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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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用了饭后容承带着她去后院学骑马,夏日的白昼很长,长到明明天已经见了暗色,可却迟迟不会黑得彻底。

    容承亲自选了一匹最温顺的马, “我教你如何上马。”

    他兴致勃勃, 江瑾瑜觉得她不该扫了他的兴致,可一听她要自己一个人骑马, 她就忍不住害怕。

    “爷。”江瑾瑜咬了下嘴唇, 还是决定不能为了讨好容承就吓丢了自己的魂, 她实话实, “我自己不敢, 你带我吧。”

    虽然是只温顺的母马,身形比公马很多, 可依旧高出江瑾瑜一大截,她有些害怕。

    “你不是连马都敢杀, 骑马有什么怕的。”那日他可是亲眼看着这女人利落的趴在马背上,那手起刀落,没有半点迟疑。

    “那日是迫不得已。”她原本就不大敢骑马, 那日之事实在是一车人三条性命,吴伯和鸣娟都是因她才来通疆, 若她不这么去做岂不是她害死了她们?

    她当时是顾不得害怕了,可如今见这高头大马别心里,就是腿儿都跟着颤。

    “当时若不是爷及时出现, 救了妾身,只怕妾身早已成了马蹄下的亡魂,如今想起仍旧后怕。”

    瞧这女人的样子,是什么都不肯自己一个人骑马了, 容承想了想,这女人胆大包天,让她有些怕的也好,便不再坚持。

    他翻身上了马背,“把手给我。”

    江瑾瑜抬头,容承的手就在她面前,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却早已没了起初相见时的那股冷漠。

    她递上手,容承一拎便将她拎上了马背。

    好了是来学骑马的,结果却是伴着日落黄昏,两个人在马场骑马散起步来。

    马场不大,一侧是草地,另一侧是马厩,在草地上已经转了两圈,容承便调整方向,向着马厩而去,左不过是溜达,去那里都一样。

    他们刚过去,便听到一声马的嘶叫,江瑾瑜隐约看到一群人围着两匹马不知在做什么,她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容承捂住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耳侧却传来不绝于耳的嘶叫声,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江瑾瑜也听不出这是在表达什么。

    “爷,你怎么挡住了我的眼睛。”

    “别动。”容承制止住这不安分,想要偷看的人儿他冷声道,“你不能看。”

    不远处,两只马正在繁衍后代,因为身形庞大,公马不宜得手,便有四个人分别拽着马缰,固定住母马的身体。

    他们转过来时,刚好是公马得逞,母马嘶叫之时,此刻那公马正在卖力,如此粗暴的画面,只怕这人儿见了是要被吓坏了,日后留下心理阴影不肯与他同房可怎么好?

    容承有些后悔,领着她来这里转悠什么。

    “我不能看,王爷为什么可以看。”江瑾瑜觉得他这样不公平,凭什么自己能看却不让她看。

    容承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一只手策马掉头,声音并没有因为这人儿的质问而变得不悦,“本王也不看。”

    当他们彻底背过身时,容承松开了遮在江瑾瑜眼前的手,可身后的嘶叫声还在。

    “他们是在马吗?”江瑾瑜好奇,但在马背上,她又不敢擅动,只能问容承,“这马叫的这么惨,它得多疼啊。”

    “它不疼。”容承黑着脸,只想快点离开这,可又担心太快这人儿害怕。

    “怎么会不疼!”江瑾瑜觉得容承也太没有爱心了吧,“马虽是畜生,可也是一条生命。”

    “它们正在创造生命。”

    容承一本正经的解释,他也不在和这人儿鸡同鸭讲,只道:“天黑了,我们该回家了。”

    就这样,江瑾瑜揣着一张疑惑脸被容承带回了驿馆。

    “爷想吃什么,妾身明日好准备。”月色皎洁,照在女子的脸颊上,仿若出水芙蓉般的明艳动人。

    “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容承答的随意,大手拉着那只手,径直向屋子走去。

    “妾身不挑食,什么都行。”江瑾瑜从苦日子过惯了,自是现在的锦衣玉食对她来已经很满足了,她并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还是按爷的喜好来比较好。”

