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动
黎明时分,微雨垂丝,临窗洒入千百根,沾湿了散落的乌发。
雨雾中,团团袅袅的水汽变得浓厚,一丝一缕缠紧了竹根。竹壁湿透,叶片滴水,一杆青竹湿淋淋的,在风里瑟缩摇颤。
晏琛尚未苏醒,睡梦中已隐隐难受至极。
十指难耐地抓着褥子,口中喘息轻促,一会儿脸转到右边,一会儿脸转到左边,什么姿势都觉得不对劲。软绸料子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像刷了几层浆糊,怎么也蹭不掉。
晏琛难受得想哭,两道秀眉越蹙越紧,刚动了动腰,忽然腹一热,底下竟涌出了一滩粘稠的汁水。
他瞬间就醒了。
初时还没醒透,只呆呆地望着窗外,半晌才意识到……又是一个雨天。
雨天。
潮湿的雾气里,永远藏着潮湿的情欲。
“嗯……唔……不要……”
他哭了出来,身子蜷在被褥底下剧烈颤抖,绞紧双腿。可是没有用,羞耻的液体一股股溢出臀缝,沾得臀瓣滑腻而狼藉。只那么三五息功夫,身体已受不得一点触碰,颈子,手臂,后背,腰肢……仿佛是沐浴后忘了擦干,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遍布全身,带着草木香气,顷刻浸透了被褥。
从前不曾这样过。
哪怕再湿润的天气,他也不曾狼狈成这样。
晏琛没有注意到,眼下他正睡在书房,离自己的竹身实在太近,只堪堪隔着一扇开的轩窗。
竹壁在雨里无声无息往外渗水,每一滴都是春药,淌进雨雾中最敏感的身体。情欲一瞬间激窜到顶峰,强烈得让人喘不过气。
想要。
想要得不行。
身子那么空虚,好像连脏腑也被挖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具空壳子给他。
谁也填不满,谁也救不了。
等晏琛终于意识到原因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已经软透了。他想离西窗远一些,便勉强撑起身子往榻沿挪,可临到下榻时,他却发现腿脚失去了力气。从前他可以不管不顾,翻身滚下榻去,如今隆着肚子,几寸高度都不敢擅动,哪儿还有胆量冒险。
木门被早风吹开,外头是一条幽深曲径,几经折转,隐入丛丛湿绿。晏琛在这被人遗忘的地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情欲折磨。
他跌了回去,躺在榻上不住地粗喘,右手探到腹底,伸进衣摆,握住那根挺翘的分身,激烈而凌乱地抚弄起来——开着门也罢,被人捉住也罢,他实在受不住了。
散落一地的矜持太昂贵,他是凡人,他捡不起。
这是晏琛第一次自渎,动作虽然笨拙,快意却远比想象中来得强烈。闭上眼睛,分开双腿,细细碎碎地呻吟,约莫几十下功夫,便忍不住躬身射了出来。
他一声声喘息,尾音颤抖。
浊液沾满了指间,也弄脏了腹,淫靡地淌落到垫褥之上。
书房门口,陆桓城一脸错愕地站着,手中的油纸伞轻声跌落。伞骨旋转,骨碌碌滚出几尺,被乍起的风一掀,纸伞猛然飞扬到半空,消失在了粉墙黛瓦之后。
“阿琛,你怎么躲在这儿?害我找了好久。”
陆桓城走过去,坐在那潮湿的褥子上,捉住晏琛的手,将修长的手指逐一含入口中,舔去了残留的白浊。
晏琛知道是他来了,可高潮的泪水还在眼底弥漫,视野模糊不清。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痴怔望着那个隐约的人影,舍不得眨一下眼。
“我没有躲起来,是你不要我了。”他委屈地哽咽,“你喝了酒,就不记得世上还有一个阿琛了。”
陆桓城眸色顿深,心里歉疚更浓:“是我不好,我对不住阿琛。”
他倾身吻去了晏琛眼角的泪水,味道很咸涩,又从眼角吻到鼻尖,从鼻尖吻到唇瓣,舌头探入,安抚似地吮吸。晏琛前头刚射过一次,后面却还空虚着,此时闻着了陆桓城的味道,情欲再起,腰腹阵阵酸软,便抬起两条臂勾住了他的后颈,不准他逃开。
陆桓城察觉到力道里的眷恋不舍,贴着嘴唇问他:“不累么?还想要?”
