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炉鼎他绝色倾城2
心塔的测试外人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的, 但是心塔每上一重,就会亮起一重, 若是光芒忽闪,则代表有人被淘汰弹出。
在七重之下, 有不少的人被弹了出来, 有人灰头土脸,有人潮红满面, 甚至于更有糟糕的衣衫半解,糟糕的反应令在场的人齐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被淘汰的人在反应过来之后又是懊恼又是羞愧,更是夹带着后悔,可是他们的表现对于上瀛剑宗来,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注视的,是七重之上的光芒。
七重弹出一个,八重弹出两个, 到了第九重, 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弹了出来。
之前的白衣青年本来都算计数了,清点一下这次招录的弟子, 可是他之前称呼大师兄的那位青年却按住了他的手,仰头看着塔顶道:“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
这句话, 在议事的大殿之中被重复,几乎在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心塔磨练的是心, 以往纳新的弟子, 能到第九重, 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心境了, 没人想到,会有人还能往第十重而去。
那个人是谁?这样的心性,若是入了修途,心境上就胜过别人许多,修真虽然看资质,却也看悟性,修的是身,修的更是心。
神识扫过那些静待在塔下的弟子,掌门轻轻的嘶了一声:“似乎就少了一个人。”
“好像是那个长的挺别致的人,”容争敲着手的扇子停了下来。
议事大厅再度神识传音乱飞。
若是那个人心性最高,偏生又生的那样丑陋,不收,那是他们上瀛狗眼看人低,可收了,那样的样貌拿出去,只怕不知道会被多少的人耻笑。
第十重的光芒一直亮着,上瀛剑宗的这些人心脏也跟着一起悬着,既希望出一位心性极高的,又不希望,也是纠结。
“仙长,没出来的是不是那个蒙着脸的人?”章度恭敬的对那位温和青年行礼道。
那温和青年的目光从心塔上收了回来,笑的清风朗月:“我姓宁,叫宁成林,你不必叫我仙长,闯关到心塔第九重,你就已经是上瀛剑宗的弟子了,不过我们刚刚好差了辈分,你且暂时叫我师兄即可,待拜了师父,再改称呼。”
“是,师兄,”章度因他的态度顿感亲近,错了半步,站在他的身后恭敬道,“师兄,那浑身裹着布的人……”
“已经上了第十一重了,”宁成林手负在背后,看着塔顶道,“没想到新的一辈中,竟然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师侄。”
他一句话,身后的章度面容扭曲了一下,他本是最新一批中在第九重坚持最久的,若是没有那个阴阳怪气的人,他才是这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人。
可恨在之前两关没有将那个人放在眼里,直接淘汰掉,那人还敢故意示弱戏弄他,所有的风头都被抢走,章度袖袍下的手牢牢握成了拳头。
可就在他咬牙切齿的目光之中,那塔尖的光芒竟然再上了一层,这次连宁成林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凝滞,第十二重,已经离最顶重很近了,若是真的全部通关,只怕真的会被容悯长老收为弟子。
在场众人的呼吸屏了起来,议事殿中,连容争都坐直了身体,牢牢的盯住了那闪着光芒的塔尖。
心塔建立从始至终,只有一人完全通关,那个人就是容悯,他从当年的稚子,一剑在手,修成绝情剑道,成为如今的正道第一人,郎艳其绝,若是再出一个,整个修真界都会震惊。
不仅仅是那份心性,还有那个样子,那种全身好像被烧成骷髅一样,扭曲成怪物的脸,成了容悯的徒弟,上瀛剑宗真的会沦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的。
“师弟,”掌门刚刚开口,就听到了齐齐的惊呼,那心塔之上,十二重已经通过,十三重光芒正亮了起来,隐没在云层之中,如同皓月,没有半点闪烁的趋势。
“我了,通过心塔者收为弟子,”容悯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闪烁,或者可以,他整个人都像是冰封的一样。
没有人可以改变容悯的决定,即便是掌门本人,也不行。
十三重的光芒一直亮着,亮的人心惊,直到一道光芒自塔顶冲天而起,好像瞬间冲破了云雾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那里,却没有发现大殿之内,一个人悄悄从座椅上消失。
“师兄!”章度看着塔顶的脸色简直震惊到了一定程度。
可旁边的宁成林根本顾不上理他,而是看着那被光晕托着降落的人,整理了一下表情,迎上了前去:“恭喜。”
空中风声凛冽,围在脖子上的布被风猛烈的刮开,随着林曜的落地,人群之中突然发出了一声的惊叫:“他是怪物么?!”
