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风水大师面如冠玉6
“王旅长是怎么知道林曜的?”沈夫人看向了一旁沈老爷。
权柄被夺, 酒色亏空了一个男人的身体, 短短数月, 她几乎都不敢认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曾经崇拜羡慕, 梦里轮回的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他变得像她以前鄙夷的男人一样,畏首畏尾, 面目全非。
沈老爷对上了她的目光道:“我怎么知道?我傻了到处去那个。”
“你那屋里林曜的画像你当我没有看见!”沈夫人气不一处来, 相爱的时候看这个男人怎么都顺眼,可要是不爱了, 真是恨不得踩进泥里去。
“我画林曜的画像怎么了?”沈老爷一时肚子里面也是火, 眯着眼睛看着沈夫人的神色道,“我王旅长要见林曜你怎么那么给面子出来呢,你不会也动了心思吧, 那我告诉你, 你他妈的要是敢往我的头上戴绿帽子,老子死你!”
“可笑, ”沈夫人翻了一个白眼, 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把沈老爷气的七窍冒烟。
王旅长一路带着人往后院跑, 他没拿枪, 但是身后的人都拿着枪,吓得丫头们惊吓连连, 他反倒哈哈大笑, 腿直接踩在了那长凳上:“不有没有什么美人, 就沈家这风景就比别家的好啊。”
“可是不是听那沈少爷什么阴体, 专门招惹鬼祟么?”身后的副官道。
“咱们当兵的怕什么鬼祟,”王旅长不屑的朝着那荷塘里面吐了口唾沫,“老子杀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要是真有什么鬼祟,老子不早死了,病秧子就是病秧子,非要个什么鬼缠身,也是有病啊。”
“旅长的是,”副官拍着马屁道。
“赶紧走,看完人赶紧走人,”王旅长整理了一下裤腿,也不是那么兴致盎然。
白了军营里面一水的男人,可能谁要是长期生理问题还可能互相解决一下,他也尝过,可男人他妈的硬邦邦的哪里比得上女人半分的软,脸再长的好看那也是男人。
真把沈家惹毛了再扶持一个这么识趣的起来也麻烦。
然而进了沈珏的院子,他先是被这花红柳绿给晃花了眼睛,不那什么美人,就是那洒扫的丫头,即使是穿着厚实的棉衣也遮挡不住窈窕的曲线。
“别碰我!”春柳惊叫了一声,在看见身后持着枪的人时吓得浑身颤抖,再不敢反抗。
“这养的细皮嫩肉的,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做个姨太太?嗯?”王旅长抱着那腰摸了两把,正得意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磁性的声音。
“王旅长好兴致,要是真缺姨太太的话改明天沈珏专门挑两个好的给您送过去,”沈珏淡淡的道,“这个院子里面的都是我碰过的人,用来伺候您不太干净。”
男人最忌讳头顶戴绿帽子,王旅长虽然有着可惜,到底啧了一声松开了春柳看向了沈珏道:“沈少爷真是厚道人,行,那我就在家里等着,这不满足我可是要退货的。”
“您放心,绝对比这个漂亮,”沈珏笑了一声。
王旅长满意的哼了一声:“跟沈少爷交道就是让人舒坦,你就是比你老子识趣,得了,这也不跟你废话,把你那个叫林曜的书童叫出来给我瞅瞅。”
“王旅长,您叫我?”沈珏的身后那推着轮椅的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属于少年的声音倒是清亮,但总觉得像是哪里塞住了一样,他要是不话,王旅长一时注意力还集中在沈珏的身上,这沈家的少爷长的倒是好看,可惜就是个病秧子,而且那大骨架看着也不软和没有半点兴致,可是就这样的面色苍白的病秧子都比那所谓的美人要好看。
那少年五官倒是端正,跟画上也有几分的相似,可就是皮肤蜡黄的跟生了病一样,脖子手上还全都是一个色,那眼睛也像,可眼角总觉得耷拉着让人看着就觉得没精神,嘴唇也惨白还带着死皮,别放在床上了,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你就是林曜?”王旅长眉头皱的比山高,眼睛里面的嫌弃就差溢出来了。
林曜点头:“是,您找我什么事?我没犯什么事啊。”
“你是没犯什么事,不过长的可真够丑的,辣到老子的眼睛了,”王旅长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心里早把那个刘掌柜射成了筛子,他摸了摸腰上的枪,到底没直接把人一枪崩了,“你你他妈的长这么丑,外面的人是怎么把你传成绝世美人的?”