“要。”晏琛点点头,“是你欠我的。”
陆桓城笑了起来:“选个喜欢的姿势,我伺候你到舒服。”
喜……喜欢的姿势。
晏琛立刻红了面颊,撇过脸去,再不肯答一句话。陆桓城也不追问,一边舔舐他漂亮的颈线,一边伸手到他腿间,沾了少许滑液弄湿手指,揉了揉那紧闭的穴口,突然“噗嗤”一声插了进去。
“嗯!”
晏琛连忙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呻吟是收住了,另一处的响动却没收住。陆桓城用手指在穴内翻搅,不一会儿添至三根。他存了坏心,故意搅出汩汩水渍,清晰无比,连细密的雨声都遮不住。晏琛听得羞赧至极,慌忙并拢双腿试图遮掩,只是那处幽穴长在后头,左腿右腿都管不着,反倒股间一用力,又挤出一滩玉露来。
陆桓城俯到他耳边,又问一遍:“阿琛喜欢什么姿势?”
晏琛知道他这是不算放过自己了,无奈那声音实在太淫乱,多一秒钟也忍不得,不情愿地道:“趴……趴着。”
趴着,才好把脸藏起来,不怕被看见高潮时失魂的模样。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底下的手指抽了出去。
陆桓城扶他跪坐在榻上,转过身子,分开双膝,腰身略微塌陷,白嫩的屁股努力翘高,在轩窗边乖乖趴好。晏琛攀着窗棂正羞涩,一抬眼,忽然怔住了——窗外六七尺远处,一株苍翠的青竹湿嗒嗒地滴着水,清风拂过,枝梢抖动,洒落一帘雨露。
他就这样趴在窗畔,与自己的原身面面相觑,一样潮湿,一样欲求不满。
简直……太丢脸了。
床榻微微一沉,晏琛惊醒,知道是陆桓城上了床,那根狰狞硬烫的阳物随时会捅入体内,不由紧张地缩了缩穴口。
等了一会儿,后头没什么动静,他想回头去看,就感到腹被一只手托住,然后一大团拢实的棉褥塞进腹底,护住了沉垂的肚子。他挺了挺腰,褥团垫得很稳,腹部的重量几乎消失了,一点儿也不晃荡。
“舒服么?”
陆桓城在身后问。
晏琛本想答一句舒服,不知怎么的,变成扭了扭屁股。
这一下撩得爽快,他立刻被按住了腰身,后头阳根滑入臀缝,急躁地蹭了点儿汁水润滑,一声招呼也不,直接顶了进来。
“呃!轻点……轻点……”
晏琛仰头急喘。
饱满的伞冠撑开肉壁,一寸寸朝深处抵入。初时穴肉绞紧,不断向外推阻,有几分艰难。陆桓城怕弄疼晏琛,不敢冒进,好一会儿才努力插进半截,停在紧致湿热的幽穴里不动。
他俯下身,结实的胸膛贴着晏琛背部两翼形状分明的蝴蝶骨,然后伸出手,握住了晏琛攀着窗棂的那只手,与他十指交错。
“阿琛,还有一半,吃得消么?”
“……嗯。”
晏琛点点头,将额心枕在手臂上,面孔朝下,双眸微闭,臀肉稍稍放松,轻缓地喘出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全然臣服的、准备承受的姿势。
没有顾虑。
昨晚被冷落的酸楚还堵在晏琛心里,他难受极了,要陆桓城偿还他一场极乐的欢爱,弄到他呻吟、哭泣、浑身瘫软,逼出所有情到浓处的反应,头脑落入空白,淡忘一切。
这一次,他不会顾虑害羞不害羞的了,陆桓城赐予什么,他就接纳什么,连唇都不会咬一下。
陆桓城看懂了晏琛的邀请,猛然一击挺胯,直送到底,也不玩九浅一深的伎俩,开始又快又狠地摆腰。
“啊!啊……嗯啊……别,别弄……”
晏琛第一声吃惊,第二声慌乱,第三声酥软,第四声娇媚,再往后脑子糊成了一团泥浆,呻吟连绵起伏,自己也不知喊得有多放浪。穴内最销魂处不当心被顶到一下,嗓子眼儿尖尖的,陡着上去,软着下来,哭哭啼啼颤成一根抖弦,气咽声丝。
陆桓城听到那惨兮兮的哭喘求饶,心知晏琛根本撑不了多久,才不足百下,穴壁就开始频密绞缩,再顶几下怕是要到了,赶忙缓下动作,阳根抽出大半截,一下隔着一下往里面深捣,节奏干脆而明快。
“阿琛,这样慢慢的……舒服么?”
