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次谋划
傍晚时分,陈四林带着姜且来到了“莼鲈之思”,来之前,姜且也坦然告诉陈四林,钟洛并没有将长江上的纷争放在心上,所以想要获得利益,除了要靠拳头打之外,还要得到钟洛的支持,眼下就有一个绝好的会。
姜且只到这里就住口不提,陈四林见姜且只打算透漏出这么多,虽好奇也不便多问,只是道:“那你准备卖多少。”
姜且毫不客气的道:“五百两金子。”
陈四林听到这个价格微微发怔,不由得苦笑道:“上午时分,你们可是亲眼看见我刚刚认了师伯的,难道下午时候,我就要不顾情分的带着你们去坑他们吗?”
姜且正色道:“陈大哥,这怎么能是坑呢,而是确实值这个价钱,我们兄弟三人为了探听消息遭的罪,实在不是陈大哥能想象的,如果不是俞钤是陈大哥的师伯,我们还不肯卖给他呢。”
陈四林与这两个师伯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亲近感本就没有与他一起逛过青楼的姜且高,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尤其是在姜且给他加了五十两黄金的好处费后,陈四林就迅速的应了下来。
此时,在“莼鲈之思”酒楼内,俞钤被陈四林拉到了一旁,“师伯,您还记得上午我身边的那个少年吗?”
时间过了不到半日,俞钤哪里会忘记,应道:“记得,怎么?”
陈四林神秘道:“我便与师伯了实话吧,我与他是在青楼里认识的,前一段时间他听闻我没有住处,便邀请我去他的府上住上两天,去了之后发现那是钟洛在巴陵的别院,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是钟前辈的一个亲近后辈。”
俞钤微微一怔,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问道:“贤侄的意思是,我们能通过他搭上钟洛?”
俞钤口中的搭上关系,不是指的与钟洛见上一面,而是实实在在的找钟洛给他站边。
陈四林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的道:“这个我倒是不知,师伯一会可以自己问问他。”
俞钤一听,纳闷道:“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陈四林似是才刚刚反应回来,接着刚才的话道:“他是个没脑子的,我今日下午回去时,起了师伯的事,他便凑上前来告诉侄,他知道钟前辈的一些安排,想要呃想要卖给师伯。”
完这话,陈四林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
俞钤则没多少意外,这等不知轻重的纨绔,他不知见过多少,如姜且这般,卡在最后一天出,虽然卖的价格低的很多,但是却胜在安全,不易泄露,已是难得的懂事之人。
“他想要卖多少。”俞钤问道。
“五百两金子。”
听到这个数字,俞钤皱了皱眉头,有些生气,原来这个纨绔并不是懂事,而是刚刚将消息弄到而已,“你可知我们兄弟的人头在黑市上值多少钱?”俞钤淡淡地问道。
陈四林乃是懂事之人,知道这个问题是不能回答的,只得在一旁束讪讪的笑着。
“我和俞错,两个人的人头加起来,也不过五百金子而已。”
俞钤知道此事与陈四林无关,现在见到他在一旁傻笑不话,也不好过多苛责,便开口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在“莼鲈之思”不远处的一家卖包子和热汤的路边摊上,于少欢与贺新郎正在拿着包子大嚼,看到俞钤亲自出门,将门口的姜且迎了进去,知道陈四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面就要看姜且的了。
听着旁边的一伙人大声的抱怨着如今已经人满为患的巴陵郡,想象着明日的寿宴会是什么样子,于少欢突然心生感慨,有感而发道:“贺兄,你寿宴这事情古怪不,寿星不想过寿,摆宴的原因是迫于外力,也是为了自保;而祝寿之人又有多少人是诚心来祝寿的呢,眼界低一些的,如俞钤兄弟,现在还在为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呼朋唤友,约架斗殴,这几日我已看到数起一眼不和就拔刀相向的事情了;眼界高一些身份低一些的,如陈四林大哥,他在衡山时就已感觉到这寿宴绝对另有文章,然而却百思不得解,想不来参加又不甘心,就被这样的心情裹挟着来到巴陵;至于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于少欢想了想道:“哈,看来我也是身份不够的那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情。”
