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见白帝严君平晓义

    听因果剑斩柳无言

    上回到余雄和父亲坐在柳无言化身的鲤鱼船上，划过一望无涯的柳池，到了白帝宫殿。在等白帝召见的时候，柳无言和余雄父亲喝酒吃鱼，畅聊甚欢。这个时候，白帝宫门打开，宣召的黄门大使坐着八抬大轿走出来，径直到了余雄面前的石屋前，也不下轿，而是欠起身子，朗声宣读：“着柳池司马即刻带严君平、余雄勤政殿觐见！”到这个时候，余雄才知道这一路搀扶着到来的父亲原来是严君平装扮的。这严君平瞒过了自己也瞒过了柳无言，看来柳无言这条鲤鱼道行也不够高深。

    只是严君平大师活过来了，那自己的父亲又在何处？余雄心中不由得担心害怕起来，蹲在地上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怖情绪，这才起身跟在柳无言和严君平身后，朝着白帝宫大门走去。

    一边走一边探望，只见这白帝宫殿被粉饰成纯白色的，屋檐被雕刻成白龙模样张牙舞爪的，气势唬人。在大门框上写着一副白纸黑字的对联，左边“白龙腾空俯视九州成日常，帝皇降瑞威武天下王永在。”门楣上大书四字：白帝常在。

    思量道，这对联把门楣上的四个字嵌在里面，两头两尾，正好组成白帝常在四个字。也不知道这白帝何许人也？汉室再兴，刘秀皇帝坐稳江山，白帝常在？那把汉室皇帝置于何处？心中疑惑，不由得紧跟几步，跟上了严君平他们的脚步，走上台阶。

    这台阶也是有讲究的，中间的陛石上雕刻着一条白色的巨龙在空中架雾腾飞。陛石左右的陛路修建十分的宽敞，两旁的白色石栏上也雕刻着白色的龙。不知道这位主公为何这么喜欢白龙。眼见走在最前面的八抬大轿进入了皇门，余雄跟上几步。

    没想到柳无言和严君平却在前面被拦下了，拦住他们的正是穿着白色铠甲的守卫。这两名守卫也是遍体白色，不但穿的服装白色，就连中的长戟也通体白色。他们将柳无言、严君平以及余雄拦下了，这也就是所谓的安检了。他们要对这三个人搜身，看有没有带着武器。柳无言平展双臂，让守卫在身体上随意的搜查。

    严君平朝着坐在八抬大轿上的黄门使者笑道：“白帝就是这样待见朋友的？”黄门使者进入皇门后并没有走，而是调转轿身看着门口的三位过安检。见严君平对自己话，黄门使者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淡淡地道：“白帝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严君平碰了个软钉子，也不以为意。回头朝余雄悄声道：“进去后跟紧点，这里面危四伏的。”余雄点头，回应道：“大师，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这鬼气森森的，感觉不像人间！”

    严君平呵呵一笑，道：“你以为这是哪里？”

    余雄诧异道：“难道我已死了吗？”

    严君平摇头，低声道：“跟着我，莫话。”

    无奈地闭上嘴，余雄平展双臂让守卫检查。守卫在身上粗乱的摸一通，感觉在挠痒痒似的，憋住嘴不敢笑出声来。进入皇门，身后就跟了两名士兵，中拿着剑戟朝着左右两边举着，就像押着罪犯上刑场一样。

    余雄不敢回头，这个时候心中在思量自己到底活着还是死去了？这问题进门的时候涌上心头，就这么不能压下去，就没有注意后面跟着的士兵。这一路走过的地方，都是白色的墙壁，墙壁上都雕刻着气势磅礴的白龙。就连柱子上都是白龙盘绕，瞪大的眼珠怒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严君平走的十分坦然，余雄就没有他的那一份淡然之态。穿过几个回廊，瞬间感觉眼前一亮，茫然地抬头，才知道被带到了一个大厅里。这大厅中间杵着五根粗壮的柱子，柱子上都有白龙盘绕，龙头都一致地面对着入口处，虎视眈眈的，感觉稍有不慎就被这些白龙吞进肚里去。

    余雄颤颤惊惊地跟在严君平身后，不敢仔细打量这个地方，害怕地从眼角的余光中左右打量。大厅里光线十分充足，感觉点燃了上百盏油灯。正前方十八步台阶上放着一把硕大的白龙椅，白龙椅中坐着身材魁梧的白袍老者，白袍老者左右分别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宫女。而大厅两边分别站着十多个人，这些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腰马褂，捆着发亮的腰带，中捧着白色的金书铁卷，脸上不带一丝笑容，都看着他们三人。

