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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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伶话音刚落, 就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拉了起来。

    周之学一手撑开伞, 一手半揽着她的腰,不由分地带着她往车库走去。

    晚间的雨势更大了, 还夹杂着刺骨的冷风, 砸到地上的水珠能溅出老远。

    林伶几乎是蜷缩在周之学怀里,她抬眼望了下伞面, 周之学另外半边肩膀基本没有着伞。

    她伸手握住伞柄,想往他那边移一下。

    没移动。

    周之学当没发现, 加快了脚步, 按照这慢吞吞的速度,到车库的时候早就被淋湿了。

    一进车库,周围嘈杂的雨声顿时了很多,耳畔难得的安静下来, 林伶理了理衣服, 跑着跟在周之学后面。

    周之学上车后,她犹豫了一下坐什么位置, 但当她开后座的门的时候, 压根拉不开。

    乖乖地去了副驾。

    校内很多地段都被积水掩盖住, 无法行车, 林伶也不知道这附近怎么走, 只能安心地听从周之学安排路线。

    主干道上看不见什么人,车辆也很少,恍惚间就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伶心底大抵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脑海中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短暂的一次。

    “……”

    她扭头看向周之学,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在生气,于是迂回地问道:“你每天都这么晚下班?”

    周之学都没看她,良久才回:“嗯。”

    林伶接着问:“累不累啊?”

    又是很久。

    “不累。”

    林伶暗自叹气,从这个反应来看,估计还在生气吧。

    她是不是过于急躁了些。

    天印大道上,两旁的树快速从车窗旁闪过去,这条道地势高,不受暴雨天丝毫影响。

    路程很短,约莫只有十几分钟,但因为周之学的沉默,林伶问了很多问题他都不太乐意回答。

    难免让林伶怀疑他真的想干那事吗。

    到了周之学住的地方。

    林伶跟在他后面下车,周之学步子很大,不快步跟上的话一会儿就被甩得老远。

    但走着走着,她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她好像来过。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视线开阔了,更印证了她的想法。

    这不就是,她高三时,跟齐云住的那套房子么。

    只是后来她出国了,齐云也搬走了。

    不过没等她问出心中疑惑,周之学就拉着她上了楼。

    林伶紧紧跟在他身后,直到进了门,才惴惴开口,“……你什么时候搬到这边住的?”

    “别话。”

    门“啪”得一声被关上,周之学没开灯,光线一下子消失了,眼前出现一片黑暗。

    他把她堵在玄关口,黑夜里谁也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只能凭感觉知道大致的方向。

    呼吸清晰可闻。

    林伶双手往后碰到了鞋柜,撑在顶端,黑暗的环境让她心里害怕。

    “开个灯吧……”

    周之学遏制住她,林伶没法伸手去摸索开关,在这空档间,周之学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滚.烫的气息把她冰凉的皮肤都捂热了。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林伶被他扛了起来,她紧紧闭上了眼,颤抖着:“先洗个澡行吗?”

    周之学发现她今晚的话格外的多。

    不对,她一直话都很多。

    林伶一紧张就喜欢话,现在这种时候更是如此,她感觉空荡荡的肚子在他肩膀上快要挤扁了,再这么颠一颠,难受得要死。

    “放,我,下,来……”

    周之学一脚踹开主卧的门,如她所愿的,放她下来了。

    撂倒在床上。

    卧室里依旧没有开灯,窗户那也没有月光照进来。

    感官被无限放大。

    林伶咽了口口水,歪在床沿边,怯怯地问:“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是要干啥啊?”

    明知故问。

    周之学脱掉她的鞋子,林伶像只兔子似的迅速往床内侧越过去。

    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解开皮带,精准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带,林伶整个人再次被他拖到床沿。

    林伶意识到势头有些微妙,他怎么一抓一个准,而自己几乎都看不见东西。

    她的双手被周之学固定在头顶,没有一处能使得上劲,接下来的这一段总是被锁,他们换了三个自势都没有过审,最终不得不放弃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采用最原始的版本。

    无论是广阔的天地,还是这一隅,都是浓墨重彩的篇章。

    林伶没想到她现在变得技巧十足,有些连她都想象不到,左右闪躲。

    “等一下…你怎么……”

    周之学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重复道:“别话。”

    林伶的注意力全在那片区域,身体渐渐绷紧。

    冷与热交织,叫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林伶虚脱般地躺着,微微弓着身子,眼睛已经可以看见模糊的轮廓了,她一眨不眨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时间被拉得很长,伴随着外面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房间里却安静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猛地一下,林伶差点失声尖叫,声音哆嗦,“停……”

    周之学愈发狠戾起来,像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这个时候喊停,他以后也起不来了。

    周之学再度捂上她的嘴,最后警告一遍:“想少受点罪,就别话。”

    林伶快要哭出来了,茫然失措地点头。

    ——

    一直到后半夜,许是下雨的缘故,天空黑漆漆的,不知昼夜,不知年月几何。

    屋内仿佛也下了一场大雨。

    汗水淋漓。

    她的爱恋,她的反抗,她的沉沦,尽数淹没在他的手掌中。

    连带着这个糟糕的天气,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两人都放假。

    林伶完完全全睡死过去,她累得不行,犹记得结束后强撑着去浴室洗澡,结果又是一番折腾。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周之学一直不让她话。

