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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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没见过的你

    林知酒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在微博热搜榜看见陈羁。

    还是凭脸闯上去的。

    事情的起因是某知名话题:#那些一眼惊艳的素人帅哥#

    一个百万粉丝的大v账号发布的讨论话题,粉丝会在底下评论。

    几个时的功夫,评论数就已经过了两万。

    点进去便能看见各类各款的帅哥。

    而有张图片,点赞数和底下的那些简直不是一个数量级。

    觥筹交错的晚宴,人人正装礼服,优雅斯文。

    虚化的人群背景下,是一个坐在长桌前,侧颜对着镜头的男人。

    身上是最能体现男士绅士魅力的三件套西装,因为是坐着的,所以解开了外套的扣子。口袋巾和领带的颜色相衬,带着暗色印花。

    他交叠着腿,坐得端正。双交叉放于膝盖之上,这动作可以清楚看见衬衫袖口处的法式兽首袖扣,以及腕间的百达翡丽星空月相表。

    而比这一身矜贵优雅更吸睛的,是男人那张脸。

    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唇薄而有型,皮肤更是毫无瑕疵。

    在一群天生五官深邃的西方面孔中,仍那样耀眼与瞩目。

    让人只看一眼,便无法移开。

    用最近络上的用语来,他是女娲的炫技作品。

    照片拍得很好,无论是构图还是氛围色彩,

    男人的神情淡漠又疏离,明明周围一片热闹,他却像与之无关。

    整个人都自带着一层引人深究的故事感。

    发出这张图片的人只配了一句话:我校正装晚宴偷拍到的帅哥,存了好几年了,舍不得删。

    光是这一条评论的回复,便建起了六千回复的高楼。

    除却四千条嚷嚷着“好他妈帅”的评论,另外两千全部集中于一点——

    我校???点进主页看了下,楼主剑桥的我靠

    草,忽然感觉自己不配

    真天之骄子

    林知酒只是在办公室随便上摸了个鱼,点进词条本身也只是想看看帅哥来着,没想到居然在热评第一看见了她家陈羁。

    这张照片,她看了好久好久。

    久到谷浅舟敲门进来,她才一晃神,按下保存收了。

    -

    五点一到,林知酒按了电梯,直奔巍林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出电梯刚好碰到拿着文件从里面出来的韩树。

    “林董。”

    林知酒飞快示意他噤声。

    随即用口型结合势问:他在里面?

    韩树点点头。

    林知酒摆摆,让韩树下班了。

    她轻轻脚地走过去,靠近门边,搭在把上。

    也没敲门,直接进去。

    “等会儿,马上完。”里面的人头也不抬地。

    像是知道不敲门就进来的只有谁一样。

    林知酒背靠着门,往后退一步,用背关上门。

    听见咔哒一声合上的声音,她才抬眸望过去。

    快入秋的季节,陈羁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衬衫。

    他好像更偏好这种颜色。

    家里衣帽间的那一排衬衫,大半都是黑色的。

    扣子开了一颗,除了腕间一块表,别的什么装饰也没有。

    巧的是,林知酒瞧见,正好是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

    她忽然想到,这表还是她今早给陈羁挑的。

    除了那三年,他们两个好像真的没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可二十多年间,林知酒见过陈羁西装革履的次数屈指可数。

    初高中时的校服,他从来不肯好好穿。

    那时候就没戴过领带。

    安北市非富即贵者集中的国际学校,就算不好好穿老师也不会什么。

    更何况,除了在校服这件事上,陈羁是各种意义上的好学生——常年稳坐年级第一。

    毕业时有场舞会,林知酒记得很清楚,当晚,陈羁只随意地穿了件黑色衬衫,套着深色西装,颈间没有任何装饰。

    上了大学倒是有了一次。

    迎新晚会,领结还是林知酒逼着求着,才亲给他戴上的。

    后来他们就各自出国了。

    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

    林知酒后知后觉地,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遗憾。

    他们一起长到二十五、二十六岁又如何。

    她依然遗憾不曾与他共度那三年的时间,不曾见过那三年的陈羁。

    可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她当年太过迟钝,是不是也能抓住些蛛丝马迹?也就不至于白白浪费一千个日夜。

    她有许多没见过的陈羁。

    也好想看看啊。

    可能是一直没听见脚步声,盯着电脑的人抬起头来,“站那儿干嘛?”

    陈羁伸出一只:“过来。”

    他的目光又回到面前的电脑上,另一只划着鼠标。

    林知酒没动。

    陈羁停下上动作,“怎么了?”

    他着便站了起来,林知酒没等他走过来,跑着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陈羁的腰。

    “怎么了?”陈羁摸了下她后颈:“不开心?”

