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时间一眨眼三年过去。
这三年瑞生潜心研究画作, 他的白描技法也越发纯熟。
开春后,李馆主让精画坊所有画师都要外出至少半年以上的游历。
游历可以增加见闻, 可以切磋技法, 总比待在同一个地方敝帚自珍要好。
让瑞生和陈金虎一块出远门,江舒涵不放心,别看这孩子已经十九了,可他依旧是个万事不懂的纯真少年, 陈金虎没经过事,外面从来就不缺坏人。所以她决定带着陈金杏一块跟着。
瑞生当然乐意,倒是村民们知晓她要跟着瑞生一块出去游历都很不解。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待着, 整天瞎跑什么, 简直有违妇道。
可江舒涵也有话堵他们,放瑞生两人出去,要是出了事, 她怎么办?
到最后, 江舒涵还是跟着一块走了。
她为此还特地买了一辆马车,本来她想到镖局雇镖师陪同,可陈金虎镖师价格太贵, 不如与人结伴。
没两日, 就有几人主动上门找瑞生同走。
瑞生挑同伴也有他个人喜好, 喜欢能够一块进步的。
于是江舒涵进了县城,就看到了崔郸和陈观。
陈观就不必了,他画的仕女图,瑞生赞不绝口。
倒是崔郸主动跟瑞生搭伴让江舒涵颇觉意外。
这孩子不是最心高气傲的吗?他怎么会跟瑞生一起走呢?
虽然江舒涵心中疑惑, 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崔郸出身极好,带的护卫,丫鬟,仆从也是三人中最多的。
这三人每到一处必定停下来欣赏当地美景,而江舒涵和陈金杏就会到处闲逛,听哪儿有美食,买回后与大家一块品尝。
就这样磕磕绊绊走了好几个县。
这天晚上他们赶了好久的路才路过一家客栈。
客栈二见这么多客人登门,立刻上前接待。
一整天吃的都干粮,好不容易能吃口热的,大家便让二将好酒好菜端上来。
二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忙去灶房吩咐大师傅们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坐了许多的车,陈观和崔郸都有些闷,向掌柜听,问问此地有何美景。
瑞生坐在边上一言不发。
掌柜倒是介绍了几处,其中有一处更是赞不绝口。
原来此地有一处桃花潭,就位于县城东面,那里满山遍野都是桃花,尤其是山中有一处潭水是文人墨客常去之地。
三人听了心向往之,就连江舒涵听了都心动不已。
第二日她也没急着去逛街,而是跟着大伙一块去欣赏美景。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清风拂面,桃花纷飞,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几人都看呆了,尤其是江舒涵这个后世来的,从来没看过这么原生态的美景,碧蓝如玺的天空,周围是一片粉色桃花林,美得冒泡。
就在他们玩得不亦乎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娇喝声,“哎哟!”。
江舒涵怔了怔,金杏眼尖,一眼就看到潭边石头那儿坐着一位女子。
这女子容貌娇艳,初春的天明明不热,她却着一身薄烟翠白纱,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白皙丰满的胸脯,粉面桃腮,弯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瞧着人的时候十分勾人心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眉头微蹙,樱桃嘴娇艳欲滴此时却紧紧抿着,正焦急地冲他人呼救。
如此美丽的女子引得不少男人驻足观看。只是却无一人上前伸手。皆因大家都猜到此女身份有瑕。
崔郸只轻飘飘瞄了一眼就飞快移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瑞生还没开窍,这么美的姑娘在他眼里还没有桃花来得好看。
倒是陈观却是眼前一亮,理了理衣襟,含笑凑了过去。
跟着他的下人也都见怪不怪,立在一旁等候。
金杏冲江舒涵声耳语,“陈公子也太多情了……”
这女子一看就是出身青楼的,他竟然还上前勾搭,也太不懂得避忌了。
江舒涵摇头失笑,示意金杏话注意些,可别让陈家下人听到,让人听了不喜。而且总归是人家的事,与他们无关,那么多做什么,凭白得罪人。
金杏讪讪住了嘴。
江舒涵一行人在桃花潭一直待到天黑方才离去。
崔郸和瑞生是被美景所迷,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画画。而陈观却是迟迟未归。
金杏听到陈观那些下人嘀咕,是陈观留在县里有名的怡红楼不回来了。除了他的贴身厮留在那边伺候,其他下人都回来了。
金杏见江舒涵听后无动于衷,有些担忧,“夫人,您就不担心陈公子教坏少爷吗?”
江舒涵还真没想那么多。瑞生现在一心痴迷画画,根本没动凡心。陈观就是想教坏也教不了吧?