“的不是故意长的这么丑的,的是少爷从外面捡回来的乞丐,真的……”林曜张口结舌的想要解释。
沈珏断了他的话头笑道:“王旅长可是看到了一幅画才认为沈家藏着绝色美人的?”
王旅长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你知道那个画?”
“那画却是是沈珏自己画的,对照的也是林曜的模样,”沈珏静坐直视着他笑道,“不过画这种东西总是跟真人不太一样,或许王旅长是看到了家父临摹的,或者看到了原图,但真人就是长这个样子。”
画像这种东西不准,谁都是往好看了的画,也不能因为黑丑就专门把肤色也画上去。
“那这城里什么第一美人的谣言也应该消散了,王某人倒是做了一件好事,”王旅长又看了林曜一眼,实在不想看第三眼,可专门要走的时候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道,“那既然他长的普普通通,你父母紧张什么?”
沈珏的面色并没有因为他突然的问题而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反倒是淡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沈珏的身体到了这个冬天咳嗽的不行,在风口陪您这么会儿话回去就得大病一场,他们担心实在是正常。”
他倒没有配合着咳嗽,只是手臂紧紧的抓着轮椅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快要忍不住了。
“行吧,”王旅长一想他活不过二十岁,最后一点儿疑虑似乎也尽数消除了,“那你赶紧休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一定,”沈珏努力笑着送他离开,一直等他们的身影尽数离开才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的撕心裂肺,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连那苍白的脸上都因为那剧烈的咳嗽而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快扶少爷进去,熬姜汤过来,”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扶了进去,门被关上。
而院门的一角,一个帽檐收了回去,王旅长碾了碾脚下的草,满脸的无趣:“走了走了,白来一趟,把那姓刘的给我带过来,今年刘家的税给我加到七成,敢骗老子,活腻歪了。”
“是是是!”副官连声应道。
军队的人去的匆匆,走的也匆匆,那位王阎王出来的时候满脸的不高兴好像逮着个人就能给崩了,可沈家好好的,刘家的掌柜却莫名的死了,也是让整个城里的人摸不着头脑。
[宿主,刚才那几个人浑身都是鬼,]系统怂哒哒的声道,下意识的寻求依偎。
[不怕,等会儿驱逐一下,]林曜淡淡道。
闯进来的几个人浑身血煞冲天,那是当兵杀过人的人身上都会有的光芒,但是上战场怎么会有没有杀过人的,杀的不管是敌人还是无辜的人,只要杀了人,就会在身上积累血光,除非被杀的那个人真的无恶不作。
可若是战场拼杀杀死的,自有己方军魂庇佑,避免恶鬼缠身,可要不是在战场上而是随便杀人,那被缠上的概率可是会大大加强,即使现在有着庇佑,日后也会命途多舛,等到了离开军队的时候,那些缠上的恶鬼也会慢慢侵蚀生命。
他们倒不怕,只是带来的恶鬼有一些执念没有那么深,在看到沈珏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留下了。
一场法事,没有什么神神叨叨,只有一张张的符咒随风而动,落在的角落那些带着黑气的恶鬼都被散了。
恶鬼终究是不好的,等到灭了仇人仇人以后黑气扩大,还有可能为祸别的地方。
“我刚才看见了,他的身上有府里一个丫头的魂魄,”沈珏的咳嗽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厉害,甚至淡淡了一声:“可惜了。”
“少爷觉得可惜?”林曜收起了自己的那套工具,用毛巾擦着脸上的脂粉胭脂,轻轻开口问道,“那少爷什么时候会觉得一个人该死?”
