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派人监视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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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顶头上司郑局还来了慰问电话,问他伤的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季秋寒不知道早上江湛了什么,只没什么大事,嗯嗯的附和。

    老郑又这次破获的跨省儿童拐卖案是大功一件,上头要给嘉奖,让他安心修养,工作上的事不用操心,又听着季秋寒言语间丝毫不提伤势,老领导心下感动非常,直接给他放了一周的假!

    挂了电话,季秋寒一阵:“……”

    平日里一天都请不下来,这会怎么跟不要钱似的?

    江湛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财经新闻,看他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偏头数落他:“这样最好,趁着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息,看见你那两个黑眼圈我就来火儿。”

    季秋寒冷冷瞥他一眼:“怎么?看不惯要不江总再一顿?”

    江湛讪讪地摸摸鼻子:“…不了不了,我养着,我养着还不成。”

    季秋寒不理会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组里微信群,虽然只有七个人却还是刷了个满屏:

    “季队辛苦了!早日康复![咖啡]”

    “季哥我们听老郑了,你住哪家医院没事吧?![爱心]![爱心]![爱心]!昨天就看你脸色就很差,季哥好好休息!工作报告放心有八写!”

    “你才八[白眼],季哥放心,我们等你归来!”“季队注意低调!别像上次一样被医院的护士追到局里来!”

    “季队你可以留我的电话号码,137※※※※※。”

    扫完一遍,季秋寒回了一个:“嗯。”

    顿了一会,他又发了一个大红包,群里登时一片欢腾。

    两个人没待一会,门铃就响了。

    门口的青年看起来十分年轻,易谦看见是他开门,清俊的眉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丝,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客气地问好:

    “季先生好。”

    季秋寒见过他几次,是跟在江湛身边的秘书易谦。

    易谦跨步走进客厅,神情有些着急:“哥,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江湛摆了摆缠着绷带的手:“魏微那个大嘴巴…,周域呢?”

    “来了,域哥就在楼下。”

    江湛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走之前对季秋寒:“你累了就在睡会儿,晚上我给你带饭。”

    等江湛走后,季秋寒端了一杯咖啡走到窗边,窗外寒意渐褪,玻璃边缘围上一圈隐约的冷雾。

    楼下停着一辆漆黑哑光的迈巴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倚在门边抽烟,季秋寒只觉得熟悉,等察觉过来,那不就是江湛的气势么?七八分的相似。

    男人看见江湛,踩灭了烟上前了几句,中间好似还抬头朝窗户这边望了一眼。

    到晚上不到八点的时候,江湛回来了。

    黑白纹路的大理石餐桌注重设计,留意的话还是一个瑞典众品牌的款式,当易谦拿出第七个外卖盒规整的摆好时,季秋寒额角的神经跳了两下,终于忍不住了。

    “一共就三个人吃,你买这么多做什么?老师没教过你浪费可耻?”

    江湛立刻往旁边瞪一眼:

    “阿谦,谁让你点这么多的?老师没教过你浪费可耻?”

    易谦:“………??”

    但在他哥的目光下,易谦还是选择立刻的背锅:“……我下次一定注意,哥。”

    一家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私房菜馆,即便是外带也保持着绝佳的味道,金米炖辽参的盖子一开,顿时食色香气扑鼻,是季秋寒上次味道不错的那道,

    季秋寒目光落在木质椅子上。

    不顾他眼神暗示,江湛脸不红心不跳的在沙发上拿了一个软垫给他垫在椅子上。

    季秋寒气结,当下想把垫子扔这个始作俑者的脸上。

    而易谦全程没抬头,专心摆菜摆碗筷,

    在吃饭途中,江湛看他胃口一般,再一次不顾他的疯狂暗示,面不改色的给他夹菜,时不时还下点命令:“吃的这么少,准备成仙?把这个笋吃了,把这碗汤喝完。”

    温朗干净的青年全称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饭。

    季秋寒败下阵来,

    一顿气氛尤为怪异的晚饭结束,两个大佬皆负伤,易谦自觉地收拾餐桌。

    晚餐后,季秋寒站在半开阔的阳台,楼下是灯火通明的交错车流,在即将过去的冬季里,像一簇簇在城市的血脉中新燃起的火。

    江湛拎了一个外套进来,给他搭在身上,刚摸出来烟盒,先被季秋寒抽走一支。

    要季秋寒的脾气差这会就体现了,他不想闻烟味儿的时候谁都甭想抽一根,他想抽的时候,你又得乖乖给他点火。

    江湛无奈地着火捧到人跟前,

    谁知道季秋寒没接,他略略低头,就着江湛的烟点了,明晃晃的火星从烟卷里燃出来,冷白的脸在夜色下映上一片橘光,让江湛移不开眼睛。

    刚刚抽了一口,季秋寒就忍不住皱眉,他向来只抽一个日本牌子的细卷香烟,薄荷味儿的。

    江湛兜里的烟是下午顺周域的,他:“我回去给你拿?”