    她得认真,可容承的思绪却早已不再考虑吃什么的问题了,他现在眼里心里都是眼前这女人。

    “这个不急。”容承声音低哑,“先吃了你,我们再旁的。”

    “可是。”江瑾瑜有些为难,“爷,您还没沐浴,要不妾身先伺候您沐浴吧。”

    容承将那人儿搂在怀里,“晚膳前洗过的,就不洗了。”

    “可是……。”她的声音得如蚊子又道,“我还没洗呢,很脏。”

    容承把头埋在她的肩颈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一点都不脏。”

    见她还有迟疑,容承挑眉,“要不我们一起洗?”

    “啊?不……不用……”

    江瑾瑜还想再什么,可她身子一轻,下一瞬已经被容承抱到了床榻上。

    男人欺身而上,低头去吻她的唇。

    “王爷……”江瑾瑜用手抵住他的胸口。

    “怎么了?”容承声音低沉动情,这人儿自他生辰之后就再未吃到过,他早已心心念念了许久。

    “我……我。”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我来了月事,不能同房。”

    这般私密的事在容承面前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可又瞒不得了。

    容承眉头紧锁,“那不是在京师时候的事?”

    现在算来已经十日有余,难道还没结束?

    江瑾瑜也很困惑,“原本已经没了,可今早忽然又有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样,但是真的不能同房就是了,“爷,要不再等几日?”她试探的问。

    容承眉头皱得更深了,今早又有了,那这么昨日还没有。

    容承在心里无奈叹气,他这都赶得什么点子,可再不情愿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此他只能翻身躺在床上,阖眼道:“睡吧。”

    翌日,容承一早就收到了龙翁送来的请柬,上面写着三日后为他在通疆接风洗尘,并邀请他带着江瑾瑜入通疆赴宴。

    “爷,通疆地域复杂,这会不会场是鸿门宴?”路秉担忧。

    容承自是知道这龙翁定不会有那么好心给他办什么宴会接风洗尘,想来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半还是在江瑾瑜的主意。

    他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色鬼,一把岁数了还往年轻漂亮的姑娘身上盯。

    “暗卫可都到齐了?”容承觉得,是时候实施他们的计划了。

    “昨日已经全部到齐。”路秉道,“随时都可以行动。”

    “通知龙木舟,计划定在三日后,就在这场宴会上。”

    既然这老色鬼对他的女人这般执着,那么他便是要让他知道,和他作对,觊觎他的人,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爷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不好?”江瑾瑜一出屋就看见容承黑着一张脸,好像有人欠他钱似的。

    她目光落在容承手中的请柬上,“通疆族长邀请你我去赴宴?”

    龙翁不知江瑾瑜的名字,只写了文府舞姬,起这个容承的脸色更差了。

    “他那岁都能做你爷爷了,还妄想着想把你从本王身边夺走。”

    “老牛吃嫩草。”路秉在一旁附和,“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人老色心。”

    江瑾瑜一瞧,这主仆两个对这通疆族长的意见都不,容承这是吃醋了吗?

    “妾身这不是好好的在您身边。”她挽住容承的胳膊,柔声道,“那龙翁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若他知我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想来他就死心了。”

    这话倒是点醒了容承,龙翁之所以对他的女人念念不忘,是因为他以为江瑾瑜只是个舞姬,总觉得只要加以利诱,他总会肯把人让给他。

    若他知这女人并非什么舞姬,而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如此一来也该断了他不该有的念想。

    三日后,容承和江瑾瑜一起去通疆参加宴会,临出发前容承给江瑾瑜的身上系了一个好看的香囊。

    她不知这东西是什么,只以为是容承送给她的礼物,喜欢得不得了,实则那里面装的是可避毒虫瘴气的药包。

    “一会入了通疆不要自己随意走动。”马车里,容承叮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只管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一会宴会上会经历一场厮杀,到时通疆会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江瑾瑜只有乖乖地呆在他身边,容承才能够安心。

    江瑾瑜觉得容承这表情实在太凝重,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乖巧的:“我知道。”