满面烧伤,焦黑扭曲,透过神识看到和眼睛直接看到的冲击差距还是有点大,满脸笑容的宁成林笑容凝滞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那惊叫的女子,温声斥责道:“不得无礼。”
即使他丑的让人不想再看到第二眼,他也会是这正道第一人的徒弟。
林曜面露感激的朝宁成林点了点头,双目微微带了些濡湿,看起来像是动物一样,但是那张脸因为眼皮的烧伤,眼睛略微突出,那样的眼神,只让人觉得惊悚。
宁成林察觉到他的意思,正想要再多什么,却莫名觉得身边的温度好像降低了几度一样。
而在他的身侧,同样的一袭白衣,那人的身量和气势看起来,却像是毫无感情的仙人一样,立见高下。
“师叔,”宁成林连忙退开一步行礼,眼睛中满是敬仰,可那人却没有给他一丝的视线,只迈开了步子,走到了林曜的跟前,开口道,“你很努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容悯的徒弟了。”
来人一身气势如冰如霜,然而那副样貌却太过于俊美,眉如黑墨,斜飞入鬓,眼角精致,狭长冷冽,站在如同怪物一样的林曜跟前,就是像一副冰做的画一样,引得刚刚入门的几个女弟子脸色飞红。
可一想这人即将收一个丑的不忍直视的怪物做徒弟,不仅是她们,所有在场的人心中好像都升起了那么一丝愤懑。
他们连衣袍都沾不到的人,竟然要收那样一个怪物做徒弟。
林曜本来还内心忐忑,他当然收得到旁人带着嫌弃和恶意的视线,可在听到这句话时,却感激的抬起了头,猛地点了点,只有这个人不嫌弃他,救过他的命,会成为他的师父,对他好。
系统同样愤懑不平:[宿主,他们狗眼看人低,我要生气了!]
林曜心中不紧不慢的答话:[那你看我现在长的丑么?]
系统怂如狗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稍微带了点儿脑子的系统。
林曜感受到了它的情绪,安抚道:[实话,我不生气。]
系统顿时耿直无比:[丑爆了。]
林曜心态磨练的无比刚强:[我也觉得挺丑的。]
所以可以理解别人的想法,会因为他的面孔有所变化的人,明还懂得欣赏美.色,而眼前这个人,看着他这副连自己都觉得丑的脸,却像是对着一个普通人。
绝情真人,绝对比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
[可是……]系统仍然觉得很不服气,想要插腰。
[可是他们连个丑八怪都不如,堪称辣鸡,]林曜一句话,系统顿时变得乐颠颠的。
容悯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点头那一刻,拎起了他的衣带,直接将人带走,入了空谷。
之后的什么拜师流程,明显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凛冽的气势消失,那丑的让人皱眉的人也同样消失,掌门接过了宁成林递上的名册,上面有此次纳新的全部记录。
从资质到每次通关时间的长短,都一一记录在册。
首名名字空缺,倒是从第二的章度起都有了名字。
是第二,可资质却是上乘,除了心塔一关输给了那人,其他也都是一马当先。
“你是天元门掌门的儿子?”掌门将名册递给了一旁的容争,宛如一位慈祥的长辈。
章度连忙行礼:“正是。”
“天元门与我上瀛剑宗交好,你又出类拔萃,可愿意委屈,做我容争的徒弟?”容争跟容德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晚辈,不,徒儿拜见师父,”章度跪下就是一个大礼,面如冠玉却偏偏激动的脸颊发红,反而引起众人宛如看晚辈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场面一片和乐,有一红衣人匆匆而入,跪在了大殿之上,手掌托起一本名册道:“谷主新任弟子,姓林名曜。”
来人生的妩媚,声音里也似乎天生带着几分跟这里不一样的腔调,那一身的红衣更是摇曳生姿,看起来跟这里仿佛格格不入。
宁成林将名册接过,温和的将他扶起,笑道:“虞修,是容悯长老让你送来的?”
