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鄱阳来客
“好了东地,其实筑不筑基无所谓,回头我将我的运气法门传授给你,你练过之后就知道了,差距真没多大。”陈七着很明显是安慰的话语。
铁东地只得勉强笑笑,道:“谢谢七哥,我没事。”
“嗯,若是没事了,那我们稍后就上路吧”
正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几人都循声看去。
五男二女六匹马顺着大路而来,不过只骑了五匹马,有一匹马无人乘骑。
一行人鲜衣怒马,其中两个女客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为首之人到茶棚前向打盹的老张头问道:“敢问老丈,前面距离衡阳郡还有多远。”
老张头笑呵呵的道:“几位现在就已经在衡阳的地界上了,前方三十里便是郡治湘南所在,客官有宝马代步,想来天黑之前定能进城,不如在老头这里喝完茶再走,也能让老头赚个茶水钱。”
为首之人一听,哈哈笑道:“好,难得你这老汉这么直接,那便让你赚这个钱。”
罢一行人便纷纷下马,将马拴在了茶棚前的柱子上,走进棚内,坐了两张桌子,此时于少欢才看到,他们当中有两人似乎受伤了,用白布包裹了伤口。
其中有一个方脸的汉子,走到那匹没有被骑乘的马旁,仔细检查了一番,道:“还好,幸亏没有伤到要害,这一路跑伤口也没有裂开,这样一来,等到了前面的县城,我再配一些药材,不出半月,灰儿就能像之前一样生龙活虎,妹你也不用再担心了。”
原本带着斗笠的女客已经将斗笠摘下,是一个年轻的少女,皮肤白皙,容貌俏丽,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悲伤:“虽然灰儿没事了,但是大灰儿却死掉了,灰儿没有娘亲了。”着变脸一般咬牙切齿的继续道,“都怪衡山盟这些杀千刀的盗马贼,等到大哥找上门去,定将他们全都杀了为大灰儿报仇。”
听得此话,于少欢险些将口中的水一口喷了出来,抬头看向陈四林,陈四林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过两人转眼间就明白了过来,定是衡山上的不知道哪伙人看上了人家的马,暗偷没得后改明抢了,又没有打过人家,现在被人家找上了门去。
虽然陈四林身为衡山盟第三把交椅的副盟主,但是他此时完全没有出头的意思,这些人衣着华丽兵器严整,陈四林着实不想多惹麻烦,更何况无论是哪伙人惹了这个麻烦,最后都会找到张命或者李季秋头上,这两个人无论哪个倒霉,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不过话这个衡山盟,二哥你听过吗?是什么来头。”先前去看马的方脸汉子问道。
被称为二哥的人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过,近几年乱七八糟的势力太多,想来也是某个土匪帮派吧,我等来荆州之前,已做足了功课,衡山盟以衡山为名,若是听过,绝不对没有一点印象。”
接下来听到的便是俏丽少女连珠炮般的家乡土话,声音极为悦耳,但表情却有些狰狞,虽然于少欢一句话话没有听懂,但却完全可以猜出绝不是什么好话,这让于少欢非常尴尬,他之前已经明确表明了不加入衡山盟,因此此时也没什么理由出头,况且衡山盟的三当家就坐在这呢。
陈四林倒是一脸淡定,对旁边的辱骂似没听到般,干了一碗水后道:“行了,不早了,我们上路吧。”罢便站起身来。
可万万没有想到,旁人的辱骂,激怒了一个人。
只听铁东地站起身来大声的道:“是啊,咱们得抓紧赶路,刚刚七哥的那个什么茹春楼,生意既然那么火爆,去晚了好姑娘岂不是都被订走了,尤其是七哥刚刚的那个穿绿衣服的”接着就按照少女的衣着外形描述了一番,“去的迟了,岂不是要排到明天早上。”
铁东地的一番嘲讽瞬间让在包括老张头在内的十一双眼睛全都看向了他,身穿湖水绿衣服的少女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头时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于少欢心道这可能是知道自己无法筑基之后自暴自弃的作死了。
被称为二哥的汉子仔细的看了看铁东地,又扫向了于少欢三人,缓缓地道:“朋友也是去衡阳的吧,可否留下姓名,待我今晚便去那个劳什子茹春楼里看看,若是没有你的那个姑娘,梁霆再向朋友好好讨教。”