    她挽着容承的手,靠在他的肩头,“我就做一只跟屁虫,一直跟在爷的身后,什么都不离开。”

    容承垂眸看了眼那双白嫩的手,犹如两条藤蔓一般缠在他的手臂上,这女人主意正的厉害,他还是喜欢她此刻鸟依人时的样子。

    “我没有与你笑。”他又叮嘱,“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

    江瑾瑜并不知一会要发生的事,若她知道这通疆即将上演一场腥风血雨,也不知她可还能笑得出来。

    “我知道啦。”还是那灿烂的笑容。

    出了尚城便可见到环绕在通疆之地的高山,那山周围布满了瘴气,长年经久不散。

    也因这山中毒气密布,所以能在这山中生存的物体皆带有剧毒。

    江瑾瑜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般神秘的地方,那山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头,她忽然有些好奇,那常年与世隔绝的山的那一边,到底是何模样?

    入山口,龙翁带着人在那里迎接,除了容承和江瑾瑜,文萧合和尚城大人也一同受邀。

    当江瑾瑜再次出现在龙翁眼前时,他不禁又在心里暗叹了一句,像,实在是太像了,这眉眼,这身量简直和青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忽然觉得,就算这姑娘不是青儿的孩子,一会认个干孙女也不错,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他心中的一件憾事。

    从江瑾瑜出现开始,龙翁的眼睛就始终量着她,从未离开过,容承心里顿生不悦。

    “这不是在下送给王爷的舞姬。”文萧合的目光落在江瑾瑜的身上,“看来王爷是真心喜爱,才会日日带在身边。”

    文萧合又在挑拨永安王和龙翁之间的矛盾,谁让他们两个都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她是淮安王之女,本王的王妃。”容承拉着江瑾瑜的手,他声音冷冷,向众人宣布,“文公子看错了,并非什么文府舞姬。”

    容承这么,就是要断了那老色鬼觊觎他女人的幻想,别以为只是一个歌姬,他还能够机会,他要让他知道,这位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千金之躯,并非什么风尘女子,也并非是他能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此话一出,文萧合也是惊讶,难怪这女子不在那花名册中,原来竟是永安王妃,如此来,那日她混入他府中,岂不就是永安王派来的探子?

    好个永安王,面上前来赴宴,背地里就让他的王妃入府探,也不知他是否掌握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

    文萧合坏事做多了,难免做贼心虚。

    而容承就是一副光明正大,本王王妃就是去了你府上探,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当然,结果就是文萧合除了憋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文家再财大气粗,可也不会傻到和皇家的人正面发生冲突,文萧合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笑道:“是在下有眼无珠,竟认不出王妃千金之躯。”

    江瑾瑜翻了文府的墙头,溜进文府又混进舞姬里,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自然是没有容承那般的理直气壮,提起此事她心虚的很。

    竟是淮安王的女儿,龙翁顿时心里一沉,看来这女孩并不是他的外孙女,他虽隐居于通疆之中,可也知淮安王和淮安王妃都是汉人,如此这女孩就只是和他的青儿长得相似而已。

    虽然一开始就得知了答案,可既宾客都已经到齐,宴会还是要正常进行的。

    “龙翁,这里到处都是瘴气,我们要怎么穿过去?”文萧合挥了挥面前飞舞的虫,生怕它们会落在他身上。

    “文公子无需担忧。”龙翁笑道,“这毒虫瘴气不近我族人身,所以大家只要跟着我们,不要掉队便无事。”

    容承原以为龙翁会给他们能够避开毒虫瘴气的药包,却不想竟是用这种最不安全的办法,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在他提前准备了能够避开毒虫的药包,倒是也不怕会有万一。

    “众位请随我来吧。”

    就这样龙翁带头先进了毒瘴,果然龙翁一入毒瘴,脚下爬的和空中飞的毒虫纷纷避让,龙翁周围就仿佛有一个隐形的屏障,将它们阻隔在距离自己三尺开外的地方。

    “好厉害。”江瑾瑜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这神奇一幕,这景象就好像是话本里的神话故事,大罗神仙,有仙法的天人。