贺新郎连忙补充道:“你我二人也是知道内情的,现在正在各怀鬼胎的吃包子。”
于少欢闻言诧异道:“噢?居然有人会承认自己心怀鬼胎,怀的是什么心思,快快招来。”
贺新郎哈哈笑道:“我怀的自然是让我扬名的心思啊。”
于少欢刚要再问,便听到贺新郎极为惊讶的道:“咦,为何这么快就出来了。”
抬头看去,只见姜且走出酒楼,快速朝他们走来,坐下后也不话,拿起一个包子咬了起来。
于少欢与贺新郎对视一眼,由于少欢来开口问道:“刚刚姜兄动身之前,曾言道今晚有人请客,将会去大酒楼里吃喝,还得意洋洋地嘲笑我等在这吃包子的寒酸,言语间的颇多鄙视,让人听后忍不住轻贱自己,如果”
“不要如果了。”姜且打断道,“我记得刚刚你们叫了三十个包子,这才多短的时间,就剩三个了,是轻贱到要撑死自己吗?”着又向老板要了二十个包子,接着才向二人道:“没谈拢,俞钤把价格砍了八成,最多一百两。”
着姜且又气愤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怪不得他被人赶得如同丧家犬般,没本事还不花钱,难不成没听过江湖上的名言,不花钱怎么才能变强吗?还什么谈生意要我家大人去”
于少欢心道估计是这里的问题了。
“罢了,不理他了,我们不找别人了,明日直接偷跑出去。”姜且道。
于少欢想了想摇头道:“按照我们听到的消息,可以大致估计出,荆云他动的时间应是在初三或者初四,初四是最有可能的,而姜你明日又要陪着张大哥喝酒敬酒,走不得,所以按照贺兄的计划,我们应该是在初一晚上走,按照先行人给我们留下的暗记去追上他们,若是没人带路,我们如何去找他们呢,从豫章到寻阳这段路程虽然不长,但我们时间不够,没太多时间去不准抢亲地点,很容易错过的。”
姜且也颇为苦恼:“那也没法子了,等明晚偷跑试试看吧。”
贺新郎道:“姜兄,即便是明晚能走,也没人肯带着我们啊,我们连钟洛派谁去都不清楚,本想找俞钤去自告奋勇,如今没有他了,我们该如何判断,那些提前离席的人是去做事了还是喝过了去睡觉的呢。”
姜且极为失望,捂着脑袋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不去了吗?”
贺新郎微微整整衣领,略有骄矜的道:“在下曾经跟随师父学了一些的追踪术,若是远距离的追踪个人或许会跟丢,但是在知道目的地的情况下,追踪一大批人,想来还是不会失的。”
姜且先是大喜,接着又有些埋怨道:“贺兄你这个人真是,有这等本事还要藏着掖着,为何不早早拿出来,也省的我去俞钤那里自讨没趣。”
于少欢在一旁羡慕道:“贺兄你懂得真多。”
贺新郎苦笑道:“我比你二人大了三四岁,筑基成功也将近五年了,如今才刚刚被师父放出来,跟于兄一样都是江湖初哥,这五年来我也尝试过无数次偷跑,每一次都被抓了回去,来学习这些道之术。所以于兄也不用妄自菲薄,虽然你我接触不多,但是你天资卓越显而易见,等到你如我这般年龄时,定然远胜于我。”
于少欢有些不好意思道:“贺兄笑了,就我这不入流的功夫,恐怕再练上十年也不是贺兄的对。”
贺新郎摇头道:“我这套树息法最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资质。”着指着姜且裸露在外依然发红的皮肤道:“姜兄尚在筑基,基体未成,所以才有这般严重的后遗症,而我十五岁筑基便完成了,至今已经五年了,却依然如此。”边着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臂上依然红斑点点。
“反观于兄已如常人一般,由此便知道于兄资质远胜于我,要知道,功法武技,只要加入一个势力,都是很容易得到的,而资质差,那可真就是一辈子的事。”
姜且在一旁连连点头,道:“张大哥过,资质就好比是楼子里的姑娘,只要长得足够俊俏,就不愁买卖,哈哈,不如于兄跟我一起去京口,加入我们东府吧,想来于兄资质这么好,叔祖一定不会放过的。”
于少欢低头微微沉默后道:“虽然我能听出姜兄是在夸我,不过才刚刚将我比作楼子里的姑娘,然后就请我去加入你们东府,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姜且终于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哈哈笑道:“这有何奇怪的,张大哥一向引以为傲,因为他就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姑娘,于兄若是来了,定然是可以与他一争长短的。不这些了,我们快快回府,去制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