    保护了嗓子。

    但其他地方则是大范围的破坏了。

    将近十一点,林伶被饿醒,她翻了个身,浑身酸痛得难以动作,只想一动不动地当个木头人。

    睁开眼一看,简约的房间,纯色的被子,没有一件能看出房子主人性格的物件或装扮。

    倒也符合周之学的风格——

    没有风格。

    林伶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的是周之学的衣服,松松垮垮勉强套住,下面空空的,林伶伸手摸了摸,不出意料地疼。

    周之学是带着怒气的,林伶能察觉出来,昨晚的情况陌生又刺激,她都不太敢回忆。

    也不知道周之学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她望着手腕上被皮带勒出的红痕,还隐隐作痛。

    没个节制的。

    她穿上拖鞋,一步一步地挪到客厅,客厅没人,沙发上放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林伶狐疑地走近,确定了这是她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的。

    还能是谁干的。

    因浑身散架带来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林伶换好衣服,四周环顾了下,她肚子太饿了,于是转向厨房。

    脚步轻飘飘地像踩在云彩上。

    厨房内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也太惨了,卖苦力这么久连一顿早饭的报酬都没混到。

    林伶一个锅一个锅地揭,弄出很大的声响,不得不承认真的空空如也。

    周之学听见声音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见林伶皱着眉头翻来找去,他本来是想做点吃的,但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所以算等她起床了再。

    再看时间,也快中午了。

    周之学靠在厨房门框边,恶趣味地看着她笨拙地走动,半晌才:“点个外卖吧。”

    闻言,林伶回头,视线相对的那一刻,陡然生出一种名为窘迫的情愫。

    细究起来,两人更大尺度的都玩过,怎么现在却放不太开。

    林伶垂着眼,尽量把那些不宜的画面移出脑海,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周之学得到她同意,立刻点了些清淡的食物,外卖速度快,不到二十分钟就送上了门。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林伶今天话少得可怜,闷头吃自己的,周之学更是不会主动找她话,怕一开口,又要绕到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过去。

    吃完后,周之学怕她还有事情没做完,不好一直耽搁下去,瞅了眼窗外,看见还在飘雨,问道:“送你回家?”

    林伶下意识地拒绝,摇头道:“不……暂时不回家了,麻烦你送我去公司吧,我回去加个班。”

    “……”

    周之学不相信她对加班会有这么大的热情,但也没多问,去茶几上拿起车钥匙。

    林伶收拾好东西,跟在他后面。

    毕竟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吧。

    在路上的时候,林伶还想跟他谈一下校企合作的事,又怕周之学认为她跟他做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显得很没品,作罢。

    眼看快到公司了,林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串钥匙丢到他车里。

    周之学不跟她话不意味着不关注她这边的情况,不给面子地戳破她:“东西掉了。”

    “……”

    林伶干笑着把钥匙捡起来,还不忘一句:“谢谢。”

    到了公司楼下,林伶再无法再赖着不走了,她一只脚踏下车门,想了想终是回头对他:“我的手机号还是之前那个。”

    ——

    公司不强制加班,但像她这种主动来加班的,非常欢迎。

    林伶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件事,一来思绪乱糟糟的静不下心,二来脑子越来越沉,看东西都快出重影了。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起,林伶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上一家公司的最后一笔奖金到账了。

    林伶数了数金额,再从自己的账户里调了一笔差额补上,悉数进了一个账户。

    那边查收了钱,很快给了回信。

    【还清了。】

    林伶望着这三个字,悬在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拉黑了这个联系方式,彻底地了再见。

    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林伶照着镜子,发现嘴角都是上扬的。

    短暂的愉悦之后,林伶结束了加班,她实在是累到难以继续工作,疲惫的身躯只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决策。

    她了个车回到公寓,这里条件不算好,住户大多数都是996的社畜,领居之间也不太认得。

    房子得可怜,活动空间之又。

    林伶想,从现在开始也该攒钱了,首先就要把这破房子换掉。

    她强忍着睡意洗了个澡,再把下面好好的护理了一下,一番操作下来热得满头大汗,空调开到了20度。

    这一觉醒来,快到九点。

    本以为休息好了,谁知比刚入睡的时候更难受。

    林伶直接去厕所吐了。

    她虚脱般地坐在地上,缓了会儿才爬起来找体温计。

    三十九度三。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想这个温度是什么水平。

    但感觉还挺厉害的。

    林伶烧到眼眶发红,视力下降,她挣扎着起身,翻遍了角落都没看见退烧药,只能去医院了。

    然而她没走几步,腿就发软,虚晃得厉害。

    果然不能生病,生病了连个陪她去医院的人都没有。

    林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想为什么会发烧。

    首先,昨天下午淋了雨,腿脚冻到发麻。

    然后,又在外面等周之学等了好几个时,饭都没吃。

    再后来,晚上还不盖被子奋战了那么久。

    一定是的。

    林伶发现都烧到三十九度了她还能进行如此缜密的分析。

    都怪周之学。

    林伶吸了吸鼻子,想到周之学把她弄成这样了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不会真的不想负责吧。

    她的心情又低落了。

    “不过这跟负不负责没关系吧。”

    林伶给自己找理由,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周之学编辑了一行字。

    明清楚她怎么了,然后讲一下原因。

    就这样。

    【我发烧了,是你干的。】

    过了很久,信息没发出去,林伶盯着这个“是”字,总觉得不能表达出她的意思。

    于是她大着胆子,改了一个字后发送。

    【我发烧了,被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