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谁调戏了杨贵妃
钓鱼台下,白玉台阶上。
王维慢慢地走着,心里有些犹豫。
没见过神仙之前,他没有畏惧之心,可以抄的肆无忌惮,但是人间有神仙维护秩序,要是抄诗抄的太猛,被天上的神仙察觉,追查此事怎么办?
尤其是抄李白的诗,据李白是谪仙人,在仙界有户口。
要是自己将抄光了他的诗,断了他的道,让他回不了家,怎么办?这可是大事件,要天上追查失踪人口,肯定会发现其中猫腻的。
哎,真是活得越老,胆子越啊!
张听到他的叹息,以为他做不出诗,心中暗笑。
入京前便知晓王维,听他才高八斗,超越同侪之辈,只是看到本人时,他不禁有些失望,盖因王维长得太粗糙,真不像有文采的人。
于是他动了跟王维比一比的心思,要让天下人都看一看,他张道济不弱于人。
“玄奘可有诗?”
听到他的招呼,王维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我想憋个大的,一鸣惊人,所以还在肚子里酝酿着。张兄可是想放咳咳,吟诗了?”
听他得粗俗,张心中鄙夷,“听闻玄奘登望江楼时,一步一句,今日已上了十多台阶,为何还在酝酿呢?难道玄奘才思枯竭了?”
王维耸了耸肩,无奈道:“那日吟诗赌万贯,今日没人跟我打赌,我没有动力啊!”
他嘿嘿一笑,“张兄,要不我们打赌吧,要是我能做出三品灵诗,你给我一万贯,反之亦然,如何?”
“哼!某修身养性不好赌,玄奘莫要再提!”
见张不入坑,王维不甘心,继续劝道:“张兄,赌博也是雅事,清朝龚自珍,明朝唐伯虎都是好赌之人,我们不妨效仿先贤,在这钓鱼台上赌一把如何?”
张摔了下袖摆,一脸不悦地转过身。
“张兄你是不是没钱啊?要是没钱,割肾,呸,漂亮丫鬟也是可以接受的。”
张回身怒目而斥,“粗鄙之人,不可理喻!”
完,他快走几步,离王维远远地,然后向台上施了一礼,准备吟诗。
“快看!张道济要作诗了!”
“张道济文采斐然之辈,应能做得灵诗!”
台下人看到两人聊了许久,早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张吟诗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只听张吟唱道:
宫间艳色骄天下,苑里秾华伴丽人。
愿逐南风飞帝席,年年含笑舞青春。
“好诗!”
“啊,赤色文气,四品二阶灵诗,不错不错!”
“今日张道济独占鳌头啊!”
大家都大声称颂起来,幸好张道济做了一首灵诗,要是这一届贡士无人做得灵诗,传扬出去,必然会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李隆基见张做了好诗,笑道:“爱卿可上来饮酒!”
“谢陛下!”
张听到皇帝召唤,斜眼瞧了一眼身后的王维,笑道:“若是玄奘文思枯竭,做不得好诗,不如净身入宫,做个公公也是极好的。”
王维翻了个白眼,“滚蛋!”
张俊脸一黑,冷哼一声,抬步走了上去,向皇帝施了一礼,“草民张拜见陛下!”
“嗯,张卿学识渊博,满腹经纶,所献策论言之有物,有王佐之才,可任左补闕一职。”
补阙正七品,司职查漏补缺,可以直接向皇帝进谏,能参政议政,差事不错。
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微臣多谢陛下!”
李隆基淡淡一笑,“请爱卿饮酒!”
张再跪再谢之后,心翼翼地捧过美酒。
拿了酒之后,他也不急着喝。
看着台下的贡士们,张胸中豪气万丈,咳了几声,本想大喊几声‘兔子们’,考虑到皇帝还在这里,于礼不合。
于是他忍着想爽不能爽的复杂心情,向台下各位同僚举了举杯,示意了一下,才慢慢地喝到嘴里。
下台时,经过王维的身边,他吧唧了几下嘴巴,“嗯,真香!”
“玄奘你要加油,千万不要太监了哦。”
“嘚瑟个屁!”
王维飞起一脚踹在张的屁股上。
未来的张宰相惊呼一声,扑腾腾地从台阶上翻了下去,摔了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大胆!”
