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钱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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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马车之内,贵妇人的双目已经隐隐泛起红光,如同饥饿了许久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掉出现在眼前的鲜活血肉。

    不过比起贵妇人,唐江生的处境就更惨了,他的眼中虽然没有显露红光,但却盈盈两汪泪泉,活像被地痞流氓狠狠欺负了似的。

    “个鬼吗?你要我什么?都了是变数嘛!变数要能道出个准,我还能活到现在?早就因泄露天而被天道一道惊雷给劈死了!”

    唐江生一边死命反抗,一边怒斥贵妇人的不讲信用,真的,若早知道会受这般辱没,他是决计不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选择护送贵妇人的——但是现在没办法,当务之急,得赶紧从贵妇人的魔爪下挣脱开来,不然还不知道贵妇人会使出什么样的段,于是唐江生把心一横,运气修为灵识,主动将马车内的静音符焚烧殆尽,并大声呼救。

    “救命啊!来人啊!有胡蜂韭菜盒子那么大的胡蜂啊!胡蜂蜇人啦!”唐江生叫声之凄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胡蜂蛰的命丧黄泉那般,不过考虑到胡蜂素有“杀人蜂”之称,叫这么夸张也不奇怪。

    没有静音符隔绝声音,车内但凡有什么异响都是瞒不过任何人的,然而在那些武仆女眷发现什么不对劲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惨绝人寰”的呼喊给吸引住!就算是之前因挣扎产生的马车颠颤都被完美地掩饰过去,毕竟照唐江生闹出的动静,随时翻车都有可能!

    “胡蜂在哪里!”、“娘!你没出什么事吧娘?”

    马车帷帐被猛地掀开,一大一两颗脑袋“噌”的一下钻了进去——其中一个自然是钱浣,另一个则是前来城门口接应的守将,钱桬。

    钱浣的语调情不自禁地从担忧变成疑惑——他没法不疑惑!因为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乃是他的生母正恶狠狠地扑在一名发丝散乱的“少女”身上,双死死抓住“少女”的腕,如同一只发狂的母豹,而“少女”脸上又羞又怒,活脱脱一副贞洁烈女拼死反抗凌辱的场面!

    以马车为中心,时间仿佛在这时停止了流动,钱浣与钱桬因无法理解眼前场景,故而想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在其周围的城卫守卒和武仆女眷则纷纷伸长了脖子往马车内瞟——毕竟韭菜盒子那么大的胡蜂他们还真没见过,若真被被蛰到,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人?大人!大人您没事儿吧?”、“快!快支援大人!”

    “不是有胡蜂吗?哪儿呢哪儿呢?”、“真有韭菜盒子那么大?”

    余光中人头攒动,不少身着甲衣的卫士持兵器赶来“助阵”!虽然他们不相信身为“左车卫”的钱桬会被一只胡蜂干掉,但在场所有人没有谁不会对一只“韭菜盒子”那么大的胡蜂感兴趣!没办法,谁让唐江生厉声哭喊时,城卫守卒刚刚好就在对车队例行检查呢?

    “娘,姬生又做噩梦了吗,还是又饿着了?我们已经到仓礼城城下了”与唐江生有过一段时间接触的钱浣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掀起的帷帐恢复原状,同时将自己还处在惊诧状态的二哥拉了回来,“二不知左车卫大人检查的如何,能否放我等入城呢?”

    不得不,钱浣的应急反应可谓相当到位,其词一来可以完美“解释”眼前的现状,比如贵妇人是在“安抚”做噩梦的唐江生,韭菜盒子那么大的胡蜂纯粹是睡迷糊后的瞎扯;二来也可以不着痕迹地提醒一二,到了该收敛的地方最好还是收敛一会儿,不然会有辱门风。

    “去去去!看什么看!都回到自己岗位,各司其职!”钱浣之后,钱桬也是立马回过神来,尽管还未完全理解马车内发生了什么,但钱浣的处理无疑是最恰当的,“检查完毕,无甚大碍,通令放行!”

    钱桬重新换上左车卫的姿态,命令城卫守卒开关放行,但由于唐江生那声惨叫实在太过震颤人心,所以除了钱浣与钱桬外,其他人都还有些足无措的感觉,脑袋瓜子里嗡嗡的,没有第一时间执行命令。

    “怎么?本卫的话讲的不够清楚吗?还是你们都聋!”

    钱桬眉头皱起,修为随着情绪波动起伏,而正当他准备展开灵威,将附近“好事之人”震开时,却是感觉到一个活物撞向了他的后腰。

    站在钱桬身旁的钱浣直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因为他的二哥此刻正被唐江生紧紧抱住后腰,娇弱的身躯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看上去确实很像被“噩梦”吓得不轻,而在场众人中,身怀元丹初期修为的钱桬无疑是最可靠的存在,“左车卫”一职及其所属的城卫守卒也是全权负责仓礼城南门安危,盘查入城人员底细的第一道防线,从这个角度去讲,唐江生“逃”出马车,寻求钱桬的庇护似乎并无不妥。

    可是问题来了,唐江生真的需要钱桬的保护吗?他又在“害怕”什么呢?虽钱桬已是元丹初期的修士,然而在钱浣看来,唐江生想要制服,或者击杀钱桬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证据就是钱桬在被唐江生抱住之前,连周身“防御禁区”被突破的反应都没有!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意味着唐江生的真实实力,极可能远超钱桬!

    “怎么啦姑娘?叔叔就在这里,你莫要害怕,且随这位哥哥一同入城便好——只要你安分守已,不惹祸端,仓礼城就是你的家!”

    钱桬转过身,轻言细语地到

    有一一,钱桬哄“孩儿”还是蛮有一套的,毕竟对于左车卫来,每天都会接触许多来来往往的人,下更是有不少已经成家立业的部属,长期以往,这些段自然而然就能信拈来。

    那么抱住钱桬的唐江生又是作何反应呢?

    虽然发丝、衣饰仍旧还很凌乱,但唐江生颤抖的身体已然肉眼可见地安定下来,只不过还是把脑袋埋在钱桬的怀里,怎么都不肯抬起脸来。

    钱桬眨了眨眼,正准备再劝,只听得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突然从怀中响起,怀中“姑娘”的耳朵顿时变得比之前更彤红了一点!

    “叽里咕噜生”这称呼,当真是再形象贴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