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已是他的人?龙翁面色一沉, 心里道了句这么快?
他眼底闪过复杂,停顿了半晌,“那王爷今后算如何安置她?”
容承觉得这老色鬼还真是多管闲事,难不成他在等着他不要了好把人接回去?
“既是本王的人, 自是要留在本王身边做我的女人。”容承口气冰冷, 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龙翁倒是没有立刻反驳,他思忖了片刻道:“即便如此, 我方才所也依旧做数, 王爷何时考虑好了, 老夫随时恭候。”
龙翁对江瑾瑜越是执着, 容承的心里就越是烦躁, 他想都没想,直接下了逐客令。
“路秉, 送客!”
龙翁也未再多什么,只是神色比来时多了份复杂。
路秉领命送龙翁离开。
他才刚到尚城, 对这里的形式不甚明朗,他听着他们家王爷和这位苗族组长似乎是在为了一个舞姬而争执不下,甚至还牵扯到了通商这件事。
究竟是何人如此重要, 王爷竟不惜舍弃通商,违抗皇命也不肯退让。
“爷。”路秉有些不理解, “方才龙翁给的条件不正是咱们需要的,您为何不答应?”
他听着是为了一个舞姬,一个舞姬而已, 如何能比得过皇命重要。
“属下不知那名女子是谁。”路秉想了想,他是王爷最为忠诚的属下,该在适当的时候规劝主子,“但属下以为, 如何的天姿国色都比不过眼下的正事。”
容承觉得这厮自回来后屡屡触碰他的底线,怕是不想要他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了。
“那舞姬是本王的王妃。”容承脑海中浮现出那女人窈窕的身姿,勾魂摄魄的神态,她美得就想是飞天的仙女,宴会上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他只恨不得抠了他们的眼珠子,他眸中露出骇人的光芒,“你觉得本王该怎么让?”
路秉哪里知道那女子就是王妃,他当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冒犯了王妃,是属下该死。”
“的确该死。”容承神色如千年的冰潭,他扔给路秉一包避毒虫瘴气的药,“去联系龙木舟,本王要让他代替龙翁,坐上族长位置。”
那老色鬼想要用通商的条件来换他的女人?容承冷笑,可看他还有没有命,他的好侄子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另一边,文府。
“龙翁不是回通疆了,怎么又折返回来?”文萧合因有面具遮挡,看不出任何神色,他早知刚才龙翁在永安王那又碰了一鼻子会的事,他心中正暗暗得意,这不正主就来了。
“文公子。”龙翁正色道,“此次前来,是请你帮我调查那舞姬的家世。”
“哦?”文萧合很是意外,这不正好让他再添一把火,“龙翁痴情,那女子是我府上的舞姬,调查她的家世不难,在下愿意帮忙。”
“只是那女子已被永安王带走,瞧着永安王对那女子也甚是痴情,在下只是担心龙翁一颗真心怕是要错付了。”
龙翁这老头在永安王那碰壁,这是想要另辟蹊径,从那女子的家人下手?
文萧合心里暗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没想到这句话竟对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头也一样有效。
真是担忧龙翁这一把年纪,如果那娇滴滴的美人被他抢回去,他会不会纵.欲过度,死在那美人的身上。
不过这样不是更好,他这一死通疆和南裕便是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到那时只怕是这通商之路永远也不可能了。
“龙翁稍等,我叫人这就去查。”
不多时,文萧合的随从回来附耳向他禀报,“公子,没查到,花名册里没有被永安王带走的那个舞姬。”
“这怎么可呢?”文萧合想了想,“可是有错漏?”
“府里人员都登记在册,绝无错漏,除非那舞姬不是府中之人。”随从想了想,“今日有丫鬟看到一偷翻墙入府,那偷身形瘦弱,奴才想若是女扮男装?”
若是女扮男装,翻墙进入府里,再换回女装混进舞姬当中,就很难再查出。
文萧合心中一笑,若是这样,那么永安王指名要那女子,这中间是否还存在另一层含义?这女子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有意思。
“龙翁,实在不好意思。”文萧合收了思绪,起身向龙翁赔笑,“府里下人做事疏忽,这女子的花名册还未来得及登记,若要查就要去买来的牙行去查,今日恐难有结果,不如待有了消息,再下亲自给您送去?”