“正是,告退,”虞修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衣袖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放肆!”掌门微微皱了皱眉头,“一介傀儡,也敢在这里没有礼数。”
宁成林却拱手笑道:“师父,他可能是赶着回去给师叔回话,所以才会着急,请师父饶过他这一次吧。”
掌门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是挥了挥手,让虞修离开了。
新的一辈纳新,首名姓林名曜,自然所有弟子的姓氏都要更改,章度更名为了林度。
虽然林曜的名字并不难听,可是连带着掌门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灌上了那个姓,就好像叫上瀛整个都染上了那种目不忍视一样。
可惜林曜已经是容悯的弟子,有那样一个师父护着,没有人敢去明目张胆的找他的麻烦。
“师兄,我真的不想冠上那丑八怪的姓,好像我们也丑的出奇一样,难受死了,”月光之下,一个娇俏的女声中带着抱怨。
“好了,至少我是长老的徒弟,跟他姓就跟他姓,他的资质才是下乘,即使拜了正道第一人为师,想必修炼也不会容易到哪里去,这才只是开始,看以后师兄帮你教训他,”林度哄女孩子的声音,倒是温柔体贴的跟他的面孔一样。
只是路过一处树林之时,树影闪烁,那女子一把搀住他的手臂,鸟依人般似有惊恐:“师兄,那个树林里面好像有东西,你会不会有鬼啊?”
“有鬼师兄也能帮你跑,”林度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面颊绯红的女子离开。
而那树林之中,开始有节奏的颤动着,缠绵暧.昧的声音随着他们的离去在树林之中重新响起。
红色的衣袍掉落在地,隐约间露出了白皙的皮肤来,呻.吟间带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虞修,你生的真美。”
“嘻嘻……”带着调笑的声音跟在大殿上的冷淡完全不同,光影交错,虞修的手臂环在男人的身上,红色与白色,充斥出极为刺人眼球的色彩来,他笑的暧.昧,吐息中好像都带着甜腻,“瞧刚才把你给激动的,要是被人看到,掌门最得意的徒弟在这里跟一个傀儡乱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被看到了才好,你这妖精跟会吃人似的,”宁成林白日温和的的脸上全是情.欲带来的潮红。
“可不就在吃你么,”虞修吻上了他的唇,眼角眉梢好像都带着勾.引。
一时间,那树林中的频率晃动的更厉害了。
林曜被带回了空谷的中央,被放了下来。
据外界的传闻,空谷中央,寒冰百丈,无飞禽走兽,冷的像是一片死地。
可他站在这里,竹林沙沙作响,虽然幽凉,但繁花似锦,不仅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反而像是人间仙境一样。
这样的美景,让林曜睁大了眼睛,甚至连走路的时候,都心翼翼的不要碰到那些路边肆意长出的花草。
他虽然生的丑陋,但是一举一动都好像带着赤子情切,容悯在屋舍前站定,竟开口询问道:“喜欢这里么?”
林曜点了点头,想要张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声音粗哑难听,闭上嘴低下了头。
竹制的屋舍,简陋却雅致,容悯推开了卧室的门,在榻上盘腿坐下,看着带着紧张来到他跟前的徒弟,递出了一个药瓶:“此药可治你的喉咙,你这一身焦皮,我也可替你洗经伐髓,但我灵气太过霸道,恐影响你日后修行,你要我替你洗经伐髓,还是自己修炼筑基?”
他的声音冷的像冰,也没有带什么情绪在里面,可是关怀却透露在字里行间。
林曜双手心接过了那个药瓶,然后心翼翼的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
容悯猜测:“你要自己修炼?”