    好像所有情绪,都能被这人一眼察觉。

    林知酒埋着脸不话,只微微摇了下头。

    陈羁看出她不想,也不再问了,退了一步坐回去,林知酒也被他揽着腰侧坐在腿上。

    他划了下鼠标,道:“还有一点,马上完。”

    “嗯。”林知酒闷声应。

    刻意加快了速度,没十分钟,陈羁就结束了工作。

    “好了,可以回家了。”陈羁往后一靠,抓住林知酒一只捏着,“想吃什么?还是回兰庭吃?妈她今天煲了汤。”

    林知酒伸出胳膊抱住他贴了过去。

    闻见他身上熟悉又清冽的味道,也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陈羁笑了下:“今天怎么跟个可怜似的。”

    “羁羁。”林知酒声喊他。

    “嗯?”

    林知酒:“你在外面不要穿得那么花里胡哨的。”

    陈羁:“?”

    “尤其我不在的时候。”林知酒松开,坐起来一些,指尖摸了下他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

    “我什么时候穿得花里胡哨了?”陈羁笑问。

    “就是有。”林知酒无理取闹地:“你最会招蜂引蝶。”

    陈羁道:“我可就招了你一个。”

    他捏了捏林知酒侧脸的肉,“你这老给我造谣定罪名的毛病到底怎么来的?”

    林知酒弯起唇角,一边低下头去,一边:“天生的。”

    她亲了陈羁一下。

    “我好喜欢你啊。”

    过往不究,他们还有好多个日夜可以期待。

    5谁还不是个醋精呢

    大黄和九相处得十分融洽。

    两个本就是性格乖顺的品种,在家几乎就没打过架。

    林知酒每天闲下来的时间,招猫逗狗过得很开心。

    九也越来越喜欢她。

    最初见时,连让她抱抱都不肯,现在却很黏着林知酒。

    或许与平时林知酒喂罐头和鱼干更勤快分不开。

    不过她还是发现,若是她和陈羁一起下班回家,那九最先去蹭的裤脚,一定是陈羁。

    也就大黄冲她嗷嗷叫的时候,林知酒能平衡点。

    某个清晨,林知酒缓缓睁开眼,摸索着拿到。

    九点。

    不早也不算晚。

    毕竟是个周末。

    她掀开被子,起床去刷牙洗漱。

    陈羁应该是去健身房了。

    他一周会去两三次,平时早起也会晨跑。

    曾试图带上林知酒,可也只是试图。

    他起床的时间点,林知酒是醒不来的。

    要是被喊醒,起床气足以维持一整天。

    林知酒洗漱完便拿着平板下楼,习惯性地先处理新邮件。

    这些基本都是和香水有关的。

    餐桌上会有已经准备好的早餐,所以林知酒直接往客餐厅走去。

    她低着头在看邮件,所以没注意到路过门厅时,扔在那儿的陈羁平时去健身房背的包。

    顾藉发来的新香瓶身设计最终成品图,又改天就给她寄回国内。

    她停在客餐厅外,回复完这条抬起头时,便看见一幅似曾相识,但又与之不同的画面。

    陈羁懒散地靠在沙发里,一条长腿无处摆放地伸展着,另一条则曲着。他怀里抱着猫,左捏着九的一只爪子,右则拿着一把给猫剪指甲的钳子。

    林知酒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然后便看见,陈羁低着头,剪一下指甲,就凑过去在猫脸上亲一下。

    被亲一下,九就软绵绵地“喵”一声。

    林知酒:“”

    她觉得,陈羁的眼神都快温柔得滴水了。

    林知酒忽然觉得脚步有点挪不动了,

    这美好的画面是不是不能被自己破坏?

    好在下一刻,沙发上的人就抬眸看了过来。

    “醒了?”陈羁冲她示意对面餐桌:“去吃早饭,送来刚一会,应该还没凉。”

    他完就继续低头,换了只脚给猫剪指甲。

    这次没亲。

    九好像不太乐意,闹起脾气不让剪了。

    陈羁“啧”一声,揉揉它脑袋,又亲了一下。

    九还真的变乖了。

    林知酒:“”我是不是多余?

    余光里看见边上立着的人一直未动,陈羁抬起眸,在林知酒脸上看了看:“怎么了?”

    他话间松了,怀里的猫立刻找着会跳下去逃了。

    林知酒随将平板放在近旁,走过去,陈羁刚要起身,就被她又重新推到沙发上。

    表情错愕间,林知酒已经压在他上方。

    陈羁眉间微动,略一挑眉,张开没挨着她,心情不错地:“一大早就投怀送抱?我是不得去买张彩票?”

    林知酒冷哼一声:“我抓住你了。”

    陈羁笑:“嗯,你抓住我了。”

    “我抓住你出轨了!”林知酒大声。

    陈羁:“?”

    “你亲别的女的。”林知酒委屈道:“我看见了,别想抵赖。”

    “我什么时候”陈羁一顿,“你猫?”

