑来,张口就向安钰咬去,被安钰一脚踢开。
长情趁此一掌打向安钰的肩头,将他逼退数步,飞身向星誓飘去。他将星誓揽入怀中,关切地问道:“誓儿,你没事吧?”
星誓一把擦去嘴角血迹,一副男子汉的模样儿,道:“没事!我答应过景修爹爹,他不在时,我来护你!”
罢,星誓怀中取出一张初级引雷符,双结印,大喝一声:“雷灭!”还真被他召唤出来一道的天雷,只不过,这股天雷在安钰的衣服上劈出一个洞,冒出一缕的青烟便烟消云散了。
安钰连躲都懒得躲,讥笑道:“星誓,就你这点能耐,护谁呢?连你自已都护不住!还想护你的长情阿娘?”
长情看着气馁的星誓,为他打气道:“星誓可真了不起,长情阿娘比起你来,足足晚了十年才会用符箓,星誓果然是个天才啊!”
看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星誓,下一秒,长情已经扬起“绝杀”,一剑架住向他发起攻势的安钰的凶刀“鬼泣”。“当”一声,刀剑相击,发出的巨大气浪掀翻星誓的身子,安钰冷笑道:“长情师兄,这样骗孩子,不太好吧?”
长情的掌心中,长出绿色的植株,向安钰缠绕而去,逼得他不得不撤,向后退去。长情足尖一点,快速向他发起进攻,他倒是想看看,安钰到底有没有取回他所有的修为。
长情的青花剑决快如鬼魅,如青色的灵蛇般直取安钰的心口。安钰将“鬼泣”护在要害处,挡住长情的剑尖,他的掌心漫出雷色的阴雷,蜿蜒爬过“鬼泣”的刀身,传向“绝杀”,正面击中长情,阴雷震得长情虎口发麻,差点没握住“绝杀”。
他撤剑,足尖一点向后避去,才没退几步,安钰早已绕到他身后,一刀向他拦腰劈来,长情扬剑挡下,翻身跃起,一连抛下数张寒冰咒,一排排的冰刺自地面快速生长而出,将安钰逼得一退再退。
长情趁冲向星誓,抱起他,与此同时,他放飞一只灵犀鹤直冲他秦师叔那儿,如今掌门师叔带领众人至南海救星轨等人,莲花峰上,此刻由秦川海坐阵着。他要尽快将白王的真正目的是自莲花峰上开启第三个地狱出口之事告知他的一众师叔们,让他们早做准备,这也是他与黎王商议过的,在此处等着安钰的到来,与他纠缠许久套出白王真正意图的原委。
长情带着星誓一飞冲天,御剑离开青花居,才出玉屏峰结界,身后,数个黑色阴雷向他劈来,他在惊险万状之时,调转“绝杀”的剑身,险险避过所有阴雷。他怀中的星誓都惊得叫出了声,大吼道:“臭安钰,你是追求我长情阿娘不成,就要他的命吗?待我景修爹爹回来,我非让他扒下你的皮不可!”
安钰冷笑着,道:“那也得他回得来!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哪个地方死绝了呢!”
安钰御刀,死死地追着他的长情师兄,而长情则御剑带着星誓拼命地逃,边逃边在空中避过安钰向他掷来的雷色阴雷,险象环生。星誓吓得闭上眼睛,紧搂着长情的脖子,脸蛋吓得铁青,不停地咒骂着安钰。
两人冲向梅若雪的梅林时,突然整个黟山的几大内门宗派内,传来巨大的爆破声,白王的敌袭,开始了!
长情正欲靠近梅林着落时,冷不防梅林内数声爆炸声响起,爆炸扬起的火光直冲云霄,离他最近的一道火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燃向半空,滚烫的气浪将他与星誓自“绝杀”上掀了下去,两人下坠的身形被紧追着他不放的安钰一把接住。
原本以为自已会摔落在地的长情,抱紧星誓,做好与大地相撞的准备,却冷不防被护进一个熟悉的臂弯,这个臂弯,曾让他刻骨铭心,他自少年时,便一直将之视为避风港,而如今,又一次地保护住了自已。
可当他想起当年的玄王对自已的所作的事情时,整个身子不可遏止地抖了起来,怒道:“放开我!别碰我!”