江舒涵摇头,“你这话得不对,这种事不好管,父母管得越严,孩子越跟你反着来。就算他暂时听你的,等你没了,他总有自己作主的一天。何苦呢。”
她这完全是站着话不腰疼。瑞生也就是没这个毛病,要是有了,她可能也会头疼吧。
金杏却觉得江舒涵得有道理,便也没再多想。
他们在此地停留了三天,崔郸和瑞生都各画了一幅桃花潭的画作。两人也就各自的画作了一番点评。
只有陈观一直没有动笔,这几天更是待在怡红楼没有回来。
他们是一块出来游历的,自然不可能一直在此地停留,崔郸便叫了下人请陈观回来。
一个时辰后,满身脂粉气的陈观从怡红楼回来了,面上微微有些醉意。
崔郸自不喜脂粉味儿,他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用的香粉都很清淡,自是闻不惯这么浓的香味。
陈观进来后,崔郸一连了好几个喷嚏,他也不废话,三言两语将自己的算了,又问陈观跟不跟他们一块走。
陈观还没有玩尽兴呢,哪肯离开,摇头拒绝,只过几日他再走。
崔郸也没什么,瑞生这边就更不会有意见。
第二日一早,崔郸就与瑞生一块出发了。
崔郸和瑞生又往前走了一百多里,也在一处分开了。
起因是他们经过一处山脚,当地村民齐心协力逮到一只老虎,那老虎伤了一条腿,倒是还活着。可县城有名的富户去了江南进货,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村民们就将老虎牙拔了,先养着,等富户回来再卖给他。
瑞生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老虎,就想留在此地画虎。
江舒涵也觉得机会难得。虽然他们家靠近方定山,但那山上从来没有大型猛兽,老虎更是从未见过。江舒涵跟那个村的族长商量,在村民家里借住几天,每天付他们二钱银子。
族长自是非常乐意。于是瑞生一行人就留在此处画老虎。
崔郸对画虎没兴趣,他带着下人继续往前走。
瑞生留在当地画了近三个月的老虎,画纸费了上千张,最终才画了一幅满意的作品。
回去还要耽搁些日子,他们没再往前走,而是道回府。
路上江舒涵不放心,特地找了几个镖师一路护送,终于平安无事回了家。
又过了几天,崔郸也回来了,只是陈观却晚了好几天。
不过据陈金虎交待,他之前已经给先生去过信,会晚到几日。
弟子们此次游历进步颇大,李立盛非常满意,尤其是瑞生画的那幅虎,他更是赞不绝口,甚至他还将此画拿给几位好友一块欣赏。大家也都对此画惊为天人。
以往只觉得瑞生画山水画得不错,没想到活物也画得不错。
只是有一点很可惜,瑞生画人物太过生硬。
瑞生得到这评价,便潜心学画人物,时不时向陈观请教。
这日,江舒涵在家背医书,瑞生带着陈金虎回来了。
趁着瑞生回屋洗漱,陈金虎偷偷找到江舒涵。
“你什么?陈少爷带瑞生出去游玩,却不允许你跟着?”江舒涵诧异,“那你可知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陈金虎摇头,“不过我闻过少爷身上有脂粉味儿。我猜他们可能是去那种地方了。”
金杏急得直跳脚,“哥,你怎么不拦着点?”
陈金虎觉得自己挺冤枉,“我拦了呀,可少爷也不听我的呀。他倔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他到底是主子,我能怎么办。”
所以陈金虎不敢隐瞒,将这事一五一十了,就怕瑞生少爷跟着陈少爷学坏。他回头也跟着倒霉。
江舒涵抬了抬手,这事也不能怪金虎。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原先她以为瑞生没开窍,所以他跟陈观走得近,她也没阻止。
可现在不行了,瑞生这么单纯,万一他真的对一个青楼女子动情。那可就晚了。
吃饭时,江舒涵试探问瑞生,是不是去了青楼。
瑞生倒也没瞒着她,“陈观我对女子不了解,所以就带我去里面见识。可是我去了几次,还是没感觉。可能我得再去几次。”
瑞生绝对是青楼女子见过的一朵奇葩。到了青楼,也不让姑娘唱曲,也不谈心,更不宽衣解带,反倒叫她们站着不动。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江舒涵心一跳,赶紧出声阻止,“青楼里的女子比那戏台上的女子演技还要好。那些女子个个都言不由心。你想画好女子,她的嬉笑怒骂都得发自肺腑。你这是选错人了。”
瑞生直勾勾看着江舒涵,示意她接着下去。
“娘觉得你现在对女子还没有生情,所以你不懂男女之情。等你什么时候懂了,你再画也不迟。你现在想画仕女,不一定是男女之情,也可以画孩童嬉闹。或者画我,你对娘就没有孺慕之情吗?”