林曜连忙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全是期待。
容悯眼神微带了一丝变化,开口道:“极好,皮相本是最不重要的,你若实在在意,为师这里也有恢复头部皮肤的药液,以免你太过惊世骇俗。”
林曜的目光有些微微的湿润,复接过他递过来的另外一个玉瓶,像是初生的鹿一样纯净。
赤子心肠,大约也是他能够不受七情六欲所惑的原因,容悯将一本书递给了他道:“需背熟背透,不会来问,等你熟悉了,为师就正式传你绝情剑道。”
林曜抱着大堆的东西出了门,站在了院之内,面对着漫天低压的星辰,竟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那里屋再传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你可随意挑选屋舍入住。”
林曜略微茫然的心情突然明朗了起来,很是心的选择了离容悯最近的房屋,找不到烛火之下,不心掀开了桌子上的盖子,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屋子,让林曜惊叹不已。
东西放在了桌上,他看着屋子里面的一边一角,似乎都是开心的。
简单的收拾过后,他坐在了床头,拿着那本书翻了开来,认真的开始阅读。
一直到了月明星稀的时候,隔壁传来了冷的好像能冻死人的声音:“快些入睡,明日还要早起。”
“是,师父,”林曜恭敬的朝那个方向行了个礼,盖上了柔软的被褥,合上了夜明珠的盖子,静静入睡。
不用神识,剑者的五感都是十分敏锐的,听觉所到的地方,多了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铺床,翻书,还有高高兴兴满屋转悠的声音,不需要神识的探查,都能够猜想的出,而现在,那道呼吸浅浅有绵长,显然已经进入了熟睡。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水之中,突然多了一尾灵动至极的鱼一样。
容悯睁开了眼睛,细细的听着那呼吸声许久,才再次闭上。
空谷之中,寂静无声,可随着林曜吃下了那治喉咙的药丸以后,这里就多了一道如同清泉流水一样的声音。
而这声音最喜欢呼唤的,就是容悯。
“师父,我背完书了。”
“师父,我扎完马步了。”
“师父,今天的剑练完了。”
容悯冷淡一问:“可引气入体?”
林曜垂着头站在门外,声音里带了些沮丧:“尚未。”
一个月的时间,连头顶都冒出了发茬,可他连最基本的引气都没有做到,实在是愧对师父的教诲。
“不急,慢慢来,”容悯的话到此为此,他本就是不多话的人。
林曜本来沮丧的眼睛因为这句话而定了下来,笑意盈盈,连声音都沾染了泉水叮咚的喜悦:“谢谢师父,我会努力的,今天院子里的食物吃完了,我要去外面取,师父,我要怎么去才好?”
一道令牌从屋内激射而出,却缓缓的落在了林曜的手上,屋内声音再起:“循此令牌可出入,去吧。”
林曜试探的问道:“师父需要带什么么?”
“不必。”
两个字,确定了屋里的人不会再什么了,林曜揣好了令牌,刚刚到了云雾环绕的道路尽头,就见那雾气好像被一双大手拨开一样,再次出现了路。
每次都是如此,等到了道路尽头的时候,林曜看到了那排熟悉的屋舍。
他曾经在这里养伤,遇到虞修的那排屋舍。
曾经这里的食物就是虞修每次去取的,林曜在屋前站定,看着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的虞修,还未开口,就听到了一声柔媚的轻笑:“呦,我还当谁来了呢,这不是我们谷主的徒弟么?”
虞修慵懒的睁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林曜,轻轻挑了挑眉:“上瀛剑宗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还真是暴谴天物。”
他的嘴巴毒的很,也不客气的很。
林曜却没见任何的生气,反而好声好气的道:“虞修,我来取这个月的食物。”
声音如清泉流过石面,虞修的耳朵动了动,再度睁开了眼睛,看着林曜的眼神中带着奇异:“声音也治好了?怎么不干脆让谷主帮你洗经伐髓,免得这副嗓子在你身上,同样不伦不类。”
“因为师父会有日后的修行有影响,”林曜好声好气的道,靠近后却见虞修不自在的揉着耳朵。
“就你这还没有引气入体呢,谈什么修行,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废柴的人了,”虞修抬手,拉了他的衣领到跟前,闭上眼睛道,“再多两句话听听,你这声音,闭上眼睛,还能脑补个绝色美人出来。”
他的动作极大,衣领从肩头滑了下来,红艳的痕迹从颈侧开始,一路顺着胸膛下滑,隐没在了衣衫的里面,看起来格外的……美.艳。
林曜愣在了原地,虞修却睁开眼睛,不甚在意的拉上了衣服道:“怎么?丑八怪,看呆了?”