长情怀里的星誓也吼道:“我长情阿娘让你放开他,你听到没?还在吃他豆腐,你个混帐安钰!”
安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对着长情道:“这可不行,现在要是放下你,你与星誓,都得摔死不可!”
罢,抱着两人,在不停上窜的火焰中四处躲避,长情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师傅的梅林,已是陷入一片火海中,所有的内外门弟子都倾巢而出,惊慌尖叫着自四处涌入梅林内灭火。与此同时,大量白甲魔兵自半山腰的虹桥出口涌入,须臾间,已经与神隐宗的弟子打成一片了!
长情急道:“阿钰,下面的都是你的师兄弟啊!你在神隐宗里也待了五、六年了,此处更是你的第二个家啊!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宗门覆灭?”
安钰看着长情,凑到他耳边,道:“我过,这一世,我只为你而活,你若是希望我成为安钰,我便是安钰,你若希望我去救人,我现在便去救人,长情,我只听你的话!为了你,我甚至连白都可以背叛。你吧,你想我做什么?”
长情身形一震,愣愣地看着安钰,他眼前之人,既非百里钰,也非玄王,又或者,糅合着两人的身影却生生地活出了另一番面貌。眼前之人,他真得可以再次信任吗?
他迟疑地道:“我要你以安钰的身份,救下众弟子们,护住我神隐宗!”
“好,如果这是你希望我做的,我即刻为你实现!”安钰缓缓自刀上降了下来,双脚落地,他收起“鬼泣”和自已的血瞳,化出安钰的模样后,拔出另一把少年时长情赠他的长剑,向大批白甲魔兵杀去。
长情为星誓设下结界,可星誓什么都不愿意离开长情,如此危险又混乱的战况下,或许将他带在身边才是更安全的办法。如是想着,长情咬咬牙,解下星誓的腰带,将他扎在自己的怀里,带着他,跟上安钰。
长情与安钰肩并肩一起拼杀,明面上,两人配合默契,背靠着背,相互扶持,所向披靡。只是暗地里,长情时刻提防着安钰,他不停地告诫自己,必须牢牢看紧安钰,因为他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变数。
虽然现在他看似服从着自己的指令,背着白王与自己一同杀敌,可难保一会儿撞上白王,他不会临阵倒戈,再次将刀剑对准九天玄宵派的同门们。
如今这个时刻,整个九天玄宵派沦陷在一片战火中,各大宗门内都有敌袭,而莲花峰顶的战况最为惨烈。白王带着一众魔修名门,聚集全部的顶尖战力,与秦川海、石重山、云鹊各大内门宗主做最后的生死斗。
长情的师傅梅若雪自然是早早地被秦川海调至莲花峰上,神隐宗的主战场,就全靠长情一人指挥着了。眼见梅林内大火冲天,魔兵与魔修源源不断地杀入,没完没了,长情向他身边安钰喝道:“安师弟,若这个局面,是你造成的,就给我尽全力挽回!”
安钰的长剑,不曾停过,上下翻飞间,随后刺向两个向长情偷袭而来的魔兵,他轻松地道:“长情师兄,你想我如何挽回?炸毁虹桥?”
此时,他怀里的星誓大喊道:“死安钰,心!”
安钰头都没回,他的长情师兄已经一把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张寒冰咒铸起一道冰盾,将向两人射来的铺天盖地的火箭全部挡下,顺便护住身后的一群弟子。
安钰顺势将整个身子靠在长情身上,道:“好啊,我把我设下的虹桥毁去”而后,他对着长情轻笑道:“可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吗?还是你盯着我,一起将虹桥炸去?”
长情一把推开安钰,数道剑气自两人中间穿过,将安钰的衣衫都划破了,长情咬牙道:“我当然想跟你一起去,可现在,我不能离开这里的战场半步!”罢,扬两张爆破符扔向远方,炸飞一片自虹桥新赶过来的魔兵们。
几乎是同时,长情唤道:“须弥师弟!过来!”