他跟沈珏相处多年,沈珏处罚人的时候都很少,可是这么一个宽容大度,甚至会惋惜无辜生命的人,当初为什么要因为那么一些过错死他的师父,即便只是惩罚他一顿将他丢出来,林曜也不会这么的恨。
“很多情况,”沈珏让他蹲下身来,拿过毛巾给他擦着脖颈上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出来,“比如欺辱女人的,杀过人的,还有……骗子。”
“所有人都会被杀?”林曜仰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沈珏摇了摇头道:“视情况而定,有的人非死不可,有的人却可以活着,乱世没有法度,想要管理好整个沈家就得手段强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觉得人活的真难,死的却那么容易,”林曜握住了他的手,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感慨。
沈珏一指点上了他的鼻尖道:“这么就看透人生了,既然知道活着珍贵,那么哪怕再难也要让自己活下去,带上我的那份双倍的活下去。”
“我不要!”林曜每到这个时候就倔强的让沈珏头疼,“少爷要是不想要我,那我现在就走,什么替你活下去,我是少爷捡回来的,少爷要是不活了,我也不活了。”
“你!”沈珏觉得自己气的心脏疼,可是想让一个人死很容易,想让一个人活却太难,或许他应该自私一些,或许他应该相信眼前的少年一些,“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听我的话?”
“你信我,我能救你,真的,”林曜听他服软,蹲下了身去仰头看着他,眸中全是认真,“如果能活,我也想活着跟少爷在一起,我不会拿自己的命跟您开玩笑,您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用自己的命赌,用他们的爱情赌,他的眸中全是认真和期待,让沈珏死寂多年的心都有了些微的跳动,或许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他能够办到,或许他能够度过那个关卡跟他一生厮守。
如果能够活着,一直活着,哪怕痛苦终生对于沈珏来都充斥着巨大的诱惑力,可一旦有了希望的念头,要是再度失望。
罢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那是最坏的结局。
他的少年这么祈求,他怎么忍心让他失望,沈珏看着林曜的目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我相信你,曜儿,我相信我们能够一生厮守。”
他的希望是从眼底绽放出来的,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林曜却能够一眼看出,沈珏对于生命有了期待,那他就不能让这丝期待落空。
“那你什么时候要我?”林曜跨坐到了他的腿上,水眸凑的很近,轻轻一眨诱.惑万分,就像一把扇子一样,往本来就藏着火的薪火堆轻轻一扇,便燃起了漫天的大火。
亲密无间,细腻的肌肤在灯光漂亮的几乎要发光,一片的旖旎痴缠,两心相悦,好像随时能够勾动天雷地火。
婉约的呜咽声浅浅的在屋内流淌着,就好像层层的红色烟雾一样,明知闻了有毒绝对会沉迷其中,却仍然甘之如饴。
浅笑清灵,沈珏咬着那漂亮的喉结能够感觉到他的轻轻颤抖,这里还是最不敏感的地方,若是换了别处,只怕两个人都要发疯。
亲吻往下,落下了锁骨,林曜本是扶着他的肩膀看着头顶的红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浑身了个冷颤,一身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去:“少爷,等等!”
正是情.动却突然被叫停,这种箭在弦上却突然被叫停的滋味即使是圣人也得发疯,沈珏无奈抬头问道:“怎么了?”