    自己的女人毫不掩饰的对别的男人的欣赏,容承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王爷您这是干嘛。”江瑾瑜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容承又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耳侧传来某人清冷的声响,“这里都是飞虫,怕你看久迷了眼睛。”

    他完忽然觉得自己都点好笑,这女人是他的女人,他们拜堂成亲,也做了夫妻间该做的事,如今他竟然因为一个年纪都能做这女人祖父的老头子有危机感,他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龙翁为了这女人,可谓是不惜任何代价,如此执着,无论是换了谁,想来都很难平和。

    龙翁走在前面,容承江瑾瑜,文萧合和尚城大人分别有三个南疆人带着,跟在后面。

    这山里除了瘴气毒虫外,其余与普通大山其实并没有任何不同。

    “龙翁果然的没错。”尚城大人惊奇道,“这毒虫飞到我们身旁不足半尺的地方就转了路,根本不会近身。”

    “大家要跟紧了,不要掉队。”龙翁在前面喊,“若出了这屏障,没了我族人的庇佑,就会被毒虫毒瘴侵蚀入体,到时候大罗神仙也转世也救不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通疆之地,千百年无外人能入内,入内必死的原因。

    “跟紧了。”容承抓着江瑾瑜的手,把她护在怀里。

    这时文萧合心里忽生一计,出了龙族人的屏障,被毒虫毒瘴侵蚀必死,那此刻岂不是让永安王丧命的好机会。

    不管他手里有没有掌握对他文府不利的证据,但想来父亲去世,他们文府如今早已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把他们吞噬来充盈国库。

    如果永安王死了,那南疆这块肥肉不但还是文府的,朝廷也一时半会不会再对他发难,这岂不是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想到这,文萧合便起了杀心,他跟在身后找准机会,想要推容承出去,可突然一阵迷雾飘过来遮了所有人的视线,文萧合只知自己推到了人,却不知自己推的人是谁。

    “啊……”随后传来女子的叫喊声,文萧何才知自己推错了人,那跌出屏障外的人不是永安王,而是永安王妃。

    江瑾瑜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力量狠狠一推,她就像外侧跌了过去,周围布满了白色的浓雾,叫人看不清视线,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出去的时候,容承的手抓住了她。

    原本容承是要将她拽回来的,可文萧合知道自己推错了人,就一不做二不休,凭着直觉狠狠又推了容承一把,就让这对鸳鸯去地下做一对冤魂吧,文萧何心里想着。

    容承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江瑾瑜身上,身后一股力道推来,他没有防备便也跟着那女人一起跌向了外面。

    旁边是一处山坡,虽算不得陡峭,但一时也很难稳住身子,容承把江瑾瑜护在怀里,两个人便滚了下去。

    “王爷,王妃!”跟在最后面,与尚城大人一起的路秉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便知主子出了事,他想上前去查看,却被尚城大人拦住,“你现在出去没了屏障就是自寻死路,还不如等迷雾散了看明情况在做决定也不迟。”

    “等迷雾散了就晚了!”路秉狠狠甩来开尚城大人的手,他身上有药包,又不怕这些毒虫瘴气,他们爷和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万死也难逃其究。

    “本王无事。”这时迷雾里传出容承低沉的声音,想起王爷和王妃也有避毒虫的药包,路秉这才止住脚步。

    林子里雾气弥漫,根本辨别不出方向,这时一阵风将迷雾吹得渐散,众人眼前的视线便开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容承和江瑾瑜的身影早已不在队伍里,文萧合心里暗喜,被毒虫咬伤并不会立刻毙命,想来刚才永安王自己无事,只不过是不想让他的心腹也跟着送死罢了。

    他又不是南疆人,摔出去,没了那屏障,怎么可能不被毒虫咬伤,他就等着看好戏,就看着他一会毒发身亡,当场毙命了。

    就在众人都急迫的寻找着两人踪迹时,容承抱着江瑾瑜一步一步从斜坡下走上来。

    他周围是飞舞的毒虫,脚下爬着大大的蝎子和毒蛇,可他每向前行一步,那些毒物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一样,纷纷躲避,不敢进犯半分。

    “这……这怎么可能。”文萧合惊讶的指着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容承,“他又不是通疆人,这些虫子怎么会避开他?”

