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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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太平和钟古通并不知道那位金身城隍爷的过往经历,但是现在陈瑛知道了。

    陈瑛是虢国陈氏之后,虢国为了延续血脉,将陈瑛的爹娘藏匿于民间,等陈瑛出世虢国已经灭亡了十余年了。

    陈瑛母亲是虢国灭国前一位皇子的宠妃,后来虢国势危,便将那皇子与陈瑛的母亲一起藏匿到了民间。虢国被灭国后的十年,陈瑛的母亲便与那位亡国皇子一路逃亡,直到大局已定,虢国不再有任何复国的可能了,大隋王朝才停止了对所有虢国皇族人员的追杀。

    此后那位亡国的皇子才与那位宠妃得了陈瑛。

    陈瑛自懂事起,便有了一个执念,那就是想到槐荫岭的槐荫庙当庙祝,而在此前,那位亡国的皇子与宠妃根本就没有提及过槐荫岭和槐荫庙。

    这让陈瑛的父母都开始担心起来,他们也听过曾经有位公主立下了誓愿,没想到现在都亡国了,自己的女儿依然无法逃脱这个宿命。

    由于心中担忧,陈瑛的父亲终日郁郁寡欢,终于在一个冬天里,将自己给憋闷死了。

    陈瑛的母亲很伤心,直接哭瞎了眼。

    那一年,陈英十一岁,是个人人都喜欢的文静姑娘。

    又过了一年,兴许是大隋王朝觉得虢国已经完全成为往事了,又赶上新皇登基,也就是当今的大隋朝皇帝梁广。

    大隋王朝皇帝梁广在登基的当天便颁发了特赦旨意大赦天下,包括以前那些亡国的藩属国的皇室成员,一样都给了平民的身份,另外为了拉拢那些被灭国的百姓的民心,还恢复了不少各地以往的节日及活动。

    作为虢国皇陵的淮阴山自然也得了特设,而且大隋皇帝梁广还了解了槐荫庙的一些特有的规矩,比如历任的庙祝都是陈姓的女子。

    不过,梁广虽然神通广大,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只得其表,比如槐荫岭上槐荫庙的事情。

    当然这也不能怪大隋的皇帝,因为槐荫岭槐荫庙庙祝必须是虢国皇族血脉这件事,除了那位帮虢国皇帝勘验风水的能人,就只有历代的虢国皇帝本人才知道。

    当年那位公主因为情场失意,而甘愿成为槐荫庙庙祝虽然成就了一段佳话,却并没有任何记录槐荫庙的庙祝必须是虢国皇族的血脉。

    另外,虢国的历代皇帝对于槐荫庙的事也都做得非常好,那些到了槐荫庙的皇族血脉,就算是有人去查,也查不到皇族身上。

    梁广为了让原本虢国的人民更加拥护他,同时也彰显他的大度,硬是在槐荫岭上槐荫庙庙祝一职空了二十几年后重新回国虢国的旧有传统,张榜帖文要找一个陈姓女子作为槐荫庙的庙祝。当然,开出的待遇也足够丰厚。

    不过这待遇丰厚了,对人的要求也就高了,首先要有气质,然后还得有才能。

    陈瑛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揭了榜文,去应征这个槐荫庙的庙祝。

    实际上,应征槐荫庙庙祝的女子还真不少,毕竟成为庙祝之后能获得一笔丰厚的收入,而且年年有朝廷的俸禄,虽不是官却胜似官了。

    陈瑛从就想当槐荫庙的庙祝,对槐荫庙的事情自然了解得很多,所以在层层考核之后,最终只剩下她一人最佳,自然也就成了这槐荫庙的庙祝了。

    槐荫庙的其他姑子们都是陈瑛带来的,这些人其实也有来历,都是历届淮阴山的姑子所培养的人,可以也是有传承的人。

    陈瑛在十五岁正式成为槐荫庙的庙祝,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她一直兢兢业业,对身边的姑子们也很好,那些姑子们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无论陈瑛做什么,怎么做,她们都觉得是对的,不像其他的庙,总会有勾心斗角。

    陈瑛的年纪越来越大,在那些姑子眼中,是一个温柔又坚强的女人,从来没有人见到她哭过,也没人见过她发火。

    可今日,二十年来都没有哭过,没有发过火的庙祝陈瑛居然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嗡嗡

    两块玉珏相遇的瞬间,赵太平和钟古通都清晰地感觉到了奇异的波动,随后两个人发现周围的姑子们好像都陷入了沉寂中,只有他们二人和握着两个玉珏的陈瑛彼此相视,还能行动自如。

    “好大的神通,这可不像是出自金身城隍爷的笔啊。”钟古通看着周围的变化不禁感叹,周围分明是被人以大神通隔绝了空间,也就是这里除了他、赵太平和那位槐荫庙的陈瑛庙祝,其他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嗡嗡

    在空间被隔绝之后,陈瑛中的两个玉珏再度震动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人影浮现,这人一儒服,头戴儒冠,相貌堂堂气质非凡,就像是书院的君子一般。

    那书院君子一般的人出现后,先对着赵太平和钟古通抱拳拱,算是礼数,而后便转身面对着槐荫庙的庙祝陈瑛了。

    “婉公主,你还好吗?”那君子模样的人看着槐荫庙庙祝陈瑛,似有千言万语要,但最终却将那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你还好吗?”

    “李长安,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槐荫庙的庙祝本来止住的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此刻她也不知道她是谁,究竟是当年的那位婉公主,还是现在的陈瑛。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太晚了。”一身儒服的李长安肩膀颤抖着,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得那么伤感。

    “这些年你还好吗?”这次庙祝陈瑛问话了,所问与李长安问的一般不二。

    “我以为再见到你,你已经把我忘了,就算没有忘记,也会对我大骂一通,那才是当年的你,可现在”李长安着着却停住了,因为陈瑛已经拉住了他的。

    李长安明显有些意外,这一切与他设想得似乎不同,但是好像比想像得更加糟糕,当年的一句心意已决从此恩断义绝,换来现如今相逢让他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