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所以他们如果没有增强精神力等级的手段，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其实都没什么太大效果。”楚西诀将黑晶放在两人之间，：“黑晶，从变异兽的脑子里面找到的东西，就是解决这种问题的手段。”

    陆榕看着那破石头的眼神变得很不一样。

    “这黑晶能被向导吸收吗？”陆榕跃跃欲试。

    “你可以试试。”楚西诀自己已经试过了，所以并不认为会对陆榕造成什么影响，他拿出了最的那片放在中间，：“微量没什么影响。”

    这时楚西诀自己试过之后的感觉，那老头也黑晶大量连续使用才会对精神领域产生特殊影响，少量使用基本上是废了的。

    陆榕释放出精神触角，和黑晶发生共鸣，丝丝缕缕的白雾和精神触角融合在一起，虽然只有一缕，但足以让陆榕生出不一样的感受。

    微微蹙起眉头，陆榕过了片刻，看着那仍然完好无损但里面已经没有雾气的黑晶，道：“你用过之后，有什么感觉吗？”

    楚西诀：“精神领域非常舒服，就像是被向导全面安抚了一样。”

    陆榕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比喻恐怕不恰当，你有被向导全面安抚过？”

    楚西诀：“……”

    这吐槽还挺致命。

    陆榕做磨着，：“我吸收过后，精神触角变得更强壮了，似乎也有攻击性，而且我有种想要控制你精神领域的冲动——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控制吧，反正就是有这种冲动。”

    楚西诀蹙起眉头，道：“严重吗？”

    “不严重啊。”陆榕：“能代谢掉，我精神触角可以断尾求生，又不是死的，但我能肯定这玩意儿对向导也有很大的作用，就是不确定具体会有哪种表现。”

    楚西诀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那老头的身份，应该是黑罂粟当中，专门研究这种黑晶的科学家，而且据他所，变异是能够控制的，他们现在只是在野兽身上做实验，在它们的脑子里面形成这样的黑晶，但如果成熟，他们甚至会在普通人身上做实验。”

    陆榕禁不住倒吸口凉气，挺不可置信地：“有病吧？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的，值得这么搞。”

    “培养战争武器。”楚西诀：“黑暗哨兵毕竟是少数啊，他们可能是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政权，才会费如此大力研究这些违背伦理的东西。”

    陆榕禁不住：“代价也太大了。”

    楚西诀点点头，淡淡道：“但对于这些野心家而言，牺牲是值得的，反正牺牲的不是他们。”

    陆榕：“黑晶的负面作用是什么？哨兵和向导，本身就是基因选择，这种不改变基因只改变精神领域的法子，肯定有很大的副作用。”

    “进化的终极就是毁灭。”楚西诀：“我亲眼看到，一个吸食了多颗黑晶的哨兵，在我面前发狂死去，他的精神领域已经全部崩溃，就算救回来，也是一句行尸走肉罢了，这种精神领域的毁损，是不可逆转的，比狂躁症还恐怖。”

    陆榕微微张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不解地：“为什么呀，怎么总会有人干这种事儿，我真是想不明白。”

    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

    逆十字架的实验品，而且他很长时间都不能理解那些人想做什么。

    楚西诀在陆榕脑袋上揉了两把，：“帝国从来都不平静，战争时期，人人都想着对付源体人和虫族，而在此之后，许多普通人其实对帝国的统治和阶层划分，都颇为不满。”

    陆榕抬起头，看着楚西诀的眼睛。

    “哨兵和向导，生来就是站在帝国最顶级阶层的人，他们拥有的财富、权势，远非普通人所能想象的，我不得不承认，帝国实际上存在实质上的奴隶，他们被受压迫，一部分想要抗争。”

    “有的普通人得到了不公待遇，所以他们企图反抗，然而哨兵和向导的天赋，让这些反抗没有一次获得胜利。”楚西诀讽刺地一勾唇角，：“我曾经参与过这样的战争，一群在我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企图推翻当地政府的统治。”

    陆榕怔然，：“我没听过。”

    楚西诀：“你当然没听过，内战若非到了藏不住的时候，是不可能对外面公布的，就算公布，大多也是改过的内容，军团也没外界得那么闲，起义、变异区、排查虫穴等等都是军团的任务。一年到头，有一半时间都在仗，剩下一半时间，训练或者做其他任务，反正不可能闲着就是了。”

    很多人都觉得军部是一群不干事儿吃空饷的废物，还有论坛大放厥词地非战时期的军部就是家养的狗，没什么本事。

    陆榕却很能理解楚西诀的话。

    上辈子，西法尔总是忙的要死，各种大事事都要他来裁决，甚至有些战争需要他亲自带兵上阵，尤其是最后几年，源体人和虫族卷土重来，更是如此。

    军部光吃军饷不干事儿的，有本事自己进去试试。

    不过，帝国的确是不公平的。

    “我在野星，有时候也会觉得不公平。”陆榕很少谈论在野星的经历，因为没什么可的，就是日复一日的蹉跎，挖矿、拿钱、吃饭睡觉、挖矿，死循环一样。

    陆榕：“再怎么贫穷落后的地方，都得有点儿贫富差距阶层差异什么的，我属于半个底层吧，但好歹是年轻劳动力，也不至于太底层。”