    容承阴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文萧合,周身尽是肃杀之气,文萧合此次以为永安王此次必死,所以才不惜暴露自己,可如今永安王没死,那自己便就要大祸临头了。

    “是啊,王爷怎么也能躲避毒虫。”尚城大人惊讶的伸出手,手指出了那屏障,毒虫蜂拥而至,吓得他赶忙缩回手,险些被蜇到。

    龙翁见到容承毒物不侵,他心中大喜,难道这姑娘真的是他女儿的血脉?

    “族长,这姑娘应该就是姐的血脉。”盛伯直接肯定下来,“若不是姐的血脉,这山中毒物怎会避她?”

    “是了,是了。”龙翁激动的老泪纵横,“没错,是青儿的血脉,老天保佑,我龙家从此后继有人了。”

    容承没功夫听龙翁的话,他甚至都未细想周围的毒虫为何没有靠近他,这现象根本不是药包的原因,他现在一心担忧的就是这怀里的女人。

    方才他明明一直用手护着她的头,把她护在怀里,明没撞到脑袋,怎么就昏了过去。

    确认了这姑娘就是他的外孙女后,龙翁立刻上前去为她诊脉,容承下意识是不肯让这老色鬼去碰江瑾瑜的手腕,可这想法在脑海里只是一瞬,便没再阻止。

    他不会医术,这里除了龙翁也没人懂医,如因为他心里的那份不悦而耽误了她的病情,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如何?”那白嫩光洁的手腕上搭着三根丑得跟毛毛虫一般的手指,容承黑着一张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不悦。

    龙翁诊了脉后,从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开后在江瑾瑜的鼻子下转了两圈,一股清新醒脑的味道传进江瑾瑜的鼻子里,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见江瑾瑜醒了,龙翁收回药瓶,“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江瑾瑜一睁开眼,就看着龙翁眼神中满是温柔的一直在看着她,她从没认真的去看过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如今近在咫尺,她忽觉得他的面相很是亲切,他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半分觊觎,有的只是关心。

    “孩子,你真的是淮安王的女儿?”虽然已经确认这孩子是他龙家血脉无疑,可他还是想不通她为何会是淮安王的女儿。

    “嗯。”江瑾瑜点头,“家父的确是淮安王。”

    龙翁觉得这件事一时半刻也不清,便不准备再问下去。

    他背过身偷偷抹了把眼角险些滑落的泪水,转而心眼里露出了笑,这丫头不是无父无母的舞姬,那不定他的青儿还活着。

    江瑾瑜站起身,这才发现她和容承所在的地方,毒虫绕道而行,与通疆人一样,都不敢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江瑾瑾看着脚下惊奇道。

    容承也才发觉异常,他清楚这并不是他们身上药包的原因,药包不会让毒虫退避到三尺之外。

    “你是我龙家的孩子。”虽然龙翁还没弄明白他龙家的孩子为何成了淮安王的女儿,但身份无疑是肯定的了,“所以这里的毒物都避让你。”

    “这怎么可呢?”江瑾瑜震惊,她父亲是汉人母亲虽不是汉人,可也不是通疆人啊,她怎么可能是通疆人。

    “孩子,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长得像我女儿,这件事一时半会也不清,等我们到了地方再与你细吧。”

    龙翁这又是什么骗姑娘的手段?容承觉得龙翁这话分明是在故意和江瑾瑜套近乎,别以为他刚刚救了她,就可以当着他的面和她这样的话。

    容承沉了脸色,这老色鬼什么意思?当他不存在吗?

    龙翁完正好对上容承那张肃杀的面容,他也正了脸色,板脸道:“子,别一副警惕情敌的表情看着我,老子是你媳妇的外祖父,就是你的外祖父,你敢对我外孙女不好,我先第一个不饶你!”

    作者有话要:  容承:外祖父个腿,老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