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让人窝火的钱翘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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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帝国的未来”的打赏。

    “这是宋安,宋百户。”吴争暗暗向池二憨赞赏地看了一眼。

    “宋百户有礼。”

    宋安却别过头去,冲池二憨道:“二憨,最近我耳朵不太好使,你找根草茎帮我掏掏。”

    钱翘恭没有一丝尴尬,依旧春风扑面。

    吴争反而有些好奇了,这子是涵养真得高,还是装的?

    换了自己虽不至于翻脸,可笑肯定是笑不出来了的。

    “厉如海厉百户。”

    “厉捕头是陈溪乡人,崇祯十四年任上虞县捕头,任上素有清廉之名。今日同在千户大人麾下效力,还望厉百户多多见教。”

    厉如海闻言一怔,原本也想随池二憨、宋安一样来个不搭理的,可如今有些不好意思了,勉强笑道:“厉某只是个衙差,蒙千户大人提携,方有今日钱百户不必见外。”

    吴争指了一下沈致远道:“这是沈致远沈总旗。”

    沈致远伸着脖子等了半天,没想到等来吴争如此贬低自己,勃然大怒道:“吴争,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先不我为你筹措一万多银两的军饷之功,就在始宁街一场恶战,我可有丢你脸之举?”

    吴争点点头道:“不错,你的,是实情。”

    “可连二憨、安子都成了百户了,为何我还是总旗?”

    “没有别的,就为一件事。”

    “啥事?”

    “你没杀过鞑子。”

    “呃。”

    “上没有鞑子性命,我如何放心将百余条人命交到你的里?”吴争突然转头大声道:“兄弟们,没有杀过鞑子的人要做你们的百户,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五百八十几条汉子异口同声地应道。

    声势之大,震耳欲聋。

    让钱翘恭带来的千余人,为之侧目。

    他们神情有些古怪,主官难道不是朝廷任命的吗?

    沈致远愣了半天,涨红了脸道:“吴争,你看着,下一次,我定杀几个鞑子,再来找你理论。”

    吴争莞尔一笑,没有理睬沈致远,而是回过头去,冲钱翘恭笑道:“钱百户见笑了,本官也是没办法,为了激励将士奋勇杀敌,定下了这规矩。”

    钱翘恭神色不变答道:“吴大人的规矩虽然与朝廷律法有悖,可依属下看来,确是明智之举。”

    吴争是真愣了,这钱翘恭是真傻还是假傻,没听出自己言外之音吗?

    上没杀过鞑子,你也好意思在我的卫所里任百户?

    此时钱翘恭冲着吴争身后将士拱道:“钱某虽非军户出身,不过前两年在天津卫入过军,去年随家父在宁波倡议出兵后,在奉化县也杀过三个鞑子。此事,可由钱某身后千余义士印证。”

    然后转过头来,大声问道:“诸位义士,钱某可有一句谎言?”

    “没有!”那千人的大吼声,丝毫不逊于吴争那五百多人。

    报复!

    这绝对是报复!

    吴争腹诽着。

    “好,好!”吴争击掌叫好,“能得钱百户襄助,本官如虎添翼,如此一来,反清大业有望。”

    钱翘恭陪笑道:“大人,是反清复明大业有望。”

    吴争心中大骂,他的,嘴里却应道:“钱百户所言,正是本官想的。”

    。

    回到湖卫所,直接面对的就是编制问题。

    钱翘恭带来了一千一百余人,这还是经过遴选之后的。

    钱肃乐几个月前解散了这支义军,甚至连遣散费都没发。

    至少有一半人滞留在了绍兴府左近。

    听闻这次能兑现之前钱肃乐许诺的银两,岂能不纷纷闻风而来?

    加上吴争麾下原有的五百八十余人。

    卫所兵员一下子到达一千七百人。

    可问题是,千户所满编织,就需要设置十个百户。

    而吴争不想这样。

    一是中没有那么多可用之人,二是太过分散,效率不高,反而增加了开支。

    所以,吴争决定明面上分设十个百户,暗里却只设五人,将两个百户合二为一,称为营。

    这样,每个百户麾下,就有了二百二十四人,辖四总旗。

    吴争自领一营,但具体事务交给了沈致远和周大虎,这是吴争不放心这二人,倒不是怀疑忠诚,而是不放心这二人什么时候给自己出妖蛾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放心些。

    陈胜、池二憨、宋安、厉如海各领一营。

    各营骨干都是始宁街一战后的幸存者。

    而剩下的五百八十人,被吴争组成了一个整体,交与钱翘恭一人统带。

    做为五营的兵员储备、补充。

    钱翘恭没有提出异议。

    当五箱白花花的银子,抬到钱翘恭带来的千余人面前时,那些人的目光是直的。

    “诸位兄弟,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正经的卫所士兵了。”

    “每人每月二两饷银,月月结清,连续三个月未清,你们可以自行离开,本官绝不追责。”

    “本官麾下,伙食非常好,吃过的都知道,顿顿有肉,米饭管够。”

    吴争的话,让这些人喜出望外。

    好人啊,好官啊!

    可接下来的话,让他们脸色凝重起来。

    “可大伙都知道,当兵吃粮的下一句是拿饷卖命,本官好吃好喝、真金白银地款待你们,你们就得为本官卖命。敢降清者斩,战场溃逃者斩,违令不遵者斩,抢劫百姓者斩。记住这四条禁令,你会在本官下过得很舒坦。”

    “当然了,本官做为主将,一样可以承诺,本官若降清,或者克扣你们军饷自肥,那你们人人都可以向本官背后捅刀子。”

    “话糙了点,不过得漂亮也没用,怕你们听不懂。是好汉还是孬种,还得战场上比比,总旗及之下职位,每次战斗之后更换,杀敌多者上任,本官绝不徇私。”

    吴争的话,确实切中了这千人心中最计较的地方。

    当兵最怕的不是打仗,而是没得饷拿,死了没有抚恤。

    这时的人当兵,为得就是一个生计,拼命不怕,怕得是拼了命,啥也没得着。

    吴争用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们相信了,跟着吴争有银子拿。

    有银子,这就够了!

    吴争不奢望他们短时间里,拥有理想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