林曜的眸中全是懊恼,被固定的手抽了出来,对了两下手指十分心虚道:“少爷我忘了一件事。”
“你。”
“在帮您改命之前咱们两个都不能失去童身,”他这话的不是一般的心虚和轻飘飘,要不是沈珏凑的近,还真不一定能够听清。
可是听清了却更要命,一向冷静自持的沈珏恨不得将身下的人扒了裤子屁股,可他最后也只是在林曜的惊呼声中咬了他一口,然后深吻进去,将人吻的满面红晕满眼的水汽后将他抱入了怀中闷声道:“睡觉。”
这声音一准气的不轻,林曜缩在他的怀里戳了戳他的胸口道:“少爷,你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他道歉的声音还带着情.事未隧的软糯,软绵绵的让人心痒。
沈珏心中感叹着冤孽,却睁开眼睛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那双水眸全是疑惑,又捂住了他的眼睛,后来干脆直接将他的头埋入了自己的肩膀道:“没生气,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林曜埋在他的怀里,细腻的颈侧就暴露在视线之内,只要微微侧头就能够吻到,可是刚才点起来的火还没有完全消散,再来一遭怕是头脑发热压根不去想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问题了。
“那我给你读诗,”沈珏从床头的格子里面取出了摆着的诗集,还像是时候哄他睡觉一样,温柔磁性的声音缓缓在室内流淌,不过是一刻钟时间,之前还耍赖着自己睡不着的人连手脚都软的摊开了来,丝绸的亵衣上拥,露出了漂亮的腰肢。
沈珏将书放下,将他的衣摆拉下把人抱在了怀里。
耳边的呼吸声浅浅可闻,沈珏同样闭上了眼睛,他要的东西不多,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此生足矣。
王旅长要的人沈珏挑选了两个漂亮的清倌送了过去,这种专门□□好的人最是会伺候人,听也受了一段时间的宠,后来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宿主,那个姓王的坏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容貌的,]系统闲没事干就喜欢琢磨这个,琢磨那个,还真琢磨出了点儿东西。
林曜看着檐上的滴水,轻笑道:[沈老爷没用,当然要找更有用的人啊。]
[嗯?]系统又继续琢磨去了,等到他拥有宿主这样的情商的时候,就能够毫不费力的吊到一个活泼又漂亮的统妹。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桃花开了又谢,还不等人的叹惋,百花齐放的时候来的特别快,等到那一缕荷香幽幽,蜻蜓在水面漾开一处又一处的波纹时,夏季的到来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苏姨娘当初生的那个孩子已经开始会叫人,咿咿呀呀的吃着自己的脚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咯咯的笑,白皙盈人的惹人喜爱。
只是沈夫人不怎么抱他过来,因为他每见沈珏一次回去就得生一场大病,哭的彻夜彻夜的睡不着,他睡不着,沈夫人就彻夜的陪着,好像那才是她的亲生儿子一样,而沈珏这个夏日炎炎都需要披着披风的人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少爷,”林曜看着远处凉亭里是病了其实乘着凉的沈夫人,对着沈珏有几分的不忍开口,“夫人她不是故意的。”
“娘当然不是故意的,”沈珏眉宇间并没有丝毫的怨恨,她只是在害怕而已,面对着亲生儿子即将逝去的生命,妄图让自己不靠近好像就能够欺骗自己他能够一直活着而已,“回去吧。”
“好,”林曜转身推了轮椅,却没有看到那远处凉亭抱着孩子的沈夫人眼角挂着眼泪。
亲眼看着儿子的生命一步一步的衰亡,对于一个母亲来太过于残忍。
夏日随着第一片红枫的落下也悄然逝去了,在这个季节,夏竹和红枫被沈珏嫁了出去,挑的人家家境都很殷实,人也厚道,两个都快自己熬老的姑娘哭的跟泪人一样,最后穿着鲜红的新娘装拜别。
她们生的漂亮,年龄又比沈珏大,这样的丫头存在本来就是为了给沈珏当通房丫头使的,只可惜他用不上,沈珏也是尽快的为她们挑选着人家。
“少爷,我不想嫁,”春柳看着她们的新娘装虽然有些羡慕,但是仍然坚持留下,倒是冬松没心没肺的,人家已经在定下了。
“现在不嫁,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个心力给你指婚了,”沈珏倒也不勉强她。
春柳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婉拒了:“我想一直看着少爷。”
冬天的时候,冬松也嫁了出去,林曜看着花轿的远去跟沈珏一起赏雪:“会做饭的和懂吃的都走了,以后像再吃那么可口的饭菜还得找新的厨子。”
“她们等喜事办完回了门还要回来继续伺候的,”沈珏握了他的手道,“别担心。”
沈珏是三月三的生日,三属极阳,也属极阴,阴历三月三日凌三点整出生,造成了沈珏的极阴体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春花烂漫。
