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一朝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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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地从南阳到江阳郡往返一趟,只是为了换回来一个俘虏。

    而且这个俘虏,还是个籍籍无名、无关紧要之人。狡狐此举,看似很无聊,很让人费解。然而,在法正的眼里,就是自愧不如的权谋之道。

    无他,只因刘循,是刘璋的长子、在巴中之地的唯一牵挂耳。

    刘璋虽然已经放弃诸侯的身份投诚于曹军,即将接受朝廷诏令赶赴许昌任职。但是呢,他与其父刘焉,毕竟是在益州统治了二十多载。

    俗语,就算是一块石头,扔在溪畔的时间久了,也会长出青苔来。

    对于刘璋来,黄权、董和、费观等人,都是用了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青苔。这些人,在蜀中失守后,依然恪守忠义之道,义无反顾的誓死效忠。

    以后,在仕途之上,就算没有了君臣之分,同样会对刘璋多几分照顾。对刘璋的长子刘循,也会如此。

    如果他们,有这个会。

    狡狐陈恒将刘循换回来,就是赢得刘璋的感激,更是赢得刘璋旧部的感激。

    只要刘循在巴中之地一日,刘璋的旧部就会誓死保卫巴中一日;只要刘循在法正的麾下效命,刘璋的旧部也会感恩,为法正效命。

    也是间接的,变成了为狡狐陈恒效命。

    退一万步来,就算他们不愿意成为狡狐的心腹,也会念着狡狐今日之举,和善相处。

    试想下,就连刘璋这么一个失败者,狡狐都尽心尽力的,为他谋得了无遗憾的离开,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亦或者是,谁愿意费力不讨好的去做呢?

    天下群雄逐鹿了几十载,在野心的滋润下,上位者已经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剩下的诸侯们,几乎都变成了利己主义的食肉者。

    像狡狐这样,对失败者赋予仁慈的上位者,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敬意呢?

    怎么能不让人归心呢?

    对吧!

    是故,法正这一声赞,就是洞悉了狡狐的目的,也因为得到了很显着的实利。

    刘循刚被法正任命为门下督,严颜、黄权和庞义,这三位执掌着兵权的刘璋旧部,都通过不同的方式释放善意,向着法正靠拢。

    当然了,这些是法正操心的事。

    狡狐已经匆匆赶回来了南阳。一向办事很磨蹭的许昌朝廷,这一次让使节来颁布诏令,尤其的快。

    先是按照常例各种废话来了一堆,再到嘉奖陈恒督巴中之地的功劳。

    鉴于陈恒的魏国右将军职位,是刚刚任命的,以不宜再升迁为由,直接在食邑上做了补偿。

    益一千户!

    合之前一千五百户,共计两千五百户。并且恩泽后代,分出五百户食邑给庶次子陈遂,直接跳过了关内侯封为列侯!

    最后才到了目的,以陈恒征战四方多年,任事勤勉为由,征调回魏国王都邺城当值。

    对于征调狡狐回朝,导致荆州、巴中之地权力空虚也做了调整。

    升迁夏侯尚为平虏将军,驻军于襄阳,督荆州兵事;于禁的虎威将军职位不变,但是兼领了南郡太守,归夏侯尚统领。

    原狡狐的麾下司马郭淮,引八千兵卒赶赴关中,交给夏侯渊统领。他官职也因功劳升迁为中坚将军,参夏侯渊兵事。

    原狡狐的麾下长史法正,则是被任命为巴中督军,领征蜀护军之职,调度巴郡、巴西郡、巴东郡和江阳郡守军,防御蜀中马家军及汉中张鲁。

    其中,庞义与魏延驻军巴西郡;严颜与黄忠驻军江阳郡;黄权和傅肜、宗预等部进入巴郡和涪陵郡驻守。

    巴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皆封列侯,被分别任命为巴东郡太守,和巴西郡太守。

    嗯,只是挂了个职,白领俸禄不理事。

    他们在接受了任命与厚待的同时,也在朝廷使者的暗示下,带着亲近之人,迁往邺城定居。连王平都跟着去了。

    狡狐接受了诏令以后,也行色匆匆的往邺城赶去。

    连让荆州旧部想来送,叙话一曲离别之惆怅;连让想来饯行的夏侯尚和荆州刺史裴潜,都没有会。

    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一样的洒脱。

    亦或者是,对此番回邺城当个白领俸禄的摆设,羞于见人和心若死灰。

    不过呢,这些都只是流于表面。

    法正那边,早就一起商定过未来的计划,无须再多言了。陈恒相信,以法正之智,维护他嫡系心腹的效死之心,完全没有问题。

    其他如马良、吕常、廖化等人,只需要安守本分即可。

    唯一没有面授宜的马谡,在狡狐车驾启程邺城之际,也收到了一封书信。

    是的,马谡。

    这位被狡狐扔在涪陵郡担任护军的,沉寂了好几年的荆楚俊才,是陈恒的伏笔。狡狐将麾下的句扶、马忠两人,都调来给他了。

    书信里就有两句话。

    一句是对马谡的承诺。是:“幼常,某知汝之抱负,亦知汝之胸中才学。然,自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是故,汝在涪陵郡安心驻守,蛰伏之。五年之内,契必然出现。届时,汝将迎来平步青云矣!”

    马谡看完了以后,便捏着胡子蹙眉,陷入了沉吟。

    五年之内?

    是何理由,能让将军如此言之凿凿邪?他思虑了好久,却依然没有答案。

    好嘛,他是不可能想得到的。

    因为狡狐的断言,是源于对历史轨迹的了解。江东驻军在长沙的督军鲁肃,已经染病了。如今大部分事务,都是吕蒙在代理掌事!

    不过呢,想了一会儿的马谡,眉毛却展开了,还洋溢着对未来的神往。

    才五年而已!

    他今年才二十有六,等得起!

    更何况,算无遗策的狡狐,既然敢断言了,他又为何不敢相信呢?

    另外一句,是让马谡转告给邓艾的。是:“士载,某女陈栗及笄之际,汝便来己吾陈家迎亲。聘礼乃南中之地,可先行欠着。勉之!”

    嗯,狡狐已经将唯一的女儿陈栗,和邓艾定下亲事了。

    而且,邓艾这些年,是被陈恒扔去跟随五溪蛮的运盐商队,脚步遍布了南中。也将整个南中的地形地貌,险要及兵家必争之地,都装进了脑袋里。

    曹魏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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