“不是,你那是虫子咬的么?”林曜迟疑的问道,虽然他对于有些事情很懵懂,但是也知道,那样的痕迹,虫子是咬不出来的,更像是人咬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这活的可真够纯情的,”虞修笑的前仰后合,妩媚的笑中,莫名多了一份冷意,“是虫子咬的,而且是特别大的,跟人一样的虫子,浑身都咬遍了,你要不要看看,也咬上两口……啊,算了,你太丑了,我怕把我的隔夜饭吐出来。”
“是人咬的?他为什么咬你?”林曜有些疑惑,“他欺负你么?”
“没有,我自愿的,”虞修扶着椅子的柄站了起来,凑到了林曜的跟前道,“而且被咬的特别舒服,当然,你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因为你这样的,绝对没有人愿意咬你或者给你咬。”
林曜的眸中更不明白了,可虞修却不继续那个话题,反而随手扔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袋子道:“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这是?”
“怎么什么都要问,你师父什么都没教你么?储物袋,你呢,当然是不开的,回去让你师父给你开,这可是你一个月的口粮,”虞修转身进了屋子,一句话止住了林曜跟上来的步伐,“别跟上来,我累了,要睡觉,不想看到你。”
作为傀儡,他倒是生活的比这里的主人还要惬意随性。
上瀛剑宗之内,侍候的人用的不是凡人,更不是弟子,而是一种傀儡。
此傀儡并非那种毫无生机的傀儡,而是命不该绝的魔修,他们没有害过人的性命,可却做了不少的恶事,被带回上瀛剑宗以后,封锁修为,只留些许灵气,制作命牌,与命相连,命牌执于主人之手,只要傀儡稍有反心异动,只要捏碎命牌,顷刻间道消人亡。
虞修在空谷侍候,想来主人就是空谷的主人容悯了。
林曜跟虞修着话,系统就在一边咔嚓咔嚓的磨牙。
林曜拿着那个储物袋转身回去,走到半截的时候才刻意端起了声音开口:[怎么了,宝贝儿?]
系统顿时被那声音苏到生活不能自理,那嗓子飘的,听起来不像是抱不平,倒像是在撒娇:[宿主,那个虞修好过分,以后怼不怼他?]
[不怼,]林曜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要知恩图报。]林曜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却要教育这个宝宝做个好人。
虽然虞修话不中听,救他也可能非出自本意,但是救了就是救了,至少他目前那些不中听的话,不至于让林曜记恨在心。
修真其实是一件相当枯燥的事情,就比如容悯自己,不需要吃饭,一次闭关就可以达到数年之久,也就是林曜需要吃饭,每一个月就要出去一次,见上虞修一面。
那个人刚开始还会对他冷嘲热讽,后来似乎是的累了,也偶尔会些外面的事情。
比如外界传闻,正道第一人收的徒弟,堪称正道第一丑人,通过了心塔十三重,偏偏用了三个月才引气入体,堪称废物中的废物。
他的时候,连讽刺的表情都懒得带,因为他话的这个人,就跟石头做的一样,油盐不进,什么都一副好脾气不计较的模样。
明明修了那要命的绝情剑道,可是周身仍然温和,没有空谷里面那股子从心底漫出的寒意。
而虞修自己,每次林曜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痕迹,轻重不一,凌乱的很,有些还渗出了血迹,留上了牙印,林曜偶尔对比过,只觉得那牙印似乎每次也是不一样的。
他隐隐觉得这样不好,至少那样的亲密,不应该跟那么多的人做,可话到嘴边,却不出,因为一旦他提起,虞修就会各种的转移话题,语气中有着十足的不耐烦。
一年又一年,早长莺飞的季节,虽然林曜仍然生的那副丑陋的模样,但是那头披散而下的长发,如同墨玉一般,垂落在哪处时,蜿蜒像河流一样。
用虞修的话,就是只看背影,勉强算个美人了,可要是转过身来,那死人也能吓成个活的。