不管这商路的结果如何,文家和龙翁都还是生意关系,龙翁是买主,他是卖主,这对待主顾,做生意的态度自然是要好的。
龙翁原本是想了解一下那姑娘的身世,可有亲生父母能找到,如今却断了线索。
“那就有劳文公子了。”
话虽这么,但他已经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了。
“族长。”离开文府后,跟在一旁的盛伯开口,“您可是觉得那舞姬长得像姐?老奴看着也有些像,只是姐消失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已……”
盛伯没再下去。
龙翁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他的女儿消失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可当他见到那姑娘时,他就是莫名的觉得亲近。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知道答案。”当年女儿不顾他的反对,执意和一个伤兵私奔,离开后他才知当时女儿已怀了那男人的孩子,他找了十六年毫无音讯,若这孩子真的是她的血脉,轮落至此,只怕早已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他的女儿……龙翁不敢再去想。
“若族长的直觉是真的。”盛伯欣慰道,“那倒是老天保佑,咱们后继有人了。”
在姐失踪的这些年里,龙木舟的势力逐渐壮大,若是能在这时找到姐的女儿,如此名正言顺,他们便不会再担心龙木舟造反。
龙翁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只是他的青儿失踪十七年,这可能实在太过渺茫,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他在心里暗道一句,希望是上天待他不薄,让他失了女儿却得个外孙女。
“其实要查出她是否是我族人也不难。”盛伯道,“只要带她去通疆,一试便知。”
见龙翁不话,“族长是在担忧那个王爷?”
龙翁点头,“我族规矩,娶神女者接下任族长之位,如今那姑娘被永安王带走,若她真是我女儿血脉便是下一任神女,那我通疆岂不是要拱手让给异族人?”
这件事是龙翁最头疼的事,也是他为何要和容承坚持不下,不惜用通商的条件换取那女子的原因。
“其实这也无妨。”盛伯道,“只要神女一日未怀有那王爷的血脉,这事就还有转机,况且此时这女子的身份还未确定,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盛伯这么一提醒,龙翁也觉得是他想的太远了,关心则乱了。
“回去安排一下,请南裕的王爷带着那姑娘来我通疆做客,倒时那姑娘身份到底如何,就都知晓了。”
……
原本容承是要送江瑾瑜回京师,可眼下他要助龙木舟夺得族长之位,京师的暗卫全部调来了尚成,路秉日日安排部署,倒是一时难以抽身送她回去,这件事就暂时作罢了。
虽然容承觉得,这女人还是回到京师最安全,可如今他也只能将她放在驿馆里,好在这里都是他的人,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最近这几天,整日整日的不见容承的踪影,江瑾瑜知道容承肯定是为了通商之事在忙得焦头烂额。
得知他今日会早归,江瑾瑜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等着他回来,将功补过。
果然,容承踏着日落的最后一抹余辉回到了驿馆,江瑾瑜跑上前,笑得甜美:“爷回来了。”
容承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有太多表情,江瑾瑜和容承相处时间久了,大抵也摸出了他的喜怒,这是还在生她的气呢。
“王爷您坐。”她上前为容承拉了凳子,一脸的讨好像,“王爷您累了一天,妾身给您做的都是您平日爱吃的,尝尝可还和胃口”
她这模样,让容承想起她刚来王府时,夜夜给他送夜宵时的情景。
那时她在他面前紧张,拘谨又端庄,他当时还以为他的这位王妃是真规矩,却没想到竟都是装的。
路秉是个嘴严的,他不问他就只字不提,容承忽然有些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路秉这个刀山火海都不怕的人,却宁死也不肯再送她回京师?
“跟我讲讲,你是怎么从路秉的视线下偷跑出来的?”容承觉得这故事或许会很下饭,他倒是有兴趣听一听。
“王爷不是食不言寝不语?”她这是在拿容承的话来堵他的口。
“本王只听不。”容承挑眉,“你完了再吃。”
“我怕了惹爷生气。”都是些儿时学来的江湖伎俩,她才不想让容承知道。
“吧。”容承正在兴头,他道,“我不生气。”
见江瑾瑜还是犹豫的不开口,容承威逼利诱:“你不,路秉也会,倒不如自己。”
江瑾瑜觉得容承这话得也没错,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她想瞒可能也瞒不住,与其让容承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她自己来。
她这人做事向来敢作敢当。
可话虽然是这么,但真的起来江瑾瑜还是心虚的很,她怯怯的看了眼容承,然后声开口:“其实妾身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他们下了点蒙汗药,拿了他们的银子,顺便牵走了农户家的一头毛驴做代步……”
江瑾瑜瞧见容承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又为自己解释,“实在是妾身不会骑马,这路又太远,不得已而为之,不过那毛驴我已经安置在了一个妥当的地方,回去后定是要归还的。”
江瑾瑜瞧着容承的脸色还没有缓和,甚至更难看了。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她是堂堂王妃,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容承不会一纸休书休了她吧?
想到这她更加紧张起来,一双眸子隐隐含着泪花,可她自知错在自己又不敢哭。
容承一抬头就对上那女人梨花带雨的眸子,那盈盈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倾泻而出一般,明是想哭,可却还忍耐着的样子着实叫人心疼。
“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吃饭。”他在心里暗叹了一句是自己太天真,这女人什么德行,他其实早就该有个心里准备。
“哦……”江瑾瑜坐到对面,样子如猫一般的温顺乖巧。
她拿起筷子却一口未动,容承这才知自己的样子怕是吓到她了,他缓了口气。
“吃了饭去教你骑马,以后别再骑驴了。”
作者有话要: 容承:这女人居然骑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