铁东地从未经历过如此阵势,顿时有些萎了,他看向陈四林,只见陈四林面沉如水,看向别处,显然是不准备话的,只得咽了口唾沫,尖着嗓子道:“我便是铁东地”他本想再两句场面话,可是嘴唇蠕动却无论如何也不出口。
“好,铁东地,我记下了。”梁霆道,“希望你只是一时嘴贱,而不是衡山盟的人。”罢便丢下茶碗,带着众人出棚牵马去了。
绿衣少女十分不甘心,但被梁霆拉着也挣脱不开,只得狠狠的盯着铁东地,嘴里不停的着什么,都是她老家的土话,于少欢估计是极其恶毒的咒骂。
等到梁霆等人骑马离去后,陈四林才开口道:“要么把嘴闭上,要么就回去。”罢也不理会铁东地,直接出门而去。
铁东地感到十分的委屈,毕竟他是为了衡山盟出头啊,衡山盟是他加入的第一个势力,是他梦想的第一步,可以,在这四个人中,他对衡山盟的归属感是最强的,但无奈陈四林并没有理会他的归属感,并且越走越远,铁东地只得赶紧跟上,他实是不想回去。
接下来这三十里路于少欢感觉比之前的路要长上不少,毕竟在前面半段路大家都是有有笑讲着黄段子过来的,铁东地口中的茹春楼也是那个时候听到的,而现在几个人都一句话不,只是闷头赶路,十分压抑无趣。
进入到湘南时,天色刚刚擦黑,陈七嘿了一声道:“到这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啊,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张罗些吃食,之后的事情再做计较。”
找客栈时陈七也多了一个心眼,找了一家地方较为偏僻,规模看上去也不大的地方落脚,心道这个地方连个马棚都没有,想必不会遇到刚刚那批人的。
分房时陈七主动要求跟铁东地一个房间,是要好好给他讲讲运功之法。
陈四林从离开茶馆之后就一直面色阴郁,进入到房间后,问于少欢道:“于老弟,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于少欢不明其意,便出言道:“可是陈大哥对这家客栈不满意,那换一家便是。”
陈四林摇头道:“今天这批人,听口音像是鄱阳的,我认识个兄弟也是那边的,他们口音很像,而且他们的目的,看起来也是去巴陵,从鄱阳到巴陵,坐快船何其方便,就算是现在江上乱些,那也不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啊。”
于少欢奇道:“陈大哥认为他们也是去巴陵的。”
陈四林点了点头,接着长叹一口气道:“江州的治所便在鄱阳到洞庭之间,江州刺史一直以来都是陆家的人担任,难道是为了躲避陆家?哎,老子知道的太少了。”
于少欢心道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嘴上却道:“我倒是觉得陈大哥是想多了,不定人家老家是鄱阳的,只是出来路过此处而已,实际上与巴陵无关。只是我们要去巴陵,所以看到武林中人,便会朝着这里想而已。”
陈四林沉默半晌,摇摇头道:“不行,我明天要出去打探一番,于兄弟,我们先在这里住上几日,这几日你们三人随意转转,帮东地买一把兵器。”
次日一早,陈四林早早的就起床出门了。
于少欢三人则不慌不忙,安稳的洗漱吃饭后,正要出门时,天却下起雨来。
“七哥,这雨来的有些急,我们是冒雨出去,还是”于少欢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雨这么大,我们就要不要出去了,反正也不是我买兵器。
陈七看着大雨也有些头痛,正好就顺着于少欢的话语下来,“还是算了吧,也不急在今日,不如这样,我们先进屋烫壶酒喝两杯,若是午后雨停了,我们再出去不迟。”
铁东地满心的不情愿,他昨夜经过艰难的选择,终于决定放弃叉子,选刀作为自己的兵器,现在正满怀期待呢,然而却下起了雨,一场大雨不可能浇灭铁东地买刀的热情,可是却足以把于少欢和陈七的热情浇灭了。
于少欢和陈七也没有回房去,而是在大堂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真的烫上了一壶酒,还要上了一盘豆子,叫铁东地一起坐下来,稍安勿躁。
铁东地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堆起了笑容,昨天晚上七哥好的传授运气功法,哪知只了个开头便睡着了,正好借着这个会问问,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找了一个朝向屋外的位置,等待着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