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坨了
坨了
“天明宗名阵生杀典?护法篇记载,‘同心同德阵’,阵枢上百,阵眼迎仙,始为成;阵枢过万,仙迎驭之,方为大成!法阵一开,结众志成城之心,凝万众一心之力,渡千难万险之关,可明不见舆薪之失,迎继往开来之昌,得千秋万代之盛,故为‘祥阵’!”
一条笔直的勾栏瓦肆内,唐江生正蹲在一间客栈的门槛上,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筋道爽滑的油泼辣子面,一边注视着天空中四位迎仙修士驾驭法阵抵挡天雷,而就目前看来,效果似乎还不错
是的,自打从钱桬家里翻窗逃出去后,唐江生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先在仓礼城内待一阵子,虽然
漪澜的态度令他颇感郁闷,但由于暂时未定去向,天元子也曾教导过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综合考虑之下,唐江生还是打算暗中守护漪澜一段时间。
只是守护归守护,唐江生可不想给钱家打短工,一来是他的鬼狸面具早已在与东川鹗一战后丢失,无法改面易容,二来也是他这具傀儡肉身的特殊变化太容易招人怀疑,因此独来独往更有利于行动。
“啧!怎么光顾着看斗法去了,我这可是新衣可惜。”
唐江生低头瞅了瞅自己洁白的春衫,胸口处一滴红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渲染开来,至于之前那套迎春流云裳,早就被唐江生换下来放进乾坤袋中了——左右环顾,前后检查,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
唐江生迅速给自己换上了一套深色的农装,虽然初夏时节这么穿显得有些宝里宝气的,但他也没有其他什么合身的衣物可供选择,只有先将就一下,待城内警情告一段落后,再到裁缝店里做几套合适的。
没办法,唐江生这是吃了凡事太过谨慎的亏,初来乍到仓礼城,唐江生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所以没逛几家裁缝店便买了两套衣物,生怕有宵之辈盯上他这个生面孔。
这还不算完,在有了钱桬的“前车之鉴”后,唐江生也是意识到出门在外,女装打扮终究是不妥的,尽管幼童之身同样安全不到哪里去,但他可不想顶副女容“招摇过市”,再被反应过来的钱桬顺藤摸瓜地找上,麻烦的尾巴一定要尽早甩掉才行!而且换回男装后,漪澜想在城中搜寻他的难度也会变大,总
的来,算是利大于弊。
然而就在唐江生准备熟悉熟悉城防区划,摸清暗洞匝道,研究城中势力分布时,天道劫雷的轰鸣巨响直接把他吓得半死——仓礼城的军民立马作出反应,迅速进入戒备状态,元丹以上修士遵令作法推阵,元丹以下修士负责疏散救人,整个场面井井有条,毫无灾变发生时鸡飞狗跳、狼奔豕突的慌乱感!管中窥豹,仓礼城城主定是有为之辈!
“原本还以为是厄难祸害追着我来了这仓礼城,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尽然嘛。”唐江生回到厨房,从大锅里又盛了一碗面条,拌上佐料剥好蒜,继续吸面看戏,“偌大的客栈连个鬼影都没有,面煮熟了也不捞起来过凉水,坨了咋办?幸好是被我撞见了,也算是缘分呐。”
没错,在唐江生眼中,天道劫雷只要不是照着他天灵盖儿上劈的,那就不妨稍微歇歇,弄上一桌美酒佳肴边吃边品,顺便看看仓礼城的城防实力到底有多强——可是唐江生没想到的是,所有勾栏瓦肆中的凡人全部回屋点“神佑香”避难去了,根本没人给他准备吃食!只有厨房里还有一些或生或熟的食物,仿佛正等待着他的“临幸”。
于是唐江生思索再三,便在柜台上留下了从漪澜那里得来的银票,并且每一张银票的面值都远远超过被他拿走和吃掉的食材。
有一一,唐江生这种行为其实与盗贼差不了多少——先不多留钱财,避免吃白食这个问题,只要是不告而取,便非君子所为!
可是面食这个东西嘛,怎么呢坨了,就
不好吃了不光是不好吃,变成糊糊之后,完全就没法吃了!那不就是在浪费粮食吗?不就是在糟蹋老百姓辛辛苦苦耕种,勤勤恳恳挥洒的汗水吗?
从吃不饱穿不暖,亲身经历过天灾饥荒,为了半个馊馒头差点被人活活打死的唐江生哪能眼见粮食浪费而无动于衷呢?不管现在过成什么样儿,以前的艰苦岁月可不能忘!于是唐江生也就没再过多犹豫踟蹰,稍稍加工补救一番后,一大锅的宽面便下了他的肚
时间一点点过去,碗里的面是添了又添,期间唐江生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炒了一碗肉臊子,那酱香味儿美的,香飘十里都不为过!
“天雷之威渐息,然灭杀之意却丝毫不减,反而愈发狂暴仓礼城当真是卧虎藏龙!随随便便炼
丹祭宝都能引发天妒!就是不知是哪位高阶修士有如此能耐?竟能让天道这般暴跳如雷,死不罢休。”
唐江生吃着吃着嘴角又开始滴油,拿起碗中的馒头刚擦到一半,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陡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令他悚然一惊。
“等等!不对劲!这事儿有古怪!根据天妒英才?法器篇记载,但凡惊天地泣鬼神的法器现世,天道虽也会降下毁灭之雷,但一般都会有明确的目标,不会殃及无辜!怎么会像现在这般进行大范围无差别的攻击?这一股勃然大怒、连诛九族的狠劲儿是几个意思?”
唐江生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顿时连吸面的心情也没有了,都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想被无端卷进什么麻烦事儿里。
念及此处,唐江生将碗中剩下的宽面连同臊子囫囵一塞,连嚼都没嚼直接便咽下肚去,就跟在喝汤似的!嘴上的油渍用掌揩去,随意往身上一抹,选了个离天道劫雷最远的方向,驱策黄符,便欲先溜!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裹挟着滚滚烈焰的天雷好巧不巧就劈在了唐江生身前不足三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