从引气入体到引气九层圆满,林曜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这还是他起早贪黑加上容悯给的各种天材地宝砸出来的结果。
毕竟这位天资卓绝的师父,有时候也会无法理解,有的人资质为什么能够差到这种地步。
连系统都感叹:[宿主想败他,估计得用上千年的时间。]
林曜却轻笑回他:[所以我们要用旁门左道。]
目标太过于遥远,有捷径可走时,林曜是不介意走捷径的,正道,那是捷径走不通的时候才走的。
[宿主,你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乖宝宝不明白。
[因为我不是笨蛋,也不是好人。]
“师父,徒儿要去闭关了,”林曜站在容悯的屋前,如同以往一样汇报完就要离开。
却听那门吱吖一声从里面开,白衣的仙人浑身好像飘渺着仙气一样,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影靠近,他的身量比林曜高出几近一头,却只微微低头:“要去突破了?”
引气突破到筑基,分明是修行道路上极为关键的一步,若是一不心还会没了性命,可他却这话,却像是问林曜要去吃饭一样。
“对,已经准备好了,师父别担心,”林曜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衣摆,容悯并未挣脱,只将一个药瓶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林曜接过那个药瓶问道。
容悯周身的寒气好像都波动了一下:“筑基丹,若是有危险,留作后路。”
他这人冰冷无情的很,明明对于使用药物提升修为极为的不屑,但是却给了林曜这样东西。
“谢谢师父,”林曜拉着他袖袍的面积扩大,眼睛里面透着开心,“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作为回应,容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丝柔软,就像他这个徒弟的性格一样。
修炼突破,凝神如一,林曜对于自己能够突破有极大的把握,也预感过褪掉这一身的焦皮会痛,但是谁也没有告诉过他,洗经伐髓的时候会那么痛!
就好像浑身从指尖一点一点的撕开,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掉落,身体的痛苦让林曜恨不得抱住自己的全身去宣泄这种痛苦,可是他却只能咬牙忍耐。
突破不是儿戏,如果失了这次机会,不仅会失去这次机会,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空谷之上,异象波动,隐隐有雷霆在云端翻滚,引来了上瀛剑宗弟子的观看。
“那似乎是有人在突破筑基,”有弟子眺望着。
林度也走了过来,一身白袍上面多了些纹饰,挂了些物件,挑起了嘴角有些不屑道:“那是空谷,那里只有一个弟子,容悯长老的徒弟,一个丑八怪,五年才突破到筑基,还真是不枉费他废物的称号。”
“师兄好,”新来的弟子对林度问好,面色恭敬,“那是,师兄可是只花费了两年就筑了基,他哪里比得上师兄一根头发丝。”
“这话我爱听,”林度拍了拍他的肩膀。
修炼本是难事,越到后面想要更进一阶,往往需要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光,筑基都要五年,辟谷怕不是要等老死了。
雷霆在云层之中翻滚,容悯本是闭眼静修,他这个弟子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根基足够扎实,更有筑基丹作为后备,应该没有问题。
雷霆并未落下,只是翻滚的更加厉害,然后恍如拨云见雾一般骤然散开,然而在那隐隐散去的云层之中,夹杂了一抹暧昧到极致的红,红的明亮通透,却像是流转在白玉之中一样,美的惊心动魄。
与此同时,修真界的各个角落,不少人拿着手上嗡嗡颤动的玉石,那玉石本是洁白,宛如从哪个雪山之巅捧来的一捧雪,可在此时,却仿佛从内部流转出了一抹红光。
天玉体质,出现了!
