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敢跑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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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

    季秋寒一手去开门,一手欲挣脱江湛的钳制,他的执意与反抗惹的男人更加恼火,下一秒,他的手腕连带着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反抗的的力道拽倒在沙发上。

    “闹够了没有!心疼你忍着火,你还没完了!”

    季秋寒目光迎着他:“江湛,别用这样哄孩子语气对我话!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江湛没想到这个时候季秋寒还敢顶他,竟气笑了,“凭什么?这是你第三次跟我这话,你看看我今天能不能一次给你治改了!”

    完,江湛直接动手…,

    一时间,巨大的羞耻裹挟着疼痛直冲季秋寒的脑神经,他疯狂逃离这种毫无自尊的惩罚方式。

    “再给我动!”

    “这一个月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作什么作?我看你是要造反了!”

    季秋寒忍着身后落下的疼痛,他不可能只知道趴在这里挨揍,他余光瞄准了时机,毕竟四百米障碍翻了无数遍,趁着身后巴掌要落的前一秒,腰上的桎梏瞬时微松,季秋寒突然一个翻身,敏捷而迅速地翻过沙发靠背,直接逃向餐桌。

    突如其来的变故,饶是江湛也愣了两秒。

    显然,江湛强权统治至今,还没遇见过人到一半,人敢跑的情况。

    回神,江湛琥珀色的眸子里掀起可怖的海浪,“你给我过来!”

    季秋寒隔着长方形的大理石餐桌,劫后余生的喘息:“…不,不可能!”

    江湛不再废话,抬脚过去抓人,季秋寒快速闪身往相反的地方躲,餐桌简直是绝佳的拉锯地形,来回两局,江湛直接单手抽下了腰间的皮带。

    大牌设计的冬季高定款,江湛反折一道握在手里,威胁力十足地指着对面脸色惶变的情人。

    “你现在自己乖乖过来是一回事,让我抓着你就是另一回事,自己掂量掂量,嗯?”

    喉结不自然地地滚动一轮,季秋寒跟江湛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自然知道情人一不二的脾气,更知道江湛嘴里“另一回事”是什么个惨烈下场。

    失去往日镇定的眼光落在江湛手里漆黑韧力的皮带,身后几乎是瞬间回忆起令人难忘的疼痛,季秋寒动了动嘴唇,出声却卡壳:

    “江湛…!你不可以…!”

    谈判无效,江湛最后的耐心耗尽。

    下一秒,江湛抬腿一脚踢在桌上,沉重的餐桌被凶猛的力道击的摩擦地板发出尖锐鸣叫,猛的向前一顿,坚硬的大理石桌沿正撞在季秋寒的大腿骨上,

    “呃…!”季秋寒吃疼地弓背弯腰,就在这个瞬间,江湛上前一步向前擒住他。

    “不是能跑么,你再跑一个我看看?”

    刚刚提上睡裤的身后不出意外地挨了重重一掌,季秋寒两下就再次被摁在那个罪恶的沙发上,他一米八几的身段,然而怒极的江湛手下竟毫无还手之力。

    “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一个月就回三次家,二十四时连轴转,你以为自己是铁人?”

    “手机里订的净是垃圾食品,你那胃不要了?”

    “教训你还敢跑了!”

    “嗖嗖”风声划破,皮带凛风而下,

    季秋寒不知道江湛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紧接而来疼痛让他无暇去想,他只能用尽全部力气与理智紧咬牙关,才能遏制几乎要破口而出的求饶。

    江湛问了他三次还敢跑么,最后一次的时候,被铺天盖地的疼痛吞噬掉理智神经的季秋寒,他光洁白皙的额上覆着一层细密的薄汗,他涩着嗓子道:“…不,…不敢了…”

    新痛不再,旧痛蔓延,就在季秋寒觉得终于要结束的时候。

    他听见江湛问,

    “昨天下午你一个人冲上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方拿了刀?”

    季秋瞬间僵了身子。

    原来,江湛知道。

    抓捕决定是昨天开会决定的,闹得沸沸扬扬的跨省儿童拐卖案已经到了收网阶段,主要犯罪嫌疑人都已抓捕归案,只有一个头目尚在潜逃,他早年做过几年牢,反侦察意识很强,且极擅长伪装。

    再得知他要搭下午两点的汽车逃跑的消息后,季秋寒带领的三组加上从特警队调来的三名狙击手,便早早的埋伏在了汽车站和周围的路口与建筑物,只是时间眼看着过了四点,目标却迟迟没出现。

    季秋寒抽烟的功夫从厕所出来,一个背着包的农村女人撞上他,一个擦肩,职业的敏感性让他瞬间察觉不对。

    样貌相似,却从男人变成了女人。

    S市是一线直辖市,人流量庞大,汽车站迎来下午客流高峰,形形色色的人群如海潮拥挤,淹没一个人只需要几秒钟而已。

    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季秋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冲上去。却没成想那个人竟早早准备拼个鱼死网破,在躲刀的瞬间,他被人抓住破绽,一把拧别了手臂,隐藏的刀锋明晃晃的迎面劈来,他只得选择丢弃一头。

    肩环节错位的卡嚓声直达头顶,季秋寒忍着疼痛死锁,幸好,犯罪分子被最后被赶来的同事制伏。

    后来连同组的同事都在后怕,如果他躲的稍微慢了一点,也许眼眶上当时就得给人插.进一把刀捣出来脑髓来,

    而事后的更令人冷汗直下的是将那人带回警局后,在他衣衫夹层里发现的土制炸弹,一旦在搏斗过程中给了他可乘之机引爆…

    这后果他不敢想。

    “江湛…!这是我的职责,那种情况下我必须上…!”

    “你的职责就是像傻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别人的拿的不是刀而是枪呢?你现在还有命跟我谈职责?!”

    伴随着江湛的怒斥,季秋寒几乎快要痛觉麻木,

    “认错,告诉我你下次不会再这么做。”

    江湛的声音平静,却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权利。

    季秋寒咬紧了泛白的嘴唇,他垂下眼睫,

    脑海深处,空缺的记忆在这一秒如大厦摇摇坠动。

    这次冲动的行动决策,他承认他的确存在失误,他的理智在亲眼见到那一张脸时一瞬烧断,只因在整整三个月的查案期间,他每日盯着这张与仇恨罪恶极为相似的面容无法入眠。

    十六年了,在无数个深夜里他被一场场循环往复的噩梦惊醒,他听见姐姐季夏在梦里凄厉的惨叫,他找不到季夏的尸体,他找不到季夏腹中的宝宝。

    而这张与十六年前在5.23的案中脱逃凶手极其相似的容貌,让他在刹那间浑身血液如刻骨的仇恨直逼眼眶,

    他要抓到他…,他什么也顾不了了!

    季秋寒闭了闭眼,所有的言辞如晦涩难提的梦境,一团顿涩的卡在喉咙。

    “你吧…,”

    季秋寒,空缺的记忆似乎让他陷入了某种自暴自弃的颓丧,他脑海深处再也无法唤醒的、漆黑如深渊般的记忆断层向他叫嚣,像一双双怨恨的眼睛。

    他需要为他的错误遭受惩罚,无论是昨天,还是十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