    “不用,”

    季秋寒看他

    “手还疼么?让你瞎逞能。”

    上午看着江湛他的狠,可上了药消了肿,却也连皮都没破,跟江湛手心的那道伤口一比,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江湛心里知道情人一晚上没好脸色也是因为这个,他:“不逞了,逞了你心疼,最后还不是我难受。”

    修长的指夹着香烟,升腾起烟雾,季秋寒掸了掸烟灰,

    默了好大一会,他才道:

    “江湛,上午的话我是认真的。”

    “我们磨合了这么久,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做不到只知道等你,任何一段感情都是平等的,彼此尊重的,你那些生意上的事我可以不问,但如果你作为伴侣,还是一消失就一个月,不如就现在,趁早消失。”

    季秋寒的声音如人一让冷淡,身旁的江湛却听得慌得一批。

    “别别别——,宝贝,我这认错的态度还不够诚恳?”

    江湛连忙把受伤的手举到季秋寒眼前想换得一丝同情分,被本就上火他下午举动的情人冷眼瞥过,又赶忙放下。

    “哎,…要不你现在拿皮带也抽我一顿?,我那不是走之前就跟你提前了…,”

    “…不解释了,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绝对不消失了行不行?你电话我第一个接,你发信息我第一个回,上厕所都跟你报备,谁晚一秒谁是孙子…!”

    “你们警察不都强调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么?”

    江湛立刻表态:“我请求组织上给我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

    江湛的眉眼生的深邃英俊,生气时隐隐见三分狠戾,而此刻放下面子哄他,更像一个玩世不恭又惧内的大少爷。

    季秋寒看着江湛,他的眼睛很黑,像一团融化的寒冬夜色,过了半晌,季秋寒偏过头,

    “最后一次。”

    江湛长长呼了一口气:“…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找个警察的坏处就是认错像是拷问,江湛想缓和一下心情,伸手去兜里半天没摸着烟,抬眼一看,才见烟盒一直就搁在在面前的窗台上,

    “还有,”

    江湛叼着烟火的手一颤,火苗都熄了没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哪天回不回家,又做了什么的?”

    季秋寒眯了英冷锐利的眼眸,问:

    “你在派人监视我?”

    “………”

    江湛当下只觉得嘴里这根也没什么点的必要了。

    事情暴露,又或者在这件事上其实江湛本来就没算瞒着,方北他们跟人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不可能不给人一点招呼都不,他在学着尊重。

    “…你们警察就爱用这种上纲上线的词儿,什么叫监视,咱俩之间的信任用得着监视?那只是…保护。”

    看见情人直接承认,季秋寒果然恼道:“江湛,你还知道我是个警察么?我能出什么需要你派人跟着?!”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需要保护了?”不知道他这句话哪戳着了,江湛口吻一冷,突然上了火气,

    “还你能出什么事,上次那件事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需要我再提醒提醒你?”

    这话一出,季秋寒下半截子质问一下给堵了回去。

    那还是去年,他们刚在一块没多久时,有一天他加班到深夜,江湛接他一块吃夜宵,谁知道有一帮吸毒的已经跟了他好几天,那段他正为一个案子忙的焦头烂额,竟然都没察觉。

    那帮人手上攥了好几个灌着乌漆麻黑血的针筒,嘴里嚷嚷着抓了他们大哥他下半辈子也别想好过。

    这就不得不一下,季秋寒的战斗指数了。

    他能年纪轻轻当上重案组组长,大部分靠的是非人般变态且强悍的脑子。他虽然人高腿长,但整体骨架偏削瘦,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收束在剑鞘里的薄刃,最开始靠绝对锋利的爆发力先发制人,后面靠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弱点攻击破绽。

    但一旦碰上人数BUG或者绝对的力量压制,这种优势就成了浮云,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江湛要教训他时,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原因。

    江湛从外面接电话回来,看见被自己捧在心尖儿上的情人被几个渣子摁着,针筒都快扎进脖子里,当下红了眼,上去一脚直接踹折了那人肋骨。

    好在那天晚上吃饭的地方是季秋寒非要去的大排档,有点江湖事江湖了的意思,没人报警,最后,找事的几个人躺在地上,易谦带着手下也到了。

    事后季秋寒还没来得及将这帮混混扭送公安局,就被江湛二话不直接带去了医院,万幸的是针没扎上,那一夜医院的走廊,江湛浑身阴戾的吓人。

    后来他也不知道那件事是怎么结的,反正是再没见过那几个人。

    所以,事情的确是发生了。

    季秋寒熄了气焰,那次的确他大意,如果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但是…

    “江湛…,上次的事只是个意外而已,”

    果然,他就知道这件事是男人心里的刺,一提它,江湛方才哄人的神色已全然不见。

    “我不管什么意外,我只管你不能出一点意外,我会让他们跟你保持距离,你在局的时候没人干涉,不会扰你工作。”

    那外出的时候呢?他一个刑事警察,难道能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江湛!你凭什么…!”

    江湛撩起眼皮冷冷看他一眼,季秋寒喉咙一梗,话到嘴边又改口:

    “…我是个刑事警察…!难道我出去调查案子的时候身后还有人跟着我?是我查他还是他们查我?你不觉得很可笑么,我…”

    可江湛神情已然不耐,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这个话题,

    “你清楚这件事不会改变,即使你挨了也不会。”

    被人一语戳中藏着的心思,季秋寒脸色一时精彩,分不清是恼怒还是脸红。

    自从他发现江湛派人跟着他之后,他就知道以江湛的脾气绝不会轻易撤走。他本想挨了一顿可以借此提要求,毕竟江湛一向对他纵容无度,尤其是他受了伤的时候。

    但他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江湛的态度上压根就是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