高力士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很冷很尖,像是冰针一样刺得他脸颊生痛。
幸好他脸皮够厚,坚持了下来。
“草民失仪,请陛下恕罪!”
他又急忙请罪,希望皇帝宽宏大量。
杨玉环趁进谏道:“陛下,此人如此不守规矩,做了官也会闯大祸,不如让他进宫,交给高力士好生调教,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爱妃言之有理!”
李隆基点了点头,向台下道:“王维,一刻钟之内,要是你再做不出诗,就随高力士入宫伺候吧!”
“有诗有诗!”
听到皇帝催促,王维也不敢再磨蹭了。
他仰起头,远远地望着杨玉环,犹如看着天边的明月,烨烨生辉,吟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想衣裳花想容”
李隆基细细品味着这首诗,看着身边的美人,微微颔首,“嗯,不错,确有几分诗才!”
杨玉环笑道:“这人看着粗笨不堪,不料腹内暗藏锦绣诗文,要是他不跟那些酸儒混在一起,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爱妃所言极是!”
李隆基捋着下颌的胡须,笑着点头赞同,向高力士吩咐道:“他诗写的不错,就让他当个秘书郎吧!”
高力士记下了。
听他吟完了诗,台下的人也声议论起来。
“果真好诗!王玄奘不愧头名之才!”
“比起张道济的诗,此诗至少胜了三分,灵诗无疑!”
听到大家夸赞王玄奘,贬低自己,张十分不忿,摸着被摔成两半的屁股,冷哼道:“文气没有显现之前,一切言之尚早!”
“道济兄的对,也许这只是一首普”
话没完,只见东海湖中一阵波涛汹涌,一只背上带着金色花纹的玄武从水中爬了上来。
“瑞兽玄武现身!”
“竟然是三品灵诗!”
那玄武乃是人间祥瑞,见了人间至尊也不参拜,只是点了点头。
“老玄武,好久不见啊!”李隆基笑着招呼道。
花背玄武嘿嘿一笑,“你下那群秘书郎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没有好诗献上,你当然见不到我。”
皇帝不用写诗照样升级,那是因为有人替他写诗,替皇帝写诗的职业就叫做秘书郎。
玄武的挖苦让李隆基脸色一臭,他笑骂道:“你个老东西,年纪越大,话越发难听了!”
他又指着王维,“你觉得他怎么样?”
玄武点头,“还不错,恭喜陛下找到了一个好诗囊,文皇可期啊!”
皇帝找人帮忙写诗,此事人尽皆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来,这就有些不好听了。
李隆基脸色又黑又臭,与身边明魅照人的杨玉环形成鲜明的对比。
“哎,老东西,朕真不爱听你话。”
“一样一样!”
玄武缩了缩头,好似一个耸肩的动作,十分滑稽可笑。
“其实我也不爱跟你聊天,只是在你的地盘上,你又凑上来跟我打了招呼,要是不理你,你龙颜大怒了怎么办?”
李隆基不耐烦地挥了挥,“好啦,不爱聊就别聊了,干你的事去吧!”
“嘿嘿,龙颜怒了!”
玄武嘿嘿地坏笑几声,向杨玉环调笑道,“贵妃娘娘快劝劝吧,陛下年纪大了,可受不得气啊!”
皇帝不待见玄武,杨玉环也没有好脸色,“玄武大人忙去吧,陛下的事与你无关,不劳你操心。”
“啧啧!果然是夫妻同心啊,陛下不开心,娘娘也跟着生气!”
玄武睁着簸箕大的眼睛盯着杨玉环,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吧唧着大嘴巴,跟个老流氓似的。
“嘿嘿,我最爱娘娘生气时的样子。贵妃娘娘生气时,比平时要美上三分,陛下老牛吃嫩草,真是好福气啊!”
李隆基听了,嘴角抽搐,满心后悔,为什么要嘴贱招惹它呢?
如今好了,不仅自己被挖苦了,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漂亮媳妇也被调戏了。
他板着脸,冷声道:“汝乃玄武,也能识人之美?”
“那当然!”
玄武得意洋洋地道:“受到你们人类熏陶,我们的审美跟你是一样样儿的,我就觉得贵妃娘娘特别美,很对我的胃口,要是陛下百年之后龙驭宾天,我愿意”
“放肆!”
一声尖呵,灵光如银针一般激射而出,奔向了玄武。
双方交了,钓鱼台上下,气氛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