可是一场大雪堆积如山,屋顶上的屋瓦滑落下来几块的夜晚,沈珏的生命似乎再也撑不住了。
“曜儿,答应我,不准跟过来……”沈珏气息奄奄,话都很吃力,他感觉到自己或许再也支撑不住了,“等我死了,你就离开沈家,城南破庙观音里……砌了支票,好好活着,别让人……欺负……”
那双冰冷的手猛地垂下,可是最后一口气却被林曜扎进去的金针封住。
西式的输液管被他从床底下拿了出来,一端送进了自己的手腕,另外一端则被别进了沈珏的手腕。
口中口诀念动,缓缓流入管中的血液之中竟夹杂着点点金光。
极阴之体力量消亡之时阴气最弱,此时若是能够导入极阳的血液,那么就能够挽回逝去的生命,重新焕发身体的生机。
就为了这个,林曜甚至在系统那里兑换改变了体内的血型,变的跟沈珏一模一样。
血液从身体流逝的感觉很微妙,极阴的血液被放出来一部分,极阳的血液在其中流淌奔腾,每到一处,那本来苍白的皮肤就好像焕发了生机一样,竟带上了正常人才有的红色。
破而后立,大概就是这样。
血液潺潺,一直到那金色的血液流尽了,林曜才颤抖着双手将那针管拔了出来,血液滴落在床上两滴,林曜起身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因为失血过多和浑身阴气的扩散身体有几分抽搐性的颤抖。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忧不已,开始扫描他浑身的体征状态。
[没事,很快就好,]林曜趴在地上静静道。
这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身体虚弱还有极阳血液的暂时耗尽造成的身体发冷。
极阴极阳之体中的极阳势弱,极阴自然会扩散,只不过极阳一方并非只有血液是极阳,还有骨骼,血肉,所以完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宿主你看起来好疼,]系统嘤嘤嘤心疼的不行。
[闭嘴,吵死了!]林曜冷声道。
然而系统胆子很肥,学他学的活灵活现:[我就不!宿主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呢,直接让他死了不就好了?]
[傻子,这是任务啊,]林曜勉强翻了个身,让自己离火盆更近些道,[那样是拿不到最高评分的。]
既然做了任务,自然要尽善尽美,否则不上不下让人生厌。
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个时辰,林曜总算恢复了点儿力气,让自己能够吃点儿甜食,挪到外面的软塌上。
沈珏脖子上的那根针已经拔了,可是人却没有醒来。
系统刚才发狠没有被训斥,这会儿更加唠唠叨叨:[宿主,他什么时候会醒啊?会不会失败了?]
[闭嘴,我好累,]林曜这次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是系统却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一会儿看看宿主的睡脸,一会儿看看沈珏的脸,替林曜在那里守着。
然而那个被输了血液的男人虽然一直保持着体温,却一直没有醒,三天三夜,如果不是林曜一直对外搪塞着,那群人已经进来了。
可沈夫人忐忑不安,沈老爷却似乎猜到了什么,不仅开始四处散播沈珏死了的流言,还开始在半夜的时候敲响林曜的门:“宝贝儿,让我进去,他都死了,别守着了,你早晚是我的,跑不了的。”
他满口的污言秽语,跟当初林曜初见他时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两个人,林曜趴在床边看着那挡在门口的桌子不算理他,只在床边守着沈珏,握着他已经开始发热的手慢慢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领口微凉的风,林曜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领口正在一双有些粗糙的大手粗糙的解开着,头顶的沈老爷见他醒来嘿嘿的笑着,林曜想要抵挡,却发现手脚都被绳子绑住了。
[宿主,我叫你了,可是你好像太累了,]系统在他的脑海中哭唧唧。
林曜现在却没有功夫理他,失去浑身一半的极阳之血当然不像是普通人失去血液一样简单,一个人的生命多少是注定的,想要强行留住就得付出等同的代价。
只是他钉住了门窗,用实木的桌子靠住了门,甚至外面有家丁看着,却没想到人性卑劣,那门上明显带着斧头劈过的痕迹。
“美人,你可太美了,我真的忍不了了,”沈老爷看着被束缚住的林曜,衣扣处露出了漂亮的皮肤,浑身都跟凝脂一样,刚才指尖轻轻划过就留下了一道痕迹,这要是玩弄全身得让人爽死。
他猛地扑上来,面带狂乱,林曜虽然一时失了防备,但是对他真没有那么客气,直接一脑门撞了上去,撞的沈老爷头晕眼花一时迷了方向,可等他晃了晃脑袋清醒以后,看着只能无助的在地上扭动的林曜,摸了摸头,又想过去的时候却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揪住了衣领甩在了地上。
系统惊讶的睁大了嘴巴:[宿主,沈珏醒了耶。]
林曜淡淡的一声:[嗯。]
似乎没有任何的的惊讶。
[宿主你早知道?!]系统恍然大悟。
林曜又是嗯了一声,要不然他直接就用催眠术了,费什么力气用脑袋撞。
沈老爷被阻,愤怒的扭过头去,却在看见沈珏阴沉至极的目光时瑟缩了一下:“你没死?!”