片刻后,浑身烧得冒烟的须弥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长情一边杀敌,一边对他道:“与安师弟一起,将虹桥炸了!”
须弥边杀敌,边点着头,不放心地道:“长情师兄,安师弟他筑基中期的修为,行不行啊?”
长情内心苦笑,如今这眼前的安师弟,比自已的修为还高,他不行,还有谁行?他再次对安钰道:“安师弟,你不只是炸去我神隐宗的虹桥,白王布下的所有从外部通向我五大宗门的虹桥,全都得毁去!”
安钰眼中红光一闪,身影在刹那间就飘到长情身后,快得须弥的视线都无法跟上。他如鬼魅一般附在长情的身后,仿佛是他的一道阴影,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好,我如你所愿,毁去所有白王的虹桥,可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又或者”
他在长情的耳廓上轻啃一口,令长情整个人汗毛直竖。
只听安钰继续诱惑道:“又或者,先给我些甜头?”
长情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向安钰,被他一抓住腕,另一,安钰头都不抬便扬起长剑,一招气势恢弘的横扫,将来犯的四五个魔兵斩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长情气得发抖,道:“你还敢和我谈条件?安钰,毁去虹桥,让我重新信任你!你亏欠我的,不用还我,还给我九天玄宵派就够了!”
安钰放开他,道:“好,长情师兄,不过区区几道虹桥而已,我有能力为白布下,自然也能为了你,轻易毁去,我会重新赢回你对我的信任的!“
罢,他抓起须弥的衣领,将他扔在自己的长剑上,御剑飞出火光冲天的梅林,刹那间失去了踪影。
两人一走,长情对着怀里的星誓道:“誓儿,我现在要使用高阶符箓了,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话音刚落,长情双结印,一连抛出三张高阶符箓,大喝一声:“冰雪咒!万里冰封!”顷刻间,整片梅林刮起暴风雪,北风呼啸,刺骨严寒,鹅毛般的大雪夹渣着大量的冰渣向整个天都峰席卷而来,冰雪飓风几乎在片刻间就扑灭整片梅林内燃烧着的火海,被大火烧烤地发黑的梅树们,在刹那间凝结成晶莹的冰枝。
长情的身影浮到半空,双结印,一个中型的乾坤封魔印罩住整座梅林,大喝一声,道:“我神隐宗弟子,速速退出封魔印!”
众弟子即刻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了,眨眼间自封魔印内溜了个精光,也就是在此时,封魔印内的众魔修和魔兵们被集体困入结界内,心生不详,可惜任凭他们如何拍打、攻击封魔印,也出不去。
封魔印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长情的额上,新五行琉璃珠飞速旋转,满月形的花印灿烂怒放,一双银色的美目中,华光流转,随着他双结印,大喝一声:“雷火劫!灭!”
封魔印内,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与天火不停地落下,困在里面的魔兵与魔修们无处可逃,被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贯穿身躯,又被天火烧得如野兽般凄厉惨叫,令封魔印外的弟子们看得惊心动魄。
雷区内的长情合上双眼,虽有不忍,可此战,关系着他神隐宗的生死存亡,若不将这些魔兵们斩尽杀绝,那么接下来死的,便是他神隐宗的弟子了。如今,他梅林内,全部聚集的内外门弟子总共不过四百来人,虽有知礼堂的外门弟子赶来援助,可也不足七八百人,如何与在场的一千五百余魔兵及魔修抗衡?
更何况,虹桥尚未炸毁,白王的魔兵还在不断地补充中,如果安钰阳奉阴违,没有炸毁虹桥的话,那神隐宗,基本上就是全灭的结局了。
一想到这儿,长情便狠下心来,以一已之力驱雷策电,再次双结印,抛下两张雷火劫,将封魔印内的众魔修与魔兵们斩草除根,一个也不放过。天雷散尽后,长情缓缓撤下封魔印,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百多号修为高深的魔修活着。这众人,躲在成堆的焦尸下诈死,在封魔印撤下的瞬时冲出,杀向周围的神隐宗弟子。
云舒、云卷一马当先,冲上去拦住他们,长情在空中喝到:“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