瑞生细细一想,怪不得他总觉得青楼那些女子美则美矣,可就是有哪里不对劲儿。明明那些人眼里不高兴,可面上却是笑着。假的很。
原来她们竟是演的。
而孩童嬉闹图只需体现他们的童真快乐就行。他对娘的孺慕之情是天生的,这些都是现成的题材,先生只是让他画人物,又没有限制是男女之情,是他一叶障目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江舒涵正在读医书,当看到银针可以验毒这页,她让金杏拿出自己之前去镇上做好的银针,用针戳马钱子。
金杏在边上瞧得认真,就在这时瑞生从后面走过来,“这是做什么?”
金杏解释一遍,“夫人这是在验毒呢。”
江舒涵竖起银针,蹙了蹙眉,医书上明明写着马钱子有毒,可银针根本没变黑啊。
看来用银针验毒不准,想让瑞生提高警惕不被人毒死,江舒涵只能另想他法。
她在村里逛一圈,刚好看到村里有户人家从山上逮到一只松鼠,她灵机一动,花了些钱买下这只松鼠。
又特地找到一只笼子,将松鼠光进去,送给瑞生,“你不是一直想画活物吗?我觉得松鼠也很可爱。你每天观察,兴许也能画好呢。”
瑞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收下了。
江舒涵又道,“对了,你要是有什么吃食别忘了先给松鼠吃一点,先看看它喜不喜欢。一定要亲自喂,这样松鼠才会跟你亲近。”
原本还想假手于人的瑞生只能消这个念头答应下来。
瑞生在家待了一个多月,画了两幅画又回了精画馆向先生请教去了。
江舒涵按照前世的记忆,在精画馆外面给瑞生买了一处宅子。
在前世,这宅子是张金贵特地为瑞生买的,为的是方便他作画。
瑞生和陈金虎到了县城,就住在这宅子里。
好些天没回来了,陈金虎要负责扫,到街上买各种东西。
之前不是没想过买一个婆子,可是少爷不喜热闹,便没有再买下人。夫人也就随他了。
陈金虎在这边忙着,瑞生便一个人回了精画馆。
瑞生在精画馆待了两个时辰,得了先生指点,收货颇丰,一路上都在回想该如何将知识应用到画上。
他想得太入神,也没注意四周,一不心竟将一位姑娘撞到在地。
那姑娘刚好从布店出来,手里还拿着团扇,摔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瑞生唬了一跳,想要上前拉她起来,那姑娘却是吓得又往退了退。
瑞生这才发现自己失礼,忙向对方拱手致歉,“抱歉,生刚才想事情太入迷,撞到娘子,生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那姑娘揉了揉被摔伤的胳膊肘,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公子也太不心了。”
瑞生见她不生气,暗自松了一口气。
团扇还掉在地上,瑞生下意识想将它捡起,谁知一只纤细手几乎同时伸过来,覆在他手上,光滑细腻的柔荑莹白如玉,手背上点着一颗朱砂痣,娇艳灵动。
瑞生看得口干舌燥,脸颊唰得红了,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那姑娘显然也惊到了,尤其她还摸到男子的手,下意识直起身子。
瑞生缓了好一阵儿,才将脸上那股热意压下去,将那姑娘掉在地上的团扇捡起。
他随意一扫,竟发现这团扇上画着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执着团扇,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舒朗,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这画的作者只怕比起陈观也毫不逊色。瑞生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不知姑娘这幅画是何人所画?”
他直起身子抬头,目光灼灼看着面前的姑娘,却不想再次看直了眼。
只见这姑娘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柳叶眉如远山,眼睛带着点笑意,好像盛满皎洁的星光,看着人的时候,好像会发光。她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微风拂过,她翠绿烟纱散花裙吹起一丝涟漪,好看得紧。
瑞生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好像鼓点跳得飞快,眼里全是她含笑的脸。
姑娘接过团扇,浅浅一笑,“这是我的画作,雕虫技,难登大雅之堂,让公子见笑了。”
瑞生连连摇头,赞叹道,“姑娘好才华”
他显然没想到她年纪,竟会有如此画技,心中佩服万千,有心想向对方讨教,又担心对方觉得自己孟浪,怵在原处,看着对方冲自己施了一礼,缓缓离去。
陈金虎很快发现少爷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总是偷偷摸摸地笑,可是当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故意板着脸。
陈金虎再迟钝也觉得事情不对了,难不成他家少爷真的开窍了?
于是陈金虎便多留意了几分。
这天早上,瑞生刚吃完早饭示意陈金虎出去为他买烧饼。
往常也不见少爷是个口腹之欲的人呐,这会却巴巴叫他去买烧饼。要知道烧饼铺可是在城西,他这巴巴跑去少也得半个时辰。值得吗?