    刚进入这里，柳无言走在前面，扑通跪下磕头，口呼陛下万岁。对面上座的白袍老者并没有开口，柳无言不敢起身。余雄跟在严君平身后，见严君平并没有下跪，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下跪，正迟疑，耳听大厅中众人齐声喝道：“大胆人，眼见白帝在上，为何不下跪！”余雄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种场面余雄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心中害怕。跪下后全身颤抖不已，嘴里诺诺着喊道：“陛下万岁！”连呼三声，不过这声音太，就连自己都没有听到。余雄吓得不出话声来，只得悄悄地把眼睛转过去看严君平，只见严君平依然站立，脸上露出十分专注的表情在打量上座的白袍老者。

    只听白袍老者道：“严君平，怎么这样瞧着我，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严君平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公孙述大人，我还以为看错了，正在琢磨怎么回事？”严君平话一完，就听边上的一大臣站出来大声斥责道：“大胆，朝堂上尽敢直呼我家主公的名讳，拉出去斩了！”

    就听门外的刀斧呼喝一声，跑进来十多个拿宝剑的士兵，将严君平围住了。白袍老者轻轻咳嗽一声，挥示意进来的士兵退下。这些士兵倒退着退出大厅，白帝这才道：“严君平有德之人，尔等休与他计较。”

    那大臣双捧着金书铁卷退后站立，脸上依然愤恨不已。

    严君平笑道：“公孙述大人，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把我们请来不会是让我们只是下跪的吧？”

    上座的公孙述哈哈大笑，道：“严君平，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可知道当年你陋巷卜筮，还自定了个规矩，一日不过三，你知道最初那一年是谁在帮你吗？”

    “就是公孙述大人，老朽感激不尽！”严君平抱拳道。

    “你知道就好！想当年我上任蜀郡太守，做得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帮助你度过创业的最困难的第一年，我们应该是老朋友了！”公孙述叹息一下，继续道：“可惜我帮助你，你却不领情，处处与我作对，这又是为何？”

    严君平跟着也叹息一声，道：“公孙述大人误会了，并不是我不想帮助你，而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不想帮助你，我不能违背天意安排啊！”

    “天意是什么？”公孙述气恼道：“我就要让天意为我改写！”

    “你这么违背天意，这就是大人你之所以失败的原由！”严君平的话让公孙述更加的气恼，公孙述道：“我还没有失败！我这只是暂时退隐地下”。

    紧接着话声音突然大起来。公孙述道：“我就是天意，我的肉身腐蚀，但我的心意不变，我要让这世道轮回为我改变！”

    严君平摇摇头，道：“天意不可违！”

    公孙述瞪着眼睛看着严君平，大声地道：“你看我这人才济济的朝堂，谁都是敢对着上天撒尿的勇士，天意我们就要违背，我倒要看上天如何对我？。”

    “大人，既然你这么决定了，还要把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严君平神情严肃地问道。公孙述见严君平这么一问，态度突然温和下来，笑道：“你看我这激动起来什么都忘记了！”公孙述朝堂下吩咐道：“快，快给君平大师让座。”

    门外很快抬进来一把太师椅子，放到了严君平面前。严君平大咧咧的坐下，看着公孙述。公孙述起身下龙椅，走到严君平身边，笑道：“君平大师，刚才多有得罪，本尊邀请你们到此就是有事需要你帮忙的！”

    “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严君平抱拳道：“老朽还得感谢当年你的斗米之恩。”

    公孙述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严君平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君子！前次你不肯帮我的忙，也许你有自己的做人底线，但这次能够帮助我们，以后荣华富贵，大家不分你我，我们共享如何？”

    严君平看着公孙述苍白的脸，笑道：“就看君平有没有享福的命！吧，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公孙述大喜，道：“当年秦将张仪攻下成都，派张若任蜀守太郡，发现成都龙气旺盛，这是若干年后成都要出皇帝的征兆，本来这事正应验在本尊身上，这事想必君平大师十分的清楚吧？”公孙述用一双眈眈虎目瞪着严君平的眼睛，等着严君平回答。

    严君平笑道：“不错，这事在典籍中有详细的记载。”

    公孙述转身朝着北面气恼地骂道：“可恶的张仪，发现了成都旺盛的龙气，他不是想到了保护，而是想到了斩断或者压制这股龙脉之气。真是可恶得紧！”

    见公孙述十分的气恼，严君平劝解道：“张仪纵然可恶，但这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们又怎么敢违背？”

    “放屁，简直是放屁！”公孙述挥舞着，大声道：“若不是张仪吩咐张若这么做，我早已坐上了皇帝宝座，哪还有刘秀儿的会？”

    公孙述气得掏出自己的宝剑，宝剑出鞘，寒气逼人。公孙述不知道挥舞着宝剑砍谁，见旁边跪着柳无言，气恼中朝他脖子一剑砍去，柳无言的头颅顿时飞起来，在空中划过半道圆弧，然后掉落在公孙述的脚边。

    跪着的余雄突然见到这种境况，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将头埋在身子里不敢再看。正是飞扬跋扈挥刀砍，无言自此往西途。

    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209年4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