    林知酒没话,就那么盯着他。

    陈羁勾着唇角,“这都算?”

    “当然!”林知酒点头,“你的猫是女的!”

    陈羁轻笑,这会儿又成他的猫了。

    之前在家一直我家九九地喊。

    “我醒来看不见你,你却在楼下和你的猫卿卿我我。”林知酒生气地卡住陈羁脖子,佯装要掐他。

    “我冤枉。”陈羁刚给猫剪完之间,也不敢拿碰她,只:“它从就不爱好好剪指甲,就要人亲着哄着才好,和你一样娇气快起来,我没洗。”

    林知酒不动,又抬头去看了眼猫爬架上的九。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知酒身体卡在他双|腿|间,往上蹭着挪挪,又冷声提要求:“反正你以后不许亲了,剪指甲也不许。”

    陈羁乐了:“你吃醋了?”

    林知酒:“我才没,我是嫌脏。”

    陈羁对她嘴硬的话自动过滤,“怎么这都吃醋?”

    “都了我没!有!吃!醋!”

    “可我好像还挺喜欢你吃醋,真可爱。”

    “”

    林知酒知酒伸揉他脸:“我才没有吃醋,我怎么可能和一只猫吃醋!”

    这话完,因为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林知酒清晰感觉到陈羁胸膛因笑而愉悦的振动。

    她就更气了,挣扎着要从陈羁身上起来。

    却没注意到自己这种胡乱蹭来蹭去的动作,纵火的效果无与伦比,没两下就感觉到身下抵到的坚硬。

    林知酒顿住。

    陈羁笑道:“先陪我去洗个?”

    故意咬重了那个“先”字。

    -

    没几天,顾藉的包裹就寄了回来。

    那天她刚好在公司,没去工作室。

    徐戈一看是顾藉寄来的,以为是急件,便直接送到了巍林。

    他碰到了韩树,两人现在也早相熟,便直接拜托他带上去。

    韩树上楼时,便撞见了陈羁。

    “什么东西?”

    “徐戈送来的,是巴黎寄来的,让我转交给林董。”

    陈羁点头:“给我吧,我刚好上去。”

    他接过东西,低头看了眼,是以顾藉名义寄来的。

    他打量了一番,从外确实看不出来哪里特别。

    上楼时林知酒正忙着,陈羁拿给他:“姓顾的寄来的。”

    林知酒抬眸扫了一眼,大概猜到是什么,便随一指让他先放着,她等会儿再拆。

    陈羁目色平静:“好像还挺急的,徐戈亲自送来的,不看看?”

    林知酒头也不抬:“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那你帮我拆吧。”

    陈羁挑眉,二话没,找了把美工刀便划开箱子。

    里面是个盒子,“我打开了?”

    “嗯。”

    入眼的是几个瓶子,陈羁看出来是香水瓶,而一旁,还夹着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

    字他见过,落款也非常熟悉:g。

    陈羁面无表情地拎出来,左右翻看一边,想起之前那封,心底冷笑一声。

    “哦,还有封信。”他语气平和地。

    林知酒抬眸,“嗯?信?”

    陈羁扬了扬里的东西。

    “我看一下。”

    她伸,陈羁过去坐她对面,然后才把东西递了过去。

    林知酒拆开,有两页,她一目十行地扫过。

    在此过程中,陈羁一直紧盯着她脸上的神色。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林知酒看完,又原封不动装了回去。

    瞥见她脸上浮现一丝笑,陈羁终究还是没忍住,“姓顾的写的什么?”

    林知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像是碰到了天大的好事。

    “你猜一下。”

    陈羁:“我不猜,我猜个屁。”

    顿了一秒,他直接伸道:“拿过来。”

    林知酒处于欣喜之中,暂时没来得及思考陈羁不太对劲的情绪,她便拿给他看,又:“有两瓶香入围今年ifif奖了!”

    随信附赠的还有邀请函,还有页gtn亲写的祝贺信,这也是顾藉会特意写下这封信的原因。

    有多巧呢,刚好是她后来为爷爷和陈羁调的那两款。

    林知酒有些坐不住了,直接绕过桌子,钻进陈羁怀里:“羁羁,我好开心啊。”

    陈羁谨慎地把信全部看完,没漏过一个字眼。

    语文老师陈这回没发现可疑的字句,终于放下心来。

    他笑起来,在林知酒眼睛上亲了亲:“那今晚去庆祝一下。”

    林知酒点头:“叫上迢迢他们。”

    “好。”

    林知酒精神亢奋了好一阵,等要离开时,才想起来:“刚才我看信你好像很紧张?”

    陈羁:“你看错了。”

    林知酒“哦”了声,也没在意:“我得谢谢顾藉,也得给gtn回信。”

    陈羁:“姓顾的有什么好谢的,给gtn回封信就得了。”

    林知酒抬眼,认真地:“你好像有点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