“原来父亲希望我死,”沈珏的脸色完全是一片的寒冰,刚才他坐在床上,现在却在沈老爷惊恐的目光中从床上直直的走了下来,只是轻轻一个甩手,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沈老爷就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带着十分的惊异看着他的腿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又站起来!”
沈珏没有理他,而是走向了一旁惊魂未定的林曜,看着他被解开的衣扣直接将人整个横抱了起来:“对不起,我醒来晚了。”
不知道才晚了几天,他的曜儿就被人这样欺负。
“没事,少爷醒了就好,”林曜靠在他的肩头,刚才的惊恐转为了完全的喜悦,眼睛都亮晶晶的,“少爷能醒来我就放心了。”
沈珏抱着他走到了门口,一脚踹开有些破烂的门走了出去,看着那些探头探脑的家丁,在他们同样惊讶的视线下道:“去把里面那个人给我关到柴房里面去。”
家丁们纷纷低头涌入,沈珏听着里面高声呼喊的声音,抱着林曜转身进了另外一个厢房后,将他放在了床上,沈珏才慢慢的解开了他手上的绳索,看着那被勒出来的痕迹心疼的放在嘴唇吹了吹:“疼么?”
林曜一双眼睛只顾着看他,水亮水亮的,听他问话,摇了摇头道:“不疼。”
“看傻了?”沈珏对上他的视线,摸上了他的脸颊,温柔的笑道,“你救的人现在反倒觉得不可置信了。”
“我是高兴,我还以为不能成功了呢,”林曜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然后那颤抖的唇被对面的人含了住,温柔又温暖。
“曜儿,我好喜欢你,”沈珏紧紧的搂住了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道将他纳入怀中,他信他,却没有想到真的能够活下来。
拥有着正常人的体温,拥有着正常人的体魄,拥有正常人有的东西,他就有足够的力气去拥抱他所想要的一切,完全的拥有这个人。
可是亲吻渐深,沈珏却发现怀里的力道软了下去,惊慌之下让他靠在肩头想要抱起,在听到那平缓的呼吸声时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怀里人的睡颜乖巧又安静,长长的睫毛勾勒出漂亮的眼线,沈珏紧紧抱着他,才发现他从前暖的跟太阳一样的身体现在竟然透着冰凉。
想要救一个必死的人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他付出了什么,沈珏全部都想知道,然后用他的一生去偿还弥补,倾尽所有的力气对他好。
“极阳之人的血液可以中和你体内的极阴之气,但是在你极阴之气最衰弱,也就是将死的那一刻,将一身的极阳之血推过去才有可能保住你的性命,而且必须拥有的人愿意,否则掺杂了极阴之气,一定会一命呜呼,”周先生看着床上熟睡的林曜叹了一口气,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林曜也是他看着教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不好都舍不得。
“会有什么后患么?”沈珏握着林曜冰凉的手,心中喜悦又是担心,恨不得将心都掏给他好像才能稍微平缓一些感情。
“这是禁术,具体有什么后患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看着好好的,请个大夫来看看,失血过多那方面可能需要补补也不定,”周先生肃着一张脸道。
大夫来看过,竟然是真的失血过多加上睡眠不足。
“这个药啊一天要喝三顿,喝上三个月身体就调养好了,”这位大夫是城内闻名的,他的话沈珏虽然心疼林曜要喝那么长时间的苦汤药,却还是算听从的,大夫将药房递给了他道,“平时多吃些补血的东西,喝药期间忌房事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沈珏捏着药方看他收拾着药箱道:“为什么要忌房事?”