    楚西诀笑了一下。

    陆榕接着：“有时候我看着卢峰——就我之前应该给你过，我从他手里面骗了三支抑制剂那家伙，就觉得挺羡慕，要是能选择，我肯定不愿意一辈子都在矿星挖矿过活吧。但我又没改变现状的机会，毕竟帝国对荒星、贫瘠矿星基本上都是半弃养的态度，保障不全面，都是自生自灭，所以野星上的人大多对帝国没有任何特别感情。”

    楚西诀不能否认这一点。

    帝国的资源是有限的，决策者都是最精明的商人，他们必然会将有限的资源利用到最能获得收益的地方去。

    “那你呢？”楚西诀问。

    “我啊？”陆榕指了下自己的鼻子，：“我对帝国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我不是从到大都生活在野星上，我继父吧，虽然后来叛国了，但他以前教育我的时候，的都是帝国赋予我们一切，想不到吧？”

    楚西诀：“真没想到，毕竟康斯维尔叛国的时候，做得那样决绝。”

    陆榕：“他投靠了源体人，我也没想到。源体人可能也希望有个人类盟友吧，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楚西诀：“源体人距离我们还是很远的，消息不怎么灵通，不过，康斯维尔是个挺精明的人，他不会让自己吃亏。”

    陆榕叹了口气，还挺惆怅，：“我挺想念他，就是我知道这些话不能。”

    有心人听到，引火上身。

    “啊。不他了。”陆榕又兴奋起来，：“后来就是西法尔殿下了，我虽然觉得帝国对待平民有那么些不公，但是，每当我想起来西法尔殿下将我从废墟里面救出来，就觉得他理所当然拥有帝国最好的一切，想到他是帝国皇子，我就爱屋及乌，觉得这个帝国还挺好的。”

    楚西诀：“……”

    真好，这种酸爽又蛋疼的感觉又来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醒悟了，就算陆榕嘴巴上口口声声着已经不喜欢西法尔了，但实际上，西法尔这个人早就成了他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怎么可能真得不喜欢？

    不喜欢是哄他开心的。

    楚西诀能怎么样？

    他只能忍了这顶绿帽子。

    “你倒是喜欢他。”楚西诀。

    陆榕听出了一股子酸味儿，顿时笑了起来，：“先来后到啊西诀哥哥，毕竟当初救了我的不是你，这历史已经发生了，没法改变。”

    楚西诀觉得胸口略闷。

    陆榕挺想让楚西诀对他坦诚身份的，但是刺激一下发现也没用，这家伙的嘴不亏是搞军情的嘴，严防死守宁可憋屈也绝不是实话。

    挺好的，陆榕也无所谓，只要这人不骗他感情，其他的都好。

    陆榕觉得自己这般宽容大度，到时候楚西诀不得感激涕零地躺平了让自己好好疼爱一番？

    不然不过去啊。

    楚西诀：“好了，我相信你对帝国的忠诚。”

    摆明了不想听有关西法尔的事情了。

    陆榕了然地笑了笑。

    楚西诀最后：“黑晶还要拿回去研究，这多少也算是个大发现了，楚燃要忙起来了。”

    陆榕量着楚西诀，：“你没拿名次啊？”

    楚西诀：“没办法，谁让变异兽太吸引人了，而且那老头最后虽然死了，但我手上的人头没几个，积分不够高，肯定进不了前四。”

    “那……不想见背后的大佬了？”陆榕问。

    “想见，但总有取舍。”楚西诀看得挺开：“一直都是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这样太被动了，其实我更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黑晶是个突破口，老头的不多，但没有一句废话。”

    陆榕心想，这才是他熟悉的西法尔。

    永远都是取舍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西法尔：“我挺怀疑黑罂粟和逆十字架有关，是合作关系还是本就一提不好，但他们的牵扯太明显了。”

    陆榕看着他，：“我这几天，也有些意外的收获，可能对你有些帮助。”

    楚西诀：“？？？”

    他其实就是想给陆榕找点事儿干，没想过他还真能发现点儿什么，而且他听陆榕有条不紊地讲了遇到卢峰的事儿后，楚西诀发现陆榕是真的……

    “我运气挺好。”陆榕：“遇到的很多都是概率的事儿，我也没想到在那个伪宫殿门口等几天，会把卢峰给等过来，你世界那么大，连这种事儿都被我遇上了，我当时特别兴奋。”

    “你还兴奋。”楚西诀并不太认可陆榕贸贸然暴露身份给一个以前的旧识，挑着眉：“你也太大胆了，你就算了解以前的他，也不见得了解现在的他。”

    陆榕笑了笑，：“诀哥，这一点你也错了，就算是以前的他，我也没了解过，我和他连话都没过几句，何谈了解？”

    楚西诀：“……”

    陆榕：“就是觉得他应该知道挺多事情，而且，他以前还帮过我，我就想赌一把。”