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百五十八章 鼎身
“这衰仔又干啥天怒人怨的事儿了?居然差点被天雷直接劈死!”灵台识海之内,黑猫墨甲情不自禁地发出惊疑之声,实在是这记天雷的落点太过诡异,连它都有些懵,“你们有何头绪没?”
“我跟他的确都有‘头’,但‘绪’却是半分没有。”鬼童青乙指了指自己跟怨念分身肖念的脑袋,一本正经地用冷笑话回复墨甲——看得出来,只要唐江生这边出什么状况,青乙的心情一准好到不行,“那货就是属蜜獾的,你担心他作甚?反正又死不了,随他闹腾吧。”
“真的吗?主人真的不会有事吗?”白不愧是跟随唐江生这么多年灵物,对其感情之深厚,言语之间根本不存一丝假情假意。
鬼童青乙哈哈大笑,笑声之响,态度之狂,便是在灵台识海内吹起阵阵惊涛骇浪,把一直闷声垂钓,不言不语的肖念给浇了个落汤鸡。
青乙没有直接回答白的问题,在它看来,连化形都暂且办不到的白根本没有让它回答的资格,它想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以笑声回应!只是笑声中的嘲讽讥诮之意,连三岁孩儿都听得出来。
是啊!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如何还能再死一次呢?就算经过“阴阳五行阵”的变化还魂阳世,被怨念分身夺舍之后也算又“死”了一次!尽管肖念最后不再争夺身体的主控权,可青乙对唐江生的印象却是一落再落,现在几乎是把唐江生当成一个笑话在看,权当日常调剂。
至于肖念嘛嗯!原本之前还会有些表情、言语,自从握竿垂钓后完完全全就变成了一个闷葫芦,对于墨甲、青乙、白三者的对话毫无反应,就算把他当做灵台识海内的一处背景都没有任何不妥。
“嘶不对啊!我看这不像是天劫,倒有点像是‘天罚’!”黑猫墨甲纵身跃起,靠近从唐江生五感传递回来的画面,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久,这才笃定地到,“应该就是‘天罚’没错,而且是触犯了某种极为严重的忌讳,所以才会不死不休完犊子了,外面那群半吊子的地修还以为是天劫!干预天道戒罚,是会招致‘天怒’的!”
不得不,在分辨天雷究竟属于哪一种天道意愿时,没有谁能比墨甲还清楚,就算是博览群书的唐江生,不察之下也会看走眼——层次的不同跟差距,注定会导致知晓的秘辛也相差甚远。
“噢?居然是天罚吗”鬼童青乙的态度稍微严肃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般嬉笑应之,“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你不告诉他吗?”
毫无疑问,鬼童青乙口中的“他”除唐江生外不做第二人想,而它的态度之所以会和刚刚有明显的差别,还是在其为数不多的“大战”经历中,“天怒”给它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可以是刻骨铭心。
“这”面对鬼童青乙的询问,黑猫墨甲却还有些犹豫不决,显然在顾虑什么——没错,虽然“不干涉唐江生因果”的这条规则已经被陆陆续续打破了好几次,但总的来依旧是属于“天鬼共识”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核心!也正是在这个共识的调和下,它与青乙才能暂时和谐共处,“姑且一问,假若我告知于他,你当如何?”
“当如何?嘿嘿嘿嘿”鬼童青乙再次恢复成恣意狂傲的模样,对黑猫墨甲的态度要多轻慢有多轻慢——不过这也不奇怪,真正完整无缺的天意就在面前,墨甲这个被舍弃的残次品,就相当不够看了,“区区一具傀儡之身,本座何曾放在眼里?墨甲,你太看我了!”
黑猫墨甲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鬼童青乙的后文,就像青乙的那样,真正的天意既然就在眼前,那现在的它便不再是天道墨甲,只是唐江生灵台识海中的一只黑猫,即黑猫墨甲——而借此会与黑猫墨甲进行谈判的也不是以往只知道蠹国害民的噬血鬼青乙,而是有着新目标、新理想、新头脑、新段的鬼童青乙。
“生灵九鼎,各育一州,故九州存也墨甲,此地究竟为哪一州,你不会不知道吧?”鬼童青乙肢体未动,身子却是飘飞起来,在墨甲周围来回摇曳,如一叶扁舟般悠闲安逸,“这么吧,本座已经有些腻了,不管是冷艳锯那样的兵器,还是唐江生这样的修士,没一个能令本座真正提起兴致,都是废物、蠢材!所以本座很苦恼啊,普天之下,到底谁才有资格成为本座的容器墨甲,你觉得呢?”
肖念的鱼钩微微一动,灵台识海荡起一圈圈涟漪,似有鱼儿咬钩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没过多久便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你在打生灵九鼎的主意?”墨甲不痴不笨,对青乙的弦外之音听的明明白白,“古往今来,有类似想法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青乙,你觉得你能成功么?你连当年的灭灾五行都打不过,凭什么跟‘天地九尊’斗?就算让你知晓此处是哪一州,你又能作甚?血祭整州生灵以炼鼎身?你若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正如下了马的骑兵依旧是骑兵,擅使弓弩的神箭即便没有箭簇也能拉出霹雳弦惊,曾是天道一部分的墨甲绝不会眼看青乙荼毒苍生而坐视不管!即便现在开战会给唐江生的身体带去难以堪负的影响,但为了天下大义,该牺牲的便一定要牺牲!至少墨甲对此没有疑义。
“哈哈哈~墨甲呀墨甲,你我相处十余年,莫非你认为本座还是以前那个目光短浅的噬血鬼吗?”鬼童青乙面露踌躇满怀之色,目光穿越灵台识海,再穿越时光长廊,仿佛已经见到了属于它的伟大盛世,“生灵九鼎既为众生神器,那本座便要做众神之神!融九鼎于一身!墨甲,你可愿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