“这身体虚弱还泄点精气,这是一辈子亏损的事情,不能大意啊,”大夫收拾好了药箱手脚轻便的走了,沈珏看着那张药方却恨不得直接给撕了。
沈珏睡了三天不仅没死反而大好的消息不过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沈家,沈夫人看着站起来的沈珏捂着嘴喜极而泣,这次是连那孩童哭泣也不管了。
而在得知是林曜给他续了命以后,更是连连感慨:“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少爷福大命大,”春柳在一旁安慰着沈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对对,必有后福,”沈夫人高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前那时不时就喜欢板起来的脸上哪里还能见半分的冷肃。
“你们都先出去,”沈珏挥手,一众恭喜的丫头婆子纷纷鱼涌而出。
等到将门关上,沈珏撩起了长袍,跪在了沈夫人的面前道:“孩儿不孝,想请娘答应一件事。”
“你这是干什么?你先起来,”沈夫人一惊一下连忙去扶,“地上冷,起来话。”
“孩儿还是先不起来了,等娘答应了再,”沈珏跪着将她推着坐下,仰头道,“我一辈子没有特别问娘求过什么东西,现在想求娘让我娶了林曜。”
“你什么?!”沈夫人惊讶的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到底稳住了,“他是个男人,你要学你爹么?”
“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只要他,爹看中的是美.色,可我虽然喜欢他的皮相,但就算没有那张脸我也只要他,”沈珏的温和却坚定。
马上二十岁的年龄,他看起来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可他是男人,你算怎么传宗接代,”沈夫人捂着心口道,“娘不要求你什么,你只要留个后,以后都不要求你碰女人行不行?”
“娘,”沈珏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只是拉着她的手道,“爹带给您的痛苦您最能体会,我要是碰了别的人,林曜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他会离开我,离开这个家里,他那么好那么优秀,我生怕抓不住爱不够,怎么忍心伤他的心。”
“离开?”沈夫人收紧了手道。
沈珏点了点头道:“娘的眼力最好,最会看人,林曜的性子倔起来我都管不了他,要是没了他,儿子这条逆天争来的命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你是诚心威胁娘是吧,”沈夫人舍不得林曜,当然也舍不得儿子,“他跟你两情相悦?”
“对,”沈珏的脸上浮现了笑意,“两情相悦。”
“那就娶吧,只不过娘做主,他得扮成个女孩儿嫁给你,咱们沈家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沈夫人拍着他的手道,“你明白么?”
沈珏有些迟疑,沈夫人此时却不太好话:“这件事娘妥协了,你们也得妥协,要不然……”
“我答应,”林曜的声音从床边传了过来,沈珏与沈夫人的目光齐齐调转了过去。
他似乎刚刚醒来,身体还有些绵软,睡意朦胧的堪比西子的柔情楚态,偏偏又杂糅了男子的清冷,沈夫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第二眼。
沈珏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道:“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会,能跟少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只是扮成女孩儿不算委屈,”林曜看着他,眉眼间尽是情意绵绵。
他们心意相通,沈夫人生生的调转了视线:“那就这么定了,等他养好了身体,流程先走起来吧。”
沈夫人推开门走了出去,沈珏倒也不在意,只是亲自取了衣服给林曜穿上,林曜想要自己动手都没有机会。
“鞋子我自己来就行,”林曜缩了缩脚却被那只大手抓住,沈珏蹲下给他套上了鞋子道,“别动,丈夫给妻子穿鞋子不是再正常不过。”
“还不是呢,”林曜本是羞涩,却突然机巧的看向了门外道,“谁在外面?”
沈珏同样侧眸,门口传来春柳的声音:“少爷,刚刚听夫人林曜醒了,我送来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