“唔……慢慢的……很,很舒服……”
晏琛好受了些,喘过气来,叫声轻缓不少。
他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伏在窗口,不自觉扭腰晃臀,猫儿似地娇羞低吟,软软糯糯,简直把陆桓城勾得浑身燃火。
埋在幽穴里的分身蓦然又涨硬几分。
晏琛后穴柔嫩,吞吐着一根烫红的铁杵,被撑得满满当当,即便已经汁水四溢,也觉得不太舒服。
他垂着脑袋,含糊地抱怨:“你……啊……别那么硬……会疼……”
陆桓城从没听过这等无理要求,他正值情欲高涨,哪里软得下去,于是继续摆腰弄胯,在里头生龙活虎地捣弄,捣出了满穴乱流的热液。
晏琛又痛又舒爽,竹茎儿颤悠悠立起来,蹭着被褥摩擦,口中胡乱求道:“桓城……你就软,软一点儿嘛……”
陆桓城没办法,喘着粗气道:“我射出来就软了,阿琛准么?”
“准,准……你快点……快……”
晏琛的神智只剩下了薄薄一层浅底,一句话左耳进右耳出,零星捞到一个“软”字,忙不迭答应,还不要命地催了两声。
话音刚落,便被重重的一记顶弄捅断了腰。
“啊啊啊……不要,不要了……啊啊……”
快感来得太凶猛,股间本能地收缩到极致,下身被连续拍击的酸软淹没,感知几乎麻痹。高潮紧追不舍,顷刻逼至,晏琛尖声哭叫着,双手抓住窗棂拼命往前爬,想躲开身后的冲撞。陆桓城哪里肯放,握着他颤抖的腰身往后一按,让那两瓣屁股贴紧自己的胯部,狠狠抬臀去顶,蛟龙似的阳根次次插至最深,次次碾过最敏感的那处。
“啊啊……啊……饶了我,饶了……“
晏琛哭嚷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脊柱僵直,下巴昂起,几秒后倏然瘫伏于窗沿,两条胳膊软绵绵垂到窗外,浑身抽搐不断。
腹底香汗淋漓,白液流到腿根,沿着大腿内侧一条条地往下淌。
陆桓城知道他已泄了,不忍心再折腾,把阳物从穴内利落抽出,正是青筋盘虬、通红发紫的一根,茎柱被蹭得淫靡水亮。他用手握住,急急撸动了几十下,尽数射进了晏琛臀缝里。
高潮的一刹那,晏琛的魂魄被撞飞到九天之外,险些忘了回来的路。
陆桓城扶他躺回榻上,用褥子拭净腿根的淫液与白浊,抱入怀中安抚了许久,晏琛仍是嘴唇微张,眼眸含水,一脸木愣愣的呆滞表情。
陆桓城逗弄他:“阿琛叫起来真好听。”
晏琛害羞地轻哼一声,脑袋埋进他怀里,不肯露脸了:“你欺负我,顶得那么用力……我还怀着孩子呢,它要闹腾了……”
陆桓城笑了笑,手掌摸上他的肚子,顺着圆润的弧度,着圈儿来回抚慰。
晏琛抱住陆桓城的胳膊,爱恋地依偎上去,撒娇道:“桓城,你以后……也天天这么欺负我吧,别再抛下我了。我们一块儿睡了半年,昨晚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又冷又怕,一直在想你……”
“好,不抛下你。”陆桓城答应,低头吻他潮湿的长发,“以后天天陪着你睡,睡好多个半年,睡到我和阿琛都老了,也不分开。”
晏琛这才露出微笑来,放松地靠入他怀中,倦怠的眼皮悄然合上,陷入了沉睡。
情事过后,总是最易困乏。
陆桓城自己都累,何况晏琛这瘦薄的身板,怀着身孕,还甘愿雌伏承受。欢爱时听他哭喘,声声都是催情,结束了回想起来,才觉于心不忍,怕当真弄狠了,害他损神伤体。
便拥紧了晏琛,盖上被褥,陪他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