陈金虎留了个心眼,出了家门,给了隔壁子两文好处费,让对方帮他去跑腿,自己偷偷躲在巷子里。
果然没过多久,瑞生就拿着一卷画出门了。
陈金虎跟在后头,见他走进一条巷子,往右拐,走了大概几十步到了一户人家,敲了三下门,有人过来开门。
来开门的是个姑娘,对方似乎担心父母知道,见来人是瑞生,赶紧反手将门关上,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前面的林子里走。
还真是开窍了。陈金虎站在门前,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住着个姑娘呢?
陈金虎向这家邻居听,得知对方也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寡母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
是母亲正在为女儿寻好人家。
陈金虎问对方从哪儿搬来的,那邻居却是一问三不知,只听那寡妇是从省城搬过来的。原籍在哪却是不知的。
陈金虎听不到,便去前面的林子里找,看到两人只是在聊画的事情。
当然大多都是瑞生在,姑娘在听,两人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末了姑娘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糕点,“这是我亲自做的。你回去后一定要尝尝。”
瑞生眼睛一亮,心里暖暖的,接过来,又将自己画好的画递了过去,“这是我的画,送与你。”
姑娘握紧画,眼里含着笑意,“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那两人正在惜别,想是要回家了,陈金虎赶紧往回跑。
一刻钟后,陈金虎拿着烧饼回来了,瑞生刚回来没多久,正解开牛皮纸包装,陈金虎瞧个正着,明知故问,“少爷,这是?”
瑞生脸红心跳,“是别人送的。”
陈金虎见他脸这么红,也没再追问。瑞生拿了一块糕点就要往嘴里送,架子上的松鼠吱吱叫。
陈金虎笑了,“少爷,它也想吃呢。”
瑞生认了命,掰了一半塞进笼子里,松鼠抱着糕点乐得吱吱叫。
陈金虎想起一事,“少爷,我刚来的路上遇到方掌柜,他想再求你一幅画。不知你这边有没有画要出售?”
其实是早上他去买早点的时候碰到的方掌柜。他早上给忘了,这会提起也不突兀。
瑞生拧眉,他这边确实有好几幅,可是他娘让他不要卖得这么勤,便道,“先不了,你跟方掌柜,我现在学艺不精,等我画得再好了,再卖给他。”
陈金虎点头记下。
瑞生拿起糕点正想吃,突然身后传来松鼠吱吱乱叫,这叫声不仅比刚刚大了两倍,还夹杂着凄厉。
两人唬了一跳,齐齐回头,就见松鼠已是软趴趴倒在笼子里,嘴角全是鲜血。
瑞生吓得将糕点扔到地上,而陈金虎更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脸都黑了。等他反应过来后,看到少爷掉在地上的糕点,他拧眉,“这糕点居然有毒?”
不是,这也太奇怪了。那姑娘居然要下毒害少爷?
瑞生显然也想到了,他两眼缩了缩,嘴唇哆嗦,“我去找她!”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毒死他?难道他们这些天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陈金虎跟在后头,两人一路跑到了姑娘的住处。谁知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应门。
刚刚那个邻居听到动静探头出来瞧,见是陈金虎忙道,“别敲了,刚刚我看那母女俩好像拎着包袱走了。是得罪了人。走得挺急的。连押金都不要了。”
瑞生还是木呆呆的样儿,陈金虎比瑞生好一点,“那您知道这房主家住何方?”
邻居给指了路,两人一路问到房主家,得知那母女俩搬走了,房东也是吓了一跳。也不知那两人有没有搬他东西。
于是他急急忙忙往回跑,用自己的锁开了门,将屋前屋后仔细检查一翻,发现里面没丢什么东西,这才放了心。
只是连押金都不要就着急退房,这母女俩是有多急啊。
陈金虎问他,“可知那母女俩是哪里人?我们找她们有事。”
房东看两人也不似坏人,便道,“听是从平照来的。”
陈金虎和瑞生对视一眼,都有些糊涂了。他们从来没去过平照。为何对方要致瑞生于死地呢。
这事非同可,陈金虎担心对方报复,便去官府报了案。
衙役仔细问了下那姑娘的特征,衙役比两人还要震惊,“什么?手背有颗朱砂痣?那就是胭脂虎啊,她居然来了咱们县?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报啊?”
陈金虎一头雾水。胭脂虎是谁?
经那衙役提醒,他们才知这胭脂虎是朝廷通辑的要犯,已经犯了好几起案子了。没想到她们如此胆大包天,竟还敢犯案。
得知要毒死的人是瑞生,衙役不知不觉又将瑞生量一通。问瑞生,对方为何要毒他?
瑞生哪里知道。他是个心思单纯的少年郎,刚刚情窦初开,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想要夺他命的女子。他已是吓得不轻。现在没有晕过去,已经很难得了。
衙役见实在问不出,让他们回去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