容悯猛地睁开眼睛,推门激射而出,白色的袖袍挥动,一片禁制在空谷上方落下,将那云层之中的异象遮掩而去,然后如一片飞雪般静静落地,仰望着天空,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林曜到了每个世界,为了完成任务,都会尽可能的去了解更多的东西,容悯几乎对他知无不言,藏书阁全部开放,对于天玉体质,自然了解到了一些。
天玉,肤白如玉,天生异貌,的是拥有这种体质之人的样貌,从头到脚,一发一丝,都浑若天成,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引得人无比的心动。
而这种体质,乃是传中能够助人突破化神的体质,也就是天生的炉鼎。
炉鼎此物,可供采.补,修真界多的很,只是往往一方总有折损,用的多了,炉鼎修为没了,自然命也没了。
可是天玉体质却并非如此,是采.补,却更类似于双修,不仅对修为快速提升无后患,而且于炉鼎自身的修为也有进益,越是双修,越是能在享受人间极乐的同时,拥有更高的修为。
所以一旦出现,必定会引起争夺,即便一时无法察觉,但修真界之中,却有一种能够探查到的灵石,一旦接触,必生异象。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人人都想要,可隐患到底是什么,却少了记载。
作为炉鼎体质,林曜不信,这种体质没有任何的隐患。
[宿主,这个天玉体质就是会发生让我被屏蔽的那种事情的东西么?]系统问道。
林曜睁开眼睛,挠了挠脸上排出的黑泥,随手取出了准备好的热水,浸泡了进去,修真界比现代更让人舒适的这地方就是,很多的东西,十分的省心。
黑泥带着皮肤的硬壳,从手臂被一遍又一遍的热水冲刷了去,露出了细腻更胜白玉的肌肤,剔透的好像随时能看到包裹其中的玉骨。
确定自己换上了新肤,林曜放下了心来,专心洗澡:[是呀。]
就是需要不停的做,越是做修为越高,不用修炼,不磨心境,只是做,却无隐患,这样好的东西,真是让人稀罕。
[那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系统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却能问到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出现,当然是因为这种体质潜伏身体之内,筑基之前,资质差到极致,需要花费比别人更多数百倍的努力才有可能筑基,更可能一生都没有筑基的机会。
可一旦筑基成功,这种体质就会破世而出,若是能够缔结到一位强悍的道侣,更是修真路上都不用发愁了。
[因为它之前藏起来了,]这是林曜对系统的解释。
最后一次,热水总算变得清澈透亮,林曜呼了一口气,从浴桶之中跨出,精致到极致的足在地面站定,分明是雅致的竹屋,此时却好像不配让那足心落在其上一样。
灵气在身体上转了一圈,从发丝到全身都干的透彻,白袍加身,系上的腰带显得那腰肢格外的盈盈可握。
门外传来了冰冷至极的声音:“可突破了?”
是容悯。
看那天上的异象就知道,他突破成功了,他的这位师父会到这里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林曜穿上了鞋子,开了房门,轻声回答道:“师父,徒儿突破成功了。”
话语中带着喜悦,清泉划过,却不及那阳光之下的一抹绝色。
肤白如玉,白袍飘渺,在那屋檐上洒在的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时,看不清面孔,却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
人走的近了,明眸皓齿,无一处不精致,微微抬眸,水光潋滟,眼尾天然的红晕,给这抹纯白染上了不一样的,却动人心神的色泽。
呵气如兰,他笑的比空谷之中的幽兰绽放时还要美:“师父~”
那一刻,容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那种美,令人窒息。
天玉体质,名不虚传。
衣袖被自然的扯动,容悯的心跳却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低头看着林曜道:“你可知你的体质?”
林曜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点了点头:“师父也想要突破化神么?”
他水亮的眸中似乎有一些忐忑,却在下一瞬间咬着唇闭上了眼睛,鼓起勇气道:“如果师父想要用徒儿,徒儿也心甘情愿,师父救命之恩,教导养育之恩,即使……”
他又是紧张,又是难过,容悯冷着一张脸,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道:“修真一途,捷径不可取,你若出去历练,也要心为上。”
袖袍从手中抽出,林曜看着他背影的离去,水眸之中,全是安心与感动,师父果然不会因为他体质和容貌的改变就对他有所图。
啧,这才是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